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点
出了南城，苏沁扬领宋易衡来到他常居的林中小茅棚。他生起一团火，架上一口简易蒸笼，往里丢了几个窝窝头，对宋易衡说道：“宋兄，在我这里将就一晚，明天一早再赶路吧。刚才打架我们都消耗了不少，尤其是你，肯定饿了。”
宋易衡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答道：“谢谢你沁扬，这次多亏有你帮助。”他说完又环视四周，看着眼前这间陋室，语气里充满关切地问道：“这么多年来，你就生活在这么艰苦的环境里吗？”
“是啊，浪迹江湖惯了，就喜欢这样自由自在。”苏沁扬望着蒸笼里的窝窝头笑着答道。
宋易衡观察到，苏沁扬笑的时候会有两道浅浅的眼尾纹，在他年轻俊朗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成熟。他那听起来满不在乎的语气里，也仿佛蕴含着一丝叹息。
苏沁扬似乎不愿让气氛冷下来，连忙又问道：“对了宋兄，你武功这么好，为什么偏偏要去当教书先生呢？像令尊年轻时那样行侠仗义，扬名武林不好吗？”
宋易衡双手环抱膝盖，跟苏沁扬一起望着蒸笼里的窝窝头，娓娓道来：“我习武的兴趣，最初仅仅是因为放松，读书读累了可以起来锻炼一下身体。”
苏沁扬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笑着点点头，这种心情是小时候没上过学的他所想象不了的。
“后来有一次我们一家人去城里看蹴鞠，遇上两个醉酒的地痞，莫名其妙就往我娘亲身上靠，我父亲见状便急忙拽开我们。没想到这两个地痞还不罢休，刹那间我看见父亲的身子突然飞了出去，一掌打在其中一个地痞的肚子上，那人当场就不省人事了。这也是我唯一一次看见父亲出手打人。”
“那两人罪有应得，令尊做得好。”苏沁扬接话道。
“嗯。从那之后，我就明白人不是为了自己活着，而是为了许多人，可以是亲人，可以是爱人，也可以是朋友。对于我而言，习武就是为了保护这些重要的人，是一种责任。至于江湖斗狠，称霸武林什么的，我不懂意义何在。”宋易衡说完抬头看向苏沁扬，眼神里闪过一道坚定的信念。
苏沁扬拿起一根木柴将简易蒸笼从火上挑下，放到一旁，又对宋易衡说道：“宋兄家教优秀，令我崇拜。来，我们吃点东西吧。”
宋易衡咽了咽口水，上半身不自觉地凑上去，抑制不住心中喜悦，“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便抓起一个窝窝头往嘴里塞，一大口咬下去，烫得他使劲张嘴吹气，窝窝头也在两手间飞快地换来换去。
苏沁扬看到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此时狼狈的吃相，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宋兄慢点，小心烫。”
宋易衡挺直了腰，口中仍在呼呼吹气，指着那锅窝窝头，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再不吃，剩下的都要被我抢了。”嘴里的还没咀嚼完，只见他又急忙塞了一口。
简陋的茅棚里洋溢着欢声笑语，给这片清寂的树林点亮了一盏温暖。没过一会儿，两人几乎是在刚闭眼的瞬间就进入了沉睡。
第二天清晨，两人收拾整齐，走出茅棚准备出发。
宋易衡把背后的双剑扎紧，对苏沁扬说道：“马上就要用轻功开始狂奔了，中途不休息，做好准备了吗？”
苏沁扬正在原地做高踢腿热身。踢完最后一下，他感觉全身已经活动开，便把曲棍系在背后，按了按肩膀，自信地说道：“放心吧宋兄，耐力可是我的强项。”
“我看你是经常逃跑被人追杀，练出来的吧。”
“哈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苏沁扬朗声大笑，黑色短衣下的六块腹肌也随之起伏。
苏宋二人飞速疾行了约有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越城城郊。苏沁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拄着曲棍，对走在前面的宋易衡气喘吁吁地说道：“宋兄，我们稍微歇一会儿吧。我这可是完全在用腿脚功夫，和你这种用内力推进的没法比。哎呀，累死我了。”
宋易衡也停下脚步，回头和苏沁扬对视。他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又指了指前方，示意已经接近目的地了。
“啊，我们是到了吗？好在到了，这赶路赶得太不容易了。”苏沁扬轻轻地走到宋易衡身边，一边小声地抱怨道。
宋易衡朝着琴师草堂方向缓缓走去，苏沁扬紧随其后。尽管宋易衡此时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大步流星地冲过去。一是担心打草惊蛇，让对手提前做好了准备；二是不确定接下来会不会发生战斗，考虑到长途跋涉之后非常疲惫，现在慢慢走还能够稍微恢复体力。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草堂门口。宋易衡四处观察，不敢大意。拴马车的地方如此熟悉，前天发生的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他望向草堂，回忆起当时吴琴师抱着周公子走出来的情形，记忆犹新的同时又恍如隔世。
苏沁扬小声发问道：“宋兄，这里就是你之前接上周公子的地方吧。我们杀进去，直接当面质问那个教琴先生如何？”
宋易衡眯起了双眼，每当他紧张或者沉思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做这个动作。
“等等，我总感觉这里有点不对劲。”宋易衡伸出食指，表示强调。
苏沁扬没有说话。他明白这个时候保持安静是对宋易衡最大的帮助。
“我知道哪里不对了。琴师草堂，为何没有琴声？”宋易衡猛地一拍大腿，吓得苏沁扬差点跳起。
“这，难道是出去了，人不在？”苏沁扬一手叉腰，懒懒问道。
“小心！”
宋易衡猛地一把推开了苏沁扬，自己顺势往侧方连续滚了好几圈。他拔出双剑，用墨子在周身舞了一道剑花，再将若水一挥，只见一个浅蓝色的剑阵迅速扩散开去，瞬间充满了整个草堂前院。这是宋易衡家传“九宫剑法”里的“二四为肩”。和呈八卦型的“一剑九乘”不同，这一个剑阵由许多个同心圆组成。功用上，“一剑九乘”用于限制敌人移动。“二四为肩”则如同许多道立体防护屏，阻断内力在同心圆之间的传导，起到克制剑气，掌劲等等远程内功招式的效果。
苏沁扬被宋易衡突然一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宋兄，发生什么了？”
宋易衡紧张地环视四周，迅速答道：“刚才我感受到一股强力的剑气朝我们劈了过来。我没看见敌人在哪，反正就在这周围附近。”
苏沁扬赶紧站起身来，拔出曲棍，严阵以待。
“在下宋易衡，有要事求见吴琴师。方才暗中偷袭的朋友，请出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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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宋易衡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答道：“谢谢你沁扬，这次多亏有你帮助。”他说完又环视四周，看着眼前这间陋室，语气里充满关切地问道：“这么多年来，你就生活在这么艰苦的环境里吗？”
“是啊，浪迹江湖惯了，就喜欢这样自由自在。”苏沁扬望着蒸笼里的窝窝头笑着答道。
宋易衡观察到，苏沁扬笑的时候会有两道浅浅的眼尾纹，在他年轻俊朗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成熟。他那听起来满不在乎的语气里，也仿佛蕴含着一丝叹息。
苏沁扬似乎不愿让气氛冷下来，连忙又问道：“对了宋兄，你武功这么好，为什么偏偏要去当教书先生呢？像令尊年轻时那样行侠仗义，扬名武林不好吗？”
宋易衡双手环抱膝盖，跟苏沁扬一起望着蒸笼里的窝窝头，娓娓道来：“我习武的兴趣，最初仅仅是因为放松，读书读累了可以起来锻炼一下身体。”
苏沁扬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笑着点点头，这种心情是小时候没上过学的他所想象不了的。
“后来有一次我们一家人去城里看蹴鞠，遇上两个醉酒的地痞，莫名其妙就往我娘亲身上靠，我父亲见状便急忙拽开我们。没想到这两个地痞还不罢休，刹那间我看见父亲的身子突然飞了出去，一掌打在其中一个地痞的肚子上，那人当场就不省人事了。这也是我唯一一次看见父亲出手打人。”
“那两人罪有应得，令尊做得好。”苏沁扬接话道。
“嗯。从那之后，我就明白人不是为了自己活着，而是为了许多人，可以是亲人，可以是爱人，也可以是朋友。对于我而言，习武就是为了保护这些重要的人，是一种责任。至于江湖斗狠，称霸武林什么的，我不懂意义何在。”宋易衡说完抬头看向苏沁扬，眼神里闪过一道坚定的信念。
苏沁扬拿起一根木柴将简易蒸笼从火上挑下，放到一旁，又对宋易衡说道：“宋兄家教优秀，令我崇拜。来，我们吃点东西吧。”
宋易衡咽了咽口水，上半身不自觉地凑上去，抑制不住心中喜悦，“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便抓起一个窝窝头往嘴里塞，一大口咬下去，烫得他使劲张嘴吹气，窝窝头也在两手间飞快地换来换去。
苏沁扬看到眼前这位温文尔雅的读书人此时狼狈的吃相，不禁笑出了声：“哈哈宋兄慢点，小心烫。”
宋易衡挺直了腰，口中仍在呼呼吹气，指着那锅窝窝头，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再不吃，剩下的都要被我抢了。”嘴里的还没咀嚼完，只见他又急忙塞了一口。
简陋的茅棚里洋溢着欢声笑语，给这片清寂的树林点亮了一盏温暖。没过一会儿，两人几乎是在刚闭眼的瞬间就进入了沉睡。
第二天清晨，两人收拾整齐，走出茅棚准备出发。
宋易衡把背后的双剑扎紧，对苏沁扬说道：“马上就要用轻功开始狂奔了，中途不休息，做好准备了吗？”
苏沁扬正在原地做高踢腿热身。踢完最后一下，他感觉全身已经活动开，便把曲棍系在背后，按了按肩膀，自信地说道：“放心吧宋兄，耐力可是我的强项。”
“我看你是经常逃跑被人追杀，练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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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宋二人飞速疾行了约有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越城城郊。苏沁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拄着曲棍，对走在前面的宋易衡气喘吁吁地说道：“宋兄，我们稍微歇一会儿吧。我这可是完全在用腿脚功夫，和你这种用内力推进的没法比。哎呀，累死我了。”
宋易衡也停下脚步，回头和苏沁扬对视。他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又指了指前方，示意已经接近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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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沁扬没有说话。他明白这个时候保持安静是对宋易衡最大的帮助。
“我知道哪里不对了。琴师草堂，为何没有琴声？”宋易衡猛地一拍大腿，吓得苏沁扬差点跳起。
“这，难道是出去了，人不在？”苏沁扬一手叉腰，懒懒问道。
“小心！”
宋易衡猛地一把推开了苏沁扬，自己顺势往侧方连续滚了好几圈。他拔出双剑，用墨子在周身舞了一道剑花，再将若水一挥，只见一个浅蓝色的剑阵迅速扩散开去，瞬间充满了整个草堂前院。这是宋易衡家传“九宫剑法”里的“二四为肩”。和呈八卦型的“一剑九乘”不同，这一个剑阵由许多个同心圆组成。功用上，“一剑九乘”用于限制敌人移动。“二四为肩”则如同许多道立体防护屏，阻断内力在同心圆之间的传导，起到克制剑气，掌劲等等远程内功招式的效果。
苏沁扬被宋易衡突然一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宋兄，发生什么了？”
宋易衡紧张地环视四周，迅速答道：“刚才我感受到一股强力的剑气朝我们劈了过来。我没看见敌人在哪，反正就在这周围附近。”
苏沁扬赶紧站起身来，拔出曲棍，严阵以待。
“在下宋易衡，有要事求见吴琴师。方才暗中偷袭的朋友，请出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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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