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年年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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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所以看书的家伙,如果你正值十七八岁的话,我深深地向你忏悔,我请求你的原谅,因为我把整个十七岁都用来逃避了。如果我能重返十七岁,我一定会勇敢的面对!

下面就换用日记的形式来走完小左的十七岁吧,因为他那时候每天恍恍惚惚,发生的事情基本没有什么线性关系,串连不到一块。

2007。2。12

腊月二十五,明天就放假。很多家远的同学想提前一天回家找林宝请假,他不批,原因是到年末了学校突击检查。其实他是想表现给领导看,因为其他班的学生都有走一半多的。唯独七班全勤,领导一看,肯定给林宝说:“这班主任是个好班主任!”

有几个请假未被批的同学回去了,林宝很气愤,说他们气焰嚣张,说来年再找他们算账。

2007。2。28

大年初一,早上睡到九点才起床。昨晚本打算坚持看完春晚,到十二点时再给小乙发个短信,可到九点的时候就呼呼睡去。妈妈问我哪来的那么多瞌睡,爸爸说我在学校学习太累,让我好好睡。

在家里真是无聊,竟然怀念起了学校的生活,无论怎么样总比现在的无所事事强。

2007。2。24

大年初七,天市年味正浓。昨天下午回学校进校门时童喜庆向我微笑,他向我指了指天中学门口挂的两个大红灯笼,原来上面分别写着“喜”和“庆”字,是他的名字。

今天正式到校,小乙穿了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

去年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我们宿舍有两个人,李德华和郝仁义,补完课后就要去实验班了。郝仁义是对我威胁最大的,我早就希望他走了。

昨晚宿舍夜谈会时我问我们宿舍娃在放假这几天有没有想我,他们说没有,我有些失望。

2007。3。4

昨晚我和金木吵架了。当时宿舍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对他说他有时候说话伤人,让他注意一下。他说说话伤人的是我,不是他。

今天元宵节,放假一天。早上睡到十二点多,下午上完网回来宿舍没有一个人了,大家都出去逛了,今天元宵节嘛。我一个人去大街上溜达了一会竟然迷路了。我硬着头皮向两位青年问路,一问他们竟也是天中学的,上高三。他们俩带我这个学弟逛了一程,我很开心,更开心的是他们带我放孔明灯并许愿望。他们俩给灯上写的是他们理想大学的名字各自的签名。他们让我写,我本来想写“我喜欢小乙”可又不好意思,最后他们中的一个让我写“找个女朋友”,他们说作为前辈他们就要奔赴沙场了,作为后辈的我应该继承他们伟大的爱情事业。望着缓缓升入夜空的孔明灯,我内心很温暖。直到它飞的看不见时,我又有种失落的感觉。

晚上回宿舍,在校门口正逢花太狼他们一伙回来。花太狼说他为最得意的就是他买了盒擦炮,每走一段路就给脚下撇一个,最后在他们身后形成了一段无人区。胖子说他最糗的是他连猜了三个字谜都不中。我答应胖子明年和他再猜一次,我肯定能猜中。

2007。3。16

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凉面正满脸怒色站在我面前。他问我睡了几节课了都,我低着头没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节课。凉面罚我站到教室后面,我低着头从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出走道时我用余光发现小乙正看着我。郝仁义已经走了,他旁边是另一名男生。

下午第一节是面包的课,我的眼皮又开始打架了,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上下眼皮让它们不要合拢,可最后上眼皮就像铅块一样沉了下来。我合上眼皮告诉自己就睡一小会,睁开眼时竟发现面包不见了。我的第一反应是面包在表演魔术大变活人,可向教室望了望,大家都很安静。我问木城面包去哪了,她笑着对我说已经是第三节自习课了。

晚上林宝找我谈话,他问我为什么这么困,我说我不知道并且在我说话时我又打了一个哈欠。他说我在这样下去他就不管我了,我没应声,我才不希望他管我呢,他的管就是烦。

2007。3。30

明天就要月考了,可我一点复习的心思都没有。下午放学我又去上网,这次竟遇见宝计和改改,于是我们三个一块去蓝月亮往城上网。我问他们不担心考试吗,他们说考试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

今天我给自己加了很多的qq好友,加完之后我给他们发消息,竟没有一个回的,我很失望。

回天中学的路上夕阳把西半边的天空染成了鲜红色,像是喷洒的血液。

晚上睡觉前我祈祷自己一梦不醒,那样明天就不用考试了。

2007。4。6

考试成绩出来了,我第三十名,又是平平常常的。我很奇怪像我这样的考试居然也能在中等水平。林宝像往常一样找许多同学去谈话,这次他没有找我我竟然有点不习惯。我在想林宝是不是真的不管我了,然后我开始严重鄙视我自己——我用得着他管吗?

突然想到了两个字,对现在的我特别适合——犯贱!

下午排了座位,我不知为什么选了最后一排。当我抱着厚厚的一沓课本往最后一排走时有种强烈的沮丧感涌了上来,我很想大哭一场,可依旧面无表情的强忍着。

我的座位和凌夏隔着两个桌子,我往后走时发现她正在看我,我没有勇气正式她。

我把书摆在桌子上,它们现在是我的堡垒,我可以趴在桌子上大睡而不被发现。

我的座位依旧靠窗,我向窗外望去,操场上的柳树不知何时换上了绿装,不过它们没有让我感到任何的生机。

2007。4。16

昨天上网加的一个好友竟有一个愿意跟我聊天的,她也是学生,跟我一样上高一。我们聊了几句就感觉很投缘,可是我网费快完了,她说她给我发邮件。

因为惦记着网友的邮件,我一早上都没有好好听课。中午放学胡乱吃了几口饭就跑去网吧,网友她竟然没有给我发邮件。当时我既气愤又伤心,她给我的留言是有些事得边聊边说,邮件没有时效性。

我苦笑着离开网吧,恍恍惚惚的回宿舍,一路上感觉自己像是在行尸走肉。有一种强烈的沮丧感围绕着我,我突然向前猛跑两步,可是它却如影随形。

2007。4。20

我这几天在思考一个问题——我眼里的世界是一个只有利益关系的世界,当我看向世界地图时我看到的只是许多利益集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与人之间全是勾心斗角的利益关系。比如说林宝对上级阿谀奉承是因为他想升官发财,对学生乱施**威是因为他想让学生为他取得好成绩表现给领导看;比如说摆桌球的老筋给每个桌球台上面挂一只白炽灯泡以便晚上继续营业只是为了赚更多的钱;比如说卖衣服的老板满口溢美之词只是为了卖出她的衣服;比如说校门口的乞丐乞讨只是为了昧着良心赚钱;比如说宿舍的家伙们那天晚上安慰胖子只是为了猎奇,只是为了自己寻开心;比如说天中学全校范围内的大扫除只是为了应付上面的检查……这个世界除了利益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吗?

当我把这些东西高谈阔论给宿舍其他人听时,他们有的说我有病,有的说我多管闲事,有的说我太傻太天真。

我下午上网把我的事情告诉给了网友,她说她非常理解我——我终于找到一个理解我的人了,而且我们说好了,我们要互相写信。

2007。4。21

今天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老天竟要如此惩罚我。

当我坐到后面的第一节课我就开始同情起后排的同胞们了。他们的名次跟座位一样后,老师上课基本不会让他们回答问题,我感觉他们是被孤立的一个群体。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自从我坐到最后一排的第一节课他们也开始同情起我来。他们拉我入伙,问我喝酒不,我说我不喝;问我抽烟不,我说我不抽;问我打网游不,我说我不打。他们嬉笑着骂我,说我是装逼。其中有一个还专门过来给我讲了一番人生的大道理,说上高中只需办好三件事:吃好,穿好和玩好。最后我被他们鼓励了,因为我不愿意跟他们一样。从此的沮丧感由孤独又多了一层:忧伤。

我不光被后排的同学孤立了,还被同宿舍的娃孤立了。下午放学我又和宿舍娃争论,由于在台湾问题上我和他们意见有分歧他们把我定义为“*分子”,并且以此为我的外号。我想跟他们辩解,可他们说我再说话他们就要对我使用武力。我沉默了,我想他们示弱,我恨我自己!

本来晚上上网的心情被他们搅了,索性连晚自习都没去上。晚上我蒙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筒给网友写信,用的信纸是上次给小乙写信时用的,我本来不想用它,可又找不见其他可以用来写信的纸。写信的内容主要是倾诉一下我的苦闷,写完信后我想起网友还没有给我她的地址。我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是一个骗局,新闻报道说有很多人在网上都被骗了。可是网友她应该不会骗我吧,要不我先向她要她的通信地址而不给他我的,先就这样决定了。

2007。4。23

早上刚进教室就开始了自己的睡觉事业,鬼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困。闭眼之前我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理想,当我想到父母那双期盼的眼神时我感到很内疚很自责。而我也想到一个可以使自己不内疚不自责的方法,那就是不去想它们。

不知第几节课时我被板刷砸醒了,我睁开朦胧的睡眼,视线很模糊,我用手揉了揉眼睛,视线还是很模糊。朦胧中我感觉全班同学都在看我,其实我最不想被一个人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她就是小乙。算了管她看到没看到呢,我埋头继续睡,讲台上突然传一个女人的声音,“哎呀还真是睡得死,板刷都不知道拿上来一下。”是音乐老师的声音,她的声音既细又长,她刚才那句我感觉比骂人还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