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毉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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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黑老三一言成谶

    第三十六章黑老三一言成谶

    然而,黑老三听了,越发张狂道:“啥王不王的!在俺老黑眼里,只要是蹲着撒尿、挺着**的,那就是个女人。嘿嘿,俺觉得呀,跨这样带‘王’味儿的女人更爽,更舒坦!”他摊开两手,并开心地冲着大伙喊道,“是不是啊?嗯!哈哈哈~”

    王能不快地摇了摇头,冲着范军师小声道:“唉,舒服舒服,蜈蚣山就是让他舒服掉的!”

    范军师看出麻五六有偷袭三花堡的意图。对此他也想过,认为目前尚不易长途奔袭,便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再说。但他也知道,眼下弟兄们的士气更重要,“只可鼓、不可泄”。他听黑老三这么嚷嚷,又见王能一旁叹息抱怨,便起身说道,“二帮主,这说的可是打三花堡,不是逛窑子啊!”他有意地压了压黑老三的骄狂,并道出自己的想法说,“三花堡确实富足!只是自从咱们败走千里后,至今这元气尚未恢复。”又看着黑老三说,“而且,哪三花堡也非清一色的女人。所以,我还是倾向偷袭些小村、小寨为好。”大家闻说后都纷纷地附和着范军师的提议,“是啊!是啊!…”

    黑老三却气恼地骂道:“是是是…是个鸟!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找软蛋的捏。可你们想过没有?那些小村、小寨都是些没有油水的穷光蛋,就算搜尽了他们,也不够咱塞牙缝的。诶~,都这么怕事!只怕很快就落得和大哥说的那样,山神不逐,咱他娘的都得自行离去!”

    说着,他愤然扯开衣服,敞胸露腹地喊道:“憋死俺啦!憋死俺啦!”王能则从旁提醒道,“二帮主,还是小心点好啊!”大家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

    黑老三听着更火了,竟破口骂道:“尽是些没胆的!都掏掏自个儿的裤裆,看看你那卵蛋还在不?哼,俺看你们早他娘的转性了,——全是乸嘢!”说完,他又吼了声“哎,憋死俺啦!”便气冲冲地向外走去,到了门口又回过头来骂道,“乸嘢!俺不稀罕和你们说事。”范军师见状,忙吩咐黑六说,“六子,快把你哥拉回来。”麻五六却摆着手说,“不用了,由他去吧。”范军师则担心道,“帮主,我是怕他擅自下山哪!”

    “不会的。”麻五六示意黑六坐下,又冲着大伙说,“来来来,咱继续说事,说事。”然而,他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开口。

    黑六见了,他先清了清嗓子,然后开腔道:“俺觉得,大哥和俺三哥说的没错。咱总这么窝着,就是不战死,也得饿死。”王能听着即刻不客气地说道,“你懂个啥!你咋就忘了老四、老九是咋死的啦?”他瞪着小六子说,“当初,要不是他俩舍命地让你先跑,你早没了!跟你哥一样,就知道打,可拿啥打呀?”他又望着大家,语气颇为沉重地说,“自从撤离蜈蚣山,咱是败仗不断;死的死,跑的跑,五六百人的队伍如今已不足百人;要不是大哥求得山神容留,恐怕到现在俺们还再东奔西跑呢。”

    王能顿了一下,并望着麻五六那凝重的脸色叹道:“唉,俺是觉得,咱这帮出生入死的弟兄,可不能再这么轻易地损失了呀!”又看了一眼大家说,“所以,俺还是赞同军师的主张!”无疑,王能的一番话把大伙刚燃起的一点斗志又给压了下去。

    麻五六瞧着大家垂头丧气、愁眉不展,是又急又恼。他其时心中已酝酿好了一个“火攻偷袭、伏击打援”的方案,可看到大伙儿全无斗志的样子,不免心急失望。不过,他相信弟兄的那一向不怕死的底子还在,便忙亮开嗓子说:“诸位,莫要悲观,莫要失望!俺保证,用不了多久,咱二郎山神帮一定能够重振雄风的。”随即冲黑六说,“六子,去把你哥叫回来,俺要宣布一重要……”

    可麻五六的话才说了半拉,就闻山下的守卫跑来报告道:“报!大帮主,小的们拦他不住;二帮主他…他下山啦!”

    “他带了多少人?”范军师急问道。

    “七…七八个。”

    “坏了坏了!”麻五六忙吩咐道,“师爷、六子,你俩守家;王能,快带上三十个弟兄随我下山。”

    ……

    日昃时,黑老三一伙已潜入三花堡的地面,而且还在继续往里潜行。黑老三此人,别看他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可一旦临战却立时变得谨慎小心,而且特别注意侦察;尤其能处乱不惊、沉着应对。这或许便是他能成为一员福将的主要原故吧,可就是一见着入眼儿的女人,他便把持不住了。

    此刻,他领着手下藏在一个高处细心观察,过了一会,他冲手下问:“发现啥了吗?”手下皆摇头,并小声道,“没有!”黑老三又再小心翼翼地沿着草丛和小灌木带向前摸去。

    当他们接近一处较高的斜坡时,突然有马蹄声传来,黑老三及手下熟练迅速地躲入草丛中,不一会就见两匹骏马飞奔而来。远远见着,一个男人喊道,“妹子,你听俺说,这事或许与咱爹的死有关!”

    那个叫三妹的直管奔跑,并不理她身后的小伙子。只是快跑到了一个斜坡前,她才突然“吁”了一声,勒住缰绳,跳下马来,提着鞭子径直走到坡沿上站定。小伙子也跟着跳下马来朝她走去。

    姑娘俏脸飞红,撅着小嘴,猛然回头,并气恼地说道:“哥,你凭啥就认定,爹的死和扬飞高有关?”该女子便是三花堡的堡主,而那男的则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说来,这三花堡最早是由花家三姊妹所创,而三姐妹最终又先后嫁给了同一个男人,这男人名叫彭悝。因彭悝有恩于花家三姊妹,而她三姊妹中,老大老二都不幸早故,于是姊妹们接力着嫁给了彭悝。堡主之位,也因大姐、二姐早亡,便由三妹接着执掌。然而,三妹觉得女人掌事终不及男人,便把堡主之位让给了年长自己许多的夫君彭悝。

    彭悝有一儿一女。儿子名唤彭飙,小女叫彭凤娇。也就是此时立于坡上的一男一女。彭悝去逝前,因考虑到儿子的性格孤傲自负,不善御众,便将堡主之位交给了女儿。彭飙虽没能承继堡主之位,可他却是堡中的实权人物。此人刀法一流,善用飞镖,且不论去哪,总带着一把大刀和三支飞镖。故人称为“三镖一把刀”。而此刻兄妹俩口中的“扬飞高”,乃是彭凤娇的未婚夫。

    老堡主彭悝去逝后,彭飙一直怀疑爹爹的死极可能与这未来的妹夫有关,故而不同意妹子与扬飞高成婚。为这,兄妹俩也不知吵了多少回。今俩人又为这事吵了起来,彭凤娇便怄气跑了出来。

    彭飙按住身上的飞镖,大步走近妹子说:“俺不只怀疑他!就连他的弟弟扬飞云,俺也觉得可疑?”彭凤娇则猛然转过身来,嗔怪道,“哥!你说话可得有凭据呀。你有吗?就因为他俩是药师?飞高哥可是爹娘看着长大的,也是皇甫老药师一手带出来的呀!”

    “那…那又怎样?”彭飙被妹子问得语塞。可以说,在怀疑谁是凶手的问题上,彭飙最难扛住的便是证据,但他就是执着地怀疑。因而他气咻咻说道,“凭据?哼,俺要有凭据,他俩还能活到现在!不过,俺会找到线索的。”他愤懑地望着远方说,“只可惜…俺脱不开身!”

    彭凤娇见说,便不解地问道:“脱不开身!你想去哪儿啊?”彭飙收回目光看着妹子说,“俺很想去趟灸里镇!要不是那儿离得太远;神山那边又多出了一个不着道的‘山头’(山神帮)。不然,俺就专程去一趟,去拜见一下那位恩人!”

    因说到了灸里镇,彭飙便想起爹爹常念叨的那位救过三娘和妹子性命的那位恩公;彭凤娇也听过此事,即冲哥哥问道,“你是指那位李望公吗?”彭飙点了点头,她不禁心怀感激地说,“俺听娘说,幸亏了他!不然娘和俺都可能死于难产。”说完,俩人都心事重重地望向了远方。

    忽然,彭凤娇却是不解地问道:“哪,这和俺的婚事有啥关系呀?”彭飙并没直接答她,而是平静地说,“有没有关系?等俺问了便知。”他见妹子很是迷惑,便解释道,“俺是想问问李老郎中,有啥药服过后,可致人无疾而终?或是……”突然他盯着妹妹严厉道,“总之,你俩的亲事…不着忙!”彭凤娇却极不乐意道,“哥,俺俩的婚事是爹娘定的。你管不着!”

    彭飙绷紧脸来,厉声说道:“爹娘要在,自然不用俺来管你;可现今你得听俺这个兄长的!”

    “俺不!”

    “你敢!”彭飙即时怒喝道,彭凤娇顿时吓得不敢著声了。可一直躲在附近草丛里的黑老三,却按耐不住了。他突然跳起来喊道,“哎——,妹子,别怕!老黑过来帮你。嘿嘿,你等着…啊。”说着,他竟大模大样地向他兄妹俩走去。

    其实,一直躲在草丛里的黑老三一伙,已观察了好一会。而那黑老三,不只是对他兄妹俩的对话听得清楚,更是看得真切。

    他见哪女子英姿勃发、神彩飞扬,便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他想道,“这娘们可比‘艳妖儿’胜多了!”他下意识地掏了掏裤裆,又习惯地将手搁在鼻子闻闻,再猛吸一下,努力捺住性子,伏在草丛观察。可当他见那小伙子冲那姑娘瞪眼怒骂时,他却全然忘了来此的目的,竟不管不顾一下子跳了出来,其手下见头儿跳了出来,也都一个个地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兄妹俩被这伙人吓了一大跳;彭凤娇柳眉倒竖,大声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三花堡?”黑老三则嬉笑着上前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妹子,俺是特来会你的。”又指着彭飙说,“他不行;你跟了俺,俺疼你。”从小还不曾被人这样调戏过的彭凤娇,气得肺都要炸了,她即刻伸手取枪,可因出来的匆忙,才发现她和哥哥都没带在身上;可那些靠过来的人手上多都拿着枪,尤其那“黑不溜秋”的家伙,手上竟是顶着门的盒子枪。

    彭凤娇不由地紧张起来;可一旁的彭飙却悠然地抽出腰间的小叶刀,冷冷地冲黑老三骂道:“黑臭的牛粪蛋!趁老子还没恼赶紧滚。不然,一旦俺恼了起来,你们可就没命走了!”

    黑老三闻说,举着盒子枪骂道:“你他娘的!敢叫老子滚,俺这就给你一枪。”一个手下见说,忙凑过来,拍着手中的土枪冲黑老三说,“二帮主,您省点子弹,让俺来收拾了他!”说着便要举枪,黑老三忙按住他,低声骂道,“你傻呀!能开枪,俺还用你哪破套筒?”说着,他示意手下们抱抄过去,自己则绕过一棵已枯死的老树,用手摭着逆来的阳光看坡上,又反复冲手下叮嘱说,“别开枪,谁也不许开枪。这叫人听了去,咱可不好跑不出去了。”

    彭凤娇见坡下的人正迂回着包抄上来,越发担心道:“哥,这伙人来的蹊跷。咱又没带着枪,赶紧撤吧?”彭飙则不慌不忙地说,“就这么撤!还不挨枪子啊?你站到一边去,等俺放倒了那个黑咕隆咚的家伙,咱再上马跑。”

    彭飙瞟了一眼绕过老枯树的黑老三,并将身边的一棵小树劈倒,飞快地斫去枝叶,独留下尾稍。小树便形如一把梭镖。用彭飙的话说,这叫“青尾飞龙镖”。他将它拿在手上,掂了掂,突然奋力一掷,就见那“青尾飞龙镖”如游龙一般“嗖”地飞了出去;而不知大难将至的黑老三正逆着阳光、仍在满嘴污言秽语地快步向前。

    突然,他感觉天上有条长影疾速飞来;情知不妙的他慌忙后退,可才退了几步就退不动了,原来是被身后的那棵枯树挡住了退路。他急欲绕开,然而他才岔开腿就听“噗嗤”一声,那条“长影”竟钉在了树干上,黑老三则猛然感到下身奇疼无比,急低头看去,却见“鸟子”已被扎走了形。见此,一向来孔武有力的黑老三顿时蔫焉了。

    他垂下头来,晃了晃身子,又挺起头来看着枯萎的树冠,竟自绝望道:“罢了,罢了!树无根死,人无根亡。”言罢,便提起枪来冲头开了一枪。枪声划破了山野,黑老三的那些弟兄们忙都回过头来,却见二帮主如“弓”似的挂在树干上。此时,麻五六他们正好赶到。

    他慌忙命令道:“快!快把那俩男女抓了。”自己紧着跑向黑老三,用力拔去扎在黑老三下身的长棍,并将他搂起悲怆道,“老三啊,老三!大哥不能没有你啊!你咋就这么走了呢?你救俺数次,俺却救不得你一回。”他仰天恸呼,“天爷不公啊!你咋就让俺这好兄弟走了呢?天爷耶~,天爷!”

    麻五六一边哭着,一边用衣袖拭去黑老三脸上的血,再帮他整了衣装,然后把自己的贴身护从“蚂蚱”和另俩随从叫来吩咐道:“你三个好生把二帮主抬回去。俺这就为老三报仇!”说完,起身把泪一抹,便往个坡上冲去,可他才冲到半道就见王能领着手下纷纷退了下来。

    王能慌张地喊道:“大哥,快撤吧!他们杀过来了,有好几百人呐。”麻五六先是一愣,随即誓死道,“要撤你们撤,老子跟他们拼了!”王能着忙地拉住他说,“大哥,可不能硬拼啊!您不是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报不了仇。这口气,咱就先忍下吧?”可一心要报仇的麻五六却是执意要冲。

    王能见他急红了眼,急冲手下大声命令道:“来人,把大帮主护下山!”他话音一落,便上来四五个弟兄硬生生一把个麻五六给架走了,王能忙又冲身旁的七八弟兄说,“你们跟我殿后。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