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神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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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将计就计

    姬安与熊拓,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得知了蔡河地段的战报。

    当龙阳命人将『大捷』的消息报给姬安的同时,楚将子车所率领的那支船队,那些侥幸并未严重受损的战船,战船上的楚兵亦返回了鄢水附近,将这次奇袭的结果汇报给了熊拓。

    当熊拓听说奇袭失败,非但战船几近全毁,就连那上万士卒亦伤亡殆尽时,于当场惊地目瞪口呆,半响难以回过神来。

    然而更让熊拓感到心痛的,还得数大将子车的战死。

    昭氏,这是楚国的一个大姓,虽说子车不算是昭氏家族中独占鳌头的俊杰,但也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更何况他跟随熊拓多年,是熊拓最信任的麾下大将之一。

    因此在熊拓眼里,子车的战死,要远比战船尽毁、上万士卒尽亡更加让他心痛。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战船可以再造,士卒可以再征募,可是有才能、能领兵的将领,却是可遇而不可求。

    “周人怎么来得及在蔡河筑坝蓄水?”

    熊拓简直难以置信,难道周人有未卜先知的本领么?

    事实上,主导了此事的姬安并没有未卜先知的预知本领,他只不过是因势利导,“引导”着楚军利用战船的便利去兵袭洛阳罢了。

    『子车竟然兵败战死……』

    被紧急召见至帅帐的宰父、连璧以及屈腾三人,想法不一。

    宰父与连璧二人固然是深恨不已,毕竟他们连同子车,那是在熊拓麾下效忠多年的大将,彼此颇有交情,如今子车战死,好比是杀了他们的兄弟,斩断了熊拓的一条臂膀。

    而屈腾,却对这个消息不知究竟该报以什么情绪。

    平心而论,虽然他投降了姬安。并且也没有向熊拓透露实情,或者举报伍忌三人,但是骨子里,他其实并不情愿真的归降周国。

    想想也是。他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楚国贵族,哪怕是旁支,但好歹也是『屈』氏贵族,何以能心无波澜地归降周国?

    因此,在回到熊拓的楚营之后。他便没有丝毫行动,不像巫马焦二人,日思夜想地苦苦思索如何才能帮周兵打败熊拓。

    屈腾仍在观望,或者说,他仍在犹豫。

    好在姬安也没有直接命令他做什么事,因此,他倒是也可以继续观望,继续犹豫。

    然而,观望局势总是有尽头的,无论早或者迟。他总得最终做出选择,究竟是周还是楚。

    倘若说前几日宰父领楚兵强攻鄢水大营,久攻不下,他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别的看法,可眼下子车率领战船队伍奇袭失败,损兵折将不说,就连身为大将的子车亦战死沙场,这就难免让他产生一些别样的心思。

    『看来这场仗,熊拓打得越来越艰难了……』

    屈腾默默地思忖着。

    记得在收纳了三万原熊虎军士卒后,熊拓麾下兵力曾达到七万。可接连两场大败,一场鄢水失利,一场奇袭失败,导致熊拓麾下的兵力瞬间缩水至五万。

    看似是又回到了本来的兵力数量。于粮草危机之事而言似乎是好事,可事实上,这五万楚兵中有两万是原熊虎军的士卒。

    而这支楚兵,曾经与熊拓麾下的楚兵爆发过冲突,很难想象这两支楚兵能排除矛盾,同心协力地与周国战斗。

    『看来。我必须做出选择了……究竟为大楚死,还是为大周生。』

    屈腾皱眉思索着。

    想着想着,他冷不防听到熊拓的问话:“屈腾,你有什么意见?”

    “啊?”正在思索着自己日后归宿的屈腾下意识地抬起头,表情有些惊慌、有些木纳。

    见此,熊拓怒道:“一个个都怎么了?子车战至最后一刻,为我大楚霸业而死,这是荣耀!……为何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屈腾拿眼偷偷观瞧宰父与连璧,见他二人亦是表情难看地低着头,心下暗暗庆幸未被熊拓瞧出端倪之余,亦对自己的走神有些懊恼。

    可能是见熊拓已然开始动怒的关系,宰父终于开口了,可是他开口的一番话,却是劝熊拓就此收兵,等待来年开春再战。

    听到这番话,熊拓勃然大怒,恨恨地骂道:“来年开春、来年开春,难道本公子就不晓得来年开春再战,我军势必能打赢么?……可待等来年开春还有整整两三个月,难道这两三个月,我熊拓就眼睁睁看着熊吾势如破竹地攻占周国的领土?等着他在国内的声望超过我?……难道你们就想不出别的法子么?”

    宰父与连璧对视一眼,低头默然不语。

    在他们看来,眼下已至深冬,本来就不便于攻城拔寨,而周军又特地加固了鄢水大营的防御,这天时地利都在周军一方,这场仗还能怎么打?

    整顿兵马、休养生息,以待来年开春,总好过再遭到一场败仗。

    遗憾的是,他们所效忠的主公实在太争强好胜,轻易无法接受失败,这就苦了他们,就像前几日攻打鄢水大营,明知那座大营极难攻克,但却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强行攻打。

    “屈腾。”熊拓在深深望了一眼宰父与连璧二人后,最终将目光投向了屈腾:“说说你的建议,不过本公子不想听到什么来年开春再战的话。”

    “这个……”屈腾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容末将思忖一番。”

    说罢,屈腾开始思索起来。

    不过他思索的,却不是如何助熊拓挽回败势,因为在他看来,眼下的熊拓已经很难挽回他的败局了。

    然而他,却仍然有另外一条退路,那就是归降大周。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当初即便他被姬安说动,说出那番愿意归降的话,可随后回到熊拓的楚营,瞧见那多达五万的楚兵,屈腾心中仍然有些犯嘀咕:他最怕就是在他一门心思归降了周国的时候,熊拓却最终击败了周国,如此一来,一旦他日后暴露了曾归降于周国的劣迹,那么便必死无疑。

    可如今,那位大人在丝毫没有依靠他们这些降将的情况下便将熊拓逼到了这种地步,这就意味着,只要他增一把火、出一把力,或许就能帮助那位大人打败熊拓。

    想到这里,屈腾不由地开始回忆姬安曾经吩咐他们的事。

    他依稀记得,那位并不要求他们做别的,除了一件事,那就是,当楚营内发动内乱的时候,叫他们这些降将趁机将楚营给烧了。

    『放火烧营……』

    屈腾心中微动,顿时有了主意。

    “君上。”只见屈腾抱了抱拳,低声说道:“不如这样可好,咱们放一把火,将大营给烧了。”

    “什么?”熊拓惊愕地望着屈腾,难以置信地说道:“这就是你想出来的主意?”

    不过在转了几个念头后,熊拓却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又说道:“等会。”

    “放火烧营?”只见熊拓来回在帐内踱了几步,思忖道:“你是说,诱引周军趁机来攻打我营?”

    “正是。”屈腾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姬安放回那两万兵,存心不良,或也猜到那两万兵会与君上麾下的士卒发生冲突,若当真如此,咱们故意使营内的两支军队发生争斗,再放火烧了大营,或能骗过周军,诱使他们来夜袭我军……”

    熊拓摸着下巴沉思着,良久皱眉说道:“那姬安虽年纪轻轻,可着实狡诈地很,你有把握他会中计么?若是他不中计,那又该当如何?”

    屈腾闻言笑了笑,说道:“若他不中计,君上也该死心了,不如就烧了大营,散兵分屯于临泉、召陵等城,等着来年开春再战吧。”

    一听到『来年开春再战』这几个字,熊拓本能地皱起了眉头,可仔细想想,他的话的确没有错:如若这样周军还是不上钩,那么显然,他们今年是没有机会打赢了,与其在这里徒消军粮,还不如散兵分屯于那些被他们攻占的城池,好歹也能减轻粮草输运的压力。

    “宰父、连璧,你二人怎么说?”熊拓问二将道。

    宰父与连璧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望了一眼屈腾,心中对屈腾的评价又增加了几分。

    不可否认,屈腾所提出的建议,对于目前的他们而言是十分有利的:若是周兵中计,那么固然是好事,他们预设一支伏兵,或能一战而定;反过来说,若是周兵没有中计,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只不过烧掉一座本来撤军就会烧毁的营寨罢了。

    『这屈……有点门道。』

    暗暗嘀咕了一句,宰父与连璧异口同声地说道:“此计大妙!”

    见此,熊拓心中也是欢喜,立马拍案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今夜便行此计策。”

    “是!”

    宰父、连璧二人抱拳领命。

    而屈腾亦抱了抱拳,心下暗暗嘀咕。

    『那位殿下,屈某可是照着你所说的,设法焚烧了熊拓的大营,相信你不会蠢到趁机来夜袭吧?……不过若非夜袭,你又打算做什么呢?屈某拭目以待!』

    “报!营内多处失火,火势甚大。”

    “报!原熊虎军士卒与我军士卒爆发冲突,目前已出现拔刀相向之事,连璧将军正在制止。”

    “报……”

    楚营内的传令兵们,络绎不绝地出入帅帐,将营内最新的消息传达给熊拓。

    然而熊拓对于这些消息根本就不在乎,他只在乎一点,那就是周兵的动向,那支屯扎在鄢水大营内的周军,是否会趁着他营内大乱之时前来夜袭。

    眼下,熊拓就只关心这一点,其余的,哪怕是营内他麾下军士与原熊虎军士卒假戏真做,当真内乱打起来,他都不在乎。

    毕竟在他看来,若是此次引诱周军失败,那么他便只有退却到召陵等被他攻陷的城池中,老老实实地等到来年开春再战,既如此,麾下士卒损失几何,都已经不是什么问题。

    毫不夸张地说,待来年开春时,只要他支付一笔钱财,自能再在楚国他的领地内拉起一支数万人的军队,因此,哪怕今夜营地内的楚兵损失地再多,熊拓也不会心疼。

    可让他愈来愈焦躁的是,鄢水大营,至今为止都没有什么异动,这让熊拓简直难以理解。

    『难道是我军营寨的火势烧地不够旺?周军未曾注意?』

    熊拓来回在帐内踱了几步,随即吩咐帐内的亲卫去看看营内起火的状况。

    不多时,亲卫便回来了,坦言告诉熊拓,整座大营数处起火,火势冲天,波及甚广。

    甚至于,那名亲卫还传来了将军连璧请他代为传达的讯息:若再不控制火势,再过一会,到时候就算是有心灭火也无力挽回了。

    熊拓听闻这个消息后在帐内沉思了片刻,叫那名亲卫再次向将军连璧传达他的意思:无妨!

    言外之意。熊拓已经不在乎这座军营了,反正就算有这座军营在,他也无法攻克鄢水大营。

    在向连璧传达了『纵容火势』的命令之后,熊拓仍旧来回在帐内踱步。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大骂。

    『该死的……难道他们全都是瞎子么?我军的营寨火势这般旺,那些人竟然视若无睹?……难道被那小儿识破了?不应该啊,他既然放回了那些俘虏,显然也是打着离间我军军心的主意,照这么想来。我军内乱,应该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可……可他怎么就不中计呢?』

    满心烦躁的熊拓负背着双手在帐内走来走去,苦苦思索着此事。

    想来想去,他只能将这件事归于『周军还在观望』这个结论。

    仔细想想,就算换做他是周人的主帅,也不可能在发觉敌营失火的情况下就即刻下令偷袭,自然要谨慎对待,天晓得那是不是敌军的诱敌诡计。

    想到这里,熊拓长长吐了口气。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稍安勿躁,静待周军的到来便是。

    而在熊拓静静等待着周军到来的时候,楚营内的混乱已愈加升级,在惹出了人命之后,熊拓军与熊虎军的矛盾被彻底激化了,尽管将军连璧已当机立断派兵封锁了闹乱的中营,不许东西南北四个偏营的士卒出入,但中营内的混乱,他却无力制止。

    眼下在这片中营内,被混乱波及的士卒已达到五千人。其中有近三千左右是熊拓军的士卒,而另外两千余,则是原熊虎军的楚兵。

    很难想象,明明是同属是楚国的军队。但是这两支楚兵,眼下却犹如死敌般厮杀着,恨不得将对方全部杀光。

    『……』

    屈腾冷眼旁观着远处那帮杀红了眼的两支楚兵,心下微动,对身旁的将军连璧说道:“连璧将军,难道咱们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自相残杀么?”

    “否则又能如何?”连璧淡淡地说道:“自古以来。军中哗变难以制止,我等只要保证其余四个偏营不受影响,至于这中营……就让这两拨人闹吧,权当是拿他们当诱饵。”

    『嘁!』

    见连璧主意已决,而且态度十分坚决,屈腾有些遗憾地在心中撇了撇嘴。

    事实上,他最想让连璧派士卒介入那两拨自相残杀的楚兵当中,如此一来,那些连璧麾下的楚兵也会受到波及,遭到那两拨楚兵的攻击,毕竟那两拨人眼下可是杀红了眼。

    但遗憾的是,连璧不愧是熊拓麾下的大将,行事十分果断,见势不可违,便索性放弃了这中营内的这五千人左右的乱军,转而派士卒死守住通往东南西北四个偏营的要道,将混乱的局面牢牢控制在中营,这就使得屈腾心中那些意图扩大混乱的小伎俩全都失去了作用。

    这阵乱战,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直到戌时时分,中营内的混乱才逐渐平息下来,而让连璧等人很诧异的是,人数仅两千余人的原熊虎军士卒,竟然在乱战中打败了人数还比他们多上好几百的熊拓军,而造成这一不可思议现象的原因,就在于那名年轻的千人将伍忌。

    『好个凶悍的小将……』

    大将连璧心中亦暗暗吃惊。

    要知道,因为伍忌是最先挑动熊虎军士卒乱入,打乱了他连璧的计划(原本只是两支熊拓军对战,一支扮作熊虎军,真正的熊虎军被隔离在一旁,连壁很小心就怕弄假成真了),致使中营大乱,数千楚兵因此丧生的罪魁祸首,因此,连璧对伍忌格外关注。

    倒不是心存着什么报复之类的想法,毕竟在连璧看来,只要控制住混乱的场面,哪怕这些楚兵假戏真做自相残杀而死,对于整个大局而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针对周军的鄢水大营,楚军仍然占据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但是,依旧无法攻克那座大营。

    说白了,连璧对伍忌只是单纯的关注而已,想看看这个冲动而耿直的年轻人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而让他吃惊的是,伍忌这个年轻的千人将,他的勇武远远超乎了连璧的想象,诚可谓是一员难得的勇将。

    不过欣赏归欣赏,眼下可不是他破格提拔那位年轻的千人将的时候。当务之急,他必须先考虑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

    要知道,眼下中营内的近三千熊拓军,可是即将被两千余熊虎军士卒给打败了。不难猜测,当这两拨楚兵打出了胜负后,那么这场动乱也就终结了,毕竟他连璧早以命人派重兵封锁了这个军营。

    那么问题就来了,当这场动乱结束之后。他们楚军拿什么继续引诱周军?

    难道就此罢手?让这场诱敌伏击以闹剧告终?

    相信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必定会叫天下人笑掉大牙:楚人不惜自相残杀,来引诱周人夜袭其军营,结果,还没等周军出动,楚人自己就因为损失过大而结束了这场诱敌之战。

    “这下麻烦了……”连璧低声嘀咕道。

    屈腾闻言瞥了一眼连璧,心中轻笑了两声。

    他当然明白连璧在顾虑什么,事实上,后者正在顾虑的,也恰恰正是他所惊讶并且感到意外的。

    那就是。不知出于什么情况,周军始终没有来夜袭楚营。

    本来屈腾也稍稍有些担心,担心那位见楚营失火,不明究竟地率兵前来袭营,但是眼下,等了许久也丝毫不见周军来袭,他心中顿时有了些底气。

    他不清楚那位是出于什么原因才没有率军趁机前来袭营,但是不管怎么说,周军对楚军的内乱视若无睹的举动,对于眼下的情形而言反而是明智之举。

    “连璧将军。不如……”屈腾附耳在连璧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既然那位已经证明了他的明智,那么显然屈腾也对他们最终能战胜熊拓增添了几分信心,因此便开始不遗余力地替周军考虑起来。

    “勒令其放下武器?”

    连璧闻言转过头来,皱眉说道:“似眼下情况。若是我麾下士卒介入,勒令熊虎大人的军士放下武器,他们必定会冲着某麾下的士卒而来……你的意思是,牺牲某麾下的兵将?”

    说到最后,连璧的脸上有些不快。

    而面对着连璧脸上不快的表情,屈腾仿佛没有瞧见似的。苦笑着为难道:“连璧将军,可眼下唯有如此了呀……除非,咱们终止引诱的计策。”

    连璧皱皱眉,瞧了几眼屈腾,继而又望向远处那些乱军,脸上露出了几许迟疑之色。

    正如他所言,眼下若想要继续保持楚营“内乱不断”的局面,就必须让他麾下的军卒介入,可是这样一来,非但他连璧麾下的兵将会因此折损,或还会将混乱波及至其余四个偏营。

    而一旦整个楚营内的楚兵都哗变了,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这件事,某要问过公子……”

    连璧思忖了半响,最终还是难以做出决定,随派人将此事传达至帅帐内的熊拓。

    没过多久,熊拓便派人传来了讯息。

    虽然仅仅四个字,但足以证明熊拓的果决远在连璧之上:不惜代价!

    “不惜代价……”

    连璧喃喃念叨着这四个字,终于咬咬牙做出了决定:命令自己麾下的兵卒介入,勒令那两拨作乱的楚兵全部放下武器。

    正如连璧所考虑的,当熊虎军的士卒刚刚才好不容易打赢了熊拓军,结果他连璧的军卒立马介入,那些熊虎军士卒会如何看待?

    是谁都会下意识地认为是连璧军的楚兵准备处死他们这些作乱者。

    于是,那千余熊虎军的士卒出于惊恐,毫无意外地跟连璧军又打上了,而在他们乱斗的时候,其余的熊虎军与熊拓军亦纷纷赶来相助,致使才刚刚呈现平息的局面,一下子又变得混乱起来。

    而望着这一幕,屈腾心下实在有些纳闷。

    他已经尽可能地做了他所有能做的,所有能帮到那位的事,但是那位,他又在做什么呢?

    与此同时,姫安正站在大营西南角的营墙上,淡淡地眺望着远方楚营方向的冲天火势。

    而在大营的西营门,姬平正率领着一支兵马,悄然从营内离去,在漆黑的夜幕下逐渐消失。

    周兵,终究是有所行动了。

    可是姬平率军前往的方向,却似乎并非是楚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