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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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可怜身是眼中人 1

这样的话,易昭天也说过,但她哪里冒进,那个时候,收购mek,明明是最合适的时机,顾念深像是看出她的疑惑,开口解释道:“就举一例,你收购之初,mek就以b股换a股,这样自爆资金危机问题的处理方式,你不疑有他?”

秦桑绿豁然开朗,是啊,可亏她当时还沾沾自喜,以为找到了mek的软肋,抬头看向他,恍然间,好像发现他眼底似乎藏了笑意,不是讥讽或嘲笑,而是一种柔软的,温和的笑。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颤了颤,立马收回目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怪他长得太完美了。

顾念深眼底笑意又深几分,不过却藏于暗处,他似乎对她的想法了然于心,非要故意再次引诱她:“阿桑。”

她不得不再次看向他,他的笑更柔软了,像晴朗天空里的云,整个南湾河的美景都映在他的眼底,凝聚与他的眉间,惊艳了这方寸间的天地。

“情人节快乐,这是礼物。”连声音都变得更加低沉醇厚了,像演奏厅里的大提琴声,一直流到人心里。

她抬起头惊愕地看向他,却撞进他深深的眼眸里,那黑如曜石般的眼眸,像窗外沉静温柔的夜,无边无际地包裹着她。

手心微微发热,心跳不规则地漏了一拍,她不想妄自揣测他是什么意思,却又不由自主地想,思绪变得混乱,假装越过他看向窗外的夜景,但他灼人的视线,似乎想要把她的身体都燃烧起来。

这样贵重的一个礼物,她承受得起吗?是什么样的关系,才会送情人节礼物,该拒绝吗?

一时间,她混乱极了,手心背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所以,当嘴巴自作主张代替她说出“谢谢”两个字的时候,她忽然有些恨自己,好像应证了顾念深说的那句话,为了达到目的,她真的不管什么都愿意,哪怕明明知道这不合适。

站起来,匆匆找个借口告辞,手腕忽然被拽住,她连头也不转。

“不问为什么吗?”

她咬紧自己的嘴巴,直到尖锐的疼从神经传到了大脑,她才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轻声说:“那是你的事情。”

身后,是他低沉,若有深意的笑声。

初秋,夜晚的风微凉,沿着南湾河一路走,身上的汗被风吹干后,渐渐生出一些寒意,她双臂环抱住自己,顾念深那句,不问为什么吗?像咒语一样,在她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

她避如蛇蝎,怕会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怕里面的怪物会跑出来,她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这些年她始终遵从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不允许生活中,有任何一点在她掌控之外的事情发生,她要的,是一步一步都按照她的计划来完成的稳妥人生。

可顾念深,是她稳妥生活里的一个意外,先是恐慌,害怕,然后就拼命的逃避,然而现在,她却发现,自己似乎是离

他越来越近。

陆西年来的时候,她还坐在江边发愣,夜晚,江边温度低,他伸手搭在她肩上的时候,有一股凉意从掌心传递到神经,他忙脱下外套替她披上。

秦桑绿摇摇头,将外套还给他,心里像装了炉子,热气腾腾,烘的她十分急躁难受,陆西凉抱着外套坐下来,陪她静静坐着,许久后,她才开口道:“顾念深要把mek纳入顾氏。”

“这是好事啊,你的股票价值将大幅上升。”他脱口而出。

可一旁秦桑绿,脸色凝重,目光中倦意深深,他语气缓慢地问:“有条件?”

“没有,他说这是送我的情人节礼物。”

好大的手笔,整个g市,怕也找不出这样的男人了吧,但,同为男人,他觉得这是一种暗示,秦桑绿这么聪明,怎么会察觉不出,所以,才这样心事重重吗?

“我宁愿他提出什么条件,至少,我能搞得清所有状况,这样云里雾里的感觉,让我不安,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总感觉,我和这个事情,好像从此都在他的掌控中了,可是,我不能拒绝他,我拒绝不起,所以,即便日后要付出什么代价,那也是我应该的,没有白吃的午餐。”她说完,把脸埋在手掌中。

他从来没有听她一次性说了这么多的话,她一定是混乱极了,说的话充满个人情绪,不似平常,逻辑清晰。

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这是他们第二次拥抱,她依旧和他记忆中一样的瘦小,单薄,内心有一股奇异的情愫涌过,有一个念头闪过,然后极速生根,他的心瞬间澎湃起来。

陆西年,你要变得强大,比顾念深更强大,你要护这个女子一生无虞,安乐无忧。

一辆迈巴赫62从江边开过去时,在一对相拥的人影前稍停了几秒,鹅黄色裙角,像一根针,落在他的眉心,他微微蹙眉,看样子,有些障碍必须清除。

早上,秦时天听完了女儿的话后,静默片刻,他忽然想起了那晚,他站在窗前看见的场景,抿了口茶,抬起头道:“所以说,其实sn的真正老板是阿深?”

秦桑绿点头:“但他说在商言商,我们立场对立,收购案必然不会透露给我。”

“自然如此。”

面对秦时天平静的目光,她怔了怔,自己怎么将他的话原话复述?是也信了他的话,还是在为自己找寻信任他的另一个证明?

“阿桑,你怎么想?”秦时天端起茶杯,像是闲话家常一般。

可秦桑绿被问住了,不知道爸爸所指什么,一时间竟回答不出,她的疑惑落在秦时天眼里,又是另一番意义,他从桌子上拿起报纸,不再逼问刚才的问题,用十分平常的语气道,“阿桑,阿深说的对,在商言商,当然,你也不用觉得,他现在把mek纳入顾氏,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同样,也是在商言商,当然,也顺道帮了你。”

这几句话,秦桑绿消化了许久才算想明白,心里忽然有一种轻松一些的感觉,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太多。

从那晚答应将mek纳入顾氏之后,顾念深就再没有联系过她,公司那些老家伙咄咄逼人,她已经疲于应付,但也不敢贸然将顾念深说的话透漏出来,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决定那样做。

好几次,她把电话都拿在了手里,但犹犹豫豫,到底也没有拨出去,她怕面对她,可也知道,她逃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午饭时,夏夏约她出去吃,在公司附近的餐厅,点好菜,服务生拿着餐单退下,夏夏看着她的脸,砸吧砸吧嘴道:“啧啧啧,瞧你的黑眼圈儿,快赶上国宝了。”

她悠然地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目前状况。”

夏夏点点头,但立刻又笑起来:“不说了这些破事了,对了,今晚情人节,你的小情人晚上预备带你怎么过?”

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曾经,纪南方总是一脸轻佻地称她为顾念深的小情人,她皱眉,十分不喜欢这样不珍重的称谓,好像她与他而言,就是个随便的存在,顾念深看她不高兴,总是嘴角噙笑,可目光中,却是如水般的温柔,丝丝缕缕地包裹着她。

想来真可笑,她自己何曾珍重地对待过他,却一心要他不能慢待她分毫,像个任性的,索取爱的小姑娘。

索爱?她吓了一跳,立即像逃兵一样,从沉溺的思绪中跳出来。

回忆有时候就像一盏灯,照在心底九曲十八弯的隐秘位置,隔着漫长的寂静时光,褪去铅华和喧闹,抖落出往日不曾被重视的细枝末节,时过境迁后,带着一种唏嘘的姿态打量,然后,当日被自己忽略的隐藏的情绪,忽然露脸,隔着时空,吓你一跳。

对面的夏夏神色复杂不明,秦桑绿渐渐缓过神来,端起桌子上的冰柠檬水喝,冰凉的感觉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于是,笑着道:“看样子,我不和陆西年发展些什么,还辜负了你们的期望呢。”

“切,别告诉我你不喜欢他,这些年,你周围的男人也都不乏优秀权贵,可除了他,没见你和谁亲密过。”夏夏对她的说法不屑一顾。

秦桑绿微微笑了一下,橘黄色的灯光下,她的笑被晕染,像是夜晚的月亮,有种蒙着纱似的,朦胧的美,你的心,突兀地就停了一下,她不是倾城色,但,有时候又胜似倾城色。

“阿桑,这些年,我自认为也算是你的好姐妹,可我觉得,我根本不了解你,我看不透你,就连你的想法,我也一点儿也不知道。”夏夏有点儿不高兴。

秦桑绿愣了愣,不了解,看不透,就不能做好朋友吗?为什么非要看透一个人,她们又不是对手。

可看着望向窗外,面无表情的夏夏,她还是没有将这些话说出口,她们认识快四年了吧,想想,时间有时候还真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