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年年岁岁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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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成伟后悔自己刚才一时冲动把这件事告诉给了林宝,因为林宝非但不把这件事立马给解决掉反而是将其扩大衍生出更多的事。“老师我错了,我刚才说的私事就是回家吃饭,不行了我得走了老师再见,”成伟说,说完一溜烟的从办公室跑出去。林宝:“唉,唉你——你等晚上来了我在找你算账!”

胖子咧着嘴暗自发笑,“老师那我也可以走了吗?”

林宝也咧嘴笑了笑,“哟,你还想得美得很,咱今个可是新帐旧账一起算,你去先给咱把门关上!”

胖子关门,表情无奈,然后返回原地。林宝:“哟,你看现在你还能得很,是骂人打架都会一手啊!”

胖子:“我觉得这件事是件小事。”

林宝:“小事?啥叫小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胖子:“我那天没骂你。”

林宝:“你没骂我?我咋知道你没骂我?”

胖子:“我那天骂的是料子,你不信我把他叫来你问一下。”

林宝:“咱现在不管你有没有骂我,咱就光说你骂人这件事对不对?”

胖子:“不对。”

林宝:“不对?既然你已经知道骂人是不对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做?”

胖子:“你——”

林宝打断胖子的话,“难道你从小到大受的教育就是教你咋骂人?我看你连人家对面的小学生都不如,人家小学生都还知道讲文明不说脏话呢!”

“你那天也骂人了,我听见了。”胖子说,他有点憋不住想笑出来了。

林宝脸一阴,“我给你说,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你做啥事说啥话都可要讲证据你知道吗?你不能随意侮辱别人,你刚才说我骂人,证据呢?我告诉你拿不出证据就是诽谤!这可是犯法的行为!”

胖子:“你那天骂咱学校的校警了,你骂他是‘狗日的校警’。”

林宝用手指着胖子,“你……你……”林宝气的脸颊发紫,他喘了两口气继续道:“你还一天到处搜寻老师的话柄,你一天不把心用在学习上用在找老师话柄上!”

胖子:“你刚才要证据,我就把你要的证据说了出来。”

林宝:“哟,嘴还能得不行,谁给你惯得毛病跟老师顶嘴?”

胖子:“我没有想跟你顶嘴,是你把我叫来的。”

林宝:“你还顶!你在哪里惯的这毛病敢跟老师顶嘴?反了天了得是?老师做的都是为了你们好!都是为了你们好你知道吗?”

胖子不吱声,他本来想说,我不知道。

林宝用一只手撑住额头并盖住一只眼睛,他觉得眼前这个学生简直不可理喻。林宝前两天了一篇文章中说道当别人犯错时首先要反思自己,还有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于是他开始了反思——我做错了什么?我有什么做错了吗?对了胖子是和别人打架才来办公室的,他打架本身就是错的——原来我没有做错什么,错全出在胖子身上。想到这点之后林宝感到全身舒畅起来,不过他把脸拉得更长,“行了行了你先下去,罚扫地一个月,表现不好再加罚!”

胖子:“我——”

林宝:“你什么呀你!赶紧走赶紧走!”

胖子走了,林宝开始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的孩子特别是90后越来越难教育了,怪不得网上对他们冠有“脑残的一代”之称。可是我们祖国的未来就这样脑残下去吗?林宝对此做了很深刻的自我反思,当然,结果和以前的任何一次都一样——他再次的认为自己绝对的没有出什么问题——那问题就一定出在学生身上。可是学生们到底什么地方出错了呢?林宝为这个问题持续了很久的纠结,纠结到头痛,头痛到需要请假休息。这样,在宿舍睡觉的小左成功的躲过了一劫。

林宝骑车回家的路上略感孤单,迎面吹来的冷风更加深了这种孤单感。可是突然之间,林宝就感觉全身充满了暖意,他想到了一件事,他每次想这件事时都会感到全身的暖意,那就是——他是一名人民教师;他的职业是天底下最光辉的;他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胖子因为郁闷和改改去打桌球。定位,瞄准,抽杆,射击,桌球和桌球之间清脆的撞击声让胖子感到兴奋。

凌夏正看她的第二本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等到看到第五业时她停了下来——几乎每句话中都有句“tmd”三个字,她实在受不了啦!

小左在夜里猛的醒了过来,由于是酒醒,他头痛欲裂,不过他的头部立即被另一种感觉所占据——悲伤,痛彻骨髓的悲伤。小左沮丧人睡觉为什么会醒过来,在梦中虽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一点也没有现实中的烦恼和沮丧感。醒来之后小左就再也没睡直到天明,经过半夜的思索他决定继续坚持自己原来的方针——跟弱势群体搞好关系,这或许能让他找到一种安全感。

星期四,早上小左洗脸时对胖子说:“胖哥,我往后可就跟着你啦!”

胖子瞥了小左一眼,“这话你不是上次说过嘛,不过说实话,你能跟多久啊?”

小左:“能跟多久就跟多久”

胖子:“上网也跟着?”

小左犹豫了一下,“对!”小左的跟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形影不离。中午放学后小左跟着胖子去吃饭,令他奇怪的是他跟着胖子本来是要寻找一种安全感的,但现在心里老觉得怪怪的,好像心里面总有个东西放不下。吃完饭后小左提议去天湖转一圈。胖子:“刚吃完饭叫人转啥呢转!”

小左:“转一圈帮助消化嘛。”

胖子:“大中午的人都睡觉着,你看现在天湖有人吗?”

小左:“我不知道,咱去了就知道有没有人了。”

胖子:“要去你去,我不去!”

小左:“胖哥,咱去吧,我求你了!”

胖子:“我就弄不明白了你一天有啥愁的,怪不得咱舍娃说你多愁善感。”

小左:“你到底去不去?”

胖子:“不去!”

小左:“那下午行不行?”

胖子:“下午再看,下午说不定不是上网就是打桌球。”

小左:“好好,那咱不去,你刚才说咱舍娃说我多愁善感,什么时候的事?”

胖子:“就在你不在的时候我们讨论的。”

小左:“我不在时你们讨论我干啥?”

胖子:“你问这么多烦不烦?”

小左:“好好,我不问不问。”

回到516,小左思考良久之后向515全体发问:“我问大家个问题”

没有人吱声,良久,胖子应了一声:“问啥问题你说嘛!”

小左:“大家有没有在我背后议论我?”

沉默,尴尬。

宁轩:“你有意思不,大中午的人都睡觉着呢。”

个子:“唉就是就是,你有意思不?”

其他人仍保持沉默,小左看了料子一眼,料子转了个身,由面向小左转向背对小左。小左开始感觉跟宿舍娃有了隔膜。虽然每天在一起生活,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但他觉得彼此之间少了一种东西——真诚。或者料子和林宝说的是对的吧,是自己太天真把人想的太好了,可是难道人不应该活的天真单纯吗?小左选择逃避,即他不愿在这个问题上深入思考,而且,他还打算和以前一样真心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以真心换取别人的真心。

小左很真心的跟着胖子混,但发现胖子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小左每天跟着胖子一起上网,打桌球,吃饭,可每次他向胖子提议去天湖逛逛时胖子总以各种借口推脱掉。等到距第二次月考还有一周的时候,小左决定不再跟着胖子了,因为他发现胖子根本没有上进心。他在一次晚自习下后找到了胖子,“胖哥,我从明天起就不能跟你了,我太累了,还要考试。”

胖子表情黯然,他沉默了一会,“没事,那你好好考试!”说完离开了。小左看见胖子远去的背影觉得有些后悔,但他想到自己要学习要考试,就有了一点心安理得的感觉。

第二次月考小左考了第19名,小乙是第23名。小左在看成绩单时把小乙的也看了,他这一看就看了三年,很多次小左想把小乙的成绩告诉他时都没有勇气。小左的学号是057,小乙的是035,后来小左熟练之后看成绩单只看两行,一行他的一行小乙的,并且在两秒之内搞定。

小左作为考试成绩进步较大的学生被请到办公室,林宝这次喜笑颜开,“哎哟,你这次考得不错嘛!”

小左:“还行。”

林宝:“没有,我就是距月考一周才开始努力的。”

林宝:“这说明你挺聪明的嘛,你是距月考一周才开始努力的进步就这么大,那你努力一个月的话估计就全班前几名了。”

小左:“老师,我想问你件事。”

林宝:“嗯,好,你说。”

小左:“一个人的成绩跟他的做人有没有关系?”

林宝笑笑,摆摆手,“老师给你说句实话,就算一个学生人品不好,成天打架吸烟的,只要人家成绩好,人家就是好学生。人家最后的高考看的是你的成绩唻还是看你做人唻?”

小左:“看成绩。”

林宝:“这不就对了嘛,老师给你说,只要你成绩好,啥事都好办。”

小左:“我还想再问一个问题。”

林宝:“你说。”

小左:“你觉得一个人的成绩重要吗?我觉得你有时候有点做给领导看的样子。”

林宝吸了一口气,摆摆手,“一看就知道你傻着唻,你的成绩不是做给领导看你做给谁看?比如就那老师我来说,虽然教过十几年书了,但老师今年是刚来天中学,没有什么大权。老师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在人家领导面前态度好点。你工资是谁给你发唻——领导。你不看领导眼色你看谁眼色办事!你看学校为啥给一、二、三三个实验班装多媒体而不给其他班装,还不是因为人家成绩好。”

小左:“可是我觉得人应该对自己诚实。”

林宝:“说你傻你还真傻,诚实?诚实在我们那个年代还有一点用,到现在,顶个屁用!”

小左:“我觉得我们学生之间就很真诚。”

林宝:“所以说你们是学生,你们还没有长大成人,还没有步入社会,等你长到像我这么大时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