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梦西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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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黄眉老怪

    这样默默地祝祷显得格外虔诚,以至于连那石床上冰冷的尸体也比感动了,只见她身上那件本就宝光灿烂的五彩霞衣忽然间光华大盛,凭空地竟舍了金圣宫娘娘,直朝天枢飞了过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件五彩霞衣就已经裹在了文天枢身上,光彩绚烂,熠熠生辉,映衬着她那样美丽的容颜更加地惊艳脱俗,落落大方。

    眼看着天枢将那件五彩霞衣穿在了身上,赛太岁不由得瞠目结舌,连连跳脚道:“美人儿,你怎把这件没天理的霞衣给穿在了身上,还不得生生地刺挠杀我?乖乖,你赶紧把这件霞衣给脱下了,但有什么要求,本大王全都答应你。”

    见赛太岁如此地害怕这件霞衣,天枢心中的底气更足,伸着手臂潇洒地转了一圈,妩媚地一笑道:“大王,难道这件霞衣不漂亮,我穿在身上不好看么?你为何如此地害怕于它,莫非我穿上它之后,还能吃了你不成?”

    赛太岁懊恼不已,郁闷道:“娘的,这都是死人穿过的衣服,你穿在身上不觉得晦气么?乖乖的,赶紧脱下来,咱们万事好商量。”

    天枢歪着脑袋,继续挑逗他道:“不妨事,人家连给死人殉葬的器皿都可以用来装酒喝,我只是穿她一件衣服,又打什么紧?更何况这件衣服十分地美丽绚烂,更能衬托出我的高贵气质,一旦穿在身上,还真舍不得将它给脱下来。”

    见天枢穿上这件五彩霞衣后,果然更加地妩媚动人,赛太岁禁不住心神荡漾,转而又咬牙切齿,满脸沉痛道:“虽则如此,但这霞衣一旦穿在身上,旁人若是靠近,便会遍体生出芒刺来,扎得人如遭火舌针刺袭身,疼痛难禁,忍不住便要逃了开去,此法本大王已试过千回,百试百灵,毫发不爽,故此放着美人儿这样绝色的尤物,也只可远观,不可亲近,岂不得生生地艳羡死我么?”

    天枢闻言假装不信,微微地上前一步道:“大王说笑了,如此美丽的一件霞衣,又不是什么阴毒的暗器法宝,如何还能生出芒刺来扎人,说出来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见天枢靠近,赛太岁吓得慌忙向后退开几步,连连摆手道:“美人儿,你先莫要靠近,小心别扎到了我,你想连我这样皮糙肉厚的都觉得疼痛难禁,可想而知那芒刺该有多么厉害了。这原是当年金圣宫娘娘被我用法力强行掳劫进了洞中,想必是她心中充满了不平和愤恨,故此日夜对天祈祷,感应了哪一方的神奇,将这件霞衣赠送给了她,穿在身上虽然美艳,人若靠近便可生出芒刺,扎在身上有如火烧毒蚀般的疼痛,着实地难以靠近。”

    “她是对我怀有敌意,没得商量,你却与我情深意厚,你浓我浓,就该心疼本大王,将这身霞衣脱下,不然让本大王空担着这采花的名头,却没法近身,岂不生生地闷杀我也?”

    天枢听了莞尔一笑,眨巴着流光的眼眸,不置可否道:“哈,那或许是金圣宫娘娘对大王怀有敌意,所以这件霞衣才表现出极大的攻击性,若换作是妾身,未必就会如此,现在机会难得,咱们大可以一试啊。”

    见天枢说完又向前迈上几步,赛太岁吓得哧楞一下窜到了后面的山壁上,直撞得龇牙咧嘴,狂吸冷气道:“美人儿,你不必如此热情,这芒刺的苦头本大王也吃得够了,早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即便是你穿在身上,不会对我的皮肉产生伤害,我也堪不透心理作用,轻易地靠近你。你若当真心疼本大王的话,就该将这劳什子霞衣给脱了,方显出你的真心也。”

    天枢不觉吃吃地笑,一脸地邪恶道:“哈哈,既然这威力强大的霞衣穿在了我身上,真个是奇货可居,又岂能那么轻易就脱下来?大王说话可要算数,真个是万事好商量,能答应我的要求么?”

    情知有门,赛太岁心中甚喜,当即咧了咧嘴,满不在乎地摆手道:“无妨无妨,只要你肯脱了这件霞衣,无论是多么有难度的要求,本大王也一定答应你。”

    这话说得甚是豪气,让天枢不由得目转流波,分外感动道:“其实妾身身在这洞府之中,一身的性命都全赖大王照拂,饥餐渴饮,衣食无忧便可,哪里还用得着提那许多要求,却不是将大王对妾身的情意给看轻了么?”

    “不过正如大王方才所料,这里由于有千年冰魄的作用,寒气太重,妾身穿得又甚是单薄,在屋子里站了许多,身上着实寒冷,大王若是心疼妾身的话,倒不如早些儿将我带回到偏殿去,饮几杯暖酒御寒,你若海量能喝得过妾身,让我心服口服,我倒情愿将这霞衣给脱了,全心全意地侍奉大王。”

    见天枢双颊绯红说出这样情意绵绵的话语,赛太岁直乐得眉开眼笑,骨头都酥了一半,当下涎着口水嘿嘿地傻笑,眯缝着眼睛道:“哈哈,美人儿你可真是古灵精怪,是想趁着本大王刚刚烂醉一场占我的便宜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本大王昨晚上虽醉得不轻,今早上却美美地睡了一大觉,酒意已经去了大半。何况本大王号称一日两斗,千杯不醉,你一个小妮子能有多大酒量,如何能拼得倒我,当真是自不量力?不过你既这般有心,本大王答应你,不管你在喝酒上能否胜得了我,我一样都会答应你的条件。”

    见他这般胸有成竹,天枢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可爱地吐了吐舌头道:“啊,原来大王如此海量,小女子如何能及得上,看来我这回可失算了,当真是自取其辱。”

    赛太岁一向也以自己的酒量自负,天枢这一记马屁可谓是拍得妙到毫巅,使得魔王禁不住面有得色,慷慨地一挥大手道:“哈哈,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若有美人儿这样曼妙的仙子作陪,本大王若是当场醉死,也足以含笑九泉了。好好好,这主意实在大妙,今日你我定要不醉不归。有来有去,赶紧传秀女们大摆酒席,本大王今日要与美人儿比拼酒量,一醉方休。”有来有去闻言大声得令,抱了抱拳,一溜烟地跑去操办酒席了。

    赛太岁见了很是受用,大手一伸,便要搭上天枢的肩膀,猛然觑见天枢身上的霞衣,知道厉害,急忙将伸到一半的大手生生地缩了回来,大王尴尬地讪笑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挥手作了个请的动作,摆着身子,大摇大摆地跟在天枢身后。

    别说有来有去的效率还挺高,等两人来到偏殿的时候,秀女们早已把瓶瓶罐罐的各色美酒搬了出来,琳琅满目地摆了整整一个桌面,他自己却捧着一只酒壶,喜笑盈盈地站在桌旁等着侍候两位。

    赛太岁见了很是满意,又让秀女们摆上几样时鲜的小菜,坐了身来,刻意地与天枢保持一定的距离,便挥手示意有来有去给他两个斟酒。别说天枢还真有些儿酒量,没几下就跟赛太岁喝干了一壶烈酒,依旧是口不喘来心不跳,面色妩媚,一如平常,惹得赛太岁哈哈大笑,连声夸赞美人儿好酒量。

    文天枢翩然起身,向着赛太岁道了个万福,如花般灿烂一笑:“大王,知己者痛饮虽然畅快,只是少了点儿情趣,就让小女子给大王献舞一曲,以助酒兴。”

    赛太岁不觉得两眼放光,止不住地拍手道:“妙哉,美人儿非但长得美艳,居然还会跳舞呢,那赶紧舞动起来,也让本大王饱一饱眼福。”

    文天枢嫣然一笑,足下一点,凭空倏地旋转起来,跳的正是她最拿手的那套掌上飞,霎时间,长袖飘飘,忽近忽远,似真似幻,那一件五彩霞衣随着她身子的疾速旋转,映射出万道霞光,五光十色,熠熠生辉,看得赛太岁目瞪口呆,如痴如醉,连呼过瘾。

    文天枢戛然而止,道了个福,依然坐回原位,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随后邀宠般地向赛太岁亮了亮喝干的杯盏,惹得妖王连连点头,畅快道:“妙妙妙,美人儿的舞姿实在绝妙,若能天天欣赏,便是给个天王老子本大王也不屑去当,既然美人儿如此卖力,某家不才,也要献丑附和一场。”

    天枢闻言欢喜莫名,异常情动道:“一向都只妾身为人家献舞,却哪有王侯将相给妾身献舞的道理,大王这一席话,可真把妾身当作了知心人,而不是自己身边的一个玩物,却让天枢我好生感动,只是大王这般伟岸的身姿,要给妾身表演一个什么节目?”

    见天枢一脸的景仰表情,赛太岁心中得意,嘿嘿地贱笑道:“表演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