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西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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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鬼谷老人(之生死茫茫)

    却说珠中显现一个男子,赤着身子,被吊悬在刑具之上,身前有个夜叉,倒举把尖刀,寒光迸射,冲着胸膛刺去,小蝶哎呀一声惊倒,梵志急把珠子一转,珠中影像急缩,楼外有石,石外有山,层层远去,有座高城建在山峭之上,上书“枉死城”三个大字,不由大怒“何以忠良竟不得善终!”小蝶回过魂来,泣道“奴家愿与父同罪,不忍偷生,还望大师怜悯。”梵志扶她起身,道“莫哭,你怀持明珠,从此跳下,取道望川,便可直达枉死城中。”小蝶倒退一步,道“奴家贱命一条,怎可连累了恩公,火烧粮仓,老妖已恨入骨髓,必会相害,倒是奴家凭着三分薄面,弄出几分乖巧,哄他一哄,便可脱灾避难。”那和尚心如明镜,知她留下必死,喝道“休得拂我之意,速去!”正推让间,山头狂风大作,听得老妖厉声怒喝,只见血月之下,一个黑影,由远而近,飞奔而来。梵志急把牟尼珠、点化棍俱交小蝶,道“他日还乡,父女团聚,清平世界,乐哉!乐哉!”说完,哈哈大笑,直对苍穹,小蝶无法,只好狠心别离,纵身跳崖而去。那老妖晃至眼前,长袍鼓鼓,狰狞可怖,叫道“臭和尚,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梵志手指山下,道“自此天下太平,故大笑之!”老妖气急,骂道“你这秃驴,十分无礼,烧我粮草,害我一家老小断炊,着实可恨!”梵志亦不低头,骂道“你这讨死的怪物,这点粮草舍不得?你拦路劫掠,坏了多少财物性命,于心何忍?有何天理!现无粮草,人马离散,还敢撒泼斗狠?!岂不知树大招风,墙倒众堆,界时天兵至此,莫如丧家之犬。快来跪我,我向地藏王菩萨禀明,下旨招安纳降,还可赐个官职。”那怪气得咬牙切齿,怒目喷火,一把摄起,及到寨前,摔倒在地,众鬼卒攒簇过来,老妖见人人面带惧容,好不凄惨,急跳到一块焦石上,喊道“适才失火,乃鼠先锋醉酒食烛所致,我已将他就地阵法。”又点几个亲信小妖,道“此乃地藏王菩萨主薄,山门贵客,方才被火所惊,你们好生保护,休再走失。”那几个小妖上前来拉拉扯扯,拥着梵志便走。老妖尽起五路鬼兵,带着财帛,前往五方借粮,那五方是东方桃止山,南方罗浮山,西方治幡冢山,中央抱犊山;北方罗酆山。令毕,与木姬商量,道“我据此虽称将军,仗得却是仁义二字,仁者朝税纳贡,义者广交天下豪杰,五湖四海皆兄弟,莫不来此快活。这贼烧我粮草,绝我仁义之道,我恨不能措骨扬灰。”木姬道“大哥息怒,此时无粮,若杀他,阴司必发兵来讨,安能久居?不如上一份降表,言明增加朝贡,由小弟带至阎罗殿,绝了天兵,等借了粮草,再千刀万剐不迟。”老妖恼道“心头剌,恨不能早除。”木姬道“小弟不才,献上一计。”遂窃窃私语,原是个欲擒故纵之计,老妖大喜,命依计而行。

    次日,老妖会集妖鬼,计有四百余口,命遍插旌旗。昨日大火,早惊动阴司各殿,那秦广王统辖黄泉黑路,升朝议事,都是些鬼仙、鬼丞、鬼判、鬼王、鬼帅、鬼将、鬼使、鬼吏、鬼差,亦分品级,随班待立,有进言静观的,有献策招安的,也有请命征剿的,正议间,黑山使者求见,秦广王宣入殿内,问来人何事,使者献上降表及金帛,秦广王大喜,收下降表金帛,命人报与九王,遂退朝不提。

    且说梵志一夜无眠,听得满山鬼卒都在奔跑号叫,至寅时,外面寂静非常,他推窗望去,见那些鬼卒东倒西歪,都昏沉沉睡去。梵志大喜,轻步走出,悄悄下山,一路无有阻碍,直出寨门,正庆幸间,忽得醒悟,暗叫不好“那老妖不敢寨中害我,故意放下山去,好在路上埋伏,等我自投罗网。”想到此,直奔山后,一则寻找小蝶,二则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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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