5.初入世
少年伸出左臂，擎着一只雪雕。
“你也中意她，对不对？”
他深邃的眼里，隐隐流动着期待的神色。
天晓在天晚走后，撇着嘴被师傅拖到了镜湖水榭。
镜湖是一处圆如明镜的碧湖，它的中心处修了一座水榭，凭着一座九曲桥连着岸边。因着这儿清净，所以这水榭平日里是天晓和天晚修习心法的地方。
“师傅，你带我来这儿作甚？为什么不让我随姐姐同去？”天晓很是不满。
“这次不让你同去，实是有一事。你不是喜爱摆弄毒物么，这次我们下山行医，需去解一种罕见奇毒。”
天晓的眸子亮了亮。
“为师想在下山前考你一考，这是为师前几日得到的那中毒之人的毒血，在明日下山前，你需找出这毒的成分配方，如只要找出来六成，我以后便允许你修习《毒经》。”
云若晃晃手里不知何时拿出来的蓝色卷宗，看得天晓眼前一亮。
“是！”
第二天。
“师傅！”大清早地，云若推开房门后，女孩声音就跳了出来。
看到眼前的小姑娘兴奋中又带着倦色的面容，“晓晓，”云若揉了揉忍不住蹙起的柳眉，开始觉得自己昨天那个决定是不是错了，轻叹道，“你莫不是一晚上没睡吧。”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师傅，我差不多找全成分了！”天晓小朋友很明显忽略掉了那个话题，依旧一脸兴奋地宣扬自己的功绩。
“唔，那么快？！”尽管知道她对毒的悟性极高，但云若还是没料到这么好。要知道，尽管是她，也是研究了近十个时辰才彻底找了出来。而晓晓就算一夜没睡，也不过才六七个时辰，竟能全找了出来。“你且说说看。”
“附子草，水仙茎……”天晓如数家珍地扳着手指数了起来。云若越听越是惊异，竟对了将近九成。其中有好几味是无色无味的，也全被她说了出来。
“晓晓，你当真是一夜没睡，全想出来的？！”
“嘿嘿，”天晓搔了搔脑袋，“师傅，我太兴奋了些，所以没睡着的……”惨了，师傅不会找她算账吧。
“晓晓，这其中有几味是无色无味的，你如何判断出来的？”
“我好像可以感觉出每种毒的不同气息，哪怕是那些所谓无味的毒物，我还是感觉得到。”天晓沉思了一会儿，也有些疑惑，“莫不是，我的嗅觉出了问题？”
能感知所有的毒！晓晓这体质，竟是天袭毒体么？
云若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晓晓，半响，看得天晓心底发毛的时候，终于轻叹一口气，“晓晓，你日后一定要小心些。”
小心什么？天晓有些迷茫。
……
日上三竿。
云若一挥水袖，“晓晓，我们先下山，等着小晚吧。”
“是。”天晓有些奇怪，按理说，以姐姐的轻功，这一个晚上跑几个来回都不成问题，怎的这次竟还未归来？
“师傅，姐姐不会有事吧？”
云若背起药箱，伸过手来拉着她，“你姐姐不会有事的，安心罢，等我们到了山下，估摸着也能见到她了。”说着，牵着她往山下行去。
信步走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便可以见到那桃花酒馆挂起的招牌了。天晓第一次下山，兴奋不已，左看右看，对什么都好奇。
“晓晓！师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天晓笑着回过身冲她招手，“姐姐，我们在这儿！”
天晚和北竹梧分别后，觉得时候不早，便直接下山，正好遇上了下山的天晓和师傅。
“姐姐，你怎的这么晚才到？”天晓微微疑惑地嗔道。
“嗯，路上遇到了一点事情。”天晚想起那个外表清冷内里温柔的少年，不知怎的，竟觉得脸上有些微烫，下意识地瞒下了经过。
好在也没被多问。
“既然到了，那我们先去前面的酒馆休息一下，再赶路吧。”云若淡淡开口。
……
南城的大街上，人声鼎沸，小贩们大声吆喝着，小吃摊上腾起的白烟袅袅如雾气，时不时有拿着糖葫芦的孩子嬉笑着从喧闹的人群中穿过，拎着篮子的妇人为着几文钱正与小贩争执。
天晓兴冲冲地拉着天晚到处乱跑，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天晚虽没有表现得如她那么明显，一双琉璃眸也是掩不住兴奋的神色。云若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她们俩，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却也任她们尽兴玩去。
“姐姐！师傅！我们去那儿瞧瞧！”天晓忽然看到许多人围在一处，顿生好奇，一股脑儿钻了过去。
“哎，晓晓……”云若正欲唤住她，无奈天晓一眨眼便已消失在层层叠叠的人群中。
“师傅，我去找她！”身边的天晚说罢，也是钻进人群中，一下子没了影。“晓晓，你也不等等我……”
这两个丫头，云若扶额叹息。
待云若寻到她们两个时，她们正站在人群中最里排，津津有味地看着人家卖艺杂耍，时不时地拍掌叫好。
“啪！”“啪！”
正看得入迷的二人额上忽然挨了两个栗子。
“师傅~”天晓和天晚各自捂着自己的小脑袋，挤出两颗泪珠，可怜兮兮地看着身边多出来的人影。
“下次若再敢乱跑……”云若不为所动，屈起食指，斜着眼威胁她们俩。
“呜……”
人群忽然骚动了起来，人们纷纷退开到两旁，未待天晓和天晚反应过来，云若已经一手一个地把她们拉开。
一条道路渐渐被分了出来。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远远疾驰而来，车夫挥舞着鞭子，远远地大声呵斥着。“让开！让开！”
天晓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一动不动地站在道路中央，像惊呆了一般，睁大眼睛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马车。
“危险！”
离路中央最近的天晓心下一急，从人群中跃了出去，拦腰抱住那个女孩。正欲往一旁闪避，不知为何，脚下一绊，竟没能闪开。
“晓晓！”
天晚被卡在人群中动弹不得，云若也是脱身不了。眼看着天晓和那女孩与马车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天晚一着急，手腕一翻，数根银丝从她手腕的镯子处伸出，以瞠目结舌的速度从缝隙间穿出，紧紧缠住马足。
云若心下一沉，尚不知周围有没有高手，晚儿就把自己送与她们防身的宝贝之一—天蚕丝现了出来，雏凤未长成就身怀异宝，实在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疾驰的骏马长嘶一声，被紧紧定在了原地。马车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也停住了。众人惊疑不定，没人发现马足上缠着的银丝。
天晓和天晚，连云若也没有注意到，天晓救下的那个女孩子眼底一闪而过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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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中意她，对不对？”
他深邃的眼里，隐隐流动着期待的神色。
天晓在天晚走后，撇着嘴被师傅拖到了镜湖水榭。
镜湖是一处圆如明镜的碧湖，它的中心处修了一座水榭，凭着一座九曲桥连着岸边。因着这儿清净，所以这水榭平日里是天晓和天晚修习心法的地方。
“师傅，你带我来这儿作甚？为什么不让我随姐姐同去？”天晓很是不满。
“这次不让你同去，实是有一事。你不是喜爱摆弄毒物么，这次我们下山行医，需去解一种罕见奇毒。”
天晓的眸子亮了亮。
“为师想在下山前考你一考，这是为师前几日得到的那中毒之人的毒血，在明日下山前，你需找出这毒的成分配方，如只要找出来六成，我以后便允许你修习《毒经》。”
云若晃晃手里不知何时拿出来的蓝色卷宗，看得天晓眼前一亮。
“是！”
第二天。
“师傅！”大清早地，云若推开房门后，女孩声音就跳了出来。
看到眼前的小姑娘兴奋中又带着倦色的面容，“晓晓，”云若揉了揉忍不住蹙起的柳眉，开始觉得自己昨天那个决定是不是错了，轻叹道，“你莫不是一晚上没睡吧。”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师傅，我差不多找全成分了！”天晓小朋友很明显忽略掉了那个话题，依旧一脸兴奋地宣扬自己的功绩。
“唔，那么快？！”尽管知道她对毒的悟性极高，但云若还是没料到这么好。要知道，尽管是她，也是研究了近十个时辰才彻底找了出来。而晓晓就算一夜没睡，也不过才六七个时辰，竟能全找了出来。“你且说说看。”
“附子草，水仙茎……”天晓如数家珍地扳着手指数了起来。云若越听越是惊异，竟对了将近九成。其中有好几味是无色无味的，也全被她说了出来。
“晓晓，你当真是一夜没睡，全想出来的？！”
“嘿嘿，”天晓搔了搔脑袋，“师傅，我太兴奋了些，所以没睡着的……”惨了，师傅不会找她算账吧。
“晓晓，这其中有几味是无色无味的，你如何判断出来的？”
“我好像可以感觉出每种毒的不同气息，哪怕是那些所谓无味的毒物，我还是感觉得到。”天晓沉思了一会儿，也有些疑惑，“莫不是，我的嗅觉出了问题？”
能感知所有的毒！晓晓这体质，竟是天袭毒体么？
云若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晓晓，半响，看得天晓心底发毛的时候，终于轻叹一口气，“晓晓，你日后一定要小心些。”
小心什么？天晓有些迷茫。
……
日上三竿。
云若一挥水袖，“晓晓，我们先下山，等着小晚吧。”
“是。”天晓有些奇怪，按理说，以姐姐的轻功，这一个晚上跑几个来回都不成问题，怎的这次竟还未归来？
“师傅，姐姐不会有事吧？”
云若背起药箱，伸过手来拉着她，“你姐姐不会有事的，安心罢，等我们到了山下，估摸着也能见到她了。”说着，牵着她往山下行去。
信步走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便可以见到那桃花酒馆挂起的招牌了。天晓第一次下山，兴奋不已，左看右看，对什么都好奇。
“晓晓！师傅！”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天晓笑着回过身冲她招手，“姐姐，我们在这儿！”
天晚和北竹梧分别后，觉得时候不早，便直接下山，正好遇上了下山的天晓和师傅。
“姐姐，你怎的这么晚才到？”天晓微微疑惑地嗔道。
“嗯，路上遇到了一点事情。”天晚想起那个外表清冷内里温柔的少年，不知怎的，竟觉得脸上有些微烫，下意识地瞒下了经过。
好在也没被多问。
“既然到了，那我们先去前面的酒馆休息一下，再赶路吧。”云若淡淡开口。
……
南城的大街上，人声鼎沸，小贩们大声吆喝着，小吃摊上腾起的白烟袅袅如雾气，时不时有拿着糖葫芦的孩子嬉笑着从喧闹的人群中穿过，拎着篮子的妇人为着几文钱正与小贩争执。
天晓兴冲冲地拉着天晚到处乱跑，这儿瞧瞧那儿看看。天晚虽没有表现得如她那么明显，一双琉璃眸也是掩不住兴奋的神色。云若寸步不离地紧跟着她们俩，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却也任她们尽兴玩去。
“姐姐！师傅！我们去那儿瞧瞧！”天晓忽然看到许多人围在一处，顿生好奇，一股脑儿钻了过去。
“哎，晓晓……”云若正欲唤住她，无奈天晓一眨眼便已消失在层层叠叠的人群中。
“师傅，我去找她！”身边的天晚说罢，也是钻进人群中，一下子没了影。“晓晓，你也不等等我……”
这两个丫头，云若扶额叹息。
待云若寻到她们两个时，她们正站在人群中最里排，津津有味地看着人家卖艺杂耍，时不时地拍掌叫好。
“啪！”“啪！”
正看得入迷的二人额上忽然挨了两个栗子。
“师傅~”天晓和天晚各自捂着自己的小脑袋，挤出两颗泪珠，可怜兮兮地看着身边多出来的人影。
“下次若再敢乱跑……”云若不为所动，屈起食指，斜着眼威胁她们俩。
“呜……”
人群忽然骚动了起来，人们纷纷退开到两旁，未待天晓和天晚反应过来，云若已经一手一个地把她们拉开。
一条道路渐渐被分了出来。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远远疾驰而来，车夫挥舞着鞭子，远远地大声呵斥着。“让开！让开！”
天晓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一动不动地站在道路中央，像惊呆了一般，睁大眼睛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马车。
“危险！”
离路中央最近的天晓心下一急，从人群中跃了出去，拦腰抱住那个女孩。正欲往一旁闪避，不知为何，脚下一绊，竟没能闪开。
“晓晓！”
天晚被卡在人群中动弹不得，云若也是脱身不了。眼看着天晓和那女孩与马车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天晚一着急，手腕一翻，数根银丝从她手腕的镯子处伸出，以瞠目结舌的速度从缝隙间穿出，紧紧缠住马足。
云若心下一沉，尚不知周围有没有高手，晚儿就把自己送与她们防身的宝贝之一—天蚕丝现了出来，雏凤未长成就身怀异宝，实在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疾驰的骏马长嘶一声，被紧紧定在了原地。马车剧烈地颤动了一下也停住了。众人惊疑不定，没人发现马足上缠着的银丝。
天晓和天晚，连云若也没有注意到，天晓救下的那个女孩子眼底一闪而过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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