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这是一处山崖。
一道银白色的瀑布从山上落下，打在山岩上溅起无数水花。金色阳光撒落，七色光芒闪烁涌动。
山清水秀，树木葱茏。
岸边芳草鲜美，绿草如茵，生机勃勃。
有两个白衣人站在岸边。一个俊逸非凡，身姿挺拔。另一个看似三四十来岁，气质儒雅温和，眼神安宁。
“起儿，你是什么时候出关的？”中年男子看着面前这个挺拔如剑的少年，问道。
“昨天，因为身上有些暗疾，所以先好好调理了一番才来找七族叔您。”少年微微低头，恭声道。
“十六岁进入埋骨之地，时隔四年，你终于出来了。”七族叔嘴角含笑，温和地看着白衣少年，轻声说道，“这四年里，没少吃苦头吧？”
“修炼一途，不容懈怠。我天赋不及别人，那么只能用毅力弥补自身的缺陷。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少年沉声道。
七族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微微一笑，道:“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了。修仙路上，不知有多少天骄存在，但大多都如流星般闪亮，也如流星般寂灭。走在这条路上，不是看谁走得声势浩荡，而是看谁走得平稳长远。”
“嗯，我懂了，七族叔。”少年声音始终平静如水。
七族叔把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开，看了看四周环绕的繁荣树木，开口问道:“那你的修为如今到哪一境界了？”
少年闻言，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抬头看向七族叔，压抑住情感的波动，平静地道:“洞天境，大圆满。”
看着少年眼中那一丝竭力掩藏的苦涩，七族叔心中讶然。
“洞天境？怎么还是洞天境？四年过去竟然都没有走出一步？”
少年清楚七族叔的脾气，知道他此时不是在责怪自己，他稳了稳心神，苦涩笑道:“不知为何，总觉得差了那么一丝。明明感觉浊阴境只与我有一线之隔，可偏偏不得其入。”
七族叔皱眉，思索道:“怎么会在洞天境遇到瓶颈？埋骨之地阴气极盛，最适合浊阴境界的修炼。我本以为你出来就已是浊阴境大圆满了，没想到现在还停留在洞天境。”
对此少年也是无奈一笑。
“姜瑜，他已经清阳境大圆满，离迈入六合境仅有一步之遥。”七族叔盯着少年的眸子，缓缓道。
“什么？！”少年一惊，目光闪烁，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他低头，无奈道:“我苏起天资普通，又怎么能和道子相提并论。”
“姜太一，清阳境后期；姜越，清阳境中期；姜星和，清阳境中期；姜挽弦，清阳境后期；姜凰舞，清阳境初期。”七族叔语气如常，平和地看着身体不断颤抖的少年，淡淡地说道。
七族叔的话好似一块块巨石，重重地砸在苏起心头，令他面色苍白，眼神一黯。
他们，果然都已经走在前面了啊……
对于那些人的成长，苏起早已料到，但如今听到七族叔亲自说出口，他心中还是不甘。
一滴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他深吸一口气，抛去了心中的诸般想法。
看着身形很快又稳定如山的苏起，七族叔再次开口，“他们都已迈入了清阳境，而族中进入浊阴境的更是数不胜数。你虽然不是我姜族中人，但我相信，我姜珏亲手抱回来的孩子，绝不比他们差一点半点！”
苏起抬头，看着姜珏那一如既往平静如水、安定温和的眼眸，心中一暖。
“七族叔放心，我定会再次追上他们的步伐，不负族叔厚望！”
看着心境很快再次稳定下来的苏起，姜珏满意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很好，你没让我失望。一时修为的高低并不能代表什么，但如果因此就心神不宁而从而影响到修炼的话，那纵然给他再多资源、再多时间，他也是个不上道的人物。在这方面，你做的很好。”
苏起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喃喃道:“不，还不够……”
姜珏看到苏起仍然摇头，不禁笑了，“你这小子……”
苏起也笑了，看着面色柔和的姜珏，他犹豫了一下，旋即开口道:“七族叔，那埋骨之地虽然适合浊阴境的修炼，但我却觉得那不是我想要的。”
“嗯？”姜珏眉头一扬，示意苏起继续说下去。
“浊阴境是炼化外界阴气用以修炼体内五脏六腑。埋骨之地虽然阴气浓郁，但却大多是死气。而且还因为是一处上古战场，其内杀气也是蕴含不少。”苏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炼化阴气时，我明显地感觉到了体内对这种死气的排斥。故而非但没有炼化之意，反而还隐隐受到了压制。”
姜珏闻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缓缓道，“埋骨之地确实是死气聚集之地。我本以为这会助你一臂之力，却没想到依旧是无济于事。”
对此苏起也只能无奈一笑了，死气当阴气，这种不妥之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七族叔之手啊。
似是看出了苏起的疑惑，姜珏轻声道:“不要想太多了，你跟其他人的体质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姜珏这么一说苏起更觉困惑了。
正当他想要开口询问时，姜珏开口了。
“阴气你无法纳入体内，死气你仍然是难以炼化，这下问题可就棘手了。”姜珏眉头紧皱，目中露出沉思之色。
苏起神情苦涩。
他四年前就迈入了洞天境，并修得大圆满，与族中的年轻一代相与争锋。可在突破洞天境时却出现了瓶颈。
浊阴境是吸纳天地间阴气为己用，修炼体内五脏六腑。但他始终无法纳入外界阴气，自身修为也因此迟迟不得提高。
苏起作为姜族年轻一代的一位领头人物，虽然不是姜族血脉，但却始终拥有着族中长辈的重视。原因无他，只因为苏起是姜珏抱回来的孩子，相当于姜珏的半个亲生儿子。
在看到苏起修为日无寸进后，姜族中人纷纷叹惋，一代天骄竟寂灭于此，实在令人惋惜。
在看到苏起再无进步时，姜珏却让他进入埋骨之地修炼。如今他出来了，可修为却依旧止步于洞天。
“我去查查古书吧，希望能找到解决办法。你的情况太过特殊，实在不行只好去问问那些守陵人了……”姜珏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小了下来，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姜珏问道，“你还在洞天境？”
苏起愣了愣，然后答道:“是……是啊。”
当然还在洞天境，如果有所突破他们两个又怎么会这般苦恼。
“那你怎么从埋骨之地出来了？！”姜珏惊诧问道。
苏起瞪大了眼睛，一头雾水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姜珏这没头没脑的问题。
看到苏起一脸不解的样子，姜珏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旋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仅凭洞天境的修为是怎么走出埋骨之地的？一般人想要安稳走出来至少得要浊阴中期的修为啊！”
“额……”苏起怔住了，他思索片刻，答道:“不出来，总不能死在里面啊……”
见苏起答非所问，姜珏再度解释道:“你是怎么以洞天境的修为走出来的？”
“修为过低，我只好凭借道术一路杀出来了。”苏起说道。
“杀出来的？”姜珏一挑眉，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以苏起洞天境的修为，是根本无法从埋骨之地出来的。起初让他进去，除了相信他一定会有所突破之外，也不免报了一丝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可如今苏起出来了，修为却依旧没有丝毫进展，这就不免有点蹊跷了。
“嗯。出口在一个峡谷的尽头，想出去就必须通过峡谷。可那峡谷里阴物蛰伏，数量庞大，我无法避过它们，只能一路杀出来了。”
姜珏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就没想过其他办法？比如说从峡谷上飞过去，或者是从地底钻过去？”
苏起愣了愣，然后不假思索地答道:“那多麻烦啊！”
姜珏面色一凝，说道:“你直接和他们开打不是更麻烦吗？阴物数量数不胜数，你一人对它们一族，岂不是要被它们活活耗死？”
苏起闻言摇头，笑道:“我怎么会笨到和那群东西硬碰硬。当时我运转全身灵力直奔峡谷口而去，毫不停留，很多阴物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已经离它们而去了，等它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峡谷只有那么大，它们数量极多，想追上我自然就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后就挤在一块儿谁也动不了了。我趁乱前行，丝毫不恋战，面对前面阴物的阻挡只是以防守为主，最后在昏迷前一头扎进了入口，醒来时就发现在家族中了。”
听了苏起的描述，姜珏心中了然。虽然苏起将战斗一笔带过，但埋骨之地的对于苏起的威胁性姜珏是了如指掌的。
“不过埋骨之地的那些阴物真的是很难缠，单打独斗我自身并没有太大危险，但它们却好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成群涌上来就好像海潮一般能把人活活淹死！”现在回想起埋骨之地的凶险，苏起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姜珏盯着苏起看了很久，突然微微一笑。
苏起看到姜珏笑了起来，正待其下文，结果却看见姜珏一指点向自己的眉心！
“接我一指！”姜珏沉声喝道。
姜珏手指上剑气缠绕，还未接触到苏起的眉心，苏起便感觉到了一股痛感自额头传来。
苏起当下不敢怠慢，黄金光芒透体而出，右手伸出，大开大合扫在姜珏手掌间，手臂旋转间便划出了一个金色圆圈。
姜珏见状，微微一笑，变指为掌，浩瀚灵力聚集掌上，同时一步迈出，逼近苏起，拍向苏起胸膛！
苏起咬牙，左右手并伸，围绕姜珏手掌转了一个开合，又是一个大黄金圆！
姜珏掌势一滞，苏起一手荡开姜珏袭来的手掌，随即身体往后一跃。
“噗……”苏起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连忙开口道，“旧伤未愈，七族叔手下留情！”
姜珏见苏起退后，收回掌势，抬脚轻移，瞬间到了苏起面前！
他伸出一手，搭在苏起身上，雄浑灵力注入苏起体内，助其调理体内紊乱的气机。
“大方圆手，为何只见圆而不见方？”姜珏轻声问道。
感受到体内翻涌的灵力在姜珏的调理下渐渐平稳了下来，苏起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不敢在七族叔面前献丑。”
姜珏笑，苏起掌握的所有道术都是从姜珏那里学来，说这话倒像是在调侃姜珏。
两人随即陷入了沉默。苏起没问姜珏为什么要这么做，姜珏也没向苏起解释。
良久之后，姜珏出言打破了沉默，“你，想出去吗？”
“嗯？”苏起疑惑地看了姜珏一眼，问道，“什么出去？去哪里？”
“外面，家族之外。”姜珏看着苏起，语气轻柔却带有一丝神秘的色彩。
“外面……”苏起喉咙滚动了一下，喃喃道，“时机到了么……”
姜珏笑，摇了摇头，“还没有，但是也快了。你可以先出去闯荡一番。”
苏起舔了舔嘴唇，眼中泛起炽热的光芒。
“如果你出去了，不能打着姜族旗号行事，所有事情都是你苏起一人承担。至于家族那边，我会帮你去解释。”说到这，姜珏顿了顿，“你修行遇到瓶颈，出去闯荡对你来说是有利无害的。”
“什么时候动身？”苏起问道。
“别急。”姜珏微微一笑，“想要出去，打赢我再说。”
“啊？”苏起眉头一跳。
“我把我的修为压制在洞天大圆满，和你战一场。你赢了，就出去；你输了，那就留在家族里。没有自保的本事出去也是送死，与其丢了家族的脸倒不如留在这里。”
“七族叔，我的伤，可还没好呢。”苏起笑道。
“仇人可不会专挑你安然无恙时下手。”
“说的对啊。虽然伤还没好……”苏起双眼紧盯着姜珏，缓缓后退，“但是，我想出去啊！”
苏起灵力透体而出，金色光芒大盛，身体好似沐浴在黄金火焰中…
一道银白色的瀑布从山上落下，打在山岩上溅起无数水花。金色阳光撒落，七色光芒闪烁涌动。
山清水秀，树木葱茏。
岸边芳草鲜美，绿草如茵，生机勃勃。
有两个白衣人站在岸边。一个俊逸非凡，身姿挺拔。另一个看似三四十来岁，气质儒雅温和，眼神安宁。
“起儿，你是什么时候出关的？”中年男子看着面前这个挺拔如剑的少年，问道。
“昨天，因为身上有些暗疾，所以先好好调理了一番才来找七族叔您。”少年微微低头，恭声道。
“十六岁进入埋骨之地，时隔四年，你终于出来了。”七族叔嘴角含笑，温和地看着白衣少年，轻声说道，“这四年里，没少吃苦头吧？”
“修炼一途，不容懈怠。我天赋不及别人，那么只能用毅力弥补自身的缺陷。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少年沉声道。
七族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微微一笑，道:“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了。修仙路上，不知有多少天骄存在，但大多都如流星般闪亮，也如流星般寂灭。走在这条路上，不是看谁走得声势浩荡，而是看谁走得平稳长远。”
“嗯，我懂了，七族叔。”少年声音始终平静如水。
七族叔把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开，看了看四周环绕的繁荣树木，开口问道:“那你的修为如今到哪一境界了？”
少年闻言，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抬头看向七族叔，压抑住情感的波动，平静地道:“洞天境，大圆满。”
看着少年眼中那一丝竭力掩藏的苦涩，七族叔心中讶然。
“洞天境？怎么还是洞天境？四年过去竟然都没有走出一步？”
少年清楚七族叔的脾气，知道他此时不是在责怪自己，他稳了稳心神，苦涩笑道:“不知为何，总觉得差了那么一丝。明明感觉浊阴境只与我有一线之隔，可偏偏不得其入。”
七族叔皱眉，思索道:“怎么会在洞天境遇到瓶颈？埋骨之地阴气极盛，最适合浊阴境界的修炼。我本以为你出来就已是浊阴境大圆满了，没想到现在还停留在洞天境。”
对此少年也是无奈一笑。
“姜瑜，他已经清阳境大圆满，离迈入六合境仅有一步之遥。”七族叔盯着少年的眸子，缓缓道。
“什么？！”少年一惊，目光闪烁，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他低头，无奈道:“我苏起天资普通，又怎么能和道子相提并论。”
“姜太一，清阳境后期；姜越，清阳境中期；姜星和，清阳境中期；姜挽弦，清阳境后期；姜凰舞，清阳境初期。”七族叔语气如常，平和地看着身体不断颤抖的少年，淡淡地说道。
七族叔的话好似一块块巨石，重重地砸在苏起心头，令他面色苍白，眼神一黯。
他们，果然都已经走在前面了啊……
对于那些人的成长，苏起早已料到，但如今听到七族叔亲自说出口，他心中还是不甘。
一滴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他深吸一口气，抛去了心中的诸般想法。
看着身形很快又稳定如山的苏起，七族叔再次开口，“他们都已迈入了清阳境，而族中进入浊阴境的更是数不胜数。你虽然不是我姜族中人，但我相信，我姜珏亲手抱回来的孩子，绝不比他们差一点半点！”
苏起抬头，看着姜珏那一如既往平静如水、安定温和的眼眸，心中一暖。
“七族叔放心，我定会再次追上他们的步伐，不负族叔厚望！”
看着心境很快再次稳定下来的苏起，姜珏满意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很好，你没让我失望。一时修为的高低并不能代表什么，但如果因此就心神不宁而从而影响到修炼的话，那纵然给他再多资源、再多时间，他也是个不上道的人物。在这方面，你做的很好。”
苏起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喃喃道:“不，还不够……”
姜珏看到苏起仍然摇头，不禁笑了，“你这小子……”
苏起也笑了，看着面色柔和的姜珏，他犹豫了一下，旋即开口道:“七族叔，那埋骨之地虽然适合浊阴境的修炼，但我却觉得那不是我想要的。”
“嗯？”姜珏眉头一扬，示意苏起继续说下去。
“浊阴境是炼化外界阴气用以修炼体内五脏六腑。埋骨之地虽然阴气浓郁，但却大多是死气。而且还因为是一处上古战场，其内杀气也是蕴含不少。”苏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在炼化阴气时，我明显地感觉到了体内对这种死气的排斥。故而非但没有炼化之意，反而还隐隐受到了压制。”
姜珏闻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缓缓道，“埋骨之地确实是死气聚集之地。我本以为这会助你一臂之力，却没想到依旧是无济于事。”
对此苏起也只能无奈一笑了，死气当阴气，这种不妥之事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自七族叔之手啊。
似是看出了苏起的疑惑，姜珏轻声道:“不要想太多了，你跟其他人的体质不一样。”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姜珏这么一说苏起更觉困惑了。
正当他想要开口询问时，姜珏开口了。
“阴气你无法纳入体内，死气你仍然是难以炼化，这下问题可就棘手了。”姜珏眉头紧皱，目中露出沉思之色。
苏起神情苦涩。
他四年前就迈入了洞天境，并修得大圆满，与族中的年轻一代相与争锋。可在突破洞天境时却出现了瓶颈。
浊阴境是吸纳天地间阴气为己用，修炼体内五脏六腑。但他始终无法纳入外界阴气，自身修为也因此迟迟不得提高。
苏起作为姜族年轻一代的一位领头人物，虽然不是姜族血脉，但却始终拥有着族中长辈的重视。原因无他，只因为苏起是姜珏抱回来的孩子，相当于姜珏的半个亲生儿子。
在看到苏起修为日无寸进后，姜族中人纷纷叹惋，一代天骄竟寂灭于此，实在令人惋惜。
在看到苏起再无进步时，姜珏却让他进入埋骨之地修炼。如今他出来了，可修为却依旧止步于洞天。
“我去查查古书吧，希望能找到解决办法。你的情况太过特殊，实在不行只好去问问那些守陵人了……”姜珏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小了下来，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姜珏问道，“你还在洞天境？”
苏起愣了愣，然后答道:“是……是啊。”
当然还在洞天境，如果有所突破他们两个又怎么会这般苦恼。
“那你怎么从埋骨之地出来了？！”姜珏惊诧问道。
苏起瞪大了眼睛，一头雾水的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姜珏这没头没脑的问题。
看到苏起一脸不解的样子，姜珏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旋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仅凭洞天境的修为是怎么走出埋骨之地的？一般人想要安稳走出来至少得要浊阴中期的修为啊！”
“额……”苏起怔住了，他思索片刻，答道:“不出来，总不能死在里面啊……”
见苏起答非所问，姜珏再度解释道:“你是怎么以洞天境的修为走出来的？”
“修为过低，我只好凭借道术一路杀出来了。”苏起说道。
“杀出来的？”姜珏一挑眉，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以苏起洞天境的修为，是根本无法从埋骨之地出来的。起初让他进去，除了相信他一定会有所突破之外，也不免报了一丝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可如今苏起出来了，修为却依旧没有丝毫进展，这就不免有点蹊跷了。
“嗯。出口在一个峡谷的尽头，想出去就必须通过峡谷。可那峡谷里阴物蛰伏，数量庞大，我无法避过它们，只能一路杀出来了。”
姜珏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就没想过其他办法？比如说从峡谷上飞过去，或者是从地底钻过去？”
苏起愣了愣，然后不假思索地答道:“那多麻烦啊！”
姜珏面色一凝，说道:“你直接和他们开打不是更麻烦吗？阴物数量数不胜数，你一人对它们一族，岂不是要被它们活活耗死？”
苏起闻言摇头，笑道:“我怎么会笨到和那群东西硬碰硬。当时我运转全身灵力直奔峡谷口而去，毫不停留，很多阴物还没反应过来我就已经离它们而去了，等它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峡谷只有那么大，它们数量极多，想追上我自然就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后就挤在一块儿谁也动不了了。我趁乱前行，丝毫不恋战，面对前面阴物的阻挡只是以防守为主，最后在昏迷前一头扎进了入口，醒来时就发现在家族中了。”
听了苏起的描述，姜珏心中了然。虽然苏起将战斗一笔带过，但埋骨之地的对于苏起的威胁性姜珏是了如指掌的。
“不过埋骨之地的那些阴物真的是很难缠，单打独斗我自身并没有太大危险，但它们却好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成群涌上来就好像海潮一般能把人活活淹死！”现在回想起埋骨之地的凶险，苏起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姜珏盯着苏起看了很久，突然微微一笑。
苏起看到姜珏笑了起来，正待其下文，结果却看见姜珏一指点向自己的眉心！
“接我一指！”姜珏沉声喝道。
姜珏手指上剑气缠绕，还未接触到苏起的眉心，苏起便感觉到了一股痛感自额头传来。
苏起当下不敢怠慢，黄金光芒透体而出，右手伸出，大开大合扫在姜珏手掌间，手臂旋转间便划出了一个金色圆圈。
姜珏见状，微微一笑，变指为掌，浩瀚灵力聚集掌上，同时一步迈出，逼近苏起，拍向苏起胸膛！
苏起咬牙，左右手并伸，围绕姜珏手掌转了一个开合，又是一个大黄金圆！
姜珏掌势一滞，苏起一手荡开姜珏袭来的手掌，随即身体往后一跃。
“噗……”苏起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连忙开口道，“旧伤未愈，七族叔手下留情！”
姜珏见苏起退后，收回掌势，抬脚轻移，瞬间到了苏起面前！
他伸出一手，搭在苏起身上，雄浑灵力注入苏起体内，助其调理体内紊乱的气机。
“大方圆手，为何只见圆而不见方？”姜珏轻声问道。
感受到体内翻涌的灵力在姜珏的调理下渐渐平稳了下来，苏起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不敢在七族叔面前献丑。”
姜珏笑，苏起掌握的所有道术都是从姜珏那里学来，说这话倒像是在调侃姜珏。
两人随即陷入了沉默。苏起没问姜珏为什么要这么做，姜珏也没向苏起解释。
良久之后，姜珏出言打破了沉默，“你，想出去吗？”
“嗯？”苏起疑惑地看了姜珏一眼，问道，“什么出去？去哪里？”
“外面，家族之外。”姜珏看着苏起，语气轻柔却带有一丝神秘的色彩。
“外面……”苏起喉咙滚动了一下，喃喃道，“时机到了么……”
姜珏笑，摇了摇头，“还没有，但是也快了。你可以先出去闯荡一番。”
苏起舔了舔嘴唇，眼中泛起炽热的光芒。
“如果你出去了，不能打着姜族旗号行事，所有事情都是你苏起一人承担。至于家族那边，我会帮你去解释。”说到这，姜珏顿了顿，“你修行遇到瓶颈，出去闯荡对你来说是有利无害的。”
“什么时候动身？”苏起问道。
“别急。”姜珏微微一笑，“想要出去，打赢我再说。”
“啊？”苏起眉头一跳。
“我把我的修为压制在洞天大圆满，和你战一场。你赢了，就出去；你输了，那就留在家族里。没有自保的本事出去也是送死，与其丢了家族的脸倒不如留在这里。”
“七族叔，我的伤，可还没好呢。”苏起笑道。
“仇人可不会专挑你安然无恙时下手。”
“说的对啊。虽然伤还没好……”苏起双眼紧盯着姜珏，缓缓后退，“但是，我想出去啊！”
苏起灵力透体而出，金色光芒大盛，身体好似沐浴在黄金火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