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般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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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求贤若渴

    瑞撒求贤若渴,对德兰诺恶言恶语不以为然。瑞撒恭恭敬敬地说:“老先生,其实这次有事求您,还望您能答应。”



    德兰诺仰头哈哈大笑,笑声戛然而止,他眉毛扬起,眼睛眯成一条缝,瞅着瑞撒说:“我一个山野村夫能帮得上您什么忙呢!我还要去上课,各位请回吧!”



    说着他挥手示意我们离开,他把书握在手中,口中念念有词,从我们身旁略过。等他走远,我问瑞撒:“这下该怎么办?”瑞撒冷笑一声说:“不怕,咱们缠着他,不怕他不答应。”我点点头说:“眼下只能这么办了。”瑞撒打发卫兵回去,我俩悄悄去德兰诺教学的学堂堵着他。



    学堂校长见瑞撒来了连忙出来迎接,瑞撒说不要引起大的动静,他只想瞧瞧德兰诺。校长明白瑞撒的意思,领着我俩到了德兰诺讲课的教室外头。校长侯在一旁还等瑞撒差遣,瑞撒瞧着校长说:“校长,你可以忙自己的去了。”校长恭恭敬敬地说:“那好,有何吩咐,随时叫我。”校长边作揖边往后退,差点摔了一跤,他尴尬地笑了笑。



    我俩透过窗户窥视德兰诺讲课,我听到德兰诺引经据典,而且明确告诉同学第几章第几页。我原先以为这老头是倚老卖老并没有真材实料,听完他的课佩服得五体投地。再看瑞撒两只眼放光,仿佛如获至宝。他喃喃自语道:“这老先生真是学识渊博,倘若能为国家为人民出力那该多好啊!”门吱呀一声开了,德兰诺探出头来喊了一声:“何人在外头喧哗。”说完瞧见我俩,他一怔,诧异道:“你们怎么会在这?”瑞撒作揖道:“抱歉,老先生打搅你讲课了。”德兰诺阴沉着脸说:“你们别在这待着了,也别白费心机了。”他关上门继续回到教室里讲课去了。我看了瑞撒一眼说:“怎么办?放弃吗?”瑞撒微微一笑说:“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们继续等,去他家。”



    德兰诺的家十分简陋,根本不像当了几年官的人家。瑞撒向德兰诺的邻居打问起德兰诺,他邻居痛哭流涕的说:“老先生真是好人,平日里时常接济我们,他是个大善人。”瑞撒脸上绽放着笑容,跟我说:“看来我没看错人,他是个德才兼备的贤者。为他我就算跪在这一天一夜都愿意。”我见瑞撒对德兰诺这么虔诚,我决定陪同他,我说:“那我陪着,你跪着,我也跪着。”瑞撒拍了拍我肩膀说:“多谢你了,凯恩。”我俩进去跟德兰诺夫人聊了会,瞅着德兰诺快回来了,我俩跪在外头。德兰诺握着书,依然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门口跪着俩人,德兰诺立在跟前,手抖动声音发出颤声:“你们在干啥。”瑞撒说:“老先生,你不答应我,我们就跪着不起了。”我也插话道:“老先生,看在我们的诚意份上,你就答应我们吧!”德兰诺拂袖愤怒道:“哼!你们要跪,就跪着吧!我可不会心慈手软。”他从我们身旁穿过进了里屋。没过一阵,突然暴雨倾盆,电闪雷鸣,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们依挪也没挪位置,再说我觉得腿都发麻了根本动不了。雨拍打在我们身上,像鞭子一样鞭笞在我们身上。雨水从我俩的头发上滴落下来,湿润我俩的衣衫。我忽然觉得我们头上有乌云,又瞧见四只脚立在我们跟前。我抬头见德兰诺夫妇撑着伞,瑞撒打了好几个喷嚏,他们扶起我俩领进屋。德兰诺跪下来请罪道:“王,我有罪,请你治我的罪吧!”瑞撒慌忙扶起德兰诺说:“老先生,你何罪之有?起来吧!”德兰诺紧抓着瑞撒的手哽咽地说:“王,老朽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瑞撒说:“老先生乃有志之士,您言重了。”德兰诺看在我俩一片诚心上,终于被我们打动,同意跟我们去帕瑞纳。伊曼生病了不能陪同我们前往,瑞撒派了骁勇善战的帕塞。帕塞是瑞撒父王在世时最信任的部下,跟随老国王南征北战,听祖母说他和我爸爸是老国王的左膀右臂。帕塞得知我是凯勒的儿子,他像长辈一样抚摸我的额头说:“你跟你爸爸真像。”他身上那一块块肌肉,矫健而有力,手臂上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临走前玛瑞执意要跟我们一同前往,我说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别去了。她坚持已见说想为昏迷的母亲出一份力,在她纠缠下不得已答应她。



    我们几个人收拾几件平常换洗的衣服启程前往帕瑞纳,离帕纳瑞不远的一个叫格尔登的小镇我们遇到了个小麻烦。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那天一个行色匆匆,衣衫褴褛的人从我们身边飞快地蹿过。他用手指做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躲进那肮脏的鸡棚里。没过一会儿,一群巡逻兵过来,后面紧跟着骑着一匹黑马的人。如果天底下用一个形容她的话,那就是美。看样子她二十出头,眼神尖锐,还有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脸。她走过我们身边,仿佛吹过一阵冷飕飕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她拉住缰绳,冷冰冰地对我们说:“刚才看见有人过来没,个子不高,蓬头垢面,衣衫褴褛。”



    我摇摇头说:“很抱歉,我们没看见您说的这个人。”



    她向四周扫视一眼,又瞄了我们一眼说:“你们是外乡人吧!尽快找个地方歇息,以免碰到出逃的囚犯。”



    说着她掉转马头领着卫兵继续搜捕。那躲在鸡棚里的人见她走远才敢出来,我见他头上沾着鸡毛,样子可笑极了。他说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们请他吃饭他狼吞虎咽毫不客气,胃口极好,吃相怕人,把点的菜吃得一干二净。



    我好奇地问:“他们为何要抓你?还有逃犯是怎么回事?”



    那人放慢吃饭的速度,放下筷子,猫着眼瞭着屋外,悄悄对我们说:“这事说来话长,等回屋我再告诉你们。”



    回到屋内,他原原本本告诉我们实情。他叫科特,几年前犯了盗窃案进了监狱,几天前刑期已满。他说那个骑马的女人是这里的监狱长麦琳达,她对囚犯深恶痛疾,每当刑期已满的罪犯出狱前,她都会举行一场比赛。让囚犯们举行生死搏斗,赢得胜利的人获得重生的机会。许多昔日的狱友兵戎相见,亲眼看着曾经的朋友死在自己刀下。而这批获得重生的人又以斗殴的罪名被麦琳达秘密带往僻静处猎杀。说到这里时科特已泪流满面,他说他不想死,他想念自己的妻子和母亲,他想要重新做人。



    我狠狠地骂了一句:“这监狱长真卑劣。”这个披着美丽外衣的女人,我在心里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费斯凡很冷静地说:“我想是不有某些原因导致她如此痛恨囚犯。”



    科特摊着手,一脸无奈地说:“我也不清楚,只听人说起跟十几年前的惊天大案有关,天知道呢!”



    德兰诺年长我们许多,知道的东西也不少,他说:“十几年前?难道跟那件案子有关?”



    我们都凝视着他,试图从他口中得知答案。德兰诺慢悠悠地说:“我听以前掌管法典的朋友说过,说老国王刚登基时颁布大赦天下的命令,赦免一些重罪的犯人。然而不久就传来一件惊天大案,说一群罪犯洗劫了一个村落,使那个村落销声匿迹。国王自此废除这条命令,今后凡大赦如有重罪者一律不得赦免。我想这监狱长肯定跟十年前的案子有关联,也许他是受害者家属也说不定。”



    我们正聊着,楼外有人高声喊着:“科特,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否则别怪我把你就地正法。”这是刚才骑马的监狱长的声音。我悄悄打开窗户,这个阵势把我惊呆了,一群卫兵把楼外围个水泄不通,连一只鸟都休想飞出去。我见科特瘫软在地上,拖着身子趴到帕塞脚跟前,抓着帕塞的腿乞求道:“这位壮士,求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回去,我不敢自杀,求你给我个痛快吧!”科特这个举动让所有人费解,他宁愿选择死也不愿回去,难道天底下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吗?我吞口而出:“科特先生,为何你宁愿选择死也不愿回去。”说完有些后悔,怪自己口没遮拦。科特微微颤抖道:“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她的恐怖。”我思忖着:“难道麦琳达真的如科特说的那么可怕吗?”



    我们没有逃也逃不了,不仅科特被逮捕了,连我们随之被关进监牢,罪名是私藏逃犯。科特嘶吼着,哀嚎着,听得我心里十分难受。我对进牢房似乎习以为常。德兰诺苦笑着说,活这么大头一次进监狱。费斯凡说,既来之,则安之。帕塞作为一名武士早已对生死置之度外,依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玛瑞表现得非常烦躁,用手猛烈摇晃着牢门,气得直跺脚,在牢房里走来走去,又扒着牢门朝外嚷嚷着:“你们这些混蛋,放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