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土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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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铁血中

    “红队”又名“锄奸队”或“打狗队”,顾顺章叛变后,中央特科新成立的一个执行恐怖任务的秘密组织,其目的是狙击党内叛变分子以及危害极大的国民党特务。\\ ww w.qb 5. 枪手多是江西苏区老兵,张容实际负责几个人步行来到三十七号房门前,张容警觉地停下脚步,问:这是什么时候租下来的,租金多少钱周边是什么情况,可靠不可靠

    洪扬生说:房子是今年年初刚盖好的,每月租金为银四两二钱,该弄房子只租出去九户,都是安徽、湖南那面来沪做小生意的,没什么背景,应该是可靠的

    “应该”张容不满了,月光射在镜片上,折射出两道幽光,他强调说:特科工作不允许出现这样的字眼,我要的是肯定。”

    “是肯定可靠。”

    张容点点头,向前迈了一步,宋再生赶紧去开了门张容站在门口,并不进去,只问,“这里面埋着谁”

    洪扬生报告说:顾顺章的兄、嫂、顾维贞与吴韶兰夫妇,还有他的岳父张阿桃,他的小姨子张爱宝,一共四人。

    张容拧着眉,抬脚迈进院子,院子里的花坛已经被挖出一个大坑,坑中抛着四具尸体,两具一对,头对脚捆在一起。两具男尸,两具女尸则穿着背心短裤,几道绳紧紧地在尸体的颈部和身上均绕上几股,把死体捆绑的笔直张容在坑边看了一眼,俯身拾起一把土撒了上去。心想,“这地方的风水倒也不错,她们能埋在这里也算是祖上积德了。”他说,“好了用水泥封吧记得多抹一点。防止腐臭外泄。”

    洪扬生答应了,一挥手,早已等候在这里的“红队”队员王竹友、李龙章将事先准备好的水泥倒进了这个大坑里

    张容一挥手,“走吧去三十三号看看”

    三十三号房子的格局与三十七号差不多,张容进去后看了一眼,见有三具尸体,有两具他认识,是顾顺章妻子张杏花的表妹叶小妹和吴克昌妻子。“那具麻皮男人的尸体是谁”张容随口问。

    “是顾顺章家的男佣。不知道名字。”宋再生说。

    “嗯倒水泥吧”张容说完后,转身出了门,说:去武定路修德坊。

    路上,张容闭上眼睛。脑中不断浮现昨天晚上在顾顺章家发生的那一幕

    威海卫路一幢二层的石库门内,伍先生随着顾顺章的小姨子张爱宝上了楼,楼下顾家的麻皮男佣人在擦拭着家具,张容打量着这桩房中的陈设客厅搁着一套雕花的红木家具,墙上挂着任伯年、吴昌硕的画。瞧样子日子过得很富足。

    “贪污腐化分子,舀着党的经费胡吃乱喝不说,居然还挂着吴昌硕的真迹。”张容在吴昌硕的一副面前嘟囔了一句,斜眼看了麻皮男佣一眼。朝身后的几名特科队员使个眼色,就跟着上了楼楼上除了一间小厅外。还分隔成几间卧室,楼梯间亭子间的门半掩着。张容随便打量了几眼,眼光放在了正在小厅打麻将的几个人身上打麻将的是两男两女,四个人中张容认识三个,张爱宝,朱完白和他的妻子。另一个人却不认识。

    伍先生已经随着张杏花进了客厅旁的一间屋子,张容挥了下手,特科“锄奸队”的几名队员吴兰甫、陈一帆、王德明、洪扬生、李龙章等马上就把打麻将的几个人控制起来。几个人立刻停止了手中摸牌打牌的动作,面带惊恐地看着张容。张容却不理他们,面沉如水地走到伍先生与张杏花谈话的那间屋子门口,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屋中传来划火柴的声音,张容知道伍先生一向不抽烟,抽烟的一定就是张杏花了。

    “伍先生,你这么晚亲自带人来这里,是不是顺章出了什麽事情”张杏花的声音有些哆嗦

    张容想,“她抽烟明显就是为了缓和一下自己那紧张的情绪。”

    卧室传来伍先生的声音,“顾太太,这一段时间你有没有收到顾先生的来信”

    “你知道纪律的,没有特殊情况,顺章是从来不跟家里联系的。伍老板,你跟我说,顺章到底怎么了”

    伍先生不回答张爱宝的问题,反问道:关于他的消息你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呀伍先生,你你的脸色好难看。”

    “张杏华同志,顾顺章在汉口被捕了。”

    张杏华声音提高了八度,“什么顺章被捕了”她的这一声极大,门外打麻将的张爱宝几人听了,都惊恐地站起来。张容看了,手在脖子上一横,洪扬生几人从袖中抽出细绳子,飞快地就勒在他们的脖子上

    >    张容冷冷地说:不要见血,容易留下线索他咳嗽一声,顿了顿,推开伍先生与张杏花谈话的那间房门。

    伍先生把烟掐灭,咳嗽了一声,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张容皱了下眉向后退了一步,站到了门口。伍先生看他一眼。又对张杏花说:小张,你也算是老党员了,对党要说实话。顾顺章这次出去,有没有给你留过什么话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张杏华看了一眼张容,张容奸笑着说:看我干什么回答伍先生的问题,都是革命同志,一定不要有所保留。

    见了张容的表情,张杏花似是察觉出什么,她说:伍先生,是不是顾顺章他他干了对不起党的事情。

    “是的,他已经叛变了。”伍先生回答。

    张杏华一下子跳了起来,“顺章叛叛变了”

    伍先生点了点头,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张杏花冷静,他说:张杏华同志,顾顺章是顾顺章,你是你,我党的政策你很清楚,从不搞株连,只要你愿意同顾顺章划清界线

    “我知道”张杏花“唉”地叹了口气,跟着打断说:伍先生,实话讲,我没有什么信仰,也不明白你们干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伍先生的神情一下子严峻起来,口气非常严肃地说:张杏华同志,你是一个自愿加入我党,受党教育多年的党员,怎么能说出这样没党性的话”

    张杏华抬起头来,平静地望着伍先生,语气平淡的出奇,“伍先生,我入党是因为党需要我,顺章需要我,我从没自愿过这些年我跟着顾顺章担惊受怕,脑袋系在裤腰档上没有过一天安稳的日子现在顾顺章归顺了政府,日子一定是比从前踏实的多,我想他这也是为了我和孩子考虑,孩子逐渐大了,她需要一个安稳一点儿生活”

    “住口”张容上前一步,指着张杏花的鼻子,“你们现在的生活都是党给的,没有党,顾顺章现在还是烟厂的一个机械工。”

    张杏花伸手从香烟罐里舀出一根烟,划火柴点了,吸了一口,似乎是把心一横,看了张容一眼,态度明朗地说:我这辈子跟定顺章了。

    “张杏华,你再想一想,不要轻易做出叛党的决定。”伍先生似乎是在提醒他。

    “没什么可考虑的,伍先生,你们走吧”张杏华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王竹友怀中抱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突然出现在门口,对张容说:这是顾顺章的女儿,在亭子间发现的。

    张容走过去,轻轻地摸了一下孩子的头,然后把手伸到孩子的脖子上捏了捏,狞笑了一声,“张杏华,你最好听伍先生的话再考虑考虑。

    “王竹友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孩子放下。”伍先生显然对他们的这一举措大为不满,“她毕竟是个孩子,大人的事情与她无关,别吓着她。”

    见张容点头,王竹友才放下了孩子,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张杏华正要冲过去抱她,张容身子居中一拦,看了看伍先生,伍先生叹口气,向门外走去。

    张容手一挥,李章龙一步上前,手中细细的绳子已经勒在了张杏华的脖子上

    武定路修德坊六号,天井北首近靠正屋处也掘了一个深深的坑,里面躺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就是斯励吧”张容问王竹友。

    “是我在顾顺章家卧底的这段日子,斯励经常来他家打麻将,我对他的印象很深,他哥哥斯烈就是当年镇压工人运动的刽子手。有一次顾顺章在上海被警察厅拘捕,咱们的同志还曾委托其兄斯烈向当局说情担保,顾顺章获释后,就与斯励经常往来。两家人的关系非常好,总在一起打麻将

    “斯励认出伍先生了,他是一定会随着顾顺章投诚敌人的。这样的人坚决不能留,对了,斯励的家在哪儿”

    “在闸北”

    张容沉吟着,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悠闲地说:算了,他的妻子不知情,斯励这家伙儿当年救过伍先生的命,也算是对我党有过贡献的,单独给他挖一个坑是对的。

    等候在这里的吴兰甫说:只是这坑里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下面已经埋了了几个了要不要再单独挖一个”

    “哦不用了,下面都是谁”

    “顾顺章的老婆张杏华,还有他的岳母张陆氏,以及吴克昌。”

    “嗯那就给斯励单独再套一条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