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乱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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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钱与人便

    他不敢不答应,颤巍巍地伸手入怀取出钱袋子,挑了二十两给他。

    李爷接过,转送给妇人,并嘱咐道:“拿着钱去给家人治病,剩下的就买些吃的,好好过日子吧!”那妇人千恩万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去了。

    苏炙沉悠悠地开始感叹:“好人啊,真是个好人!”也挤出几滴猫尿来,深表同情。

    李爷不愿意跟这种奸商为伍,提步就走。

    员外老爷又追,李爷被他缠得实在无奈,又感肚子饥肠,只好勉强答应了他的邀请,去他府上吃饭。员外大喜过望,差人备来轿子请小爷子入座,李爷不兴这一套,举步前走。

    苏员外无奈,遣退了轿子,对方不坐,他也不敢独坐,乖乖地跟在屁股后边。但这苏炙沉员外生来是富贵之人,李爷的脚程又快,娇贵的他又如何赶得上,紧赶慢赶,赶的两条腿都肿起了水泡,这才勉强爬到家。

    看见李爷立在他家门口前两手交胸,有些些的吃惊:“你怎么知道这里是我家的,我记得我没有告诉过你啊?”李爷嘻嘻一声笑说:“爷我有一张嘴巴,难道不会问路吗?”

    苏炙沉员外点着头,心想原来如此,便请他入府。

    一入苏府,老远就闻得满屋宇里全是一股股的铜臭之味,李爷捏了捏鼻头,转入正厅,往太师椅上就这么一座,问:“老苏啊,你不是说请我过府吃宴吗,饭呢,你该不会是哄骗我玩的吧?”

    “岂敢,岂敢!”躯体一躬,笑忙赔罪,然后双掌一击,唤来管家,耳语了几句,好像是吩咐他下去备来宴席款待贵客等交代。

    管家耳听详细,唱声诺,即下去办了。

    苏炙沉员外又腆着笑脸过来说话:“饭马上就好,请公子稍等片刻,先喝杯茶漱漱嗓子吧。”少时,婢娥自屏风里转出来,手托糕点香茗,一一置于茶几之上。

    “请!”

    李爷也不客气,润了一下嗓子,果然好茶。想当年在南山,老头子也不让他吃苦,日常所需之物应有尽有,但这茶嘛,略逊苏府一筹,这有钱人哪就懂得乱花钱。

    又问有水吗?他想洗个澡。

    见对方一身的狼狈,这话苏员外老早就想说了,但又不敢当面提。

    豪雨下了一场,家里的井都储满了雨水,即命下人去烧,李爷把手一罢说:“不必了。”他习惯了洗凉水,员外也不敢强来,着人领路,又备了新衣服。

    片刻,李爷沐浴完毕,换了套新衣出来,他人长得本来就俊,把身上的尘埃洗掉之后,真个伟岸非凡。又见晚宴没有做好,瞻糕点式样不错,取了一块,正要入喉,屏风那端袅娜涌出几名艳妆女子,见着苏员外一窝涌上:“老爷,今天你上哪去了,一天见不着你的人影,害人家好不想念。”

    “就是,就是,说,又看上哪一个狐狸精了,要把她娶……”

    “唉,去去去……”员外双手一挣,甩开众女,“也不看看场合,没见有贵客在么,闹什么闹?”

    艳妆女子哪经他一挣,人人摔倒,这个呼爹,那个喊娘。

    员外郎甚不耐烦,甩衣袖上主位一座,气得脸紫。

    众女倒也识趣,一个接着一个扶起身来,扫扫尘埃:“唷,贵客,贵客在哪儿啊?”

    员外不搭话。

    众女回过目光,落在太师椅上,见一青年静坐那里,容光焕发的,举止好生斯文,这个说:“好帅啊!”那个道:“唷,可真年轻,比老……”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苏员外早厉咳如雷,众女哪里敢放肆,原本难得见着这么帅气的男子,都想着要扑上去认识一番,却被苏员外吃醋的咳嗽声闹得心里怕了,不但把话咽回,连伸出去的脚也一一收了回来。

    员外不耐其烦,起身哄她们回房间去洗好了等他。

    李爷问:“这几位是何人?”苏员外道:“鄙人的小妾!”李爷笑了,起身讽嘲:“啧啧,老苏,你的肾真多啊!”苏员外不明白李爷话中的意思,愣了一瞬神,以为他对女人感兴趣,便腆着脸走到跟前,细声讨好:“小爷若是感兴趣,鄙人带你去逛逛。”

    “免了,那种地方不适合我。”

    “那我差人叫几个干净的回来伺候你!”

    李爷一怔,不禁莞尔:“不必麻烦了。”恰时宴席摆上,即就转开话题,“我肚子饿了,吃饭去!”移步就坐,见苏员外立一旁不动,于是谛目仰问,“员外喜欢站着吃饭的吗?”苏员外笑称不是,即坐下首相陪。

    酒过三巡,李爷饮得微醉,打了个饱嗝要去歇息,员外速命人去打扫干净的客房,当晚在苏府过夜。

    他横卧在榻,辗转难眠,满脑子尽是日间所见之事。

    一场旱灾,让他懂得了民以食为天的道理;断水,教他领会了生命之源。然而这两件事都与钱扯上了关系,钱能解决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出门在外,有钱能够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无钱,就算暴尸荒野也无人搭理你,可叹世态炎凉,贪者自私。

    以前不懂的道理,好像一日之间全都悟明白了。

    不由摸至腹中,自怀内掏出那颗龙珠来,外围裹着一块碎布,乃半仙身上的布料,他借着月色坐起来观看,布料上头细线纹路标志着坐标。

    “看来那一日的并非是梦,世间果有聚宝盆这类东西的存在,是被半仙埋在……是谁!”

    他暴喝一声赶到窗前,听得跳跃声响亮,即推窗细看,原来是一只野猫窜入院子,悲哀了几声,身影也就消失了。

    不禁怅然苦笑起来,是他太过敏感了么?

    既然已醒,就近即坐,倒了杯茶来解渴,他近来的酒量很好,就算苏炙沉员外今晚宴请的水酒很是稀珍名贵,也喝不倒他。为何装醉,只因不想跟姓苏的这人走得太近。

    叹了口气,他如今身无分文,又如何回京把聚宝盆挖出来呢?

    这赵半仙也真是的,什么地方不好埋宝,偏偏藏在开封的旧宫殿里头?明知道自己不愿意回到那个地方,以免触景伤情。

    但,那是人家五十七年前就埋好的,怎晓得到你今日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