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姻缘动独挑陈塘
却说李靖当日清晨时分踏上湖岸，脑中已是一片空白。竟奔着那人逃走的方向一路前行。浑浑噩噩走了二三里路，猛抬眼时，就见晨雾的后面黑压压闪出四五百人。
李靖两条腿登时没了半点力气，将手中长枪戮在地上，暗道声：“我命休矣……”
忽地发觉不对，又仔细看过去，见这一众人皆是些妇女婴儿，内里还夹杂着几十个苍头白发的老者。默默跪在当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原来，那陈塘国地广人稀，举国百姓加起来才不过千余人口，其名为国，实际上就是个连城墙都没有的一个小小部落。
日前陈塘国的国王得到讯息，闻说天朝大军无缘无故地前来讨伐。遂发动所有男性族人，于主城外一片芦苇荡中埋伏下来。并下了死命令，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让出半寸土地。
结果恶战过后，只有一人逃回寨子，就是那个被李靖刺中臀部的男子。这场惨烈的血拼，已使那男子神智丧失，回去后口中不断地叫道：“全死了，全都死了。李靖，李靖。别杀我，别杀我……”
余下的几百妇孺老弱出寨探查究竟，却见李靖手持长枪，直挺挺挡住去路。个个吓得骨软筋麻，跪在地上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李靖看着眼前的景象，脑中转了好大一圈，待想明白了，登时仰天大笑。
待他止住笑声，突见眼前俏生生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李靖定睛看去，见这女子身着一件浅绿色的长裙，明眸似水，美艳无俦。
两人对视半晌，那女子终于张口问道：“你就是李靖，李将军？”
李靖刚落了底的心脏，不知为何竟又提上了嗓子眼儿。咽了好大一口唾沫，往下压了压，才答道：“我是李靖，你……你又是何人？”
底下跪着的人怯声声说了句：“她是我们陈塘国的公主。”
李靖微微一怔，脱口道：“这这……这小小的陈塘国也有公主？”
陈塘国的公主向他盈盈一礼，道：“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这只是众人随口乱叫而已，倒让李将军见笑了。”随即紧盯他的双眼，道：“请问将军前来，是要赶尽杀绝么的？”
李靖一时未明其意，撸了把长枪上的汗水，反问道：“你待怎样。”
公主垂下头去，半晌才道：“李将军，家父与本族的男子，为了捍卫陈塘国的荣誉，死得其所。此事我不欲多谈。现奴家只想求将军一事，不知你能否答应。”
李靖见公主长长的睫毛上，坠着两颗晶莹的泪珠，一颗心早就化了。听她说有事求己，这才将想起，眼前四五百人的性命，全都攥在自己的手心。
遂将手中长枪拔出来，轻轻往地面一顿。胸脯子拍得通通作响，高声道：“公主有话请讲，凡是力之所及，在下无不满足于你。”
公主道：“战争已经结束，全寨只剩下这些老幼病残。只求将军高抬贵手，放过他们。若肯时，我情愿以一己之身，抵偿这些人的性命。”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把精光耀眼的匕首，托在掌中。凄然笑道：“是将军动手呢，还是由我自行了断。”
李靖见状，大吃一惊。忙道：“且慢，且慢。”几大步跨上近前，将匕首夺下，道：“有话好说，这却怎生使得。”
公主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李靖蹲下身子将她轻轻扶起，架在臂弯处，轻声道：“公主请放宽心，战争既已结束，我怎能再去滥伤无辜。大家合解，大家合解。”
众人一听，登时抱头痛哭，感谢声响成一片，：“谢李将军不杀之恩。”
“李将军不但神勇盖世，还有这等仁义心肠。我们来生就是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啊。”
“我全族之人必世世代代供奉李将军的牌位，以谢今日不杀之恩。”
一群人将头磕得咚咚作响。
李靖摆手对众人道：“诸位老少娘们儿，爷们儿，大家快快请起，这岂不折杀我了。”低下头去，轻声唤道：“公主，你没事吧？”
公主这时才看清自己竟躺在李靖怀中，面上一红。脱了他的搀扶，站起身子，将头扭向一旁。轻声道：“将军这是答应我了。”
李靖道：“答应，自然是答应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想了想，道：“只是……只是我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讲。”
公主道：“将军但说无妨，往后，一切都听你的。”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李靖乍闻这句“往后一切都听你的”，登感心头狂震，耳际轰鸣。定了半天神，才开口道：“呃……啊……那个，我是想说，老国王已舍生取义，这城中的壮年男子也尽数拼光。剩下的些女人和孩子，倒不如……倒不如搬到定远城中定居过活……却不强似在此地整日受那风吹日晒之苦？”
公主长叹一声，点了点头，道：“我等现都成了孤苦无依之人，哪还有半点主张。倘或将军不弃，今后的安排，就全凭您的裁处了。”
李靖大喜，道：“既是如此，咱们这便起身。”
就这样，公主命众人弃了寨子。找出几个熟悉路径的老者，一行人到了湖边。引李靖踏着湖水下的一条暗路，过了浅湖。
李靖到了对岸回头看去，原来这条路竟是水里的一块块高地连接而成，其上布满青草，蜿蜒曲折。妇女们过了平湖，连裙角都没沾湿。
赞叹了半晌，见四下里散落着无数的战马。李靖吆喝聚拢了数十几匹，带领众人，回到定远城。
李靖以一己之力平定了陈塘国的消息传出去后，举国上下，为之震动。朝廷随即颁下诏书：陈塘国从此归并版图，改称陈塘关。加封李靖为靖边大将军，任陈塘关总兵职，永镇边陲。
帝乃亲题御师一首，以示嘉奖：
山高路远水深，
大军纵横驰奔。
谁敢单枪匹马，
唯我李大将军！
李靖两条腿登时没了半点力气，将手中长枪戮在地上，暗道声：“我命休矣……”
忽地发觉不对，又仔细看过去，见这一众人皆是些妇女婴儿，内里还夹杂着几十个苍头白发的老者。默默跪在当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原来，那陈塘国地广人稀，举国百姓加起来才不过千余人口，其名为国，实际上就是个连城墙都没有的一个小小部落。
日前陈塘国的国王得到讯息，闻说天朝大军无缘无故地前来讨伐。遂发动所有男性族人，于主城外一片芦苇荡中埋伏下来。并下了死命令，只要有一口气在，绝不让出半寸土地。
结果恶战过后，只有一人逃回寨子，就是那个被李靖刺中臀部的男子。这场惨烈的血拼，已使那男子神智丧失，回去后口中不断地叫道：“全死了，全都死了。李靖，李靖。别杀我，别杀我……”
余下的几百妇孺老弱出寨探查究竟，却见李靖手持长枪，直挺挺挡住去路。个个吓得骨软筋麻，跪在地上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李靖看着眼前的景象，脑中转了好大一圈，待想明白了，登时仰天大笑。
待他止住笑声，突见眼前俏生生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李靖定睛看去，见这女子身着一件浅绿色的长裙，明眸似水，美艳无俦。
两人对视半晌，那女子终于张口问道：“你就是李靖，李将军？”
李靖刚落了底的心脏，不知为何竟又提上了嗓子眼儿。咽了好大一口唾沫，往下压了压，才答道：“我是李靖，你……你又是何人？”
底下跪着的人怯声声说了句：“她是我们陈塘国的公主。”
李靖微微一怔，脱口道：“这这……这小小的陈塘国也有公主？”
陈塘国的公主向他盈盈一礼，道：“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这只是众人随口乱叫而已，倒让李将军见笑了。”随即紧盯他的双眼，道：“请问将军前来，是要赶尽杀绝么的？”
李靖一时未明其意，撸了把长枪上的汗水，反问道：“你待怎样。”
公主垂下头去，半晌才道：“李将军，家父与本族的男子，为了捍卫陈塘国的荣誉，死得其所。此事我不欲多谈。现奴家只想求将军一事，不知你能否答应。”
李靖见公主长长的睫毛上，坠着两颗晶莹的泪珠，一颗心早就化了。听她说有事求己，这才将想起，眼前四五百人的性命，全都攥在自己的手心。
遂将手中长枪拔出来，轻轻往地面一顿。胸脯子拍得通通作响，高声道：“公主有话请讲，凡是力之所及，在下无不满足于你。”
公主道：“战争已经结束，全寨只剩下这些老幼病残。只求将军高抬贵手，放过他们。若肯时，我情愿以一己之身，抵偿这些人的性命。”说着，从袖中抽出一把精光耀眼的匕首，托在掌中。凄然笑道：“是将军动手呢，还是由我自行了断。”
李靖见状，大吃一惊。忙道：“且慢，且慢。”几大步跨上近前，将匕首夺下，道：“有话好说，这却怎生使得。”
公主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李靖蹲下身子将她轻轻扶起，架在臂弯处，轻声道：“公主请放宽心，战争既已结束，我怎能再去滥伤无辜。大家合解，大家合解。”
众人一听，登时抱头痛哭，感谢声响成一片，：“谢李将军不杀之恩。”
“李将军不但神勇盖世，还有这等仁义心肠。我们来生就是做牛做马，也难以报答啊。”
“我全族之人必世世代代供奉李将军的牌位，以谢今日不杀之恩。”
一群人将头磕得咚咚作响。
李靖摆手对众人道：“诸位老少娘们儿，爷们儿，大家快快请起，这岂不折杀我了。”低下头去，轻声唤道：“公主，你没事吧？”
公主这时才看清自己竟躺在李靖怀中，面上一红。脱了他的搀扶，站起身子，将头扭向一旁。轻声道：“将军这是答应我了。”
李靖道：“答应，自然是答应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想了想，道：“只是……只是我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讲。”
公主道：“将军但说无妨，往后，一切都听你的。”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李靖乍闻这句“往后一切都听你的”，登感心头狂震，耳际轰鸣。定了半天神，才开口道：“呃……啊……那个，我是想说，老国王已舍生取义，这城中的壮年男子也尽数拼光。剩下的些女人和孩子，倒不如……倒不如搬到定远城中定居过活……却不强似在此地整日受那风吹日晒之苦？”
公主长叹一声，点了点头，道：“我等现都成了孤苦无依之人，哪还有半点主张。倘或将军不弃，今后的安排，就全凭您的裁处了。”
李靖大喜，道：“既是如此，咱们这便起身。”
就这样，公主命众人弃了寨子。找出几个熟悉路径的老者，一行人到了湖边。引李靖踏着湖水下的一条暗路，过了浅湖。
李靖到了对岸回头看去，原来这条路竟是水里的一块块高地连接而成，其上布满青草，蜿蜒曲折。妇女们过了平湖，连裙角都没沾湿。
赞叹了半晌，见四下里散落着无数的战马。李靖吆喝聚拢了数十几匹，带领众人，回到定远城。
李靖以一己之力平定了陈塘国的消息传出去后，举国上下，为之震动。朝廷随即颁下诏书：陈塘国从此归并版图，改称陈塘关。加封李靖为靖边大将军，任陈塘关总兵职，永镇边陲。
帝乃亲题御师一首，以示嘉奖：
山高路远水深，
大军纵横驰奔。
谁敢单枪匹马，
唯我李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