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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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蔺家老宅的秘密

黄昏。

暮色下蔺家古宅虽然荒凉破败但凛然气息仍存,少了雪夜里的诡谲,多了几分浩然,就像遍体鳞伤的老兵。

骆轶云淙按之前和江景抒说好的时辰秘密来到蔺家古宅,稍等了一会儿秦风和江景抒便也来到蔺宅门前下马。

“哟,好久不见~”秦风意气风发地朝骆轶云淙打起招呼。

“怎么才到,路上干嘛去了。”骆轶笑道。

“哎哟。”秦风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带着小抒骑马,骑不快啦。”

“你的意思是怪我?”江景抒看了一眼秦风,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不怪你不怪你,怪我。”秦风抱着江景抒傻呵呵地笑起来。

“精神不错。”云淙欣慰地点点头,“看来伤已经没事了。”

秦风牵着江景抒走到一边把马儿拴好一边搭话:“当然没事了,本少爷骨骼惊奇,武功高强。”

“有江兄在,小风永远活力十足。”骆轶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江景抒。

“阿轶哥说的没错~”秦风喜上眉梢,习惯性地搂着江景抒就往里走,“走走走,查案去~”

江景抒笑而不语,询问的目光扫向云淙,看到对方微微点头便放下心来。

*****

距蔺家被灭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二十年的风吹日晒,蔺家宅子也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这让秦风大失所望,长叹一声便蹲在树根下摆弄碎雪。

江景抒好笑地看着一脸苦相的秦风:“怎么,要放弃了?”

“才不是,我在深思熟虑。”秦风点了点脑门,表情十分认真,“本少爷那么聪明,肯定能想清楚的。”

“宅子应该没什么线索,毕竟都过去二十年了。”云淙把手里的一个破花瓶扔到一边。

“外面肯定没线索,有也被毁了。”骆轶四处张望了一下,“要不进屋子里看看是否有什么暗格、密室之类的。”

“好主意!”秦风“嗖”地站起来,连连点头。

“前面就是之前那‘女鬼’出现的屋子,过去看看?”江景抒抬手指了指前方那陈旧的阁楼。

“嗯。”秦风应了一声,牢牢地握住江景抒的手,“呐,这回你可别再乱跑了。”

“是是是,走罢秦少爷。”江景抒无奈地说道。

这是一个被烧毁了过半的阁楼,到处是火烧后的黑漆,但从格局来看这阁楼颇为典雅,看得出主人是个风雅之士。

“啧啧,多好的阁楼烧成这样,也是丧尽天良了。”云淙可惜起来。

骆轶也忍不住叹息:“武林这帮人,永远就知道起哄闹事,不会动脑子。”

“看这里的格局高贵,应该是家主的书房,看看有没有密室罢。”江景抒看起来平静很多。

“好嘞~”秦风干劲十足,麻利地冲到外面的水井打了一桶水回来。

“你要作何?”云淙奇怪地看着秦风。

“自然是找密室。”秦风挑眉,说着便把水倒到地面上,然后仔细观察。

只见地上的水汇聚成小水流,竟然向同一个方向流去最后停在一条地板逢中渗透下去,秦风得意地笑道:“呐,水渗下去了,这下面应该就是密室。”

“行啊,你小子。”骆轶满意地拍怕秦风的肩,“真是小看你了。”

“这是我在小抒的一本书上看到的。”秦风托腮沉思,“好像叫什么玄机术。”

云淙想了想,恍然大悟:“江湖传闻可是玄机子亲写的机关术,多少人梦寐以求,没想到在江兄这里。”

“机缘

巧合罢了。”江景抒淡淡地说道。

“好啦,既然密室在这下面,我们直接把地炸了罢。”秦风摩拳擦掌起来。

“粗暴。”云淙翻了个白眼。

“这叫直接,我们一起。”秦风挑眉邀请道。

“好,依你。”骆轶也觉得这是个最快的办法。

“小抒站远点。”秦风不忘把江景抒拉到一个安全的角落。

“准备了。”云淙唤了一声。

三人围着那密室地门,成三角之势一同运起内力,骤然风动呼啸,内力四窜,三道不同的真气浑然相聚和以冲击之势朝地下猛击而落,“轰隆隆”的一声,地下果然出了一个大窟窿,灰尘漫天。

“咳咳咳.....”江景抒皱起眉头走近,提袖掩着口鼻。

“哇,走走,下去瞧瞧。”秦风仿佛是看见了新奇玩意儿,搂住江景抒就施展轻功往下跳,骆轶云淙也紧随其后。

*****

这是一个地下石室,也因此逃过了火灾一难,将当年的少许气息保留了下来。石室四周围着五六个高高的书架,上面的书大多数泛黄破烂,不少竹简也被虫蛀,中央是一个石桌案,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看起来只是一个书房罢了。

“小风,你看。”骆轶仰着头惊讶地看着那石壁上的刻画,那是一个小人在舞剑,上百招式被刻画得栩栩如生。

“好像是剑谱.....”秦风仔细辨认,越看越眼熟,突然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般“唰”地脸色发白。

“怎么了?你见过这剑谱?”云淙扫了一眼秦风,问道。

“没.....怎么可能见过。”秦风假笑几声,心里早已疑团重重,他自然是认得的,那招式跟他们家药王池存放的那本剑谱一模一样。

“应该是蔺家的武功,当年蔺家的剑法确实盛名。”江景抒语气轻松地补了一句,“若当年有人觊觎剑谱,因此血洗蔺家,倒说得通。”

“嗯,我也觉得是,而且刻画在密室里。”云淙也搭话,“估计是独门武功秘籍了,风风你说是罢。”

秦风此时心里乱成一锅粥,若他们家药王池存放的那本剑谱真是蔺家的武功秘籍,那为何爹会说那是高人送赠与......

“风风?”云淙唤了一声。

“嗯。”秦风木讷地点点头,强装镇定地搭话,“应该是蔺家的剑谱。”言罢他心虚地低下脑袋在石桌上随便翻找。

江景抒一直一动不动地望着秦风,注视着他的每一个表情,而骆轶云淙相视一眼,淡定地装作继续翻找线索的样子。

“风风,你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吗?”云淙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声。

“没....咦?”秦风随手翻开了一卷泛黄陈旧的卷轴,惊讶地看着画中女子,竟然与那日在石兰观后院屋子里看到的那女画像一模一样。

“怎么了?”云淙走过来,仔细打量画中的女子问道:“你们说这女子是谁?”

“不知。”骆轶摇摇头,“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人,我们是晚辈,认不出也正常。”

“她是龙孤月.....”秦风出声说道。

“诶,你怎么知道?”云淙莫名其妙。

而江景抒微微凝眉,好像有些事脱离了控制。

秦风笑了笑,说道:“上个月我在石兰寺后院的一间尘封了二十年的屋子里看到过她的画像,那副画像下写着‘爱妻龙氏孤月’”

“龙孤月是蔺亭之的妻子。”江景抒平静地说道。

“原来是蔺前辈的妻子。”秦风若有所思,他看向江景抒突然问道,“小抒,蔺前辈可有

孩子?”

“有。”

“叫什么?”秦风紧张地追问。

“我听于掌门说的。”江景抒淡定地描述,仿佛说着事不关己的事,“蔺前辈有一养子唤蔺子呈,从小体弱多病,故蔺前辈送他到玄机山庄修炼,如今是否还活着就不清楚了。”

“子呈.....”秦风深思起来,喃喃自语,“我还以为他也叫子绪呢。”

江景抒浑身一颤,眼底掩饰不住地惊讶,他凝眉问道:“怎么这样想?”

“子呈,子绪。”骆轶笑出声来,拍了拍秦风的肩,“跟你的表字倒挺像的。”

秦风不自然地笑了笑,想起那日除了画卷,还有那刻着“子绪”二字的小手镯,心里疑惑重重,他说道:“那日我在石兰观不单看到了蔺夫人的画像,还意外捡到一个小手镯,那种初生儿佩戴手腕的小手镯,手镯上面刻着‘子绪’两个字,刚刚我还以为蔺前辈的那个养子也叫子绪呢,没想到叫子呈。”

“嗯。”江景抒平复下心神。

“风风,你看这女子发间的银簪。”云淙惊讶地指了指那画卷,“跟你娘留给你的那个银簪好像一样的。”

“嗯。”秦风点点头,“是差不多,但是比起画里的,娘留给我的这银簪少了步摇。”

“不过也不必大惊小怪,女子的发饰多如牛毛,相似也不奇怪。”骆轶说道。

“诶,你们不觉得风风长得挺像这画像里的女子吗?”云淙像是开玩笑一般突然来了一句,他抬手挡住秦风的鼻子嘴巴,“看,这眉眼,多像的。”

“你还别说,真有点像。”骆轶看看秦风又看看画中的女子,哈哈笑起来,“小风,说不定这蔺夫人是你娘失散的姐妹。”

“你大爷的。”秦风没好气地推开云淙的手,“别开我娘的玩笑。”

“好好好,不开玩笑。”云淙耸耸肩,无所谓地说道。

“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出去罢。”秦风带着一肚子的迷惑,逃避一般匆匆说了一句便把江景抒抱到怀里,直接飞身而出离开密室,回到地面上。

骆轶和云淙也跟上来后,看见秦风已经牵着江景抒走出书房。

“风风,不查啦?”云淙唤了一声。

“明日再查罢。”秦风转过头朝云淙笑嘻嘻地招了招手,看起来情绪恢复了不少,“饿得慌,我们去琮香楼吃一顿如何?”

“好,随你便。”云淙也乐得逍遥。

“无妨,反正有于掌门那头查,我们就静听佳音罢。”骆轶爽朗一笑,和秦风一拍即合“听说琮香楼出了新菜,走,去尝尝。”

“好!”秦风乐开怀,回过头来顺便亲了一口江景抒的脸蛋,“累了罢,我们去吃东西了。”

“吃就吃,亲什么亲。”江景抒瞥了一眼秦风。

“我就亲你了,你咬我吗?”秦风流氓般笑起来,把江景抒搂在怀里就是一顿乱亲乱吻。

江景抒也没力气反抗秦风的蛮力,只能极力侧过脸,无奈地提袖擦了擦脸上的水渍:“别弄,都是口水。”

“好好好,我们上马了~”秦风立刻温柔深情起来,把江景抒拦腰抱起,二人稳稳地落在马背上。

“风风,快走啦~慢吞吞的。”云淙潇洒地策马而去,路过秦风时还不忘挑衅一把。

“小风,快点跟上。”骆轶也挥鞭跟上。

“你们这是**裸地欺负我带着小抒骑不快!”秦风委屈地嚷嚷起来,搂紧了江景抒也不服输地挥鞭飞驰。

马儿疾驰,掀起碎雪一路,四人离去,蔺宅依旧安然地在白雪纷飞中等待着陈年往事的结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