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荒地也曾老

当我穿行在另一座城市里的时候。夏炎已经醒来了，小羽告诉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夏炎哭了。

在信中我写到：是不是我们不经意间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都已经把未来划下了结局？你的远方，有没有花儿盛放？我躲在从中玩捉迷藏，找不到所以迷失了方向。我在慌乱中上游荡，偶尔几只萤火虫听我寂寞的歌唱，就这样、一遍一遍的、直至不能发出声响...在天荒地老时，我在花丛中、一身盛装... 离别悄无声息，我用左手拉出不成调的曲。你听不到、所以不来寻找。如今再不是任性的孩子，而你也已不知所去。回眸茫茫人海、仿佛迷离的要死去，我不敢再张望、也不忍再回想...我把花瓣和落叶夹在日记的扉页，在翻看时却掉在了另一个时空...回不去了。

小羽说，其实人总是会离开的，他说在那次车祸中小可护住他的时候他才真正懂了，什么叫做血浓于水，即使是这么多年的分离。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但是也需要经营。你有你的故事，他也会有他的结局，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离，只是如果可以在一起，为什么不在一起呢？小羽还说，夏炎在你父亲出事的时候央求他的母亲帮忙遭到拒绝，他的家也快要碎了。你们在彼此困难的时候远远离去，伤害的还是你们自己。蹉跎的青春和岁月是追不回来的。小羽说，沐姐姐，如果以后遇到合适的人就不要再逃避了。不是任何人都那么有缘分，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持续着一起走下去。分离是这个世界上最经常发生的事情。比如，生死不见。

我知道再不会有那样的故事，再不会有那样的经历，再不会有那样的人。我在我的城市开始追寻梦想。渐渐地再一次和过去断了联系。没有爱也没有伤害。每一缕阳光 都犹如一把尘土、把世界深深埋葬。从清晨到日暮、堆积的思念和愁怨只因等待而苍老。断桥上，早已凌乱不辨是非，寻不到花的枯叶蝶在一片凋零中结束宿命。傍晚的云霞在夜晚的清风中蒸发。尘埃落定的一瞬间 才恍然明白：离开后再也回不来。我们的脚印被时间覆盖，那些故事、苍老成岁月的涟漪，在流年中 一点一滴 消逝。宣纸上 墨汁走出一道道 含泪的相思。流金岁月、暮云合璧，结局囚禁在年轮里 不为人知。那声叹息，贯穿起始、层层相套，缠绕笔尖，

恍惚前尘今世般遥远......开在颓圮的篱墙上的青苔，在角落里不见光的伤怀。睫毛上盈盈跳动的泪光，在阳光下流出微叹的凄凉。盼着重逢，却不断上演别离，萦绕在耳际的承诺固执地坚持。永远——竟是以这样一种形式上演。

据说洋洋成了一个服装设计师，据说枫在一次远行中死去，旁边埋葬的是他女朋友。在火车撞上的时候一切灰飞烟灭。据说楚楚和林哲结婚了。据说甜甜的宝宝已经会叫阿姨了。据说沈澈接管的事业很成功。据说绯绯在那片淳朴中很幸福，据说茉茉的男朋友是他们学校的一等品。据说狸狸那边的风景很美丽。据说...我只是不知道夏炎的据说，因为没有人告诉我。

我的音乐导师把我培养成资深的钢琴家，我开始上台表演。开始有我自己的故事。我的冷漠和淡定还有他们说的只属于我的深色瞳让我更显冷傲。妖妖最后成了化妆师，她来看我的时候像一只小妖精一样站在舞台下，我一眼便看到了她。她给我画了一个很精致的妆容，她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

酒吧里，我看到小羽坐在那里，昏暗的光线更添了朦胧的美丽。小羽说，夏炎也有新的生活了，他已经和家里和好了。现在也有一个女朋友了。他说既然已经失去了你，那么和谁在一起也无所谓了。他接受了家里安排的亲事。他也接受了家里的家业，他说他会好好爱他的爸爸妈妈的。其实，他并非情愿。世界上的事都是让人无奈的。并非所有的事都会让人满意。走的人走了，留下的人也走了，因为等不到了。所有的故事和情节往往充满离奇和巧合。我们在大多数时候必须接受。这便是关于夏炎的据说。临别时小羽告诉我说，沐沐姐，如果放不下就忘了吧。忘记也许会是最好的结局。承受不住的伤痛就找个人分担吧。爱，会让痛变轻。我点点头，送别他的时候路边的音响里唱着祝你一路顺风，一如当年告别小可的时候一样。那场雨，失魂落魄了整个青春的美丽，淋湿了今生今世的回忆，花开的大地、你们安静的睡在那里。世事蹉跎，是光阴太老 还是我们太脆弱？当期盼与梦想都成泡沫，那些寥寥可数的珍贵也都该消失了吧！我一遍一遍询问，去只有落落的回音。依稀温暖的呢喃，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就走远了。妖妖问我以后怎么办，我笑着说凉拌。她说：“来，

给姐凉拌个小菜端上来。”我笑了。

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记忆也渐渐浑浊失去条理。是在夏季还是冬季？朋友、同学、还是牵强的关系里的人 和事？时光走的时候，好像是留下了泪滴。我记不起开头也不想参与结局，像是被阳光蒸发般的消失、找不到踪迹。我趴近了仔细瞧，突然发现、时光的痕迹那么清晰地烙在孩子们身上，终究 抵不过流言蜚语和世俗的眼光。那场笑声、那么张扬、那么荒唐。忽然很想去看雪，幻想着在大雪飞扬中行走，一转身便可以看到那些可爱的面容。

我在纸上写下文字，我听到那些字也在哭泣。

我想一个人去看雪、很想 很想。

我想一个人去看雪、去看一看这银装素裹的世界。

我想一个人去看雪、去看一看曾鲜活明媚的一 切。

我想一个人去看雪、去看一看万花败落后的残缺。

漫天纷飞的湮灭了整个世界、六角冰凌、八角思念。

我想一个人去看雪、很想 很想。

我想一个人去看雪，看寒冷如何把泪水冻结。

我想一个人去看雪，看洁白能怎样渲染离别。

我想一个人去看雪，看纯洁会如何守候暗夜。

我想一个人去看雪，

那时候、天空也许有些昏暗、那时候、世界也许有些荒凉。

那时候、心情也许有些释然。天不老、地不荒，很安静、很奇妙。

窗外已大雪纷飞，篱笆外的天空往下坠。

我站在原地、看落雪纷飞，在大地上留下一串串黑白分明的足印。

瓦檐上的冰凌、凝固了片刻的永恒。

我一遍遍重复记忆、只怕有一天连名字也想不起。

我想一个人去看雪，一个人静静的看。

关于我们的经历、只剩这张纸上的字。

岁月在风沙的投降书上了签字。

全世界早安午安晚安，所有人都安好，看着那些幸福有时候会莫名的羡慕，依旧淡淡的与世无争。我听着歌，一个人在散步、海边的风有些温热，夹杂着潮湿的问候，我看着远方，持久地、直到海鸟在头顶飞过、落下了洁白的羽毛在我的肩膀。我对着湛蓝的海水说，你好，你们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