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魅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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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外戚夺权

    第三章,外戚夺权



    孙绍国命人煮了些稀粥,喂他吃了些,扶他安然躺下。然后当众拆开信件,只见信上写到:“武帝太熙元年,晋武病笃,没有顾命大臣在旁,唯有杨皇后之父杨骏侍立禁中,大臣皆不得靠近武帝。于是,杨骏便随意安插心腹任职重要并近臣之职。”



    “后来,晋武帝病情稍有好转,然后就令中书省官员作诏书,令汝南王司马亮共同掌管辅政大权,杨骏这厮竟然故意将诏书借去藏起来,不履行诏书指令。不一会儿,晋武帝又病发,头脑迷乱起来,杨皇后于是趁机奏请让其父杨骏掌管辅政大权,帝颔首答应。”



    “皇后因此对中书省官员何劭等口宣晋武帝旨意,并令他们写成诏书,以杨骏为太尉(掌管天下军权),太子太傅(下任储君之师,亦国师也),都督中外诸军事(总管中央地方政权,相当于首相),侍中(皇帝贴身秘书,近要之臣也。),录尚书事(兼管尚书省执法之权)。”



    “诏书作成之后,呈给武帝看,武帝默然无言。于是,杨皇后便催促汝南王司马亮赶快回到自己的驻地去镇守。武帝心中仍抱有一丝幻想,希望汝南王亮能够赶来,然而幻想终究破灭,遂一病不起。崩于含章殿。晋惠帝司马衷即位,尊武杨皇后曰皇太后,立贾妃为皇后。”



    “杨骏既掌大权,便龟缩在太极殿内,连武帝出殡,他本应出宫送葬,却畏惧不敢下殿,令虎贲将士数百人保护自己。另一方面,汝南王司马亮也畏惧大权在握的杨骏,不敢近前哭丧,只在大司马齐王攸门外拜祭,并且在城外扎营。”



    “这时,有人报告,司马亮想举兵讨伐杨骏,杨骏非常惧怕,告知杨太后,令晋惠帝手诏命石鉴与张劭率领最近的建造陵墓的士兵讨伐司马亮,张劭即刻遵命而行;而石鉴却不以为然,按兵不动。司马亮非常害怕,问计于廷尉何勖,何勖笑道:‘眼下朝野都归心于阁下,只要举兵,定然一呼百应,阁下不讨伐人也就罢了,难道还害怕他人讨伐阁下么?’”



    “然而,这司马亮胆小懦弱,终究不敢发兵讨伐杨骏,连夜快马加鞭,逃回驻地许昌,因此免了一场杀身之祸。这个杨骏也不是个听得进忠言的人,自掌大权之后,荒唐事做尽。李斌、傅咸、杨济等屡进忠言,他却充耳不闻。先是没有留司马亮在京,放虎归山;然后因为自知素来没什么声望,于是便乱封官爵以此博取众人的好感;然后,又想把直言敢谏的傅咸出为郡守,李斌谏止之。”



    “贾皇后(讳南风)此人刁悍跋扈,内心险恶,城府极深,心有权谋。因此杨骏对她特别忌惮,因此让他两个外甥段广、张劭,一管机密,一典禁兵,但凡晋惠帝有诏书旨命,不经过皇后之手,直接呈给杨太后,然后颁行。”



    “因为杨骏这人处理政事,严苛、琐碎、专横、刚愎,所以中外大臣大多非常厌恶他。因此,当时的冯翊太守孙楚警告杨骏,外戚掌此大权,应当至公无私,诚信待人,谦顺处事才是。况且眼下司马氏宗室王公强盛,而阁下不思与他们共同参政,反而内怀猜忌,外树私昵,恐怕灭顶之灾转眼就要到来了。杨骏依然充耳不闻。”



    “杨骏众叛亲离,他表兄弟弘训少府蒯钦数次直言触怒杨骏,别人都为他担心,蒯钦笑道:‘我这个表兄弟虽然是个糊涂蛋,但是仍然知道不可妄杀无罪的人,他顶多不过是疏远我,我承蒙他疏远,将来灾祸到来的时候,我才能得以全身而免,否则,便与他一起连坐族诛了。’”



    “其实要说晋乱肇端,也并非杨骏一人之过。当时有一个叫王彰的匈奴人就看得通透,他听说杨骏掌权后的所作所为之后,恰巧那时杨骏要征辟王彰为司马,王彰居然断然拒绝,其友不解,怪而问之,他答道‘自古一姓二后(杨家一门出了两个皇后,其一:晋武帝杨元皇后,讳艳,其父杨文宗;其二,便是杨骏(字文长)之女杨芷,元后从妹,武帝悼皇后),少有不败者,况且杨骏这般胡作非为,败亡是迟早的事,避祸唯恐不及,怎能应他征辟作官呢?况且晋武帝不为社稷打击考虑,所选的接班人,嗣子晋惠帝没有担负其社稷的能力也就罢了,又没选好受遗命的辅政大臣,天下大乱,可以跷足而待了。’”



    孙绍国读完,环视众人,振臂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位东吴旧臣吾彦已经在信中已经详细得记载了目前政局的变化态势,看来晋朝内部,宗室与外戚之间的夺权之战,一触即发。正如信中所说,眼下司马氏宗室非常强势,虽然杨骏目前掌管政权,但是可以预料的是,杨骏很快便会一败涂地。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杨骏之败,绝对不会是这场全力争夺的尽头,因为晋惠帝闇弱呆痴,各大藩王都想取而代之。”



    “到那时,司马氏各大藩王打得火热之时,必然会对我们照顾不暇。我们在此时趁机起兵,先夺回建邺城,然后以此为根本,再收回失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当然这时后话。眼下急于要做的便是迎回后主銮驾,若不能迎回銮驾,就务必要找到后主或吴主的子嗣;其次便是尽快联系到全国所有的反晋力量,团结起来,拧成一股绳,然后起兵,方有成事的希望。”



    步璿听到这里,早就坐不住了,走向前来,对孙绍国说道:“孙盟主,昨日安排我去洛阳城探访终于东吴的故臣,称晋朝内部忙于争夺权力,眼下正好去联络,请把那位无名大侠留下的三支羽箭给我吧。”



    孙绍国见步璿来向自己索箭,便转过身,将手一挥,示意忠义堂门下的一位弟子将那三支羽箭取来。紧接着,对步璿道:“此行一定要小心谨慎行事,切不可暴露自己以及那些在晋朝卧底的同志的身份。那封信,对晋朝如今的局势写的如此详细,可见忠心于后主的有生力量不可小觑,而且朝野内外无处不在。你凭这羽箭为信物,因为这羽箭是后主所发,因此你定能找到地下反晋组织的最重要的人物。”



    “而且,因为这层关系,你也可以顺便得知后主所在,然后再想办法与那些同志进行里应外合,配合黄、贾二位堂主,将后主救出,迎回建邺。你找到这些反晋的重要人物之后,取得他们的信物,下面的事,便不用你操心了。将信物交由复吴会中各堂的兄弟,让他们快速联络全国的反晋力量。”



    “只要兵员充足,军备精良,复吴会的众位弟兄又都是江湖上的英雄豪杰,对战起来,定然所向披靡,到时候何愁大事不成?我们忍辱偷生,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我们酝酿了这么多年,积蓄了这么多年,什么兵马粮草,各种军备,一应俱全,至少能够支撑十几年,因此这方面,大家毋庸担心。”



    黄克端笑道:“确实是如此,这一点,连我都不得不对孙盟主佩服得五体投地,当初故国灭亡之后,司马氏各大藩王在其所在地严查民间武装军备,孙盟主却屡屡能够瞒天过海,不被查出,却有过人之处呢。”



    孙绍国赧颜笑道:“黄老堂主说的哪里的话,我之所以能够避开那些士兵的耳目,隐藏军备,说起来还是各位弟兄的功劳,只有上下一心,才能保住这些军备,否则稍一用人不当,被自己人告发,哪有眼下这些物事?其次,另外一个原因是,建邺城有晋朝重兵把守,他们认为民间组织不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自以为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们的耳目。他们是盲目自信,我们则是险中求胜,因此才得保全军备。”



    黄、贾二人及各位堂主听了,也各自默许。步璿自从认识孙绍国以来,对他一直都是非常赞佩,听闻这些事之后,更加认为孙绍国的确是个能成大事的人。且不说步家自祖父步骘起,三代都是东吴之忠良,对于复吴大业,自己理当义不容辞,就自己与晋朝有不共戴天之仇来说,也是必然要誓死杀敌。



    正说之间,忠义堂门下一位弟子已将那三支羽箭取来恭敬地捧呈给盟主,孙绍国接过来,转身将那三支羽箭郑重其事地交到步璿手中,同时紧紧握住他的双手,激动地说道:“此去晋都,凶险异常,能否找到后主及效忠于东吴的旧臣,取回信物,事关重大,成则故国可复,败则牵连甚广,步兄切莫等闲视之。”



    步璿接过那三支羽箭,听了孙绍国的嘱咐,慢慢放开孙绍国紧握的手,笑道:“孙盟主请放心,这事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容易得很,虽然关系重大,也不用如此担心。我会按照你所说的,谨慎行事,定然不会暴露自己及他人的身份与行藏。你对我不放心,难道对我这身数十年苦练,能够飞檐走壁、蛇行鸟渡的轻身功夫还不放心么?早年我自由出入皇宫内外,那些看守士兵,在我看来,仅仅是个摆设而已。”



    说着,看了看孙绍国,孙绍国听完步璿的话,虽觉有理,可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再说几句,但又怕他嫌自己啰嗦,小觑了他,便不再言语。步璿见孙绍国再没说什么,于是,一跃上马,向北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