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降富贵？
过了两天，燕京城地动的风波渐渐平息，席朽家的酒楼生意也逐渐恢复正常。席朽下意识地将那件事情抛在脑后，开始忙碌起酒楼里的杂务。
“席朽，送菜的到后门了，你快去看着。”
“席朽，你四叔哪去了？快去把他给我找来，南城林老爷过来了。”
“席朽，你去数数酒窖里还剩多少酒，点好数我明天好去买。”
被四婶呼来喝去的席朽好容易找到一个空闲，瘫在空闲的桌子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可比上山打猎累多了。”席朽叹息着说道，揉了揉酸痛的小腿。久经锻炼的身体也熬不住这来回地奔波。
“真不知道四婶哪里来的精力。”席朽十分佩服。
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太阳温暖但不炎热……还只是上午，阳光晒到身上暖洋洋的……
席朽趴在桌子上快要睡着的时候，觉得温热的阳光被挡住了，睁开眼睛发现门口又来了一群客人。此时的伙计们都在忙碌，席朽直接站起身，揉着惺忪的双眼，走过去随口问道：“客官几个人啊？”
“我们三个人。”回答的声音儒雅温和。
但是席朽却悚然一惊，因为疲累而积攒的睡意一扫而光。这个声音的主人是那晚让他昏睡过去的书生！清醒过来的席朽警觉地看向四周，有点捉摸不透对方的来意。
“我们只是来吃饭的。有没有雅间，给我们准备一间。”书生笑着说，似乎是想缓和一下席朽的戒备情绪。“你带我们去。”
席朽点点头，转身带领他们走向二楼的雅间。他不易察觉地急促呼吸了几次，想要压住更加急促的心跳。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不是说让我当没发生一样吗？怎么又来找我？是来灭口的？那四叔四婶怎么办？酒楼会不会被一把火烧掉？那镇上的席昱怎么办？看多了话本小说的席朽遇到这种事也有些慌神，但此时只能跟着对方一步一步走下去。
和一楼的伙计招呼了声，席朽领着一行人来到二楼一间位置隐秘的雅间。
他给三个人都泡上了茶。那个小孩子坐在主位，丝毫没有喝茶的意思。书生坐在旁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低声赞叹了一句：“好茶。”说得席朽脸上一阵发烫，楼里的茶只是橘子郡里盛产的凤尾叶，在这样一行明显富贵的大人物面前，实在称不上好茶。
那个侍卫许七，依旧一脸冷冰，手握剑柄站在小孩子的另一侧。
“嗯……”席朽不太习惯这样的氛围，咳嗽了一下，困难地开口，“不知道几位前来，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他当然不信什么只是来吃饭的鬼话。
“呵呵，小伙子不要这么紧张。”书生笑了一下，依旧温和，“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席朽听罢这句话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们今天过来，一是再次向你表示感谢，那天晚上帮助了我家少主。”书生顿了一下，温和地看着席朽，“二是想找你问些事情，一些关于你身上的事情。”
席朽刚刚松下来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我们是想问，你是否练过扉门吐息法？练到了几重？”书生问道。
席朽脑袋一下子空了。“什么扉？什么吐息？那是什么？”
毕竟是少年，没有什么遮掩的心思，内心的疑惑直接脱口而出。书生默然想到。
“如果你没有修炼过，那天你是如何在那个大汉手下救下我家少主？”书生紧接问道，没有给席朽思考的时间。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什么都没想，只想着救他，然后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流，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在我怀里了。”席朽没有回过神来，喃喃说道。转头看向陈闻砚，发现他面无表情地坐着，但是眼神敏锐的席朽看见他微微收紧的拳头，略微前倾的身子，看出他也有些感兴趣。只不过可能是自矜身份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书生陷入了沉思。没有修炼过入门的吐息法，但是身体素质已经异于常人，加上这明显是元力的波动……不通，这不通。
书生望向席朽的目光变得幽深。他看出席朽隐瞒了他一些事情，但出于一些理由，书生并不想揭穿他。他回头看了一眼陈闻砚，后者略微点了点头。
他叹了口气。
“席朽，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我家少主给你的玉佩你还留着吧。半年之后秋末冬初，长安皇城下会举办十年一度的武试，你拿着这个玉佩去叶桂堂领了枫剑，参加武试。”
书生的语气不容置疑。
席朽脑袋又一次放空，这次持续的时间很长很长。
武试？我去？去干嘛？丢人？席朽有点不明白书生的意思。
身为一个齐国人，他当然知道十年一度的武试是什么意思。齐国首任国主在五百年前的大宋开国之战中担任大将军，是国之柱石。裂土封侯之后为了让后代不忘铁血传统，定下了武试的规矩。武试在最初一年举行一次，只允许贵族和皇室成员参加，只有在武试之中获得名次的人才可以进入军方。二百年前，齐国虽依旧是诸侯之中军力最强大的国家，但文治却是诸侯倒数。
为了振兴文风，当时的皇帝力排众议更改了规矩，武试改为十年一次，参加人员不局限于贵族和皇室，而是齐国所有的子民。虽然规则冗杂严苛，但依旧被齐国所有人趋之若鹜。武试是齐国十年一度的盛事。
而对面书生一句话，自己就可以去参加了？那那些传说十分严苛的规矩呢？被一口吃了？
席朽好容易回过神来，看着带着玩味眼神看着自己的书生，慌忙问道：“为什么是我？”
书生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是你有特别之处。”
席朽要是没经历过那晚，光看他的表情肯定以为他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他摇摇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虽然目前看来只获得了参加武试的资格，虽然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真要去的话不到一轮就会被揍的满地找牙，但这对于自己来说依然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因为武试的重要性，因为强大得隐隐站在中原之首的齐国，参加武试的所有人可以说都站在了三陆所有人的面前，拥有了让三陆看见自己的机会。
“经历过那晚，当然你之前肯定也有所耳闻，这世间修行者的存在。”书生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吸引了正在神游的席朽的注意力，“修行者使用特殊的吐息法吸引天地元力引入自身，洗涤杂质，之后有各种各样的道路供修行者们选择。有的选择剑修，有的选择巫术，有的选择道法，但无论或正或邪，还是或器或身，修行者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长生。”
“所以修行道也被称为长生道。”
席朽再一次接触了这个平时没有了解的神奇世界。
“普通平民知晓修行者的不多，大多都是以为我们是各种仙师，甚至有些愚昧之地，他们还尊称我们为神仙。其实我们都只是向天地窃取力量的无畏者罢了。”书生淡然说道。“为什么给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们从你的身上闻到了同样的味道，你的身体里同样流淌着天地元力。我不关心这些力量是从哪里来的，也不关心你是否对我们隐瞒了什么。我们现在想培养你，你虽然已经或无知或无畏地踏上了这条道路，但很明显，你对自身的情况并没有一个很清楚的认知。”
“参加武试，我们会帮你认清自己，会给你一些修行功法，让你真正地踏上这条道路。”书生循循善诱。
席朽虽然被一串的话语晃住了心神，但想起了父亲曾经告诉自己的一句话——世上没有真正美好的事情，毒药往往都沉在酒杯下方。
他深吸了一口，强自冷静地问道：“我依旧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找上了我，但是我想这些不会是没有代价的。”
听到这句话，陈闻砚挑了挑眉毛，书生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赞叹：“是的，我们虽然不用你付出什么，但这些事情依旧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
“你自己。”
席朽明白了：“你想让我给你们卖命？”
“不是我们，只是他。”书生转头看了看陈闻砚，笑着说道。
陈闻砚这时站起身，只到席朽肩膀的身高，却让席朽有一种被居高临下注视着的感觉。他平静地注视着，缓声说道：“你愿意吗？”
席朽低头看着他，沉思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旁的陈七眯起了眼，仿佛不满于席朽对自家主人的注视。书生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动
席朽突然呼出了一口，向后小撤了一步，看着陈闻砚说道：“看来你真是个大人物，在你面前都有点说不出来话。”
陈闻砚又挑了挑眉，神色愈发平静。席朽望着他，想要把此时的他和那晚在他怀里害怕的将要哭出来的孩子重合在一起。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
席朽变得平静了下来，刚才一刻钟内仿佛打鼓一样的心跳渐渐平复，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他对着三个人说道：“这对我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很感谢你们的赏识，但很抱歉，我无法接受。”
“我还是更喜欢生活在这里。”
(本章完)
“席朽，送菜的到后门了，你快去看着。”
“席朽，你四叔哪去了？快去把他给我找来，南城林老爷过来了。”
“席朽，你去数数酒窖里还剩多少酒，点好数我明天好去买。”
被四婶呼来喝去的席朽好容易找到一个空闲，瘫在空闲的桌子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可比上山打猎累多了。”席朽叹息着说道，揉了揉酸痛的小腿。久经锻炼的身体也熬不住这来回地奔波。
“真不知道四婶哪里来的精力。”席朽十分佩服。
今天外面的天气很好……太阳温暖但不炎热……还只是上午，阳光晒到身上暖洋洋的……
席朽趴在桌子上快要睡着的时候，觉得温热的阳光被挡住了，睁开眼睛发现门口又来了一群客人。此时的伙计们都在忙碌，席朽直接站起身，揉着惺忪的双眼，走过去随口问道：“客官几个人啊？”
“我们三个人。”回答的声音儒雅温和。
但是席朽却悚然一惊，因为疲累而积攒的睡意一扫而光。这个声音的主人是那晚让他昏睡过去的书生！清醒过来的席朽警觉地看向四周，有点捉摸不透对方的来意。
“我们只是来吃饭的。有没有雅间，给我们准备一间。”书生笑着说，似乎是想缓和一下席朽的戒备情绪。“你带我们去。”
席朽点点头，转身带领他们走向二楼的雅间。他不易察觉地急促呼吸了几次，想要压住更加急促的心跳。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不是说让我当没发生一样吗？怎么又来找我？是来灭口的？那四叔四婶怎么办？酒楼会不会被一把火烧掉？那镇上的席昱怎么办？看多了话本小说的席朽遇到这种事也有些慌神，但此时只能跟着对方一步一步走下去。
和一楼的伙计招呼了声，席朽领着一行人来到二楼一间位置隐秘的雅间。
他给三个人都泡上了茶。那个小孩子坐在主位，丝毫没有喝茶的意思。书生坐在旁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低声赞叹了一句：“好茶。”说得席朽脸上一阵发烫，楼里的茶只是橘子郡里盛产的凤尾叶，在这样一行明显富贵的大人物面前，实在称不上好茶。
那个侍卫许七，依旧一脸冷冰，手握剑柄站在小孩子的另一侧。
“嗯……”席朽不太习惯这样的氛围，咳嗽了一下，困难地开口，“不知道几位前来，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他当然不信什么只是来吃饭的鬼话。
“呵呵，小伙子不要这么紧张。”书生笑了一下，依旧温和，“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席朽听罢这句话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们今天过来，一是再次向你表示感谢，那天晚上帮助了我家少主。”书生顿了一下，温和地看着席朽，“二是想找你问些事情，一些关于你身上的事情。”
席朽刚刚松下来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我们是想问，你是否练过扉门吐息法？练到了几重？”书生问道。
席朽脑袋一下子空了。“什么扉？什么吐息？那是什么？”
毕竟是少年，没有什么遮掩的心思，内心的疑惑直接脱口而出。书生默然想到。
“如果你没有修炼过，那天你是如何在那个大汉手下救下我家少主？”书生紧接问道，没有给席朽思考的时间。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什么都没想，只想着救他，然后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热流，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在我怀里了。”席朽没有回过神来，喃喃说道。转头看向陈闻砚，发现他面无表情地坐着，但是眼神敏锐的席朽看见他微微收紧的拳头，略微前倾的身子，看出他也有些感兴趣。只不过可能是自矜身份没有表现的太过明显。
书生陷入了沉思。没有修炼过入门的吐息法，但是身体素质已经异于常人，加上这明显是元力的波动……不通，这不通。
书生望向席朽的目光变得幽深。他看出席朽隐瞒了他一些事情，但出于一些理由，书生并不想揭穿他。他回头看了一眼陈闻砚，后者略微点了点头。
他叹了口气。
“席朽，你是叫这个名字吧？我家少主给你的玉佩你还留着吧。半年之后秋末冬初，长安皇城下会举办十年一度的武试，你拿着这个玉佩去叶桂堂领了枫剑，参加武试。”
书生的语气不容置疑。
席朽脑袋又一次放空，这次持续的时间很长很长。
武试？我去？去干嘛？丢人？席朽有点不明白书生的意思。
身为一个齐国人，他当然知道十年一度的武试是什么意思。齐国首任国主在五百年前的大宋开国之战中担任大将军，是国之柱石。裂土封侯之后为了让后代不忘铁血传统，定下了武试的规矩。武试在最初一年举行一次，只允许贵族和皇室成员参加，只有在武试之中获得名次的人才可以进入军方。二百年前，齐国虽依旧是诸侯之中军力最强大的国家，但文治却是诸侯倒数。
为了振兴文风，当时的皇帝力排众议更改了规矩，武试改为十年一次，参加人员不局限于贵族和皇室，而是齐国所有的子民。虽然规则冗杂严苛，但依旧被齐国所有人趋之若鹜。武试是齐国十年一度的盛事。
而对面书生一句话，自己就可以去参加了？那那些传说十分严苛的规矩呢？被一口吃了？
席朽好容易回过神来，看着带着玩味眼神看着自己的书生，慌忙问道：“为什么是我？”
书生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是你有特别之处。”
席朽要是没经历过那晚，光看他的表情肯定以为他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他摇摇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虽然目前看来只获得了参加武试的资格，虽然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真要去的话不到一轮就会被揍的满地找牙，但这对于自己来说依然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因为武试的重要性，因为强大得隐隐站在中原之首的齐国，参加武试的所有人可以说都站在了三陆所有人的面前，拥有了让三陆看见自己的机会。
“经历过那晚，当然你之前肯定也有所耳闻，这世间修行者的存在。”书生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吸引了正在神游的席朽的注意力，“修行者使用特殊的吐息法吸引天地元力引入自身，洗涤杂质，之后有各种各样的道路供修行者们选择。有的选择剑修，有的选择巫术，有的选择道法，但无论或正或邪，还是或器或身，修行者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长生。”
“所以修行道也被称为长生道。”
席朽再一次接触了这个平时没有了解的神奇世界。
“普通平民知晓修行者的不多，大多都是以为我们是各种仙师，甚至有些愚昧之地，他们还尊称我们为神仙。其实我们都只是向天地窃取力量的无畏者罢了。”书生淡然说道。“为什么给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们从你的身上闻到了同样的味道，你的身体里同样流淌着天地元力。我不关心这些力量是从哪里来的，也不关心你是否对我们隐瞒了什么。我们现在想培养你，你虽然已经或无知或无畏地踏上了这条道路，但很明显，你对自身的情况并没有一个很清楚的认知。”
“参加武试，我们会帮你认清自己，会给你一些修行功法，让你真正地踏上这条道路。”书生循循善诱。
席朽虽然被一串的话语晃住了心神，但想起了父亲曾经告诉自己的一句话——世上没有真正美好的事情，毒药往往都沉在酒杯下方。
他深吸了一口，强自冷静地问道：“我依旧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找上了我，但是我想这些不会是没有代价的。”
听到这句话，陈闻砚挑了挑眉毛，书生眼神之中露出一丝赞叹：“是的，我们虽然不用你付出什么，但这些事情依旧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
“你自己。”
席朽明白了：“你想让我给你们卖命？”
“不是我们，只是他。”书生转头看了看陈闻砚，笑着说道。
陈闻砚这时站起身，只到席朽肩膀的身高，却让席朽有一种被居高临下注视着的感觉。他平静地注视着，缓声说道：“你愿意吗？”
席朽低头看着他，沉思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旁的陈七眯起了眼，仿佛不满于席朽对自家主人的注视。书生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动
席朽突然呼出了一口，向后小撤了一步，看着陈闻砚说道：“看来你真是个大人物，在你面前都有点说不出来话。”
陈闻砚又挑了挑眉，神色愈发平静。席朽望着他，想要把此时的他和那晚在他怀里害怕的将要哭出来的孩子重合在一起。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
席朽变得平静了下来，刚才一刻钟内仿佛打鼓一样的心跳渐渐平复，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他对着三个人说道：“这对我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很感谢你们的赏识，但很抱歉，我无法接受。”
“我还是更喜欢生活在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