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
这是一处山林。
树木参天，隐天蔽日。枝叶繁茂，如云如海。草木丛生，幽深至极。
有四五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山林中，步履轻缓，似乎深怕惊动了林子。从他们的穿着装束来看，似乎是一些猎人。
“王叔，走了这么久，怎么都没见着一个猎物呢？”人群中，走在中间的一个约摸二十几岁的大个青年问道。
青年声音厚重，突兀地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闻言，转脸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但却并没有搭理他。
“哼，就算是有，也被你吓跑了。”后面一个声音传来，语气虽轻但却隐有苛责之意。
“嘿嘿嘿……”大个子青年讪笑，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五爷，哪能呢。你看我们这一路走来，别说什么大家伙了，连狍子都没遇到过。”
走在最后面的年老长者环顾四周，说道:“打猎，就是要沉得住气。你这般浮躁，将来又怎么能继承好这门技艺？打不到猎物还好，但若是葬身兽腹，那可就白死了。”
大个子撇撇嘴，嘟囔道:“这不是没遇到嘛，就算是撞到了，谁生谁死也说不定呢……”
“哼，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愣头青倒是什么都敢说。”走在大个子旁边的一个中年壮汉冷笑，“你是第一次跟着我们出来打猎，我现在也不好说你什么。你现在说得轻巧，只怕真遇到了就吓得两股颤颤、尿湿裤裆了！”
“哼！我怎么会那般没用！”大个子脸红脖子粗，嚷嚷道，“李叔你少瞧不起人了！”
大个子的声音浑厚有力，在树林中传出很远。
“安静点！”后面的那个老者低声呵斥，“你是想把山老虎引来不成？！”
大个子自知做错，连忙闭嘴。但受到老者训斥，再加上李叔的轻视，他心中大不服气，嘟囔着:“引来就引来嘛，引来最好！看我把它打死拖回村子，看你们还敢不敢小瞧我……”
山林里静谧至极，大个子青年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其他人听在耳里，顿时一个个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
初生牛犊不怕虎，谁没有年轻气盛的时候？谁没有心高气傲的时候？每个有经验的猎人曾经都是轻视丛林的愣头青。
“王石，别再往里走了。我们这次走得太深了，打不到猎物事小，大不了下次再来，反正村子里还有点存货。要是遇到大家伙了可就麻烦了。”老者皱眉，向走在最前面的汉子说道。
他们已经走到了山林深处，本来遇到危险的可能就大，而刚才大个子青年又是几声嚷嚷，极有可能把大山深处的那些家伙引出来。
“嗯。”走在最前面的汉子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老者是村子里最有经验的猎人，尽管年老体迈了，但多年在丛林中讨食的经验却远超他们这些壮年汉子。村里的猎户大多是从老人手下教出来的，老人对于他们来说，既是长辈，又是师父。
一群人在老人的授意下，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环境，一边缓缓地向外退去。
丛林既是猎人的生存源头，也是大多数猎人的葬身之地。
就在一行人缓慢离开时，隐藏在暗色巨树下的深厚草丛忽然动了动。
声音不大，但在深山中却显得十分清晰。
老人猛地抬头看向那簌簌摇动的草丛，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其他人见状，纷纷朝草丛看去。几个强壮如牛的猎人，此时竟是大气也不敢出！
草丛摇动了一会儿，忽然又不动了。老者没动，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树林阴翳，草木幽深。一道黑色的影子忽地在树林间闪过，转瞬即逝。
大个子青年脸色苍白，慌忙四顾，诡异的气氛令他心神惴惴。
林中一片死寂，偶有黑影在古树之间闪动，但却诡异地不发出丝毫声音。
“云从龙风从虎……我们……怕是把山老虎引出来了……”老者艰难地说道，声音之细就连走在队伍前面的王石也有点听不清。
“山……山老虎？”大个子惊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脑中一片空白。
似乎是为了印证老人的话，从古树遮盖的阴影下走出了一头黑色大虎。
大虎獠牙尖锐，体格健壮，眼瞳碧绿，戾气慑人！一丝丝涎水自它嘴角滴落，它紧盯着面前几人，四肢肌肉绷紧，随时准备一冲而上，将几人扑杀殆尽。
看着那凶恶猛虎，大个子青年大脑一片空白。自黑虎身上散发出的暴戾之气抹灭了他的思考能力。
“你们抓紧机会逃走，我拖它一会儿！”危急关头，经历丰富的老人快速做出来判断。他紧了紧手中的弯弓，双眼紧盯黑虎。
“不，要殿后也该是我！我身强体壮，能拖久一点！”站在最前面的王石低声说道。
在场几人都知道，这次怕是要折在这儿了，哪怕是逃出去一个人也是赚了！
“我老了，跑不掉的，还不如留在这和那大虎斗一斗。你们年轻，跑得快就跑得掉！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有跟老虎交过手呢！最后能结了这个心愿，我死而无憾了！”老人说道。
几人苦笑，这话连安慰自己都做不到吧？
大个子青年看着争相赴死的几人，又想到了刚才自己的那一席狂妄的话语，顿时脸红，呐呐道:“我、我来！我来断后！”
他深知这只黑虎会攻击他们，很大可能是因为自己先前的叫嚷。自己做错了事，后果必须自己承担！
可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不断颤抖。
这是生死关头，黑虎显然也没打算给他们磨磨唧唧的机会。
它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声，忽地一声咆哮，恰如平地一声雷，山林震动！四爪一拍脚下地面，泥土四溅，黑虎猛然前跃，扑向王石！
“完了……”王石怔怔地看着扑来的碧眼黑虎，心中闪过一丝念头。黑虎势如风雷，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后面的老者连忙弯弓搭箭，可他知道，根本来不及了！也许箭还没射到黑虎身上，王石便已葬身在其爪下！
众人如坠冰窖，从头凉到了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林中突然光芒一闪，一道黄金色的闪电骤然从山林深处急掠而来，将扑向王石的凶恶黑虎钉在地上！
死里逃生！
形势变化太快，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前一刻还凶暴狰狞的恶虎，此时已经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咕……”惊魂未定的王石咽了口唾沫，直愣愣地看着钉在黑虎腹部的黄金矛，身体后知后觉地颤抖起来。
被钉在地上的黑虎鲜血不断流淌而出，渐渐地停止了挣扎。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虎，众人终于回过了神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便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这臭小子！大家差点被你害死！”死里逃生的老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大个子青年头上。
旁边几人也是对着大个子青年怒目而视。这次要不是突然飞来的黄金矛，他们势必全军覆灭，葬身虎爪之下。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大个子！
大个子青年自知做错了事，也不敢还嘴，唯唯诺诺地被几人围在中间，战战兢兢地听着长辈们教训。
王石冷汗骤然出了一身，首当其冲的他此时才完全惊醒！他心里一松，就像一摊软泥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还……还活着啊……”看着幽深的山林，他咧嘴笑了。
看着那鲜血淋漓的虎尸，几人突然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旋即就见到一个人影出现在黑虎旁边，好似他一直就存在于那儿一般！
“孽畜竟敢伤人……”那人轻声喃喃，拔出了钉在恶虎身上的黄金矛，转身看向呆若木鸡的几人。
突然出现的那人面如冠玉，俊秀飘逸，身姿挺拔，是他们这些山村人从没见过的潇洒非凡。
最为年长的老人不愧是在丛林中生存多年的人物，他几乎瞬间反应了过来，旋即捺头便拜，“多谢上仙相救！”
老人这么一拜，其他人也明白了过来，也跟着纷纷一拜，“多谢上仙相救！”
这般风姿绰约的人物，不是仙人还能是什么？
那人见状，微微一怔，随即连忙扶起众人，说道:“各位长辈别误会，你们这份大礼我可受不起！我不是什么仙人，只是在山间修行的武夫而已。”
几人错愕，只听那王石问道:“武夫？”
“嗯，我只是个学武之人，比不得那些求仙问道的出尘人物。”那人温和一笑，解释道，“小时候仗着家里有几个小钱，拜了一位武学宗师，从他手里学来了几个招式。学成之后心痒难耐想找些东西试试手，就跑山里来了。”
“哦？那小哥你可是技艺精湛啊！这等强壮的老虎竟然被你一矛钉死！”王石羡慕地看了一眼那人手里的黄金矛，赞叹道。
那人谦虚地笑了笑，“哪里哪里，只是恰好打中了恶虎的要害而已。”
老人看着那位温和的青年，眼中光芒闪烁，道:“呵呵，不管小哥你是不是神仙人物，你救了我们大家的命，自然就值得我等一拜。”
“举手之劳而已。”那人摆摆手，说道，“小时候最羡慕那些仗剑江湖、为民除害的潇洒游侠了，方才见着机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矛掷出，也没想杀不杀得死那黑虎。看来我运气还是不错的，哈哈哈……”
“小哥你武功高强，能不能教教我啊？”大个子突然问道，眼中发出灼热的光芒。
“闭嘴！”老者沉声训斥，然后转脸向那人笑道:“山里人，不懂礼数，小哥莫要在意。”
“我向别人请教武功，怎么就没礼数了？”大个子不服气，顶嘴道。
“你这蠢货！”老者破口大骂。
大个子青年没看出来，他可看出来了。虽然生活在山里，但和豺狼虎豹打交道，他心智也是狡诈灵活的。哪个富家子弟会闲着没事干跑山里来找罪受？要练拳脚找人练手不是更好？
别人这么说显然是在回避这个问题，可那自家这蠢货却将其当真了，还死缠着别人不放。万一让这位神仙人物心中不满了，以他抬手灭虎的本领，要杀死自己这些人也只是瞬息间的事，这让他如何能不气？
看着老人训斥，那俊秀青年笑而不语。
“小哥怎么称呼？”看着青年温和的样子，旁边的李叔试探着问道。
“我姓苏。”那人笑，悄然避过了这个问题。
山里人淳朴，见青年这样回答，李叔也没怎么多想，爽朗笑道:“苏小哥你救了我们的命，山里人也没什么能够回报的，只能请苏小哥你去我们村子坐一坐了。我们村子虽然不是什么富裕地方，但也会尽我们所能，招待好苏小哥的。还希望苏小哥你不要嫌弃啊！”
俊秀青年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心想该怎么拒绝才好。
就在这时，苏小哥身后劲风一动，他连忙回头，只见那仿佛早已死透的黑虎竟然翻身而起，好似一阵狂风般向山林深处蹿去！
几人大惊，心头猛跳。那头黑虎，刚刚若是朝他们扑来，那几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苏小哥见状倒是心中一喜，连忙顺势说道:“山中恶虎十分记仇，我这就追去杀了它，你们快快离去，以免它回来报复你们！”
然后便长身而起，如一支离弦之箭，紧随黑虎而去。
“苏小哥小心……”话音未落，苏小哥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几人眼中……
树木参天，隐天蔽日。枝叶繁茂，如云如海。草木丛生，幽深至极。
有四五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山林中，步履轻缓，似乎深怕惊动了林子。从他们的穿着装束来看，似乎是一些猎人。
“王叔，走了这么久，怎么都没见着一个猎物呢？”人群中，走在中间的一个约摸二十几岁的大个青年问道。
青年声音厚重，突兀地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闻言，转脸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但却并没有搭理他。
“哼，就算是有，也被你吓跑了。”后面一个声音传来，语气虽轻但却隐有苛责之意。
“嘿嘿嘿……”大个子青年讪笑，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五爷，哪能呢。你看我们这一路走来，别说什么大家伙了，连狍子都没遇到过。”
走在最后面的年老长者环顾四周，说道:“打猎，就是要沉得住气。你这般浮躁，将来又怎么能继承好这门技艺？打不到猎物还好，但若是葬身兽腹，那可就白死了。”
大个子撇撇嘴，嘟囔道:“这不是没遇到嘛，就算是撞到了，谁生谁死也说不定呢……”
“哼，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这愣头青倒是什么都敢说。”走在大个子旁边的一个中年壮汉冷笑，“你是第一次跟着我们出来打猎，我现在也不好说你什么。你现在说得轻巧，只怕真遇到了就吓得两股颤颤、尿湿裤裆了！”
“哼！我怎么会那般没用！”大个子脸红脖子粗，嚷嚷道，“李叔你少瞧不起人了！”
大个子的声音浑厚有力，在树林中传出很远。
“安静点！”后面的那个老者低声呵斥，“你是想把山老虎引来不成？！”
大个子自知做错，连忙闭嘴。但受到老者训斥，再加上李叔的轻视，他心中大不服气，嘟囔着:“引来就引来嘛，引来最好！看我把它打死拖回村子，看你们还敢不敢小瞧我……”
山林里静谧至极，大个子青年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其他人听在耳里，顿时一个个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
初生牛犊不怕虎，谁没有年轻气盛的时候？谁没有心高气傲的时候？每个有经验的猎人曾经都是轻视丛林的愣头青。
“王石，别再往里走了。我们这次走得太深了，打不到猎物事小，大不了下次再来，反正村子里还有点存货。要是遇到大家伙了可就麻烦了。”老者皱眉，向走在最前面的汉子说道。
他们已经走到了山林深处，本来遇到危险的可能就大，而刚才大个子青年又是几声嚷嚷，极有可能把大山深处的那些家伙引出来。
“嗯。”走在最前面的汉子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老者是村子里最有经验的猎人，尽管年老体迈了，但多年在丛林中讨食的经验却远超他们这些壮年汉子。村里的猎户大多是从老人手下教出来的，老人对于他们来说，既是长辈，又是师父。
一群人在老人的授意下，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环境，一边缓缓地向外退去。
丛林既是猎人的生存源头，也是大多数猎人的葬身之地。
就在一行人缓慢离开时，隐藏在暗色巨树下的深厚草丛忽然动了动。
声音不大，但在深山中却显得十分清晰。
老人猛地抬头看向那簌簌摇动的草丛，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其他人见状，纷纷朝草丛看去。几个强壮如牛的猎人，此时竟是大气也不敢出！
草丛摇动了一会儿，忽然又不动了。老者没动，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树林阴翳，草木幽深。一道黑色的影子忽地在树林间闪过，转瞬即逝。
大个子青年脸色苍白，慌忙四顾，诡异的气氛令他心神惴惴。
林中一片死寂，偶有黑影在古树之间闪动，但却诡异地不发出丝毫声音。
“云从龙风从虎……我们……怕是把山老虎引出来了……”老者艰难地说道，声音之细就连走在队伍前面的王石也有点听不清。
“山……山老虎？”大个子惊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他脑中一片空白。
似乎是为了印证老人的话，从古树遮盖的阴影下走出了一头黑色大虎。
大虎獠牙尖锐，体格健壮，眼瞳碧绿，戾气慑人！一丝丝涎水自它嘴角滴落，它紧盯着面前几人，四肢肌肉绷紧，随时准备一冲而上，将几人扑杀殆尽。
看着那凶恶猛虎，大个子青年大脑一片空白。自黑虎身上散发出的暴戾之气抹灭了他的思考能力。
“你们抓紧机会逃走，我拖它一会儿！”危急关头，经历丰富的老人快速做出来判断。他紧了紧手中的弯弓，双眼紧盯黑虎。
“不，要殿后也该是我！我身强体壮，能拖久一点！”站在最前面的王石低声说道。
在场几人都知道，这次怕是要折在这儿了，哪怕是逃出去一个人也是赚了！
“我老了，跑不掉的，还不如留在这和那大虎斗一斗。你们年轻，跑得快就跑得掉！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没有跟老虎交过手呢！最后能结了这个心愿，我死而无憾了！”老人说道。
几人苦笑，这话连安慰自己都做不到吧？
大个子青年看着争相赴死的几人，又想到了刚才自己的那一席狂妄的话语，顿时脸红，呐呐道:“我、我来！我来断后！”
他深知这只黑虎会攻击他们，很大可能是因为自己先前的叫嚷。自己做错了事，后果必须自己承担！
可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不断颤抖。
这是生死关头，黑虎显然也没打算给他们磨磨唧唧的机会。
它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声，忽地一声咆哮，恰如平地一声雷，山林震动！四爪一拍脚下地面，泥土四溅，黑虎猛然前跃，扑向王石！
“完了……”王石怔怔地看着扑来的碧眼黑虎，心中闪过一丝念头。黑虎势如风雷，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后面的老者连忙弯弓搭箭，可他知道，根本来不及了！也许箭还没射到黑虎身上，王石便已葬身在其爪下！
众人如坠冰窖，从头凉到了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山林中突然光芒一闪，一道黄金色的闪电骤然从山林深处急掠而来，将扑向王石的凶恶黑虎钉在地上！
死里逃生！
形势变化太快，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前一刻还凶暴狰狞的恶虎，此时已经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咕……”惊魂未定的王石咽了口唾沫，直愣愣地看着钉在黑虎腹部的黄金矛，身体后知后觉地颤抖起来。
被钉在地上的黑虎鲜血不断流淌而出，渐渐地停止了挣扎。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虎，众人终于回过了神来，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便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这臭小子！大家差点被你害死！”死里逃生的老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大个子青年头上。
旁边几人也是对着大个子青年怒目而视。这次要不是突然飞来的黄金矛，他们势必全军覆灭，葬身虎爪之下。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大个子！
大个子青年自知做错了事，也不敢还嘴，唯唯诺诺地被几人围在中间，战战兢兢地听着长辈们教训。
王石冷汗骤然出了一身，首当其冲的他此时才完全惊醒！他心里一松，就像一摊软泥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还……还活着啊……”看着幽深的山林，他咧嘴笑了。
看着那鲜血淋漓的虎尸，几人突然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旋即就见到一个人影出现在黑虎旁边，好似他一直就存在于那儿一般！
“孽畜竟敢伤人……”那人轻声喃喃，拔出了钉在恶虎身上的黄金矛，转身看向呆若木鸡的几人。
突然出现的那人面如冠玉，俊秀飘逸，身姿挺拔，是他们这些山村人从没见过的潇洒非凡。
最为年长的老人不愧是在丛林中生存多年的人物，他几乎瞬间反应了过来，旋即捺头便拜，“多谢上仙相救！”
老人这么一拜，其他人也明白了过来，也跟着纷纷一拜，“多谢上仙相救！”
这般风姿绰约的人物，不是仙人还能是什么？
那人见状，微微一怔，随即连忙扶起众人，说道:“各位长辈别误会，你们这份大礼我可受不起！我不是什么仙人，只是在山间修行的武夫而已。”
几人错愕，只听那王石问道:“武夫？”
“嗯，我只是个学武之人，比不得那些求仙问道的出尘人物。”那人温和一笑，解释道，“小时候仗着家里有几个小钱，拜了一位武学宗师，从他手里学来了几个招式。学成之后心痒难耐想找些东西试试手，就跑山里来了。”
“哦？那小哥你可是技艺精湛啊！这等强壮的老虎竟然被你一矛钉死！”王石羡慕地看了一眼那人手里的黄金矛，赞叹道。
那人谦虚地笑了笑，“哪里哪里，只是恰好打中了恶虎的要害而已。”
老人看着那位温和的青年，眼中光芒闪烁，道:“呵呵，不管小哥你是不是神仙人物，你救了我们大家的命，自然就值得我等一拜。”
“举手之劳而已。”那人摆摆手，说道，“小时候最羡慕那些仗剑江湖、为民除害的潇洒游侠了，方才见着机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矛掷出，也没想杀不杀得死那黑虎。看来我运气还是不错的，哈哈哈……”
“小哥你武功高强，能不能教教我啊？”大个子突然问道，眼中发出灼热的光芒。
“闭嘴！”老者沉声训斥，然后转脸向那人笑道:“山里人，不懂礼数，小哥莫要在意。”
“我向别人请教武功，怎么就没礼数了？”大个子不服气，顶嘴道。
“你这蠢货！”老者破口大骂。
大个子青年没看出来，他可看出来了。虽然生活在山里，但和豺狼虎豹打交道，他心智也是狡诈灵活的。哪个富家子弟会闲着没事干跑山里来找罪受？要练拳脚找人练手不是更好？
别人这么说显然是在回避这个问题，可那自家这蠢货却将其当真了，还死缠着别人不放。万一让这位神仙人物心中不满了，以他抬手灭虎的本领，要杀死自己这些人也只是瞬息间的事，这让他如何能不气？
看着老人训斥，那俊秀青年笑而不语。
“小哥怎么称呼？”看着青年温和的样子，旁边的李叔试探着问道。
“我姓苏。”那人笑，悄然避过了这个问题。
山里人淳朴，见青年这样回答，李叔也没怎么多想，爽朗笑道:“苏小哥你救了我们的命，山里人也没什么能够回报的，只能请苏小哥你去我们村子坐一坐了。我们村子虽然不是什么富裕地方，但也会尽我们所能，招待好苏小哥的。还希望苏小哥你不要嫌弃啊！”
俊秀青年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心想该怎么拒绝才好。
就在这时，苏小哥身后劲风一动，他连忙回头，只见那仿佛早已死透的黑虎竟然翻身而起，好似一阵狂风般向山林深处蹿去！
几人大惊，心头猛跳。那头黑虎，刚刚若是朝他们扑来，那几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苏小哥见状倒是心中一喜，连忙顺势说道:“山中恶虎十分记仇，我这就追去杀了它，你们快快离去，以免它回来报复你们！”
然后便长身而起，如一支离弦之箭，紧随黑虎而去。
“苏小哥小心……”话音未落，苏小哥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几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