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尘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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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匆匆

    



    



    不禅便是有些愣着看着他爹写下的那话,脑子里却是出现了这几天的遭遇,已然有了这样的大起大落,不知前路上还有多少难事,由此,他便是有些明白他爹为何也从来不提这些事的原因了。



    



    不禅便是又去修行了,坐在屋外的地上,这夜却是晴了,望过去全是星星,仰天看一眼就是由衷的欢喜。



    



    这时候他想起来离这不远的双姑娘,想必是已经睡下了,不过不禅却想去看一眼,顿时连继续修行的心思都没有了。



    



    他便起身出去,走到双住的屋子前时,灵巧地翻身上了屋顶,却看到里面还有灯亮着,而双不知怎的,竟是察觉到了有人,不禅以为自己已经是足够轻声了。



    



    不禅便只能下去,带着一些不好意思的与双说:“我看今晚星星不错,便想着若你没睡,叫你起来看看”,双便是莞尔一笑,白了不禅一眼,伸出一只手:“拉我上去”。



    



    不禅先是愣了一下,于是反应过来,自己先快快的爬上屋顶,然后伸手把双拉了上去,感觉双的手冰凉凉的,很是舒服,不禅将双拉上去正要松了手,双却是反手握住,然后带着他坐下,轻靠着不禅。双和不禅独处的时候总是很大方,一点也不像平时那脸一红便红到耳朵根后面去了。



    



    双和不禅便坐着看星星,突然她伸出了手指指了指天上,说:“你能认识星吗,”不禅便摇摇头,那数不清的东西谁能认清楚啊,双便笑着:“指了一颗极亮的,“那便是天狼,听说是个凶星,当这星闪的时候,便有祸事要来临了。”



    



    然后又觉得自己说这个不好,便是轻轻呸一声,拉着不禅的那只手举起来,指了天上的另两颗亮星,“那是牛郎织女,中间挂着的便是王母的银河了”,不禅只是静静看着,听着她说,偶尔点点头。



    



    两人坐的有些冷了,双便缩了一下身子,不禅也是感觉到了,便试着传了一股轻轻的气过去,双顿时暖和了几分,带着惊异看着不禅,不禅只是傻笑一下,双是个聪明的姑娘,感觉这阵子问不禅也不好,便压下了念头,只是拉不禅的手更紧了。



    



    夜又深了一些,不禅想着也该是叫双去休息了,“双,也是很晚了,你便去休息吧,我也回去了,说不得这两日还有其他事”,双便笑着应下,“改日去中原看星星吧”,不禅愣了一下,说“好啊,我去的时候一定带着你”。双便开心的回去了。



    



    不禅踏着步子,回到家里,却也是无心打坐,便是躺下耗了一阵子,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和尚回来直接拍醒不禅,叫他起来,然后不禅总觉得和尚有些异常,和尚这天也是有些沉默,便叫了不禅出去走走,两人便一前一后朝着山深处去,在雪上留下几道痕迹。



    



    走到了某个地方,和尚突然停下,对不禅说:“中原有几个人能见到这样的雪景,他们只当是在门前落点雪便是要激动的跳起来,可是这都不要紧,见没见过雪又有什么要紧的。”然后不说话了,不禅也不知怎样接他,便是沉默。



    



    和尚看了一会又说:“这里的人却从未见过中原那浮世之景,车水马龙,闹市终日终夜不休,哪个更可惜也是说不准,只是这里太冷,来了怕是想走,那里暖和些,便是不想走了。”



    



    不禅心里想着,和尚可能是要走了,便问他:“你是要回中原去了吗?”,和尚应了一声:“你那天被群狼包围的时候,是不是有个长的很精致的人救了你一命”,不禅便说是的。



    



    和尚说:“那是水月洞天的弟子,现在大夏书院里,你以后若是修行到了火候,怕是要还了这份救命之恩”,不禅便说:“不知什么才叫火候,不过还这份大恩倒是可以,不过看那人只是随手一剑而已,我这本事去还也不知会不会用上。”



    



    “是随手一剑,可是那其中的妙巧之处却不是你现在可以明了的,这人是去与人决战,刚好输了三两招,若是不管你,顶着拿捏了几千里的剑势,怕是便不用输了。”和尚便是有些惋惜。



    



    不禅倒有些不明白,不过听见和尚这么说,也知道这不是小事,忽然想起那人的脸,便问:“救我那人可是个女子?”“不知,水月洞天向来功法不分男女,那人向来也是独来独往,江湖庙堂上都在猜测,可是哪个也不能完全确定”。



    



    “我明日便要回中原去了,不知今生还能否来北地”,“这北地不是适合修行吗?你当然还可以来”,不禅对着和尚说。“禅宗修法三千,这北地对他人来说是好,我却不喜欢,还是觉得那通明灯火更自在些”,说罢便是拉了不禅回去。



    



    虽是只相处了十来天,不禅也是有些不舍,他爹死了以后,家里便是再没有其他人的味道,和尚一走,也有要渐渐散作剩下他一个人了。



    



    回去两人烤着吃些东西,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直到夜色来了,和尚突然说到:“现在我便走了吧,拖到明日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你过一段时间也来中原吧,记得别带着人来,只你一个便好了”。



    



    不禅想了想双姑娘,便想问他为何不能带着她来,又有些不好意思,便是没问了,和尚这时临走,也没发现不禅的异常,便是起身就向外面走去,中间顿了一下,“来的时候直接来南宗找我”,说罢,不禅便看着他消失在夜色深处。



    



    大同走出那桃花村十几里,便是回头看了一眼,拿出了一柄花伞,扔在空中,踏上去,那伞便是朝着南方飞驰而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南宗寺内便是有一个堂口,里面点了烛火,放了乱七八糟的各种人的铭牌,从下到上,烛火的大小也是依次。



    



    里面一个小和尚守着,免得谁进来打翻了,那小和尚迷迷盹盹的,看到最底下一束烛火好像烧的更旺了,比同一层的烛火烧的旺多了,但是他定眼一看,却是没有,半夜也没有去惊动他人,便是又打起盹来。



    



    第二日清晨,大同已经回到了六千多里外的云廖山里,那南宗便是在这山里,虽然叫的是南宗,可这山往西再走三四十里,便是北宗了,方圆几百里也是有着无数教派,以这两宗为首的都在皇城洛阳的西边不远处。



    



    他直接回了南宗寺里,去那烛火堂里看了一眼,他便是眼力比那小和尚高多了,便是拿起一个刻了悟忍的烛火放到了高两层的位置,稍显暗淡却又十分有生气。



    



    和尚之后便去了山后的方丈住处,方丈问他:“可见悟忍?” “只见到了他儿子,说他死了,连块碑都没有”,方丈便是沉思了一阵子,说:“那他日便引那子来吧,毕竟香火未断”。



    



    大同本要说那烛火的事,可是看了看方丈的神色,便是没说直接道了句告辞,往自己住的地方走了。



    



    不禅这天早早便起了床,他自从开始练气修行之后,满脑子里都是这些东西,他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便好像世界之前蒙着纱,他现在要揭开这层纱了,于是他早上便开始修行。



    



    现在他已经正式算是第九层的练气士了,不用等到天气十分好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这气的流动,轻松便能引导着那些气流,于是修炼累了,便是可以和灵气玩玩,逐渐的便有了如臂使指的感觉。



    



    北地虽然荒凉,不过朝廷也算是在这里安置了几座瞭塔以及一些不受待见的将士守着,免得被魔族或者其他外族钻了空子,北地失守也算是小事,魔族打下来也占不长久,不过若是经由北地,入了中原王土便是不行。



    



    其中一座瞭塔便是远远的发现了进入北地的那群魔族,然而这些魔族根本便是没有掩盖行踪的意思,也是没有绕过这些守备的意思,发出的狼烟也是不管,只是将里面的将士撕碎吞下,然后就顺着狼烟往下一处走。



    



    入了魔族的消息总是最紧急的,没过几天,便是传到了朝廷里去。



    



    在一个探子把这密报传给一个驻守将军的时候。那将军只是看了密报几遍,叫来一个内务官,:“这消息便压在我这里就好,这么点小事没必要惊动军部大佬,告诉驻守北地的镇北将军,让他们自己处理。”



    



    “可是镇北将军比您还高一级啊”,那内务官低着头提醒了他一句。



    



    “镇北的也叫高吗,庙堂之上才是高”,说罢便是挥挥手让那内务官下去。不过他过了一会,好似又寻思到了什么,便是又叫那人进来。



    



    “你叫子文领了几千我治下的私军去吧,告诉子文,虽是出战,不过以北地炮灰为前,这些人不过是去镇场子的,顺便帮我给那镇北刘将军带话,若是让魔崽子进了中原惊到了贵人,他便提头来谢罪”。内务官只是弱弱的应下,便出去了。



    



    桃花村里,从和尚走后也已经过了很多天了,不禅也再没去看过日子,不知道这具体到了什么时候,只是雪渐渐小了,而他每逢晴天便会去找双姑娘,双姑娘也每逢晴天便会从临近的村子到这里来看亲戚,有时带着几个闺蜜,有时不带。



    



    日子便是这样渐渐过着,直至有一天不禅偶然照着镜子看的时候,发现长了一层软软的胡茬,带着淡淡的黄色,不禅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出去雪地上走了一圈,又去双那里了。



    



    直到第二年入春了,来了穿着大头鞋,骑着高头大马的兵士的时候,桃花村和不禅才从寂静的冬日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