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九成宫阙
十二层城阆苑西，平时避暑拂虹霓。
云随夏后双龙尾，风逐周王八骏蹄。
吴岳晓光连翠巘，甘泉晚景上丹梯。
荔枝卢橘沾恩幸，鸾鹊天书湿紫泥。
作为贞观年初修缮的夏宫，九成宫气势恢宏，风景秀丽。作为避暑之地，严冬时节宫内自然显得有些冷清。殿内的李二面色比寒冬更冷。身体微微抖动，显然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将作大匠姜行本毒害君王，意图谋反。着其全家弃市，暴尸三日。任铁山，你要是敢漏掉一个人，你便一起弃了吧！”
“……”任铁山诺诺不语，但马上清醒过来，抬头应道“臣必不会让姜家走落一人！”。
长孙皇后刚才有些发晕，但现在还能撑得住，听见李二的话，她急急忙忙的从内殿走出来。“陛下，臣妾请求陛下收回成命。姜家声名青贵，与世无争，只是世代为朝廷营造宫殿，贸然杀之必会受人非议。”
“这件事情，朕看皇后还是不要参合了。”李世民看到妻子出来以后，上前扶着，生怕她跌倒。
“皇上，臣妾不想因自己枉造杀孽。”长孙皇后继续说着，“臣妾差人问了匠人，这山上确实多虫，这铅板确实有驱虫之效用。”
她走过去拉起李世民的手，“这件事情确实是宇文康没有想到的，连工于此的匠人都不曾想到铅板被砌到地基里还会发挥如此危害。”
“那为何此前没有这类事情的发生？”李世民反问，他很难过，也很失落。
这种事情竟然是以牺牲自己妻子的身体健康为代价才最终显露出来。
“陛下记性真是好。”长孙皇后说完这句话后故意顿住，看向李世民，意思是请李二陛下好好想一想，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李二陛下一脸疑惑地看着长孙皇后，记性？？？
但当他细细看着自己妻子的脸时，更觉心疼。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帮着别人说话。
“陛下，如果不是冲儿这次进宫，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长孙皇后转头向站在不远处的长孙冲看了看，提示李二陛下。
李世民沉默着，他也想起来了为什么会来九成宫。
但这目前不是最重要的。到底，该怎么处理姜行本，这才是重中之重……他思考了良久。
“好，我答应你，不杀姜行本。”他抬起沉思的双眸，握紧了妻子的手，最终，自己还是听了长孙皇后的劝。
不想让她伤心。
长孙皇后点点头，如此甚好。
一旁都水监的都督任铁山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但死罪可饶，活罪难逃！姜行本全家老小流三千里，远放岭南。着农耕前全部滚出长安，终生不得回关中！”李世民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咬牙启齿的说道。
任铁山急忙点头，领命而去。
出了九成宫，冷风吹过，任铁山感觉身体一凉，背后全都是冷汗。圣上没有责怪自己，以后给皇家办事儿一定要仔细仔细更仔细，不然，流放的就是自己。
饶了姜行本一家的性命，已经是皇恩浩荡。
若不是长孙皇后进行劝说，此时，姜家恐怕早已暴尸城墙，任由百姓指点。
站在离李世民不远处的长孙冲，打进了九成宫后，就一刻没停地打量周围的建筑。
这里可比他家豪华多了。
也比他见到的皇宫更令人叹为观止。
至于旁边刚发生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关心。
这件事情注定要有人担责。
自己也刚从生死的边缘上回来不久，可顾不着别人。这天下的生生死死，难道每件，他都要关心么。
又不是观世音转世。
正在他出神之时，“长孙冲，你过来。”李世民示意长孙冲，“皇后的病能否治疗？”他很着急，“若能治好，加官进爵，自不在话下。”
长孙冲走近后摇了摇头，“小子不要赏赐，姑母的病自然全力治疗。”他明白这里的关系。
“但这种病，并没有可以解毒之物。只能先隔离污染源，多吃蔬果，比如木耳、芝麻，三月可见成效。”他说了一下该怎么办。
“可现在正值冬季，哪里有绿蔬？这岂不是要拖到开春才能医治？”李世民觉得长孙冲的这句话几乎和没说一样，
虽然有木耳和芝麻，但现在是冬季，没有绿蔬。
长孙皇后拍拍他的手，示意不要心急。
可李世民怎能不急，他可还记得三年这个数字！
等能开始吃到绿蔬的时候，小半年就过去了。
“绿蔬的问题，小子自然可以解决。”长孙冲很自信。
二十一世纪的农业大棚可是多得很，他一个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工科学霸，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建蔬菜大棚。
“真的？”李世民狐疑。
大冬天种蔬菜，这种事情，历来都是没有的。
“陛下，从我今日进皇宫再到这里，哪句话骗了您？”长孙冲反问着。
他现在的胆子，可没有了刚进皇宫时的小心翼翼。
“那就好……”李世民现在也觉得自己没招了。
太医都没查出皇后身体为什么每况愈下的原因，更别说治疗。
长孙冲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只能试试了。
四天后，长孙冲再次进宫。
要选择地势开阔、非风口的平地，该在哪里好呢。
最后，长孙冲在决定地点选御花园。
一想到夏天时，开满鲜花的御花园里矗立着一个蔬菜大棚，他就想笑。
虽然夏天用不着，但也不能拆了吧。
御花园是没有地基的，也不用担心铅板，这才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长孙冲打算以南北向建棚。
指挥着匠人按照设计好的棚长、宽尺寸确定了大棚四个角，用勾股弦定律使四个角均成直角后打下定位桩。
定位桩之间拉好定位线，沿线将插竹架的地基铲平夯实。
长孙冲决定架材选用新砍的上下粗细一致、长一丈五的青竹。
北方的冬季并没有新鲜的青竹，所以这批青竹他几天前就让李二陛下从四川运了过来
沿大棚两侧定位线，从一端向另一端按两尺的等距离打一尺深的孔，将青竹基部逐一插入孔中。
为使拱架两侧肩高一致，同一拱架的两根竹子新旧、粗细尽量都保持了相同，填土踏实。
同一拱架两侧的竹竿按统一高度标准弯成弧形，用布条顺一定方向包扎，使青竹两头包裹在其中。
匠人们虽没搭过大棚，但都见过孙冲前天画过的图纸，动手能力还是一级的。
在拱架顶部和距地面两尺五的两侧，沿长度方向，对称绑了三道纵向拉杆，绑时拱架之间保持原有距离，并尽量绑牢，使拱架不前后滑动。
为提高大棚牢固性，又采用交叉式斜撑代替两侧的拉杆。
两端的拱架下，插入了四个支柱，将支柱与棚架绑在一起形成棚头，在背风处棚头中部用草帘设门。
长孙冲让匠人在棚里边再建一个比已经建起来的竹棚更小一点的棚。
双重保温，总是好的。
为减轻风对膜的损坏，迎风的棚头采用了逐步降低棚架高度的办法过渡。
现在只剩一个问题，这个时代，有什么可以代替塑料薄膜呢？
长孙冲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挡风，又可以透光？”对于这个问题，他决定还是问问匠人。
“……”匠人看了他半天。
长孙公子看起来这么聪明，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以建造出来，这个问题，很简单啊…
“回公子，窗户纸。”匠人小声地说着，他都有些不敢回答。
“窗户纸不会破么？”长孙冲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话出口后他才明白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的…蠢
古代富贵人家的窗户纸是特制的，比一般的纸韧性更强一些。
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转身又指挥匠人制作一个加密了密度的蔬菜棚竹子网格，这样才能更确保不被风吹破纸。
“去找人缝两块大棉被，可以铺到棚上的这种。”长孙冲又拉来了刚才那位匠人。
“可以请教一下公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么？”匠人很好奇。
“夜间温度低，下午开始降温时分将被子铺上，可以保温，待第二天近中午时再揭开，这样就能减少蔬菜因温度过低而冻坏的可能。”孙冲倒是觉得他很好学，也没有了刚才的不好意思，便进行了一番解释。
匠人点点头转身离去。
长孙冲长出了最后一口气。
上午开始到现在的正午时分，这群匠人的工作效率还挺快，自己也能赶回家吃母亲做的饭。
从九成宫回来后，李二陛下便命令左屯营开凿皇城，寻找铅板。
长孙冲看着现在的皇宫，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宫的情景。
一做对比，只能用四字形容——破破烂烂。
如此一来，宫里自然无法居住，李二陛下选择和长孙皇后同去汤泉宫暂住。
但，其他妃子都被留在了宫里……
汤泉宫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华清宫，唐玄宗和杨玉环厮守的地方。此时的汤泉宫正在修葺，李二陛下只好吩咐侍卫们搭起帐篷以供夜宿。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此时竟沦为如此地步，他看着已经睡着的长孙皇后无奈地笑笑。
转身出去，叫了长孙冲，一同去散步。
其实长孙冲内心是拒绝的，大半夜的，这是散的哪门子步。
两人到了河边后，李二陛下停下了脚步，他看着长孙冲，“你的故事，朕收下了。你的誓言，大可不必。”
“那陛下是相信小子了？”长孙冲笑笑。
“你啊，明知故问。”连日来的相处，李二陛下发现自己确实对这个侄子有了不少好感。
“长孙一族乃是后族，你姑母对你关心不少你父亲。你且在宫里安心读书学礼，冶铁之事也不要放下，朕准许你随时出宫视察。”李二陛下这是相当于给了长孙冲一颗定心丸。
其实长孙冲的心早就定了，他明白李二陛下为什么要让自己呆在宫中，但自己既然答应了要治好长孙皇后，就定得竭尽全力，不能食言。
“朕有爵位等着你，年底朕为你安排一桩好亲事。”李二陛下的在月光下眼神闪了闪，后半句是他忽然打定的主意。
他觉得这个小子，是一个值得去终身托付的人。
至于长孙冲，在听到前一句时还没有太大的感觉，当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心直接漏了半拍。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想要再问一句时，李二陛下却已转身离去。
亲事？李丽质？有这么快么？
(本章完)
云随夏后双龙尾，风逐周王八骏蹄。
吴岳晓光连翠巘，甘泉晚景上丹梯。
荔枝卢橘沾恩幸，鸾鹊天书湿紫泥。
作为贞观年初修缮的夏宫，九成宫气势恢宏，风景秀丽。作为避暑之地，严冬时节宫内自然显得有些冷清。殿内的李二面色比寒冬更冷。身体微微抖动，显然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将作大匠姜行本毒害君王，意图谋反。着其全家弃市，暴尸三日。任铁山，你要是敢漏掉一个人，你便一起弃了吧！”
“……”任铁山诺诺不语，但马上清醒过来，抬头应道“臣必不会让姜家走落一人！”。
长孙皇后刚才有些发晕，但现在还能撑得住，听见李二的话，她急急忙忙的从内殿走出来。“陛下，臣妾请求陛下收回成命。姜家声名青贵，与世无争，只是世代为朝廷营造宫殿，贸然杀之必会受人非议。”
“这件事情，朕看皇后还是不要参合了。”李世民看到妻子出来以后，上前扶着，生怕她跌倒。
“皇上，臣妾不想因自己枉造杀孽。”长孙皇后继续说着，“臣妾差人问了匠人，这山上确实多虫，这铅板确实有驱虫之效用。”
她走过去拉起李世民的手，“这件事情确实是宇文康没有想到的，连工于此的匠人都不曾想到铅板被砌到地基里还会发挥如此危害。”
“那为何此前没有这类事情的发生？”李世民反问，他很难过，也很失落。
这种事情竟然是以牺牲自己妻子的身体健康为代价才最终显露出来。
“陛下记性真是好。”长孙皇后说完这句话后故意顿住，看向李世民，意思是请李二陛下好好想一想，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李二陛下一脸疑惑地看着长孙皇后，记性？？？
但当他细细看着自己妻子的脸时，更觉心疼。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帮着别人说话。
“陛下，如果不是冲儿这次进宫，我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长孙皇后转头向站在不远处的长孙冲看了看，提示李二陛下。
李世民沉默着，他也想起来了为什么会来九成宫。
但这目前不是最重要的。到底，该怎么处理姜行本，这才是重中之重……他思考了良久。
“好，我答应你，不杀姜行本。”他抬起沉思的双眸，握紧了妻子的手，最终，自己还是听了长孙皇后的劝。
不想让她伤心。
长孙皇后点点头，如此甚好。
一旁都水监的都督任铁山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但死罪可饶，活罪难逃！姜行本全家老小流三千里，远放岭南。着农耕前全部滚出长安，终生不得回关中！”李世民终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咬牙启齿的说道。
任铁山急忙点头，领命而去。
出了九成宫，冷风吹过，任铁山感觉身体一凉，背后全都是冷汗。圣上没有责怪自己，以后给皇家办事儿一定要仔细仔细更仔细，不然，流放的就是自己。
饶了姜行本一家的性命，已经是皇恩浩荡。
若不是长孙皇后进行劝说，此时，姜家恐怕早已暴尸城墙，任由百姓指点。
站在离李世民不远处的长孙冲，打进了九成宫后，就一刻没停地打量周围的建筑。
这里可比他家豪华多了。
也比他见到的皇宫更令人叹为观止。
至于旁边刚发生的事情，他一点都不关心。
这件事情注定要有人担责。
自己也刚从生死的边缘上回来不久，可顾不着别人。这天下的生生死死，难道每件，他都要关心么。
又不是观世音转世。
正在他出神之时，“长孙冲，你过来。”李世民示意长孙冲，“皇后的病能否治疗？”他很着急，“若能治好，加官进爵，自不在话下。”
长孙冲走近后摇了摇头，“小子不要赏赐，姑母的病自然全力治疗。”他明白这里的关系。
“但这种病，并没有可以解毒之物。只能先隔离污染源，多吃蔬果，比如木耳、芝麻，三月可见成效。”他说了一下该怎么办。
“可现在正值冬季，哪里有绿蔬？这岂不是要拖到开春才能医治？”李世民觉得长孙冲的这句话几乎和没说一样，
虽然有木耳和芝麻，但现在是冬季，没有绿蔬。
长孙皇后拍拍他的手，示意不要心急。
可李世民怎能不急，他可还记得三年这个数字！
等能开始吃到绿蔬的时候，小半年就过去了。
“绿蔬的问题，小子自然可以解决。”长孙冲很自信。
二十一世纪的农业大棚可是多得很，他一个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工科学霸，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建蔬菜大棚。
“真的？”李世民狐疑。
大冬天种蔬菜，这种事情，历来都是没有的。
“陛下，从我今日进皇宫再到这里，哪句话骗了您？”长孙冲反问着。
他现在的胆子，可没有了刚进皇宫时的小心翼翼。
“那就好……”李世民现在也觉得自己没招了。
太医都没查出皇后身体为什么每况愈下的原因，更别说治疗。
长孙冲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稻草，只能试试了。
四天后，长孙冲再次进宫。
要选择地势开阔、非风口的平地，该在哪里好呢。
最后，长孙冲在决定地点选御花园。
一想到夏天时，开满鲜花的御花园里矗立着一个蔬菜大棚，他就想笑。
虽然夏天用不着，但也不能拆了吧。
御花园是没有地基的，也不用担心铅板，这才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长孙冲打算以南北向建棚。
指挥着匠人按照设计好的棚长、宽尺寸确定了大棚四个角，用勾股弦定律使四个角均成直角后打下定位桩。
定位桩之间拉好定位线，沿线将插竹架的地基铲平夯实。
长孙冲决定架材选用新砍的上下粗细一致、长一丈五的青竹。
北方的冬季并没有新鲜的青竹，所以这批青竹他几天前就让李二陛下从四川运了过来
沿大棚两侧定位线，从一端向另一端按两尺的等距离打一尺深的孔，将青竹基部逐一插入孔中。
为使拱架两侧肩高一致，同一拱架的两根竹子新旧、粗细尽量都保持了相同，填土踏实。
同一拱架两侧的竹竿按统一高度标准弯成弧形，用布条顺一定方向包扎，使青竹两头包裹在其中。
匠人们虽没搭过大棚，但都见过孙冲前天画过的图纸，动手能力还是一级的。
在拱架顶部和距地面两尺五的两侧，沿长度方向，对称绑了三道纵向拉杆，绑时拱架之间保持原有距离，并尽量绑牢，使拱架不前后滑动。
为提高大棚牢固性，又采用交叉式斜撑代替两侧的拉杆。
两端的拱架下，插入了四个支柱，将支柱与棚架绑在一起形成棚头，在背风处棚头中部用草帘设门。
长孙冲让匠人在棚里边再建一个比已经建起来的竹棚更小一点的棚。
双重保温，总是好的。
为减轻风对膜的损坏，迎风的棚头采用了逐步降低棚架高度的办法过渡。
现在只剩一个问题，这个时代，有什么可以代替塑料薄膜呢？
长孙冲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挡风，又可以透光？”对于这个问题，他决定还是问问匠人。
“……”匠人看了他半天。
长孙公子看起来这么聪明，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可以建造出来，这个问题，很简单啊…
“回公子，窗户纸。”匠人小声地说着，他都有些不敢回答。
“窗户纸不会破么？”长孙冲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话出口后他才明白自己的问题有多么的…蠢
古代富贵人家的窗户纸是特制的，比一般的纸韧性更强一些。
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转身又指挥匠人制作一个加密了密度的蔬菜棚竹子网格，这样才能更确保不被风吹破纸。
“去找人缝两块大棉被，可以铺到棚上的这种。”长孙冲又拉来了刚才那位匠人。
“可以请教一下公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么？”匠人很好奇。
“夜间温度低，下午开始降温时分将被子铺上，可以保温，待第二天近中午时再揭开，这样就能减少蔬菜因温度过低而冻坏的可能。”孙冲倒是觉得他很好学，也没有了刚才的不好意思，便进行了一番解释。
匠人点点头转身离去。
长孙冲长出了最后一口气。
上午开始到现在的正午时分，这群匠人的工作效率还挺快，自己也能赶回家吃母亲做的饭。
从九成宫回来后，李二陛下便命令左屯营开凿皇城，寻找铅板。
长孙冲看着现在的皇宫，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宫的情景。
一做对比，只能用四字形容——破破烂烂。
如此一来，宫里自然无法居住，李二陛下选择和长孙皇后同去汤泉宫暂住。
但，其他妃子都被留在了宫里……
汤泉宫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华清宫，唐玄宗和杨玉环厮守的地方。此时的汤泉宫正在修葺，李二陛下只好吩咐侍卫们搭起帐篷以供夜宿。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此时竟沦为如此地步，他看着已经睡着的长孙皇后无奈地笑笑。
转身出去，叫了长孙冲，一同去散步。
其实长孙冲内心是拒绝的，大半夜的，这是散的哪门子步。
两人到了河边后，李二陛下停下了脚步，他看着长孙冲，“你的故事，朕收下了。你的誓言，大可不必。”
“那陛下是相信小子了？”长孙冲笑笑。
“你啊，明知故问。”连日来的相处，李二陛下发现自己确实对这个侄子有了不少好感。
“长孙一族乃是后族，你姑母对你关心不少你父亲。你且在宫里安心读书学礼，冶铁之事也不要放下，朕准许你随时出宫视察。”李二陛下这是相当于给了长孙冲一颗定心丸。
其实长孙冲的心早就定了，他明白李二陛下为什么要让自己呆在宫中，但自己既然答应了要治好长孙皇后，就定得竭尽全力，不能食言。
“朕有爵位等着你，年底朕为你安排一桩好亲事。”李二陛下的在月光下眼神闪了闪，后半句是他忽然打定的主意。
他觉得这个小子，是一个值得去终身托付的人。
至于长孙冲，在听到前一句时还没有太大的感觉，当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心直接漏了半拍。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想要再问一句时，李二陛下却已转身离去。
亲事？李丽质？有这么快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