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切都是因为枪
fri aug 26 10:09:48 cst 2016
尘封已久的苏联造嘎斯66四轮驱动军用卡车再次轰鸣起来，张雨坐在驾驶室里，手扶方向盘，微微闭上眼睛，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柴油味道，感受着轻微的震颤，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戎马岁月。
张雨并不是是军人世家出身，父母都是六十年代来疆的知青，落户在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就是那支著名的一手拿枪，一手拿锄头的八路军三五九旅，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自打出生起身上就不自觉的沾染上一些铁与血的气息，小时候因为捣蛋，不可避免的遭到哥哥的修理，在哥哥铁拳的教训下，张雨懂得了不少人生的道理。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兄弟俩的感情反而越来越好了。
张雨出生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石河子市，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家里条件相对来说还是很不错的，父母都很宠他，从小到大都是顺风顺水。
上初中的时候，张雨的父亲带他去一个兵团农场的靶场玩，当时对枪的管控还不是很严厉，靶场里都是真枪实弹，而在靶场里，张雨首次展现了他的射击天赋。
用五六半自动步枪打一百米靶，除了第一枪之外，张雨枪枪就没下过七环，子弹基本上都落在了八环九环，可别小看这个成绩，就是摸了几年枪的老兵，也不是谁都能打出这个成绩来的，何况是一个第一次摸枪的孩子，
张雨的成绩把旁边的工作人员都看傻了眼，巧的是，张雨去的靶场是新疆兵团的一个射击训练基地，平时也对外营业创收，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是懂行的，玩嗨了的张雨没过多大会儿，就把一个专业的射击教练给引了过去。
看着张雨打了几枪，那个射击教练就让张雨试着打二百米靶，张雨心说管他是多少米呢，照样瞄了就打，枪枪不离靶心，那个射击教练一看，直说张雨是个练射击的好苗子，立刻就跟张雨他老爸商量让张雨跟着他练射击。
和家里嚷嚷了一个多月，再加上父母得知体校里也是有学习文化课的之后，最终张雨如愿以偿进了体校，练起了射击。
张雨对于射击确实很有天赋，而且对于感兴趣的东西也肯吃苦，进了体校两年之后，很快就顺利成为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射击队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队员。
只是进了射击队之后，张雨却根本没机会参加任何比赛，毕竟能进省队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不会轻易就让张雨一个小萝卜头冒头，至于进国家队，去世界舞台上展示一番就更没他什么事了，国内的射击人才济济，怎么也轮不到张雨一个小字辈。
要想参加比赛，起码还得练上两三年，张雨终究是年纪小，没什么长性儿，练射击练得都烦了，也不见有什么出头之日，就打起了退堂鼓，而他父母早就希望让他回来了，于是在张雨十六岁那年，又回去继续上他的学去了。
练了三年的射击，张雨的文化课不可避免的落下了许多，再加上张雨也不是什么刻苦学习的主儿，但这时候，张雨又展现了他的第二个天赋，那就是学习外语，对于大部分人都头疼不已的英语，张雨学起来竟然还觉得挺轻松，最终经过了三年高中的磨难之后，进入湖北武汉的一所大学深造去了。
大学毕业的时候，对很多人来说意味着失业，但新疆出来的孩子知道吃苦，张雨在上大一的时候，就开始找外贸公司的活儿兼职了，口语什么的也都练得不错，至少跟老外交流没什么问题，所以在学校期间，张雨就很出风头，尽管专业课成绩一般，但毕业之后张雨就顺利的签约了一家家乡的公司做程序员。
程序员的工作还是比较枯燥的，无聊之下，张雨又捡起了少年时的爱好―玩枪。
虽然爱好限于国情，真枪是不能玩的，但手里有一堆的仿真枪的张雨，自然也不会去玩那种用激光，打在身上不疼不痒的真人cs。
张雨玩的是用仿真枪打bb弹的真人cs，当然了，真人cs只是对那些外行人的说法，张雨他们自己说起来的话，他们玩的是wargame，虽然还是一场游戏，却尽可能的让一切贴近实战。
张雨本打算用bb弹发泄一下自己的无聊之情，可是玩真人cs不犯法，但用仿真枪玩可就犯法了，当张雨和自己战队的一帮好友拿着仿真枪对射时，被从天而降的警察给一锅端了。
罚款拘留是必然的，在局子里呆了几天之后，张雨被他父亲弄了出来，好歹没有被判上几年。
就在张雨从号子里回到了家的第二天，上网的时候，张雨看到了一个广告，广告的内容是到巴基斯坦旅游，写的很煽情，参团费用八千块，如果另付费，甚至可以玩到真枪。
能玩真枪，是张雨梦寐以求的事情，毕竟这几年能玩真枪的地方越来越少，年少时去过的靶场早就关门大吉，要不然张雨也不会对wargame这么上瘾，张雨并不嗜血，对于巴基斯坦更多的只是好奇，但广告上的一切无不能满足他的最爱，在巴基斯坦玩真刀真枪，这一切都让张雨无比的向往，他觉得与其提心吊胆的玩仿真枪，还真不如去巴基斯坦过把瘾，况且巴基斯坦在心里位置上离家又不算远。
一个人的兴趣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说改就改的，而张雨是那种想到就做的那种人，于是把他辛苦收集来的所有仿真枪和名刀都变卖了，加上积蓄，张雨凑到了十万块钱，足够他很奢侈的去巴基斯坦一趟了。他只当是用这笔钱参加了一个旅行团，能让他玩玩真枪，看看异国风情也就够了。
......
张雨在阿富汗的戈壁滩上驱车前行，车轮后尘烟滚滚，前方根本没有路，满目疮痍的地面没有半点生机，荒芜的如同火星大陆。步枪在畔，让张雨充满了勇气，哪怕对手是残暴到极点的****，他也有信心去碰一碰，这不是匹夫之勇，而是血液中流淌着的新疆兵团儿女的传统，老张家的孩子，绝不是孬种！
卫星电话响了，是王旭打来的，很关切的询问张雨现在情况如何。
“很好，我现在要转场了，再联系。”张雨大咧咧道。
“我建议你留在原地等待救援，你不熟悉当地情况，万一遇到其他武装派别，很难保证安全。”王旭急切道。
“没关系，我有向导，再说我还有枪。”张雨拍拍艾哈迈德的肩膀，后者向他投来一个傻笑。
“你......那你要去哪儿？”王旭焦躁不已，张雨实在胆大妄为，换了别人早就吓破胆了，他居然还有闲心到处逛，真是神经大条到了一定地步。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去营救王建经理他们吧。”张雨道，“我要开车了，不能和你通话了，再联系。”
电话断了，骆群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问道：“怎么样，王总，他没到处乱跑吧？”
王旭接过咖啡，沮丧道：“你猜对了，他好像找了辆汽车，去救王建他们了。”
骆群道：“真是添乱，他难道不知道阿富汗的复杂形势么，我们没有能力越境营救，只能通过外交手段斡旋，他这是想把事情搞得更糟，必须立刻制止这种行为。”
王旭看了他一眼，没搭茬，耸耸肩回座位上去了，也没有再给张雨打电话。
骆群讨个没趣，讪讪回去了。
……
车厢里装满了尸体，这是应艾哈迈德的要求装运的，死的应该都是他的同族，少年虽然迫不及待的要报仇雪恨，但也不忍亲人曝尸荒野，复仇九死一生，如果自己也死了，谁来埋葬亲人，谁来传达他们的死讯，张雨理解他的想法，协助艾哈迈德将三十多具尸体都装上了卡车。
艾哈迈德一直在指引道路，他是活的导航仪，根据太阳的方位就能辨认出方向来，两人开了一天车，接近黄昏的时候，四周已经是雄浑的崇山峻岭，张雨猜测，这是著名的兴都库山脉。
忽然远处山巅亮光一闪，张雨下意识的猛踩油门，冲到死角位置，自然界是没有反光物体的，亮光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狙击手的光学瞄准装置。
艾哈迈德却并不惊慌，推开车门跳下去，手舞足蹈似乎在进行某种联络。
张雨举起望远镜，看到山巅站起一个人来，张开双臂挥舞着。
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艾哈迈德的家乡，兴都库山脉中的一个小村落。
这个村子明显大得多，百余座土坯房，夕阳下一片土黄色，和地貌极其接近，如果从空中俯瞰，很难发现这个山间村落。
噩耗传遍村子，许多老人、妇女和孩童从房子里出来，到卡车旁认领自家男人的尸体。
尸体上都蒙了一层灰尘，脸色呈土灰色，三十三具尸首一字排开，村里的阿訇在进行某种仪式，亲人们取来清水和白布擦洗包裹，哀哭声遍野，张雨仔细观察了一下，村里基本没有成年男子了，可以想象这是一个靠抢劫绑架打草谷为生的彪悍部族，不过运气有点差，好不容易绑了肥羊，自家却被人全灭了。
艾哈迈德领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张雨向他致意，却听到了久违的英语，老头的英文带点口音，但是口齿清晰，完全可以听懂。
他告诉张雨自己的名字叫做阿卜杜勒.萨利赫，艾哈迈德是他的孙子，死者之一是他的儿子，也就是艾哈迈德的父亲哈桑。
刘汉东听出道道来了，普什图人的姓名很长，但有规律可言，第一个名字是本人的名字，第二个是父名，第三个是祖名，第四个是姓氏。
老头自豪地说，普什图人对朋友最热情，你就是我们的朋友，只管在这里住下，让我们好好款待你。
张雨的英语水平也不差，能够简单交流，他表示愿意帮老头报仇，顺便救回自己的同事。
阿卜杜勒老头沉吟片刻，告诉张雨这件事属于普什图人之间的血族复仇，如果你要加入进来，就等于是我们的兄弟了，说着拥抱了他，热泪盈眶。
“很久以前，中国人曾经帮我们同苏联侵略者作战，如今，我们又有了来自中国的兄弟。”老头感慨道。
张雨心里嘀咕，既然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为什么还绑我们，看来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是全世界通用的厚黑规则啊。
他心里一动，拿出那把五四手枪给阿卜杜勒看，老头看了看，皱起眉头说：“这是哈桑的枪。”
“这把枪是中国枪，它的历史你知道么？”张雨问，心情隐隐有些激动，他似乎已经听到，一个无名英雄长眠在异国他乡的故事。
可阿卜杜勒只是摇摇头：“这把枪是哈桑小时候捡的，从一个身份不明的大胡子身上捡的。”
“大胡子呢？”张雨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汉一指远处：“埋在那里了。”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张雨叹了口气，向远方立正敬礼，久久没有放下手臂，他知道七十年代末期苏联入侵阿富汗之后，中美协同帮助阿富汗抵抗苏联，美国出钱，中国出枪，大到毒刺导弹，小到步枪子弹，都从巴基斯坦运送至阿富汗，军方肯定会派遣特种部队出境执行任务，但这些都是秘密，永远不会被人知晓罢了。
阿卜杜勒老汉郑重的将五四手枪双手捧给张雨“你是中国人，哈桑的配枪，物归原主。”
张雨当仁不让，收下了手枪别在腰间。
“现在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报仇的事情了。”阿卜杜勒老汉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这是个有仇不过夜的主儿，和张雨颇对脾气。
尘封已久的苏联造嘎斯66四轮驱动军用卡车再次轰鸣起来，张雨坐在驾驶室里，手扶方向盘，微微闭上眼睛，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柴油味道，感受着轻微的震颤，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戎马岁月。
张雨并不是是军人世家出身，父母都是六十年代来疆的知青，落户在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就是那支著名的一手拿枪，一手拿锄头的八路军三五九旅，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自打出生起身上就不自觉的沾染上一些铁与血的气息，小时候因为捣蛋，不可避免的遭到哥哥的修理，在哥哥铁拳的教训下，张雨懂得了不少人生的道理。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兄弟俩的感情反而越来越好了。
张雨出生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石河子市，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家里条件相对来说还是很不错的，父母都很宠他，从小到大都是顺风顺水。
上初中的时候，张雨的父亲带他去一个兵团农场的靶场玩，当时对枪的管控还不是很严厉，靶场里都是真枪实弹，而在靶场里，张雨首次展现了他的射击天赋。
用五六半自动步枪打一百米靶，除了第一枪之外，张雨枪枪就没下过七环，子弹基本上都落在了八环九环，可别小看这个成绩，就是摸了几年枪的老兵，也不是谁都能打出这个成绩来的，何况是一个第一次摸枪的孩子，
张雨的成绩把旁边的工作人员都看傻了眼，巧的是，张雨去的靶场是新疆兵团的一个射击训练基地，平时也对外营业创收，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是懂行的，玩嗨了的张雨没过多大会儿，就把一个专业的射击教练给引了过去。
看着张雨打了几枪，那个射击教练就让张雨试着打二百米靶，张雨心说管他是多少米呢，照样瞄了就打，枪枪不离靶心，那个射击教练一看，直说张雨是个练射击的好苗子，立刻就跟张雨他老爸商量让张雨跟着他练射击。
和家里嚷嚷了一个多月，再加上父母得知体校里也是有学习文化课的之后，最终张雨如愿以偿进了体校，练起了射击。
张雨对于射击确实很有天赋，而且对于感兴趣的东西也肯吃苦，进了体校两年之后，很快就顺利成为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射击队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队员。
只是进了射击队之后，张雨却根本没机会参加任何比赛，毕竟能进省队的都是有两把刷子的，不会轻易就让张雨一个小萝卜头冒头，至于进国家队，去世界舞台上展示一番就更没他什么事了，国内的射击人才济济，怎么也轮不到张雨一个小字辈。
要想参加比赛，起码还得练上两三年，张雨终究是年纪小，没什么长性儿，练射击练得都烦了，也不见有什么出头之日，就打起了退堂鼓，而他父母早就希望让他回来了，于是在张雨十六岁那年，又回去继续上他的学去了。
练了三年的射击，张雨的文化课不可避免的落下了许多，再加上张雨也不是什么刻苦学习的主儿，但这时候，张雨又展现了他的第二个天赋，那就是学习外语，对于大部分人都头疼不已的英语，张雨学起来竟然还觉得挺轻松，最终经过了三年高中的磨难之后，进入湖北武汉的一所大学深造去了。
大学毕业的时候，对很多人来说意味着失业，但新疆出来的孩子知道吃苦，张雨在上大一的时候，就开始找外贸公司的活儿兼职了，口语什么的也都练得不错，至少跟老外交流没什么问题，所以在学校期间，张雨就很出风头，尽管专业课成绩一般，但毕业之后张雨就顺利的签约了一家家乡的公司做程序员。
程序员的工作还是比较枯燥的，无聊之下，张雨又捡起了少年时的爱好―玩枪。
虽然爱好限于国情，真枪是不能玩的，但手里有一堆的仿真枪的张雨，自然也不会去玩那种用激光，打在身上不疼不痒的真人cs。
张雨玩的是用仿真枪打bb弹的真人cs，当然了，真人cs只是对那些外行人的说法，张雨他们自己说起来的话，他们玩的是wargame，虽然还是一场游戏，却尽可能的让一切贴近实战。
张雨本打算用bb弹发泄一下自己的无聊之情，可是玩真人cs不犯法，但用仿真枪玩可就犯法了，当张雨和自己战队的一帮好友拿着仿真枪对射时，被从天而降的警察给一锅端了。
罚款拘留是必然的，在局子里呆了几天之后，张雨被他父亲弄了出来，好歹没有被判上几年。
就在张雨从号子里回到了家的第二天，上网的时候，张雨看到了一个广告，广告的内容是到巴基斯坦旅游，写的很煽情，参团费用八千块，如果另付费，甚至可以玩到真枪。
能玩真枪，是张雨梦寐以求的事情，毕竟这几年能玩真枪的地方越来越少，年少时去过的靶场早就关门大吉，要不然张雨也不会对wargame这么上瘾，张雨并不嗜血，对于巴基斯坦更多的只是好奇，但广告上的一切无不能满足他的最爱，在巴基斯坦玩真刀真枪，这一切都让张雨无比的向往，他觉得与其提心吊胆的玩仿真枪，还真不如去巴基斯坦过把瘾，况且巴基斯坦在心里位置上离家又不算远。
一个人的兴趣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说改就改的，而张雨是那种想到就做的那种人，于是把他辛苦收集来的所有仿真枪和名刀都变卖了，加上积蓄，张雨凑到了十万块钱，足够他很奢侈的去巴基斯坦一趟了。他只当是用这笔钱参加了一个旅行团，能让他玩玩真枪，看看异国风情也就够了。
......
张雨在阿富汗的戈壁滩上驱车前行，车轮后尘烟滚滚，前方根本没有路，满目疮痍的地面没有半点生机，荒芜的如同火星大陆。步枪在畔，让张雨充满了勇气，哪怕对手是残暴到极点的****，他也有信心去碰一碰，这不是匹夫之勇，而是血液中流淌着的新疆兵团儿女的传统，老张家的孩子，绝不是孬种！
卫星电话响了，是王旭打来的，很关切的询问张雨现在情况如何。
“很好，我现在要转场了，再联系。”张雨大咧咧道。
“我建议你留在原地等待救援，你不熟悉当地情况，万一遇到其他武装派别，很难保证安全。”王旭急切道。
“没关系，我有向导，再说我还有枪。”张雨拍拍艾哈迈德的肩膀，后者向他投来一个傻笑。
“你......那你要去哪儿？”王旭焦躁不已，张雨实在胆大妄为，换了别人早就吓破胆了，他居然还有闲心到处逛，真是神经大条到了一定地步。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去营救王建经理他们吧。”张雨道，“我要开车了，不能和你通话了，再联系。”
电话断了，骆群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问道：“怎么样，王总，他没到处乱跑吧？”
王旭接过咖啡，沮丧道：“你猜对了，他好像找了辆汽车，去救王建他们了。”
骆群道：“真是添乱，他难道不知道阿富汗的复杂形势么，我们没有能力越境营救，只能通过外交手段斡旋，他这是想把事情搞得更糟，必须立刻制止这种行为。”
王旭看了他一眼，没搭茬，耸耸肩回座位上去了，也没有再给张雨打电话。
骆群讨个没趣，讪讪回去了。
……
车厢里装满了尸体，这是应艾哈迈德的要求装运的，死的应该都是他的同族，少年虽然迫不及待的要报仇雪恨，但也不忍亲人曝尸荒野，复仇九死一生，如果自己也死了，谁来埋葬亲人，谁来传达他们的死讯，张雨理解他的想法，协助艾哈迈德将三十多具尸体都装上了卡车。
艾哈迈德一直在指引道路，他是活的导航仪，根据太阳的方位就能辨认出方向来，两人开了一天车，接近黄昏的时候，四周已经是雄浑的崇山峻岭，张雨猜测，这是著名的兴都库山脉。
忽然远处山巅亮光一闪，张雨下意识的猛踩油门，冲到死角位置，自然界是没有反光物体的，亮光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狙击手的光学瞄准装置。
艾哈迈德却并不惊慌，推开车门跳下去，手舞足蹈似乎在进行某种联络。
张雨举起望远镜，看到山巅站起一个人来，张开双臂挥舞着。
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艾哈迈德的家乡，兴都库山脉中的一个小村落。
这个村子明显大得多，百余座土坯房，夕阳下一片土黄色，和地貌极其接近，如果从空中俯瞰，很难发现这个山间村落。
噩耗传遍村子，许多老人、妇女和孩童从房子里出来，到卡车旁认领自家男人的尸体。
尸体上都蒙了一层灰尘，脸色呈土灰色，三十三具尸首一字排开，村里的阿訇在进行某种仪式，亲人们取来清水和白布擦洗包裹，哀哭声遍野，张雨仔细观察了一下，村里基本没有成年男子了，可以想象这是一个靠抢劫绑架打草谷为生的彪悍部族，不过运气有点差，好不容易绑了肥羊，自家却被人全灭了。
艾哈迈德领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张雨向他致意，却听到了久违的英语，老头的英文带点口音，但是口齿清晰，完全可以听懂。
他告诉张雨自己的名字叫做阿卜杜勒.萨利赫，艾哈迈德是他的孙子，死者之一是他的儿子，也就是艾哈迈德的父亲哈桑。
刘汉东听出道道来了，普什图人的姓名很长，但有规律可言，第一个名字是本人的名字，第二个是父名，第三个是祖名，第四个是姓氏。
老头自豪地说，普什图人对朋友最热情，你就是我们的朋友，只管在这里住下，让我们好好款待你。
张雨的英语水平也不差，能够简单交流，他表示愿意帮老头报仇，顺便救回自己的同事。
阿卜杜勒老头沉吟片刻，告诉张雨这件事属于普什图人之间的血族复仇，如果你要加入进来，就等于是我们的兄弟了，说着拥抱了他，热泪盈眶。
“很久以前，中国人曾经帮我们同苏联侵略者作战，如今，我们又有了来自中国的兄弟。”老头感慨道。
张雨心里嘀咕，既然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为什么还绑我们，看来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是全世界通用的厚黑规则啊。
他心里一动，拿出那把五四手枪给阿卜杜勒看，老头看了看，皱起眉头说：“这是哈桑的枪。”
“这把枪是中国枪，它的历史你知道么？”张雨问，心情隐隐有些激动，他似乎已经听到，一个无名英雄长眠在异国他乡的故事。
可阿卜杜勒只是摇摇头：“这把枪是哈桑小时候捡的，从一个身份不明的大胡子身上捡的。”
“大胡子呢？”张雨打破砂锅问到底。
老汉一指远处：“埋在那里了。”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张雨叹了口气，向远方立正敬礼，久久没有放下手臂，他知道七十年代末期苏联入侵阿富汗之后，中美协同帮助阿富汗抵抗苏联，美国出钱，中国出枪，大到毒刺导弹，小到步枪子弹，都从巴基斯坦运送至阿富汗，军方肯定会派遣特种部队出境执行任务，但这些都是秘密，永远不会被人知晓罢了。
阿卜杜勒老汉郑重的将五四手枪双手捧给张雨“你是中国人，哈桑的配枪，物归原主。”
张雨当仁不让，收下了手枪别在腰间。
“现在我们可以讨论一下报仇的事情了。”阿卜杜勒老汉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这是个有仇不过夜的主儿，和张雨颇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