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之前打电话有说让你准备一个小本子，把每天的学习计划写在上面，你有这样做吗？”小左问。
“嗯，有。”小乙说。
“那我想问一下你每天都按计划上来吗，你每天的计划都完成的怎么样。”小左问。
“不怎么样。”小乙说。
“啊，不怎么样？”小左说。他惊讶于小乙这么说，他本以为小乙是要比他做的好的。小左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那刚才是我们九点半下自习，现在是十点四十五，你能告诉我这一段时间你是怎么度过的吗？”
“我从学校回到家大概用了十五分钟左右，然后，我爸给我熬汤，我喝汤大概用了一个小时，然后现在刚看了会英语单词，”小乙说，说完偷笑了几声。
“笑！你还好意思笑！你知道现在距高考剩下多少天了吗？”小左突然提高音量说。他有些生气。
电话那头听不见了小乙的笑声，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世界变得安静起来。
小左抬头，一轮圆月挂在树梢，他低头，月光便随着他的目光倾*一地。小左深呼吸了几口气，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打开他写好检讨的小本子，映着月光和路灯光看着，一边对电话那头的小乙说，刚才不好意思，语气有点重，是我刚才有点激动，对不起。
你刚才吓着我了，小乙有点委屈的说道。
“我——真的对不起，是这样的，我下午写了份检讨书，是给你的也是给我自己的，我给你读一遍吧。”小左说。
“检讨书？你为什么要写检讨书啊。”小乙问。
“因为，我不真诚，我欺骗了你，也欺骗了自己。”小左说。
小左日记：
然后我开始一字一顿的向小乙念了一遍我的检讨书：
今天距高考还有为十四天。学校的倒计时牌十分变态，数字后面的背景图片竟是一只*，只不过数字每动一下需要3600×24秒。
这几天一直给她打电话，encourage她。
然后发现自己是一个伪君子——我只是滔滔不绝地向别人炫耀我所谓的学习方法，所谓的梦想，还有那少的可怜的自信。
我真他们的不是个东西，我先来反省一下。
我，来自北方的小镇，家境还好。这些都是外在原因，先放在一边。我向别人说我将来要去旅行世界，要成为一名伟大的摄影师。我自己也幻想过，可我总是想，想，想，想，想——光想不做。我想的东西我没有坚持做。
我现在还很高兴地每天给她打电话，那以后呢？一年，五年，十年以后呢？
如果我不从小事开始约束自己，将来若是所谓的运气不好，我只能和祖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我会向自己的父亲那样告诉自己的儿子，梦想是用来破灭的。我的梦想会和我一起终归黄土，等到临死时再自欺欺人的对自己道一句：这就是命啊！然后把一生的穷困潦倒归结与所谓的命运。
若是所谓的运气好，可以在社会上混口饭吃，那又是怎么样的呢？我会丧失真，善，美。我会堕落，然后将我最初的梦想遗忘，整日灯红酒绿，被别人摆布或摆布别人，最后可能连自己的小命都不保。
这一切都源于我现在的选则。我现在若是在小事上糊弄自己，放纵自己，将来就会在大事上迷失自己。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人生就是由很多个小事组成的。
我梦想中的童话王国。小学课本中描绘的*、有着泼水节的云南、如水如画的云南、“棒打狍子瓢舀鱼”的北大荒、黄山云海、泰山日出、华山上的挑山工，还有玄妙的敦煌、有湛蓝色天空的西藏、广袤的戈壁沙漠、可以一眼望到地平线的大草原、神秘的玛雅文明、遗失的诺亚方舟、有着神奇能量的金字塔、英国的巨石阵，还有北极光，还有很多很多我没有去过的地方——我竟然还幻想着跟她一起去。
我的记忆突然回到几年前。我还没有来这座小城的时候，经常会爬上门前的小山，向南极目眺望。当时我有一种冲动，就是将来一定要出去，一定要。难道现在我的希望泯灭了吗？
我小学时羡慕初中的哥哥姐姐，上初中时又向往高中的生活，一直到现在。今年后半年我就十八了，再也不会是那个过年时扯着大人们衣角要压岁钱的小孩。
如果说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感觉外面的世界是一个很迷人的梦，那么现在我就站在这个梦前面，它近的触手可及。
我还幻想着高考后把她叫出去一块逛逛，可我整天光想不做，就算到时候人家给面子跟我出去一趟又能如何呢？或许那会成为一生的别离，完了之后我还是会继续自欺欺人的活在整日的幻想之中。
《士兵突击》中史今班长退伍时对许三多说：这人呢，分开了，天南海北，可是有一天你会发现这天南到海北就只有一步的距离。
可是如果我继续幻想下去的话，我是永远等不到那天的，是永远！我的幻想和梦想终有一天会飘走，就像天上漂亮的云朵一样！
上帝为了给沙漠中的行者以信念，为他们创造了海市蜃楼。可是如果我仍然止步不前的话，我就永远走不出心灵的荒漠。
烂蛤蟆想吃天鹅肉，就算我现在是一只烂蛤蟆，我也不愿意盯着天鹅发呆，然后灰溜溜的溜掉。
现在的我觉得人家高一高二的学生很傻很天真，可我也曾和他们一样啊！
我忽然看见当年那个脆弱的自己，我看见他无数次为了寻找心灵的出路在操场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我看见他助的望着天花板发呆；我看见他躲在宿舍的**辗转难眠思考着他的人生；我看见他一次又一次的克制住自己不去上网；我看见他做俯卧撑做的满头大汗；我看见他为自己喜欢的女生偷偷掉泪……
然而，我现在的做法，对得起当年的他吗？
我要从现在开始，把那个虚伪的自己撕裂，把懒惰与虚伪的面具拿下来。
这样，我才对的起那个一个人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的曾经的自己，也对得起她，我不想骗她！
我想起包子，想起小波，想起曾经带过我的老师们。他们告诉我要努力，要勤奋，我却把他们的话当成耳边风。
我终于明白了我这几天为什么没有**——因为我没有做，没有做到极致。
小波说把现有的东西发挥到极致，我因偷懒，没有做到。
现在终于明白水是要到100℃才会沸腾的。99℃，即使差那一度也沸腾不起来。
飞机起飞时飞行员必须把引擎杆拉到极致飞机才会起飞——要是没有到极限，它就只能一生在机场滑行。
我若想我的梦想飞上天，就必须达到我的极限。还有54天，我要把每一天都发挥到极限，我绝不会为自己的什么头疼脑热找借口！
我希望她也一样，我相信她！
在你的生命中，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放下所有的焦虑和顾忌，卸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你会把你生命中最疼痛，最柔软，最真诚的部分透露给那个人。
然后你会发现，你的伤口正奇迹般地愈合！
“我读完了。”小左说。
“嗯，我也听完了。”小乙说。
“我就是偷懒，每次给你打完电话回去没学多少习就睡了，而且给自己找的借口是，为了明天课堂上能有充沛的精力，今晚就不熬夜了早点睡，然后到第二天课堂上该睡时还是睡。”小左说。
“我也差不多。”小乙说。
“什么？你也差不多？你知道，我一直以为你是很棒的，而我是只计划不行动，所以我觉得我这是对你的一种欺骗，但是——但是我保证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因为你，我无法欺骗自己。”小左说。
“嗯。”小乙说。
“还有就是你，我很惊讶你刚才说自己的你跟我差不多，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希望你，不，我要求你对自己狠一点，起码要在这54天内严格要求自己，54天之后的你我不想管，也管不着。”小左说。
“嗯。”小乙说。
“你别光嗯嗯的，你就说你能做到还是做不到。”小左说。他的语气跟表情一样严肃。
“我，不知道。”小乙说。
“什么叫不知道啊大姐！我们就剩54天就高考了啊。”小左近乎抓狂的说。
“可是一件事没有开始做之前你不能保证自己就能做到的啊，你刚才不是说要真诚的嘛。”小乙说。
“不对，你这句话应该这样说——一件事没有开始之前你不能保证自己做不到的，而且，即使是你真的觉得自己做不到，也要逼着自己做到，因为现在真的是非常时期。”小左说。
“嗯。”小乙说。
“对了，给你打电话之前我给童话打电话了。”小左说。然后他把童话给他说的话又给小乙转述了一遍。
当然，我们小乙的最后一句仍然是，“嗯。”
“嗯嗯嗯嗯嗯嗯，嗯的我头都大了大姐！”小左说。
“那你要我说什么，说哦，或者好？”小乙说。
“说，说点开心的，我给你啊讲个笑话吧。”小左说。
“嗯，”小乙说，说完又迅速补了两个词，“哦，好。”
“怎么我没开始讲你就先讲了一个。”小左说。他被小乙的话逗乐了。
“我没讲啊，不是你刚才不让我说嗯的吗。”小乙说。
“不对，你刚才说了三个字，嗯、哦、好，你这个笑话可是全球绝版啊，我这一辈子都会记住的。”小左说。
“那我的讲完了，我要听你的。”小乙说。
“什么叫你讲完了？不是上一句才说自己没讲的嘛？”小左说。
“我刚才说自己没讲，你偏要说我讲了；我现在说自己讲了，你又说我没讲。”小乙说。
“好了不逗你了，我给你讲吧，话说有一只羊，它的左眼瞎了，然后它的右边放着一只鸡，左边放着一只鸭，他是吃鸡呢还是鸭？”小左问。
“都不吃，因为羊吃草。”小乙说。
“唉你怎么知道的？”小左问。
“这个笑话，不对，这个脑筋急转弯我上初中就看过了，爱你刚才不是说给我讲笑话吗，怎么变成脑筋急转弯了？”小乙说。
“啊，这个——这个不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吗？”小左狡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