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危亡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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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彦先战死

    完颜昌亲率大军来了,岳飞的岳家军伤亡只有不到一万人了,他一天派了两次使者来催问刘世光的动静,而我一直没有接到刘世光的回信,无奈派人快马加鞭去问,我派去的人却给我带回来一封信,是赵构写给我的:云先生,刘将军说,金人已经调转了主攻的方向,不在楚州了,要绕过金陵江直扑我临安,因此刘将军班师回了临安,不再去往楚州。朕虽然知道他是避敌锋芒,但毕竟他手握我大宋十分之一兵马,又离临安近在咫尺,如今的朝廷,四处都是手握重兵的节度使,有时候不是很听朕的使唤,朕也很无奈,你对岳将军说一下,朕知道他的忠心,但此次金人南下没有什么理由,可能也就是要些好处,朕予他就是了,毕竟江山社稷百姓福祉最重要。俘虏的那七十人,让岳将军放了吧,争取和谈的诚意,但务必告知岳将军,即便是楚州丢了,可以退到泰州,最低限度是守住泰州,必要时可以掩护百姓过河,但军队无论如何不能过河,这也是为了争取和谈的筹码,切记切记。

    我把信丢开苦笑,赵构到底还是要和谈,本来的作战计划就是刘世光配合岳飞,现在倒好,只剩岳飞一部,如何抵挡金人?岳飞在前线只撑了两日,便不得不后撤了。见了我之后,他下马气冲冲的问:“援兵在哪儿呢?”

    我说:“没有援兵,只有我们。”

    岳飞愣住了:“什么意思?刘世光呢?”

    我说:“刘世光怕死,不来了。”

    岳飞问:“还有张浚呢?”

    我瞥了他一眼:“当时张将军说的不是很明白吗,他压根就不想参与进来,现在只有你我,你的几千兵马,我的一百斥候。”

    我把信拿给他看,他看后沉默不语。

    我问他:“怎么办?”

    他说:“撤吧,楚州是座空城,守不住。”

    我问:“那守泰州?”

    岳飞摇摇头:“泰州根本无险可依,拿什么守?”

    我说:“你别忘了,皇上可是要你守泰州争取和谈主动权。”

    岳飞把拳头攥得很紧:“朝廷整天只知道和谈,为何不能一鼓作气北上?”

    我站起来收拾东西:“那是朝廷的事,我们是军人,只要服从命令就行了。”

    岳飞问我:“你收拾东西做什么?”

    我说:“后撤啊,难道坐在这里等死?”

    正说着,营帐中闯入一员武将,却是刘世光军中统制李彦先。岳飞拱手道:“不知李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李彦先回礼道:“如今朝中畏惧金人,不肯出战,我无奈只好率领自己的部众来协助岳将军,希望岳将军不要计较。”

    岳飞说:“李将军能来,感激不尽,只是金人势大,战况会很艰难。”

    李彦先说:“在下已经做好为国牺牲的准备,不必多说了,我们分头去迎击金人吧。”

    岳飞拿起头盔说:“当次绝地反击一战,与李将军共勉。”

    我问:“那我做什么?”

    岳飞说:“你去泰州,组织百姓过江。”

    楚州离泰州并不愿,只小半天的时间我就到了,哪里还用我组织,百姓早得了消息逃了,我面对一座空城发呆。

    第二天,只有岳飞一个人回来了,所带兵数已经不足五千人。

    我赶紧扶他下马,他身上已经有数不清几层血,已经干透了,污秽不堪,我一边馋他入城一边问他:“李将军何在?”

    岳飞叹口气:“战死了。”

    我大惊:“如何战死了?”

    岳飞说:“何止李将军,还有楚州县丞都一并战死了,如果不是我们奋力突围,可能你就一个人也见不到了。”

    我扶他坐下,给他倒了一碗水,岳飞咕咚咕咚喝了,我问:“金人这次来的人很多吗?”

    岳飞说:“号称二十万,但最少有十万之众吧,现在正在楚州修整,不日就打过来了,我要抓紧时间给皇上写信。”

    于是我又扶他起来,进了县衙,找到笔墨我看他在写:目前只有我一部,不到五千人,而金人有十万之众,无法抵挡,请求陛下允许我军渡江。

    深夜的时候信使回来,呈上来赵构的回信,只有两个字:不允。

    岳飞又写:泰州无险可依,已经是座空城,无粮无援,请皇上允许我军过江,哪怕是过江招募义士再打回来也好。如今形势,留在江北就是死路一条。

    信使已经累瘫在地,我只好寻了另一个人,清晨的时候他回来,是赵构的回信:望岳将军以大局为重,务必坚守。

    我与岳飞都一夜未睡,他眼圈都已经熬黑了,连续征战了几日,都没有来得及休息。我叹口气问他:“怎么办。”

    岳飞不死心的说:“皇上一定会体谅我们的,我再上表一封,事不过三,皇上不能拒绝我们三次。”

    我说:“我发现你真挺轴的,你忤逆皇上已经两次了,一开始就说了不许后退。”

    岳飞突然站起来激动的朝我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部下毫无意义的送死!”

    喊完他可能觉得自己失了态,跟我道歉:“不好意思。”

    我说:“没什么,你写吧。”

    于是岳飞写:请陛下给岳家军留条后路,不过江的话,这个番号就被打没了!我岳家军番号在,金人还要忌惮一些,一旦没了,就是亲者痛仇者快!

    中午的时候信使回来,还是两个字:不允!

    我仰天长笑,岳飞竟然……哭了。

    一个二十多岁将近三十岁的人,死都不怕,居然为了部下即将到来的毫无意义的牺牲,哭了。

    他哭了很久,才站起来擦干眼泪说:“有什么错我扛着,现在我要组织手下过江。”

    我愕然:“你疯了,你要知道忤逆皇上是什么后果。”

    岳飞咬牙跟我说:“你才疯了,留在这里才是疯了,我就是要走,要杀要剐也要带着我的弟兄走,你要走就跟我走,不走你就留下,只是不要再劝我!”

    我还能说什么,我也知道过江是唯一的办法,我也不知道赵构跟金人谈到什么程度了,我们过江会不会对议和有影响。现在只有韩世忠与岳飞敢于金人作战,韩世忠却在剿匪,岳飞去时一万人,回来只有五千了。

    而金人,还在步步逼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