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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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暗流涌动

秦庄东侧门是给下人们进出置办庄内柴米油盐的门,没有照明,略显荒凉阴森,深夜更是没人进出。

“嘎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一名老妇警觉地走出来,望了望左右。

“周围没人,放心罢,林妈。”

暗夜中的黑衣斗篷男子有着亲和舒服的声音,林妈松了一口气,小碎步走到那斗篷男子跟前。

“云公子。”林妈恭敬地弯了弯身,“除了祠堂,其他地方都找过了,并无发现。”

“祠堂怎么了?”男子将斗篷帽檐拉下,俨然就是云淙,

“秦家的祠堂不许下人出入,一直是秦挚亲自打扫,说这是家训,必须由家主供奉祠堂。”林妈详细地说道,“今夜我本已潜入祠堂查看,可中途被叫到膳房帮忙,只能作罢,但是我出来后似乎有个黑衣刺客潜入祠堂。”

“那个黑衣刺客发现了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

“看来这个黑衣刺客便是我在宴会上擒拿的那个。”云淙思虑悠远。

“云公子,我接下来该如何?”

“再找机会进祠堂。”

“是。”

暗夜下的谈话短促,顷刻间那诡秘的巷子里杳无人烟,唯听到秦庄侧门“嘎吱”一声重新关上。

岳一启脸色阴沉地走进家门,后面跟着妻女,他看了一眼想要说话的岳谦永而后让妻女现行回房休息,待妻女远去后才示意岳谦永说话。。

“谦永,你是怎么挑人的。”岳一启脸色不好地说道。

“爹,我....”岳谦永百口莫辩。

“好在他死了。”岳一启表情严肃,“身上也没有搜出什么东西,我们还能筹谋下一次。”

“明日我跟秦风他们约好,一起启程前往青山派。”岳谦永说道。

“一路上密切注意他们的行动。”岳一启沉声说道,“你该明白,他们背后就是秦家和骆家。”

“嗯,孩儿明白。”岳谦永颔首。

“谁!”岳一启突然看向屋顶,抽出腰间银白长鞭凌空一划,朝那隐秘的黑衣人狠狠地杀去,岳谦永见状也抽出长鞭紧随其后,招招夺命地攻击那屋顶的不速之客。

“留活口。”岳一启冷冷地说道,“老夫倒想看看,谁敢夜袭我岳门!”

黑衣人被父子二人围攻只能用尽全力逃跑,招式对接中忽然一阵凭空而出的剑气隐秘升腾而来,在双方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剑气快很准地攻向岳家父子,直逼命门。

岳家父子只觉是那黑衣人拼尽全力的反击,没空多想便旋身后退躲过,而黑衣人迅速抓住机会隐在黑夜中,消失无踪。

“秦挚的人。”岳一启冷笑一声。

“爹,怎么办!”岳谦永紧张不已。

“倒跟我想一块儿去了,可惜他要的东西不在岳门。”岳一启讽刺一下笑,说了一句便收起长鞭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转身离开。

岳谦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担忧又迷茫,也只能听从父亲回房休息。

今夜月色迷离,如棋局无措,鹿死谁手。

一排排的灵位被日夜供奉,香火缭绕,红烛安详,祠堂总是最圣洁之处。

当秦挚猛然推门而入,雪寒之气打乱了祠堂里温暖的香火气息,他眉头深锁,直直走到那排灵位前将孟蕊的灵位取下。

圣洁的灵位牌深藏着肮脏的秘密。

秦挚按下那灵位牌底的一个小机关,灵位牌后背竟然开出一个暗格,但是暗格里空无一物!

秦挚脸色黑下来,他看向立身一旁的李猛冷声道:“那个小木筒呢!”

“这是属下方才在哪刺客身上搜到了。”李猛恭敬地将小木筒递给秦挚,“方才大庭广众,为避免人多口杂,属下私自隐藏,望庄主赎罪。”

“你做得很好。”秦挚赞赏地点点头,连忙将那小木筒打开拿出里面的一沓被卷起来的信件,当他看清信件上的内容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重新将那些信件放回灵位牌的暗格里。

“庄主?”

“岳一启!”秦挚拳头砸向桌案,咬牙切齿。

“庄主的意思是,那个刺客是岳门派来的?”李猛惊讶道。

“嗯。”秦挚负手身后,沉思踱步,“他偷的正是当年我和他往来信件,看来岳一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幸好那刺客没得手。”李猛捏了一把汗。

“岳门已经找上门来了,当务之急要先除掉岳门。”秦挚摆摆手,表情严肃,“骆家先缓缓....不,骆家得好好利用利用。”

“可是.....属下担心他狗急跳墙,来个玉石俱焚。”李猛忧心道,“毕竟这些书信他那边也有一份。”

“岳一启不会这么傻,玉石俱焚那便是骆家成了最大赢家。”秦挚摇摇头,缓缓说道,“得抢在岳一启之前,让骆家为我所用。”

“庄主说的是,何况眼下我们占得先机。”李猛颔首说道。

正当时祠堂窗台传来一阵富有节奏的敲击声,秦挚微微凝眉,走到窗台将窗户打开,外面空无一人只有一阵寒风拂过。

“属下参见庄主。”

秦挚回首但见一名黑衣人已经在祠堂里跪下行礼。

“岳门那边如何。”秦挚问道。

“东西没找到。”黑衣人眼神冷漠。

“预料到了。”秦挚也不吃惊,他继续道,“如今我们且按兵不动,你们先下去罢。”

“是。”黑衣人和李猛一同抱拳。

黑衣人刚离开,外面便传来秦风那明朗的声音。

“爹啊~爹~”

话音落秦风便推开祠堂大门,看到秦挚手里握着娘亲的灵位牌便明白道:“爹,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我们小少爷还能未卜先知?”秦挚不由自主地慈爱起来,方才的狠厉一扫而光。

“今日是孩儿的生辰,也是娘亲的忌日。”秦风语气也染上几分哀伤,二十年来,每到今日都是早上到祖陵行祭礼,晚上才行生辰礼。

“嗯。”秦挚神色动容,

将灵位牌放回原位,“给你娘磕几个头罢。”

秦风点点头,规规矩矩地跪在蒲团上行了三个磕头礼。

“爹,我想问你件事啊。”

“问。”

“我出生的时候你有没有给我戴小手镯?”秦风站起来问道,那日在石兰观看到的那个小手镯一直是个谜团绕着他,直到今日才鼓起勇气问。

“没有。”秦挚奇怪地看着秦风,“怎么这样问?”

“哦,我看人家初生婴儿手腕上都戴。”秦风耸耸肩,“我就没有。”

“你有你娘的那个发簪。”秦挚笑了笑,“怎么你想要?改日爹让人给你打一个。”

“说说而已,我都那么大了。”秦风笑嘻嘻,心里也只当那个小手镯上的名字与自己偶然相似罢了。

“明日出门在外,小心为上。”秦挚不放心地说道。

“有阿淙、阿轶哥、岳谦永还有江先生一起结伴而行,不会有事的。”秦风洒脱地说道,“这么多人,还怕被欺负不成?”

“就怕你欺负别人。”秦挚冷哼一声,“对了,让宫凌跟着去照顾你。”

“啊!不用了罢,一路奔波小铃铛吃不消的。”秦风下意识拒绝起来,撇撇嘴一脸不乐意,“我堂堂秦少爷,走哪儿都带个小侍,一点儿也不潇洒,没点儿大侠气质。”

“你爹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名满江湖了,你就那点儿出息,从小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还想当大侠?”秦挚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那宫凌那三脚猫功夫,到时候....”

“这话说的。”秦挚瞪着秦风,“江先生一介布衣,不也是游历各地?何况宫凌还会点武功,自保没问题。”

秦风顿时被堵了回去,他憋着一肚子闷气:“哎呀爹.....这不是要锻炼锻炼儿子独闯江湖的能力嘛~”

“说什么都没用,不带宫凌的话你也干脆别去了。”秦挚抛下最后通牒,“你看着办罢。”

“霸道。”秦风低着头翻白眼嘀咕起来。

“你爹我就是这么霸道,你要如何?”秦挚自信地轻笑一声,“怎么,小少爷不服气了?”

“哪敢啊,我回房休息了,明儿个大清早就出门了。”秦风憋着气,吊儿郎当地行了个礼就离开祠堂。

“必须给我带上宫凌。”秦挚严肃地说道。

“知道啦。”秦风头也不回地吼了声,一下子便没了人影。

看着秦风完全离开,秦挚看向李猛说道:“事情先这样罢,密切关注岳门的行动。”

“是否需要派人暗中保护少爷?”李猛说道。

“有宫凌跟着就够了,若是派人暗中保护,万一让这小子发现了指不定又要跟我闹翻天。”秦挚笑了笑无奈地说道,“就让他过过大侠的瘾罢。”

“是。”

“去把事情交代好宫凌罢。”秦挚摆摆手说道。

“是,属下告退。”

人都离去后,祠堂恢复了原有的祥和,红烛香火安静地燃烧,似乎要尽力将这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肮脏祛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