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重逢
fri sep 02 11:02:32 cst 2016
第三章：重逢
在部门里，唯一一个会同尚媛聊天的就是小t了。
小t，大学刚毕业，一个刚来这里一两个月的新人。话比较多，人没有心眼，她喜欢尚媛，觉得她漂亮乖巧，做事认真，是自己学习的对象。
这会儿，已经临近下班的时间，意外在茶水间里碰见了尚媛，便兴高采烈拉着她聊了两分钟。“小媛姐，今晚公司有庆功晚会，我们一起吧？”
“不了。”尚媛用很委婉的语气拒绝，“我今晚还有事。”
“你哪有什么事啊！每次都推脱拒绝，是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吗？你这样可不行，身为采购部门人员，交谈能力怎么能差？去吧去吧。”
“小t，不好意思，真的不行……”其实尚媛不太会拒绝热情的人，尤其是身边唯一一个对她用真诚笑脸相迎的人。她有些动摇。
对方立即听出了她语气里暗含的希望，更不放手了，一阵软磨硬泡，总算让她点了头。“嘿嘿，就知道小媛姐给我面子，那下班后等我一起哦！”
尚媛勉强点点头。
庆功晚会。
尚媛的目光从一开始就四处搜索，但是，她没有见到白笛花。
和小t一起坐在角落里喝酒，过了好一会，小t大概是忍不住了，想去热闹的地方玩，又觉得把她扔在这里不太好。于是开口试着问：“小媛姐，我们一起去那边看看吧？”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要尚媛去热闹的中心，大概比让她死还难受。果不其然，她立即就摆了摆手，“你自己去玩吧，不用管我。我想坐这边休息一会儿。呃，这里有糕点，正好没吃晚饭，我有些饿了。”
小t也没有多说，不好意思地笑笑，就走开了。
大厅外，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台阶下。车门立即被人恭敬地拉开，“二少。老爷和夫人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自车上走下一人，面孔英俊不凡，金色灯光远远染在他干净淡漠的脸上，晕出一层迷人光晕。那分明的棱角显示着他冷静的神情，是一脸漠然。一身休闲西装穿在他身上尽显尊贵霸气，完美的身材也修长挺拔。他双手揣在裤兜里，迈着极其稳健悠然的步伐朝大门走去，身后几人立即跟上。
大厅里，光线明亮。
身后的人跟着嘱咐了一声：“二少，董事长和夫人希望您能上台向大家打声招呼，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嗯。”淡淡应了一声。
“哎哎……老韩，来了。”前方，衣着华丽端庄的妇人用手肘碰了碰身旁正忙于交际聊天的中年男人，目光锁向大门。
自那人出现在人群视野里开始，就吸引了所有人视线。那俊朗的面孔上，正覆盖着一层淡定霸气的表情。他朝两人踱步而来，轻轻开口：“爸，妈。”
大厅里窃窃私语的声音不小。
夫妇两人略略点头，用眼神朝他示意，站上台去。
角落里。尚媛正拿着杯子的手僵硬在半空，忘了动作，忘了反应，只是满眼茫然。她一动不动盯着那个方向，那张熟悉的脸，只感觉内心像装满了血水的瓶子，哗啦一声被砸破，又哗啦一声四处奔涌蔓延。
溃不成军，大抵就是如此吧。
忙乱的思绪还来不及收拾好，已经反应过来那个重要的字：逃。尚媛将口边的半杯酒水一饮而下，立刻站起身，几乎是百米冲刺地，穿着优雅的白色裙装狼狈奔向后门。
真的，她好怕。
怕自己与他相见的场景，怕他看到自己，怕又收到两年前那个雨夜里濒临崩溃的眼神。怎么，会没联想到呢？叔叔阿姨就是外籍华人，这家外企的名字正是hands，叔叔姓韩，阿姨名梓，他们的企业就投资在这个城市，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早些联想到呢？
上帝开了个大玩笑。
“哗啦啦――”
刺耳。大厅里突然出现的莫名巨响，中断了台上人的讲话。那个身影怔了下，微皱俊眉，然后侧开视线，转过脸看去。
不远的左方，一座香槟塔轰然倒塌，所有诧异目光汇聚在不知所措的服务生身上。
而正在胡乱思索的尚媛，恰好匆匆路过那里，听见玻璃破碎的巨大声音，裙角沾上了星星点点的酒水。她目光惊讶地回过头来，一张美丽的脸在人潮中轻浮出尘，及肩的卷发随着她身体转动的弧度飘扬，目光还未找到焦点。
刹那，韩竹风的眼眸猛然一动。整个世界黯然失色。
仿佛转过脸来的，是一个时光尽头留着乌黑长发的女生。
而从喧嚣中回过神来的尚媛，已经迅速脱离了纷纭的人群，从那黯然失色的世界消失了。
“怎么搞的……”大家都盯着闯祸的服务生，没有任何人注意那个女人的身影。终于，台下抱怨的声音唤回了韩竹风的意识，他眨了眨眼，目光搜索密集人潮，却再也看不见刚才那个身影了。该死！来不及多想，他立即迈开大步朝后门那个方向跟去，不顾现场的唏嘘声，径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后门出去是一个冗长的廊道，光线昏暗。尚媛抚着怦怦起伏的心跳，贴着墙壁往前方走去。
倏地，身后紧跟而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一惊，想也不想，迅速向前跑。后面立即传来一道愤怒的低吼：“该死！尚媛，你给我站住！站住！”
尚媛一怔，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但与此同时，韩竹风已经轻易追上了她。一股扑面而来的清寒气息立即震得尚媛一动也不敢动，他的手狠狠拽着她的，似乎要用力掐断般。尚媛不敢侧脸去看他，只得把目光死死定在墙壁上。
“好样的！尚媛，你真是好样的……”韩竹风眯紧眼瞪着她，一双凌厉的瞳仁里正迸发着慑人的愤怒。那俊眉拧得非常痛苦，好似纠集了太多复杂情绪。他冷冷瞅着眼前那张侧脸，忽然，笑了。这笑容一点也不像曾经那般阳光爽朗，而是充满了混浊的寒意和讽刺，“怎么，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尚媛没转头，也没吭声。但指尖却在暗中颤抖。
他咬牙切齿，一把勾住她的下巴，强制转过她的脸。但是，这一看却让他怒气更盛。
不愧是尚媛，永远只甩给他这种平静得毫无波澜的表情的尚媛。无论是离别还是重逢，她的感情都没有丝毫起伏！她，还真是放得下啊！
昏黄的暖光照在韩竹风冷冽坚硬的脸部线条上，随着分明的轮廓勾勒出迷乱的阴影。不知为何，尚媛居然在他眼里看见了，疲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愣愣吐出几个字：“什、什么事？”
韩竹风突然冷静了。
似乎是僵硬了几秒。这期间，空气都在和他的眼神一起冻结，一起包裹着尚媛，使她不安。终于，他冷笑了一声，放开她，然后退后一步。半晌，用疏离的目光扫过她，语气再冷不过：“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尚媛的呼吸都快静止了。
终于，他最后看了她两眼，默然转身。在尚媛视线里，楼道的昏暗壁灯将他高俊的背影拉得好长好长，温柔又冰冷地贴在自己脚下。在这一刻，尚媛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影子会这么长，原来是因为她付出的想念和回忆太绵长。
无力地贴着墙壁，坐了下去。
一种麻木开始慢慢从脑袋袭向脖颈，像毒水一样迅速灌满了全身血液，使她的思绪混乱。而更让她混乱的是一幕幕忽闪忽现的陈旧画面，如同洪水决堤，泛滥不堪。她，永远失去了那个对她笑得爽朗干净的少年。
永远失去了。
一夜噩梦――
等再睁开眼时，视线里出现的是天花板上秋天的阳光。
这个天花板并不是自己家的天花板，阳光也不是。尚媛猛地坐起来，打量了一下这个空落落的空间。大气，简洁，没有多余的物品，应该是……陌生人的客房。
揉了揉还有些眩晕的脑袋。
这时，房间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俏丽精神的人影立即出现在了视线里。浑身都带着一种鲜活的气息：白笛花穿着时尚的露肩镂空裙，懒懒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小媛媛，清醒啦？”
尚媛迅速走下床，来到她面前，揉着太阳穴，“这是你家？”
她淡淡应了一声，然后迈着悠闲的步子往楼道处走，“下楼吧，先吃点东西。”
空荡荡的客厅，让尚媛想起了自己的住处。同样都是一个人生活，这里显得更落寞，因为这里空间更大，更豪华，对比起冷寂的环境也更惨淡。幸好还有几个塑料模特立在墙边，搭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衣料和尺寸条，显得更有点生气。
桌上是白笛花叫的外卖。尚媛跟着她在她对面的椅子前坐下，两人正对着，尚媛先开了口：“昨天……是我喝醉了？”她最后的记忆是靠在无人廊道的地面。
“当然。”白笛花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似乎很想笑，“果然是好姑娘，根本不能喝酒。得多亏我在走廊口打电话时注意到。你，还和以前一样啊。我是指……包括对阿风。”
尚媛不再说话，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十点半。
其实从她睁开第一眼时就应该意识到了，根据阳光在天花板上的角度：这惨不忍睹的时间点。
“已经帮你请过假了。”白笛花瞥瞥她，弯起性感艳丽的红唇，然后将目光放在她面前的蓝莓酱上。“你还爱吃蓝莓酱吗？”
尚媛点点头。
她“哈哈”笑了两下。尚媛盯着她，看见她脖子上闪耀的红宝石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像一滴从喉咙里渗出来的放大版的鲜血。接着，她毫不犹豫拿走了尚媛面前的蓝莓酱，把它浇到自己的盘子上，“我也还是爱抢好姑娘的东西。”
她是在别有所指，却又和想象的不太一样。沉默了一下，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只是，我已经不爱韩竹风了。所以，才会毫无顾忌进入hands工作。但我还喜欢你，小媛媛，你还像过去那样不善言辞。呵呵。”
第三章：重逢
在部门里，唯一一个会同尚媛聊天的就是小t了。
小t，大学刚毕业，一个刚来这里一两个月的新人。话比较多，人没有心眼，她喜欢尚媛，觉得她漂亮乖巧，做事认真，是自己学习的对象。
这会儿，已经临近下班的时间，意外在茶水间里碰见了尚媛，便兴高采烈拉着她聊了两分钟。“小媛姐，今晚公司有庆功晚会，我们一起吧？”
“不了。”尚媛用很委婉的语气拒绝，“我今晚还有事。”
“你哪有什么事啊！每次都推脱拒绝，是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吗？你这样可不行，身为采购部门人员，交谈能力怎么能差？去吧去吧。”
“小t，不好意思，真的不行……”其实尚媛不太会拒绝热情的人，尤其是身边唯一一个对她用真诚笑脸相迎的人。她有些动摇。
对方立即听出了她语气里暗含的希望，更不放手了，一阵软磨硬泡，总算让她点了头。“嘿嘿，就知道小媛姐给我面子，那下班后等我一起哦！”
尚媛勉强点点头。
庆功晚会。
尚媛的目光从一开始就四处搜索，但是，她没有见到白笛花。
和小t一起坐在角落里喝酒，过了好一会，小t大概是忍不住了，想去热闹的地方玩，又觉得把她扔在这里不太好。于是开口试着问：“小媛姐，我们一起去那边看看吧？”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要尚媛去热闹的中心，大概比让她死还难受。果不其然，她立即就摆了摆手，“你自己去玩吧，不用管我。我想坐这边休息一会儿。呃，这里有糕点，正好没吃晚饭，我有些饿了。”
小t也没有多说，不好意思地笑笑，就走开了。
大厅外，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台阶下。车门立即被人恭敬地拉开，“二少。老爷和夫人已经在里面等您了。”
自车上走下一人，面孔英俊不凡，金色灯光远远染在他干净淡漠的脸上，晕出一层迷人光晕。那分明的棱角显示着他冷静的神情，是一脸漠然。一身休闲西装穿在他身上尽显尊贵霸气，完美的身材也修长挺拔。他双手揣在裤兜里，迈着极其稳健悠然的步伐朝大门走去，身后几人立即跟上。
大厅里，光线明亮。
身后的人跟着嘱咐了一声：“二少，董事长和夫人希望您能上台向大家打声招呼，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嗯。”淡淡应了一声。
“哎哎……老韩，来了。”前方，衣着华丽端庄的妇人用手肘碰了碰身旁正忙于交际聊天的中年男人，目光锁向大门。
自那人出现在人群视野里开始，就吸引了所有人视线。那俊朗的面孔上，正覆盖着一层淡定霸气的表情。他朝两人踱步而来，轻轻开口：“爸，妈。”
大厅里窃窃私语的声音不小。
夫妇两人略略点头，用眼神朝他示意，站上台去。
角落里。尚媛正拿着杯子的手僵硬在半空，忘了动作，忘了反应，只是满眼茫然。她一动不动盯着那个方向，那张熟悉的脸，只感觉内心像装满了血水的瓶子，哗啦一声被砸破，又哗啦一声四处奔涌蔓延。
溃不成军，大抵就是如此吧。
忙乱的思绪还来不及收拾好，已经反应过来那个重要的字：逃。尚媛将口边的半杯酒水一饮而下，立刻站起身，几乎是百米冲刺地，穿着优雅的白色裙装狼狈奔向后门。
真的，她好怕。
怕自己与他相见的场景，怕他看到自己，怕又收到两年前那个雨夜里濒临崩溃的眼神。怎么，会没联想到呢？叔叔阿姨就是外籍华人，这家外企的名字正是hands，叔叔姓韩，阿姨名梓，他们的企业就投资在这个城市，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早些联想到呢？
上帝开了个大玩笑。
“哗啦啦――”
刺耳。大厅里突然出现的莫名巨响，中断了台上人的讲话。那个身影怔了下，微皱俊眉，然后侧开视线，转过脸看去。
不远的左方，一座香槟塔轰然倒塌，所有诧异目光汇聚在不知所措的服务生身上。
而正在胡乱思索的尚媛，恰好匆匆路过那里，听见玻璃破碎的巨大声音，裙角沾上了星星点点的酒水。她目光惊讶地回过头来，一张美丽的脸在人潮中轻浮出尘，及肩的卷发随着她身体转动的弧度飘扬，目光还未找到焦点。
刹那，韩竹风的眼眸猛然一动。整个世界黯然失色。
仿佛转过脸来的，是一个时光尽头留着乌黑长发的女生。
而从喧嚣中回过神来的尚媛，已经迅速脱离了纷纭的人群，从那黯然失色的世界消失了。
“怎么搞的……”大家都盯着闯祸的服务生，没有任何人注意那个女人的身影。终于，台下抱怨的声音唤回了韩竹风的意识，他眨了眨眼，目光搜索密集人潮，却再也看不见刚才那个身影了。该死！来不及多想，他立即迈开大步朝后门那个方向跟去，不顾现场的唏嘘声，径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后门出去是一个冗长的廊道，光线昏暗。尚媛抚着怦怦起伏的心跳，贴着墙壁往前方走去。
倏地，身后紧跟而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一惊，想也不想，迅速向前跑。后面立即传来一道愤怒的低吼：“该死！尚媛，你给我站住！站住！”
尚媛一怔，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但与此同时，韩竹风已经轻易追上了她。一股扑面而来的清寒气息立即震得尚媛一动也不敢动，他的手狠狠拽着她的，似乎要用力掐断般。尚媛不敢侧脸去看他，只得把目光死死定在墙壁上。
“好样的！尚媛，你真是好样的……”韩竹风眯紧眼瞪着她，一双凌厉的瞳仁里正迸发着慑人的愤怒。那俊眉拧得非常痛苦，好似纠集了太多复杂情绪。他冷冷瞅着眼前那张侧脸，忽然，笑了。这笑容一点也不像曾经那般阳光爽朗，而是充满了混浊的寒意和讽刺，“怎么，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尚媛没转头，也没吭声。但指尖却在暗中颤抖。
他咬牙切齿，一把勾住她的下巴，强制转过她的脸。但是，这一看却让他怒气更盛。
不愧是尚媛，永远只甩给他这种平静得毫无波澜的表情的尚媛。无论是离别还是重逢，她的感情都没有丝毫起伏！她，还真是放得下啊！
昏黄的暖光照在韩竹风冷冽坚硬的脸部线条上，随着分明的轮廓勾勒出迷乱的阴影。不知为何，尚媛居然在他眼里看见了，疲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愣愣吐出几个字：“什、什么事？”
韩竹风突然冷静了。
似乎是僵硬了几秒。这期间，空气都在和他的眼神一起冻结，一起包裹着尚媛，使她不安。终于，他冷笑了一声，放开她，然后退后一步。半晌，用疏离的目光扫过她，语气再冷不过：“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尚媛的呼吸都快静止了。
终于，他最后看了她两眼，默然转身。在尚媛视线里，楼道的昏暗壁灯将他高俊的背影拉得好长好长，温柔又冰冷地贴在自己脚下。在这一刻，尚媛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影子会这么长，原来是因为她付出的想念和回忆太绵长。
无力地贴着墙壁，坐了下去。
一种麻木开始慢慢从脑袋袭向脖颈，像毒水一样迅速灌满了全身血液，使她的思绪混乱。而更让她混乱的是一幕幕忽闪忽现的陈旧画面，如同洪水决堤，泛滥不堪。她，永远失去了那个对她笑得爽朗干净的少年。
永远失去了。
一夜噩梦――
等再睁开眼时，视线里出现的是天花板上秋天的阳光。
这个天花板并不是自己家的天花板，阳光也不是。尚媛猛地坐起来，打量了一下这个空落落的空间。大气，简洁，没有多余的物品，应该是……陌生人的客房。
揉了揉还有些眩晕的脑袋。
这时，房间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俏丽精神的人影立即出现在了视线里。浑身都带着一种鲜活的气息：白笛花穿着时尚的露肩镂空裙，懒懒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小媛媛，清醒啦？”
尚媛迅速走下床，来到她面前，揉着太阳穴，“这是你家？”
她淡淡应了一声，然后迈着悠闲的步子往楼道处走，“下楼吧，先吃点东西。”
空荡荡的客厅，让尚媛想起了自己的住处。同样都是一个人生活，这里显得更落寞，因为这里空间更大，更豪华，对比起冷寂的环境也更惨淡。幸好还有几个塑料模特立在墙边，搭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衣料和尺寸条，显得更有点生气。
桌上是白笛花叫的外卖。尚媛跟着她在她对面的椅子前坐下，两人正对着，尚媛先开了口：“昨天……是我喝醉了？”她最后的记忆是靠在无人廊道的地面。
“当然。”白笛花拿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似乎很想笑，“果然是好姑娘，根本不能喝酒。得多亏我在走廊口打电话时注意到。你，还和以前一样啊。我是指……包括对阿风。”
尚媛不再说话，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十点半。
其实从她睁开第一眼时就应该意识到了，根据阳光在天花板上的角度：这惨不忍睹的时间点。
“已经帮你请过假了。”白笛花瞥瞥她，弯起性感艳丽的红唇，然后将目光放在她面前的蓝莓酱上。“你还爱吃蓝莓酱吗？”
尚媛点点头。
她“哈哈”笑了两下。尚媛盯着她，看见她脖子上闪耀的红宝石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像一滴从喉咙里渗出来的放大版的鲜血。接着，她毫不犹豫拿走了尚媛面前的蓝莓酱，把它浇到自己的盘子上，“我也还是爱抢好姑娘的东西。”
她是在别有所指，却又和想象的不太一样。沉默了一下，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只是，我已经不爱韩竹风了。所以，才会毫无顾忌进入hands工作。但我还喜欢你，小媛媛，你还像过去那样不善言辞。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