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千千阙歌有谁共鸣_第八十五章：从学生变成下属
他二话不说就将电脑移到周离面前，周离也直接地将电脑放在腿上，十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游走，啪啪连贯的键盘声就像一曲交响乐。
他坐在一边，她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他就专注地看着她，这样认真且干练的她让他几乎快忘了她在自己眼里只是一个小女孩，她眼睛里那股认真自信的劲有点灼人。垂下来的头发有点碍事，她空出一只手轻轻地一撩将一侧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了干净白皙的侧脸，长睫毛一扑，眼睛里犀利的光芒像是能够刺穿电脑屏幕一般，他那一瞬间手里的茶杯一抖，几滴滚烫的水撒在了手背上……
就那么一会会的时间，她就写出了近千字的文案，停下了敲键盘的手，将电脑转向他，说道：“只是前面部分，你看一下这样写行吗？”
章泽清用几分钟时间将文档看了一遍，他看过之后忍不住赞叹：“不愧是写小说的，就是文思敏捷啊，这篇的确是比之前的强多了，对宣传文案你也这么在行，真是太有才华了。”
周离被他夸得害羞了，内心还是很得意的，说道：“我之前做过一年多的文案，这种宣传文案经常写……”
“你还做过文案？这种文职类的工作不都是需要学历的吗？你不是早就不读书了嘛？怎么都能做得这么好？”
她回答：“我不上学但是我依然学习啊，写作一直都是我的梦想，所以跟写作有关的我几乎都能做。”
她真是处处给他惊喜，听到她谈梦想，他觉得像是又发现了一片新天地。他好奇地问：“你出社会之后就一直做文职的工作吗？”
她笑：“哪能啊？这种工作都需要文凭的，能找到合适的不容易，我在锡城做过销售，在北京当过服务员和人事助理，在苏州当过女工还在云南发过传单……”
说着说着，她就看到章泽清脸上有了笑，自己心里也明媚了起来。她以为他听完之后还是会像别人一样夸她阅历丰富什么的，没想到他望着她，说道：“一个人在外漂泊这么久很累吧？不容易啊。”
“……还行，挺开心的……”话虽这样说，但她整个人已经陷入迟钝状态了，心里那些一直被自己忽略的感觉被他轻轻一句话唤醒。
五年的时间里，她走了那么多地方，见了那么多人，很多人惊讶于她的勇敢和独立，羡慕她的率真和自由，又有几人会这样轻轻问一句，你很累吧？
是啊，她真的很累，毕竟走了那么多的路才走到他身边。
“开心就好。诶，你现在是不缺工作，不然真想把你招进我们公司，人才啊……”他惋惜地说道。
这话正合周离的意，她说：“其实我不算是不缺工作……我写小说时间都可以自由分配，收入也不是很高，要是能另找一份工作也好……”
她在顺水推舟，他果然入了她的“套”，自然高兴地说：“这样啊，那要不你到我们公司来
做文案吧，你可以当做兼职来做，但工资给你全额的，工作的同时你还是能写小说，文案的工作对你来说肯定很简单，你还是可以将重心放在小说创作上，怎么样？”
周离喜不自胜，连连答应：“好啊，好啊。那我什么时候入职？”
他说：“你有时间的话，明天就可以啊。我等下给我的合伙人还有人事部打电话，你明天直接去报道入职，可以吗？”
周离点头，“恩，可以。”
他跟周离说了一下公司情况和文案工作，周离记下了地址，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准备离开，他留她吃晚饭，她想起来晚上和施晴有约只好推辞了。
章泽清送她出门的时候，说：“周离……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吗？”
她点头：“可以啊，什么事？”
他说：“我最近都去不了公司，你去上班之后每天晚上能不能过来一趟告诉我公司的情况？这样或许是有点多余，我就是放心不下。”
他的脸上全是憔悴和烦忧，眼里那阵阴霾还未淡去，她看着心里有点酸楚，答应他：“好啊，我每天都来……”其实她是巴不得天天都能来看他。
周离转身前听到他说：“周离，你太神奇了。”
她笑笑，羞涩地走了，她想回头看看他，但是一直没有听到他关门的声音，就尽量让背影看起来不是那么慌张，进了电梯才松了口气，在他面前她永远是紧张的，无论是十七岁还是二十二岁。
周离回去之后翻出了很久没穿过的职业套装，换上之后就出去跟施晴见面吃晚饭。
施晴见了她，眼前一亮，玩笑道：“哟梨子，你这是要干嘛？你是来跟我吃饭不用这么正式吧？”
她说：“晴子，我要重返战场了！”
施晴边切牛排边说：“你不是一直战场上吗？你的新书都快出了还不够你头疼啊？又要去祸害哪一方啊？”
周离得意地看着她，“我给自己找了个工作，文案策划，不错吧？”
施晴说：“有没有搞错啊你？是谁天天嘲笑我们这些上班族？扬言要靠稿费来赢取自由生活的？”
她说：“是我啊，我的确是赢得了自由生活，不用每天早起赶公交不用按点打卡上班不用看领导脸色，但是因为某个人，我愿意再重新来一遍。”
所以第二天，她就在闹钟声中醒来，梳洗打扮好之后就背包出门去挤公交了，到公司还得转车，那趟车比较难等，还好她准备了足够的时间，还能在拥挤的公交车上用手机看她昨晚写好的宣传文案。
几天之后，章泽清的公司合伙人，也是他的高中同学白润明打电话给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你招的那个姑娘……恩，周离，她真是太有意思了，三个文案的活她一个人就搞定了，你不是说她是做兼职吗？我怎么看她比全职还专业……”
章泽清说：“是的
，她做事很认真。”
“岂止是认真啊，简直太赞了，年纪小小的，脾气倒挺大的，有个性得很，老泼辣了……”
“泼辣？”他有点惊讶白润明会这样评价周离，以为周离脾气不好在公司得罪人了。
白润明大笑着说：“老辣了，一张嘴跟戳了刀子似的，这小姑娘把赵总都骂了一顿，你说搞笑不搞笑？可惜你没看到那场面，赵总那么犟那么挑的人愣是被她说到没话说了，之前我们做了那么多方案赵总他都不满意，这次周离直接将文案甩到他面前，他还没开始鸡蛋里挑骨头呢，就被周离一顿训啊，脸都青了，哈哈！”
章泽清说：“怎么会这样？那赵总应该很生气吧？”
白润明说：“他生气？他最后竟然采纳了周离的宣传文案，搞笑吧？我们都开玩笑说他是被周离骂清醒了。怎么周离没跟你说吗？”
他回答：“她只告诉我文案通过了，那个活动的策划工作很顺利，没告诉我她跟赵总吵架了。”
“不是跟赵总吵架，是赵总到她面前挨骂，哈哈，反正总之，她是把赵总搞定了，真是人才啊。这小姑娘真是太有意思了。”
章泽清揉了揉眉头，问：“赵总应该很气她吧？有没有为难她？”
“为难她？赵总哪舍得？我看他被骂得可舒服了，现在天天往公司跑，到周离面前来找骂还来不及，哈哈……”
听白润明这样说他有点不舒服，还想再问问，但是章大哥已经拿着专家会诊文件从诊室里出来了，他只好先挂了电话。
他上前问：“大哥，怎么样？爸是不是还有救？要不要转到北京的医院去，我可以马上准备……”
章大哥紧攥着文件夹，一只手掌捂住了脸，悲痛地说：“不用了……”
“……现在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赵总那边已经确定好场地了，现在就是人事在忙着招市场推广人员，白总说还是得让你确认一下招聘的具体工作和工资预算……“周离坐在章泽清旁边仔细地跟他汇报工作。
他突然打断她：”我不想管，周离，我真的不想管了，我也不想听这些……“他表情变得十分痛苦，好像有一座大山压得他没法喘息，他承受不住了，随时濒临崩溃的边缘，倒在了沙发上，手扶额头，闭着眼，眉头扭曲。
周离知道这是因为章父的病情，她前几天就听他说过医院已经下了诊断书通知他们一家准备后事了，他肯定是十分悲痛，但他强撑着，照顾章母和小寒的情绪，日日夜夜守在医院，自己都像大病了一场一样。
周离摁着腿上的公文包，望着他，深呼吸一下，说：“对，你现在什么都不用管，这些事情公司的人都会做好的，你暂时放一放也没关系，你放心。你要好好休息，才能面对所有的事情。我走了……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告诉我……恩，我是说打电话给我……随时都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