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乱北宋
字体: 16 + -

第296章 食之欲也

    且说庞昱被下了大牢,他一夜没吃没喝了,耐不得饥肠,这时嚷嚷着要吃饭喝酒。牢头过来横了他一眼,嘴里动怒喝:“嚷什么,嚷什么,都死到临头了还矫情,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

    “放什么屁呢你,可知侯爷我是谁?”

    牢头嘿嘿一笑道:“老子当然知道,人渣,我呸!”

    “你!”庞昱不欲与他争执,淡淡只说,“我饿了,快弄些吃的来。”

    牢头懒懒地应了一声:“等着!”不消片刻,折了回来,丢了一只海碗在牢前,庞昱一看,是些剩下的馊饭菜,登时火了,大骂:“这什么鬼,本侯爷是乞丐吗,快快换山珍海味来,嗯,比如醉……”

    “醉尼玛个头!”话没有说完,已遭牢头一顿臭骂,“还山珍海味,做梦吧你,现在刚好天黑。”

    像这样的人,牢头见多了,仗着家族的势力在外头横行,尤其是这庞昱,当真不是人来的,在陈州的这些年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因为跟县官一丘之貉,许多人敢怒不敢言,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整治的机会,又岂会听他啰嗦。

    牢头有个亲戚,生养着一位乖巧的女儿,尚有几分姿色,某日上街,无意间让庞昱看了一眼,当夜便被强掳了去。结果悲催了,第二天,那姑娘便跳井自杀了。

    诸如此类的事,不知还有多少。

    家属要去告官,结果一顿板子轰出来,庞昱心情要是稍微好一点,便仍几个大子算是他付了“嫖资”,哪天要是不好,告他的便被活活打死。

    此刻的庞昱知道再怎么说,这些人也是不会同情他的,毕竟这里的人哪个不跟他有仇,不想和这些低等的人浪费力气,只道:“我渴了,能不能给点水喝?”

    “你要喝水?好,等着!”

    那边的狱卒十分抱怨:“头,还要守一个晚上呢,就这么点水,我们都不够喝,怎么分给他呀?”牢头取回碗筷,倒了馊饭菜,放在一个墙边的角落里头,背着众人开始解开裤腰带,嘻嘻呵呵笑道:“你没有水,可是我有啊!”滴嗒嗒地尿了起来。

    明的斗不过庞家势力,但暗地里使阴招应该可以了吧?

    同伴见状,推了他一下:“喂,你疯了,他要出来对付你怎么办?”牢头把腰带系好,一碗“水”早满,嘻嘻而笑:“他能出来再说吧!”

    他们知道头跟庞家有仇,然而看到他这样做,震惊的同时又深深替头儿担忧。

    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毕竟,庞家权势朝廷那么久,必有过人之处,其中关系错综复杂,万一一个弄不好,稍不小心便会引来灭顶之灾。

    这是庞昱能够出来之后将要面对的问题,他们一介小小的狱卒,若非逼不得已,还真不敢和权贵作对,不管将来输或者赢,都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更何况这只骆驼还没有瘦下来。却也知包公办案子铁面无情,怎么可能放坏人再出来祸害,就庞昱那么不人道的渣渣,纵是后台再硬,遇上包青天只怕也只能跟阎王爷打声招呼了。

    将海碗端起,递给同伴,“你,给他送去!”

    那同伴捏着鼻头一脸凄苦:“我可不去,要去你去,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甩过一边,不再作声。

    他去就他去,端着海碗,嘻嘻走到牢门前,冲里头吆喝:“庞侯爷,您要的茶水来了!”

    庞昱见说,坐在原地不动,抬眼只望碗里一张,观水中泛黄,还圈着些许的泡沫,老远就闻得一股尿骚味,当他傻子啊,这种伎俩他曾经整过李爷,岂有不知那是何物,念到李爷虽有几分痛恨,但知道他比自己先死,却又无比的开心,脸上一笑,假装要去接,却一把泼回牢头身上。

    牢头大怒,正要开骂,外面闪入御猫阻止了他。牢头见是展爷,不敢造次,忙隐忍退了下去。

    如果不是展昭阻止,牢头早已开门闯进去和庞昱厮打了。

    庞昱也不感激他,冷冷说道:“你来干什么?”展昭笑道:“不是我要来,是有一个人求包大人要来看你!”

    “谁?”

    展爷不说,就见暗影拉长处,挪出一人,他颤着身子,富贵帽戴在头,华服着身,庞昱只睨了一眼就十分的不悦:“不见!”

    苏炙沉员外赶到牢房前,将一只食盒放下,忍不住坠下泪来。

    展爷也不睬他,自行回去了。

    苏员外落泪说:“侯爷,请您不要怪小的,小的这也是没有办法呀,您看这事闹的……”

    庞昱只是冷笑,也不理他。

    苏炙沉员外自知安乐侯不喜欢啰嗦,便拣要紧的说:“小人有不得已的苦衷哪,在包大人提审我之前,矮子捉了我的儿子,要我一定指正您,否则不能活命。侯爷啊,您不同,您身份尊贵,圣上亲封的安乐侯,乃太师的儿子,有娘娘做靠山,包……黑子纵有天大的贼胆,也不能把您怎么样,顶多关个三五日,等太师一到便放出来了,而我呢,小的就只能被问罪。”

    泪眼凄凄,继续诉说着他的无奈。

    人若无一座靠山让靠,真的走不长远。

    庞昱暗暗心笑:“原来你这厮还不笨!”

    看见了一旁的食盒,闻得饭香,他肚子早饿了,又听得苏炙沉一席卑微得要死的话,听了之后,心中很是受用,尽管之前多么的生气,恨苏炙沉这颗墙头草,也真真想把他掐死。

    但,那些比起现在的优越,简直不值一哂。

    因为在他的眼中,苏炙沉就是一条狗,纵然是狗也会偶尔使使性子,不咬人的狗绝对不是好狗。

    这只狗都说得那么卑微和凄凉了,若是再生气,那他岂不是连狗都不如。

    罢了,念在这只狗一片悔改的诚意上,勉强接受他的道歉,当场揭开食盒,一入眼帘,便愣了一下,这些都是他平时爱吃的菜肴,想不到这只狗还记得,也算有心了。

    欲端进来吃,伸手出去拿住了,怎知瓷盘儿大,够不进来。

    苏炙沉员外见状,腆着脸上前,一副献媚的模样替他端着。

    庞昱这厮也不致谢,竖起筷子就夹来吃,料想牢房重地,凭苏员外平素的胆小怕事怂样,也不敢在饭菜里弄鬼,又叫他倒酒,对方便倒酒,很是满意,重要的是给伺候的舒服。

    谁知这酒吃得几口,喉咙一堵,跟着脑袋出现晕眩的症状,然后身子不觉摇了摇,面色变了,靠墙怒指:“你……”来不及发作,人已经倒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