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红尘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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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雪夜弑神心意绝,泪洒红尘葬孤城

    长安城,雪落三千,在这大雪飘扬的寒冬腊月里面,千山鸟飞绝,人影消逝在风中,即使是长安这样的都城,大街上也廖无人烟。雪越下越大,从刚一开始的片片变成一块块的雪团,砸落在青石板上瞬间散开,像一朵银白色的蒲公英。

    这样的天气里,每家每户都在闭门,烧着炉子,围在一起取暖,唯有两个地方还有人流往来,客栈和酒馆。酒馆在这个天气里,是江湖中人最喜欢的地方,几壶美酒,几碟牛肉,几个人聚在一起说着今天见到不平的事情。原本繁华的长安城似乎突然静了起来,除了每家每户烟囱里面飘出的白烟。

    嘎吱,嘎吱,一个高大的身影踏着雪缓缓的在街上走着,男子一身藏青色貂裘大衣,腰间别着一把折扇,折扇庞挂着一块碧绿晶莹的玉佩,墨色长发随着劲风飞舞,雪落在上面如水墨中一朵朵留白的梅花。白色的貂毛衬出他温润如玉面庞,他眯着双眼,嘴里不时吐出白色热气。

    他叫墨白梅,在江湖上人称雪夜弑神,是江湖人的骄傲,他曾经进京执剑力敌外国使臣,被当朝皇帝加冕为京城一剑,然而功成名就后亦然拒绝了皇帝的盛情邀请,选择在江湖游历,淡然生活,实为世人所传颂。

    他也被称为酒圣,一醉为红颜,京城名妓在他面前也不过只有倒酒的份,以此来乞求他在披肩上写一首诗。他也曾为了一个女人杀了很多人,最后那个女人又死在了他的怀里。从那之后,女人这人两个字在他眼里消逝的无影无踪。从此以后,他很少出入风月场所,也许是玩够了,也许是看破红尘。

    酒馆的门伴随这一声风响忽的一下打开,飞舞的雪花趁此机会肆虐到酒馆里,却被里面的热气暖化成水,化了一地。原本里面吵闹不休的那几个人忽然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墨白梅。墨白梅眼神淡然,在酒馆里面找了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做了下来,众人才收起目光继续谈天论地。

    店老板看到了墨白梅,给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点点头,立刻面带微笑的走到墨白梅旁边笑道:“请问,客官要来点什么?”

    墨白梅说道:“一碟牛肉,两壶热酒,牛肉可以不好,但一定要给我来好酒。”

    小二说道:“好的,客官,请稍等。”

    墨白梅把玩着腰上得之不易的玉佩,目光看似平静如水,实则动如惊涛。玉佩通体晶莹如玉,紫气萦绕,中央一个雪字透着一抹鲜红色如血一样,似乎是曾经历史的见证。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小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牛肉和两壶酒放在墨白梅面前,笑道:“客官请慢用,有需要再跟小的说一声。”

    墨白梅点点头,直接拿起一壶酒,拔开壶塞,往嘴里倒,飞溅的酒水从脖子滴入衣服里,但他没有丝毫在意,反而喝的更加尽兴。外面的雪渐渐停了下来,天色也黯淡了,天空是银灰色的,街上每家每户灯火稀疏,似乎是冷的天气里,人都变懒了,连油灯都不点,直接入睡了。

    酒馆里的人都散尽了,最后就只剩墨白梅一人在那里喝着,桌子上零零乱乱的摆了七八个空的酒壶,墨白梅喝的满脸通红,甚至连双眼都是红色的,在他看来,喝的不是酒,是自己心中积攒多年的孤独和痛苦,烈酒划过喉咙的灼辣感像尖刀一样,他的心里早已是伤痕满满。

    雪终于停了,外面的寒意也更浓厚了。小二陪着一堆笑容走到墨白梅前面,笑道:“客官,不好意思啊,我们打烊了。”

    墨白梅点点头,颤抖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就要往外面走,店老板见状一把将他拦住,说道:“客官,你还没有付钱呢!”

    “嗯?”墨白梅迷迷糊糊的说道:“钱啊,我有。”说着,将腰间的玉佩摘了一下,一把塞到店老板的手里,拍着他的肩膀说:“这块玉佩,是我的宝贝,是我最心爱的人,好好待它。”

    店老板倒也是个识货的人,他把玉佩在灯前仔细打量了一遍,然后笑道:“客官,您慢走。”

    墨白梅点点头,东倒西歪的向外面走去。外面的雪下了一天,堆积大约三尺之深,天边一轮孤月挂在天边,凄冷的照着大地,整个天地在月光的映衬下,显现出一片梦幻般的银白色。原本店门口的阶梯早已深埋入雪中,墨白梅一脚踩空,摔倒在地,幸好雪软这一跤不是很疼,只是嘴里吃了一大口雪。

    他放声笑了笑,想到自己前半生逍遥江湖,没成今天也像个流氓地痞一样醉倒在街头,曾经的京城一剑连佩剑都不知道遗失何方。他颓废了这么多年,如同行尸走肉般在江湖里游荡,不再像以前那般热血沸腾见不平拔剑相助,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潇洒的穿梭于玉笙楼。

    他曾经千万次的在想,不如一走了之,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死了就解脱了,但一想到那个女人,他的心就开始恐慌起来,原来自己也有犯错的时候,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心肠毒辣之人,他仍然记得那个女人的眼泪像一枝利箭穿透了他的心。他在想,如果自己死了,不就见到她了,那我该怎样面对她啊。

    墨白梅趴倒在地上,用拳头狠狠的打着地面两下,然后猛然站起,向城外跑去。他是男人,却哭的如同女人一样。一路跌跌撞撞的他跑到了城外的一个坟地旁,在一个雪堆前面跪了下来,他张开手臂,紧紧的抱着被雪盖住的坟头,说道:“月明,你可以原谅我吗?我已经痛苦了十年之久,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

    他紧紧抱着没有温度反而冰冷蚀骨的土堆,似乎想用温度来温暖它,月光朦胧,一瞬间,仿佛看到墨白梅怀中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美眸微闭,像是睡着了一样,眉似初弦月,嘴若朱砂,面似桃花肤如凝脂,一袭青墨飘云罗裙,静静的躺着,脸上满是幸福的人模样。

    墨白梅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像是找到了什么依靠,渐渐的,他的眼睛开始挣扎起来,困意肆虐着,他告诉自己不要睡,但身体却不听使唤,终于他的两只眼睛完全的合上,也许永远不会再睁开了。

    “你这么想死,那也要死的有价值一些。在这荒郊野岭算什么。”

    男子看着地上昏迷的墨白梅不禁皱眉道:“我说,就算你想死,也别挑这个鬼天气啊,冻死我了,我告诉你啊,如果今天我怂了,没有出门,你就死定了。”

    说完,将墨白梅一把从地上背起来,“我去,这货这么这么重啊,口气还这么大,熏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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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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