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一抔净饭掩风流
却说释莫尼正不知所措时，忽见一队拘萨罗的象兵，踏得滚滚黄尘远远冲将过来。三人见势不妙，只得分头逃遁。释莫尼在一座荒山里隐藏了数月，才小心翼翼走出深山。经四处打探，终于将真相查明。
原来，释莫尼三人离开迦毗罗卫国一年后，净饭王忽觉胃肠不适，饭量大减。此讯传出，迦毗罗卫国上下登时惊惶无措，净饭王四旬刚过，正是当吃之年，怎会无缘无故生出这种严重的症候。国中大臣急调各地的名医为净饭王诊治，却不见丝毫好转。
琉璃王对迦毗罗卫国肥沃的土地和丰满白晳的释迦族美女垂涎已久。得报，大喜，即起象兵五万来犯。声言迦毗罗卫国从来便是拘萨罗国的属地，净饭王速速让出大位，滚出王城。
释净饭只得强撑病体，在城墙上摆下饭桌。因病情严重，腹胀如鼓，看着如山的香米饭，却难以下咽。不得已之下，竟将一把把的米饭塞进了领口。
琉璃王早已看穿他的老底，净饭王的壮举未对其决心产生丝毫动摇，限其三日内开城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净饭王见情势危急，只得撤下饭桌，动员释迦族与腊玛族所有男子，集结了一支万人的队伍，誓言抵抗至死。
琉璃王见其不降，深恨之。催促部下对迦毗罗卫国展开了全力进攻。两日后，迦毗罗卫城失守，净饭王急率领族人逃往天臂城。
琉璃王麾军追至。善觉王与释迦族兄弟并力御敌，终因寡不敌众，被拘萨罗的战象踏为肉泥。
净饭王于混战中惨遭生擒，推至帐下。琉璃王即令：“于辕门外，劈头扬威。”
幸有老祭司及时出面阻止，老祭司道：“净饭王者，非常人也。其享誉恒河两岸数十载，虽国破被俘，却不该荼毒之。”
琉璃王然其言，任凭老祭司对他进行惩处。老祭司遂选圣地，蒸饭数十车堆成饭冢，将净饭王埋入其中，以全其名。
迦毗罗卫国既破，琉璃王将所俘的五千名妇女集合于一处，准备让士兵们随意挑选，尽情奸*淫。
妇女们高声大骂琉璃王，并发誓，绝不在恶臭的玻璃人面前分开双腿。琉璃王大怒，命士兵将这五千名妇女关压起来，三天之后若不相从，斩断手足，全部活埋。
待三日时限已满，琉璃王使人探查妇女们的意愿。得到的回报却是：那五千人已然全部逃脱。
琉璃王又惊又怒，急派象兵全力追捕。十日后，追击的队伍回报：远远看到一队妇女，在深山中向东行进。碍于象兵笨拙，无法穿越密林险道，只能任其逃走。至于那些女人去了什么地方，终不得其踪……
琉璃王对迦罗毗卫国的图谋非止一日，历年都会派派炽圆琉璃子以结纳之名，到迦毗罗卫国刺探军情。
九年前，孔雀公主因丈夫突然亡故，心情抑郁。一日出门散心，偶然与来访的炽圆琉璃子相遇，两人一见倾心。
可因二人在一次幽会时，做事不机密，竟被巡逻士兵听到了响动。炽圆琉璃子惊慌之下，破窗而逃。孔雀公主则被士兵带回宫中。
天臂王闻讯，大怒不已。痛斥女儿不守妇道，是整座天臂城的耻辱。
孔雀公主毫不退让，大声辩道：“我与炽圆琉璃子是真心相爱，两人之间的事，与整座天臂城有何干系。”
天臂王道：“拘萨罗用心险恶，路人皆知。炽圆子来此的目的，乃是为他日兵临城下做的一手准备。可恨你看不到他们的阴险，还与我谈什么真心相爱。如不信为父之言，可派人到驿馆查看。他仍在时，我便应了你的请求。”
却说炽圆子见事情败露，急回到驿馆与同来的老祭司之子小祭司商计对策。小祭司大惊，道：“两国开战在即。我们被擒，死不足惜。若天臂王以您的性命做为要挟，我国数年来的精心准备则全部将付之东流。”于是，两人乘着黑夜，逃回本国。
不久后，两国开战。炽圆子对孔雀公主念念不忘。他知拘萨罗向有惯例，破城后不会杀害女子，与孔雀公主当有再见的机会。
待天臂城破，炽圆子上告琉璃王，将五千妇女要到自己手中。琉璃王以为他要从中挑选些女奴，自是不加在意。
炽圆琉璃子挨个找遍五千妇女，却不见心爱的孔雀公主。直到问过宫中的侍女后方得知，孔雀公主当年得到回报，说炽圆子果然走掉。大哭三日三夜后，悄悄离开王宫，从此再也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炽圆子听罢，五内俱焚。为报答孔雀公主昔日之情，待夜色降临后，悄悄打开城门领着五千女人逃了出去。
炽圆子将这么一大批妇女放走，顿时在拘萨罗内部产生了极大的震动。数年来，随着一批批的玻璃人尝到了异性的滋味。除了极个别天性趋同者，绝大多数的择偶取向已发生了变化。
按此前约定，这场战役结束，天臂城中的所有的女子，都归于包括老祭司在内的五大家族所有。在将这批妇女俘获之时，五大家族已按肤色的深浅、身材的胖瘦将她们划分出等级。只待琉璃王一声令下，便按官职排位的高低，领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奖赏。
万料不到，众将士奋勇拼杀的成果，竟在无声无息间走得一个不剩。小祭司更是深恨不已，调出五千象分数路，将迦毗罗卫国的十数座城池全部烧为平地。
是日，琉璃王正在天臂城中安歇。睡到半夜，突见火起，忙起身披衣察看。小祭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指挥十数个族兄族弟一拥而上，将侍卫砍成齑粉，捉下琉璃王。第二日，于闹市将琉璃王劈开头颅。
琉璃王既死，几大家族顿起内讧。纷纷推出各自的新主，拘萨罗国从此四分五裂，对释迦族人的追杀再也无暇顾及。
至此，释莫尼这才敢自深山中走出，结束了数年的逃亡躲避的生涯。
一日，释莫尼沿尼连禅河岸边而行，进了一座大树林中。当日阳光灿烂，林中却黑沉沉宛如黄昏，行出数十丈，只见前面一株株古树互相挤在一起，便如一堵大墙相似。
忽想到迦毗罗卫国灰飞烟灭，两个兄弟也一直不知所踪。天地虽大，竟无自已容身之处。与其如野鬼般独自飘游，倒不如就在此地来个一了百了。释小尼扯下几根老藤，编做一个藤圈。叹了口气道：“父王，儿子不孝，这就去向您请罪了。”
才欲将藤圈套入颈项，却听身后落叶沙沙作响。释小尼回头看去，见一瘦长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
正感诧异，就听那人幽幽道：“殿下，竟不认得我了么？”
释莫尼闻言，身子不由一颤，脱口道：“你，你是姨娘么？”
原来，释莫尼三人离开迦毗罗卫国一年后，净饭王忽觉胃肠不适，饭量大减。此讯传出，迦毗罗卫国上下登时惊惶无措，净饭王四旬刚过，正是当吃之年，怎会无缘无故生出这种严重的症候。国中大臣急调各地的名医为净饭王诊治，却不见丝毫好转。
琉璃王对迦毗罗卫国肥沃的土地和丰满白晳的释迦族美女垂涎已久。得报，大喜，即起象兵五万来犯。声言迦毗罗卫国从来便是拘萨罗国的属地，净饭王速速让出大位，滚出王城。
释净饭只得强撑病体，在城墙上摆下饭桌。因病情严重，腹胀如鼓，看着如山的香米饭，却难以下咽。不得已之下，竟将一把把的米饭塞进了领口。
琉璃王早已看穿他的老底，净饭王的壮举未对其决心产生丝毫动摇，限其三日内开城投降，否则后果自负。
净饭王见情势危急，只得撤下饭桌，动员释迦族与腊玛族所有男子，集结了一支万人的队伍，誓言抵抗至死。
琉璃王见其不降，深恨之。催促部下对迦毗罗卫国展开了全力进攻。两日后，迦毗罗卫城失守，净饭王急率领族人逃往天臂城。
琉璃王麾军追至。善觉王与释迦族兄弟并力御敌，终因寡不敌众，被拘萨罗的战象踏为肉泥。
净饭王于混战中惨遭生擒，推至帐下。琉璃王即令：“于辕门外，劈头扬威。”
幸有老祭司及时出面阻止，老祭司道：“净饭王者，非常人也。其享誉恒河两岸数十载，虽国破被俘，却不该荼毒之。”
琉璃王然其言，任凭老祭司对他进行惩处。老祭司遂选圣地，蒸饭数十车堆成饭冢，将净饭王埋入其中，以全其名。
迦毗罗卫国既破，琉璃王将所俘的五千名妇女集合于一处，准备让士兵们随意挑选，尽情奸*淫。
妇女们高声大骂琉璃王，并发誓，绝不在恶臭的玻璃人面前分开双腿。琉璃王大怒，命士兵将这五千名妇女关压起来，三天之后若不相从，斩断手足，全部活埋。
待三日时限已满，琉璃王使人探查妇女们的意愿。得到的回报却是：那五千人已然全部逃脱。
琉璃王又惊又怒，急派象兵全力追捕。十日后，追击的队伍回报：远远看到一队妇女，在深山中向东行进。碍于象兵笨拙，无法穿越密林险道，只能任其逃走。至于那些女人去了什么地方，终不得其踪……
琉璃王对迦罗毗卫国的图谋非止一日，历年都会派派炽圆琉璃子以结纳之名，到迦毗罗卫国刺探军情。
九年前，孔雀公主因丈夫突然亡故，心情抑郁。一日出门散心，偶然与来访的炽圆琉璃子相遇，两人一见倾心。
可因二人在一次幽会时，做事不机密，竟被巡逻士兵听到了响动。炽圆琉璃子惊慌之下，破窗而逃。孔雀公主则被士兵带回宫中。
天臂王闻讯，大怒不已。痛斥女儿不守妇道，是整座天臂城的耻辱。
孔雀公主毫不退让，大声辩道：“我与炽圆琉璃子是真心相爱，两人之间的事，与整座天臂城有何干系。”
天臂王道：“拘萨罗用心险恶，路人皆知。炽圆子来此的目的，乃是为他日兵临城下做的一手准备。可恨你看不到他们的阴险，还与我谈什么真心相爱。如不信为父之言，可派人到驿馆查看。他仍在时，我便应了你的请求。”
却说炽圆子见事情败露，急回到驿馆与同来的老祭司之子小祭司商计对策。小祭司大惊，道：“两国开战在即。我们被擒，死不足惜。若天臂王以您的性命做为要挟，我国数年来的精心准备则全部将付之东流。”于是，两人乘着黑夜，逃回本国。
不久后，两国开战。炽圆子对孔雀公主念念不忘。他知拘萨罗向有惯例，破城后不会杀害女子，与孔雀公主当有再见的机会。
待天臂城破，炽圆子上告琉璃王，将五千妇女要到自己手中。琉璃王以为他要从中挑选些女奴，自是不加在意。
炽圆琉璃子挨个找遍五千妇女，却不见心爱的孔雀公主。直到问过宫中的侍女后方得知，孔雀公主当年得到回报，说炽圆子果然走掉。大哭三日三夜后，悄悄离开王宫，从此再也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炽圆子听罢，五内俱焚。为报答孔雀公主昔日之情，待夜色降临后，悄悄打开城门领着五千女人逃了出去。
炽圆子将这么一大批妇女放走，顿时在拘萨罗内部产生了极大的震动。数年来，随着一批批的玻璃人尝到了异性的滋味。除了极个别天性趋同者，绝大多数的择偶取向已发生了变化。
按此前约定，这场战役结束，天臂城中的所有的女子，都归于包括老祭司在内的五大家族所有。在将这批妇女俘获之时，五大家族已按肤色的深浅、身材的胖瘦将她们划分出等级。只待琉璃王一声令下，便按官职排位的高低，领回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奖赏。
万料不到，众将士奋勇拼杀的成果，竟在无声无息间走得一个不剩。小祭司更是深恨不已，调出五千象分数路，将迦毗罗卫国的十数座城池全部烧为平地。
是日，琉璃王正在天臂城中安歇。睡到半夜，突见火起，忙起身披衣察看。小祭司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指挥十数个族兄族弟一拥而上，将侍卫砍成齑粉，捉下琉璃王。第二日，于闹市将琉璃王劈开头颅。
琉璃王既死，几大家族顿起内讧。纷纷推出各自的新主，拘萨罗国从此四分五裂，对释迦族人的追杀再也无暇顾及。
至此，释莫尼这才敢自深山中走出，结束了数年的逃亡躲避的生涯。
一日，释莫尼沿尼连禅河岸边而行，进了一座大树林中。当日阳光灿烂，林中却黑沉沉宛如黄昏，行出数十丈，只见前面一株株古树互相挤在一起，便如一堵大墙相似。
忽想到迦毗罗卫国灰飞烟灭，两个兄弟也一直不知所踪。天地虽大，竟无自已容身之处。与其如野鬼般独自飘游，倒不如就在此地来个一了百了。释小尼扯下几根老藤，编做一个藤圈。叹了口气道：“父王，儿子不孝，这就去向您请罪了。”
才欲将藤圈套入颈项，却听身后落叶沙沙作响。释小尼回头看去，见一瘦长的身影，缓缓向他走来。
正感诧异，就听那人幽幽道：“殿下，竟不认得我了么？”
释莫尼闻言，身子不由一颤，脱口道：“你，你是姨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