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狙击手
“你行吗？被人打成狗屎，还当兵！”
回到小院，罗事炎遇见第一个人，迎头送上一句。
李智，小院一起长大的邻居，同级不同班，在学校没少嘲笑他。
数次被那群耀武扬威的嚣张男生拦在走廊前，一顿乱打，直到被打滩在地，回头就抓住罗事炎。
“以后，别怕他们，躲着点，别跟老师讲，讲了，也会被打得更狠。”
谁知打架的时候，他躲到哪去了，不是外班有个男学生偷摸告诉，怕是罗事炎始终认为，李智在帮他。
实际上，平时他跟那群人靠在一起，学校号称“权帮”，一群有钱当官的子弟，喜欢玩新鲜，找刺激，是这帮人最大嗜好。
李智的父亲在银行是一个小科员，送礼给行长，给儿子开路。
“知道吗？就这个破柜台职员，送那行长一万多元，知道一万元能做什么吗？海拉市一栋七十米的楼，总共不到十万。”
罗事炎不知住楼的滋味，在小院长大的，从小就野惯了，跟在一群胡闹海玩小伙伴，摸爬滚打，直到所有伙伴慢慢长大，分道扬镳，再不音讯。
小院的孩子也知道，罗事炎玩打仗游戏爱冲到前面，当英雄，当领导，这不是他的想法，要感受的是一种气势与无畏的冲动。
“哪里着火，第一个冲上去，救出受困的平民我，要当英雄。”
这句话，在初中之前，成了他的口头禅，直到中学后，他才发现，自己被打被戏弄，别人不仅没救他，反而围成一转，看热闹寻开心，尤其可恨的就是这个李智，跟他玩阴招。
“行！凭什么不行！要不，咱就较量一下，生死局，吭一声，就是熊包。”
说这话，罗事炎目光喷火，怒目相向，小胳膊撸起来，一把抓住李智，没等他反应，一脚踹到档上，痛得这小子龇牙咧嘴。
“操你祖宗，明天就找萧三削你，让你当不成兵！”
罗事炎冲上去，这小子比猴子还精，撒腿就跑，一溜烟就没影儿了。
望着那逃窜的人影，他没有一丝喜悦，那是一种报复的快感。
“呸，操你祖宗！tmd不整死不错了，跟我玩阴的，明天敢带人来，跟你拼命！”
第二天上午，收到录取通知书，要求下午二点半准时到郊区部队大院集合，进行宣演。
宣演是什么？
无非类似战前动员，让所有参军的新兵蛋子，见识一下洪流铁铸的威严。
罗事炎却迟到到。
他被李智领来的一群人打了一顿，领头的就是萧三。
萧三何许人也，他父亲是海拉城最大娱乐城的老板，顶顶大名的优秀企业家，利税大户，上能通天，下能入海，八面玲珑的风云人物。
罗事炎收拾完行李，打算上街再两条毛巾，在路口就被迎面来的七八人拦住。
“怎么？当兵了就了不起，看不起你萧爷了。”
萧三目露凶光，挥手朝身后几个学生招呼，平时别看罗事炎精瘦，跟父亲没少干体力活，打人就有一股狠劲，虽然势单力薄，依旧过了数招，没防备李智背后阴脚，正踹在小腿肚子上。
他倒下了，脑袋撞到一块青石头上，瞬间天晕地暗，几个人一拥而上，狂踹乱打，嘴唇出血，眼睛翻白，这群人才恨恨地离开。
罗事炎经踹，从初中开始，他也是最能忍耐的一个人，因为家穷，很少朋友为伴，只是就算他拼命读课本，还是什么也不是，为了不被欺负，那就得学会挨打，不怕痛。
那天，他自己爬起来，已经是正午，摇晃走到河边，把伤口与血痕擦掉，一头栽倒在河岸边上。
不知多久，隐隐看到有人正往他嘴里喂水喝，烈日当头，只看到一片黑影，抓起那瓶水，咕嘟咕嘟灌进肚子，一片清凉，舒服不少。
“你是谁，怎么跟人打架？”
那是一个跟他相仿年龄的女孩，扎个细尾巴辫子，眼睛晶莹有神望着他。
女孩不远处，停了一辆车，一个中年男子正望着这一切不语。
罗事炎低头一看手表，已经二点了，就算现在坐公交，怕已经错过宣演。
一股脑的不知怎么办，眼睛盯着中年男子旁边的车，“你们能送我去部队吗？我……我今天第一天当兵，迟到了。”
听到当兵，远处的中年男子露出微笑，女孩俏皮歪着脑袋左瞅右瞧，似乎要把他看清楚。
“当兵还打架，第一天，听说部队很严，看你这伤疤累累的，怕是去了，也被除名。”
啊！
罗事炎急了，这可是父亲跪地求来的，就算他再有能耐，也不过一股气，如果回到社会继续混下去，还不知什么模样，更别说家里期待的苍白的父亲。
不知哪里冒出的勇气，望着不远处的中年男子，他脱口而出。
“你们一定有办法，否则……否则……”
他也不知否则什么，看他们笑，就知道一定知道里面的道理。
那个中年男子则叫唤女孩，“默然，别逗他了，部队的纪律哪是你说的那么轻松，该处罚必须处罚，任何人不例外。”
中年男子说话语气如同一位久经杀场的将军，罗事炎并不知道，这个男子的父亲在部队是一位声名赫赫的将军，上官家族在当时夏国也并非简单的一个姓氏。
听到那个中年男子的训示，罗事炎发呆了，眼前一片黑暗，绝望之情溢于言表，露出恐惧之色。
女孩上官默然拍手俏笑，“跟我走，一定什么事都没有。”
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个中年男子则面露严肃，有些不耐烦。
“还不赶紧收拾东西，我们也着急走呢。”
罗事炎就这么悲惨样，跑回不远处的小院，推开门，拿起桌上的行李，转身朝外边就跑，听到身后父亲切切的声音。
“记得给家里来信，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走出家门，迎面看到李智一个人正无聊下班回家，望着他，一脸胆怯。
罗事炎恶狠狠瞥了他一眼，算是这几年高中生活对他最后礼物的回敬，什么也没说，跑向不远处的街道口。
(本章完)
回到小院，罗事炎遇见第一个人，迎头送上一句。
李智，小院一起长大的邻居，同级不同班，在学校没少嘲笑他。
数次被那群耀武扬威的嚣张男生拦在走廊前，一顿乱打，直到被打滩在地，回头就抓住罗事炎。
“以后，别怕他们，躲着点，别跟老师讲，讲了，也会被打得更狠。”
谁知打架的时候，他躲到哪去了，不是外班有个男学生偷摸告诉，怕是罗事炎始终认为，李智在帮他。
实际上，平时他跟那群人靠在一起，学校号称“权帮”，一群有钱当官的子弟，喜欢玩新鲜，找刺激，是这帮人最大嗜好。
李智的父亲在银行是一个小科员，送礼给行长，给儿子开路。
“知道吗？就这个破柜台职员，送那行长一万多元，知道一万元能做什么吗？海拉市一栋七十米的楼，总共不到十万。”
罗事炎不知住楼的滋味，在小院长大的，从小就野惯了，跟在一群胡闹海玩小伙伴，摸爬滚打，直到所有伙伴慢慢长大，分道扬镳，再不音讯。
小院的孩子也知道，罗事炎玩打仗游戏爱冲到前面，当英雄，当领导，这不是他的想法，要感受的是一种气势与无畏的冲动。
“哪里着火，第一个冲上去，救出受困的平民我，要当英雄。”
这句话，在初中之前，成了他的口头禅，直到中学后，他才发现，自己被打被戏弄，别人不仅没救他，反而围成一转，看热闹寻开心，尤其可恨的就是这个李智，跟他玩阴招。
“行！凭什么不行！要不，咱就较量一下，生死局，吭一声，就是熊包。”
说这话，罗事炎目光喷火，怒目相向，小胳膊撸起来，一把抓住李智，没等他反应，一脚踹到档上，痛得这小子龇牙咧嘴。
“操你祖宗，明天就找萧三削你，让你当不成兵！”
罗事炎冲上去，这小子比猴子还精，撒腿就跑，一溜烟就没影儿了。
望着那逃窜的人影，他没有一丝喜悦，那是一种报复的快感。
“呸，操你祖宗！tmd不整死不错了，跟我玩阴的，明天敢带人来，跟你拼命！”
第二天上午，收到录取通知书，要求下午二点半准时到郊区部队大院集合，进行宣演。
宣演是什么？
无非类似战前动员，让所有参军的新兵蛋子，见识一下洪流铁铸的威严。
罗事炎却迟到到。
他被李智领来的一群人打了一顿，领头的就是萧三。
萧三何许人也，他父亲是海拉城最大娱乐城的老板，顶顶大名的优秀企业家，利税大户，上能通天，下能入海，八面玲珑的风云人物。
罗事炎收拾完行李，打算上街再两条毛巾，在路口就被迎面来的七八人拦住。
“怎么？当兵了就了不起，看不起你萧爷了。”
萧三目露凶光，挥手朝身后几个学生招呼，平时别看罗事炎精瘦，跟父亲没少干体力活，打人就有一股狠劲，虽然势单力薄，依旧过了数招，没防备李智背后阴脚，正踹在小腿肚子上。
他倒下了，脑袋撞到一块青石头上，瞬间天晕地暗，几个人一拥而上，狂踹乱打，嘴唇出血，眼睛翻白，这群人才恨恨地离开。
罗事炎经踹，从初中开始，他也是最能忍耐的一个人，因为家穷，很少朋友为伴，只是就算他拼命读课本，还是什么也不是，为了不被欺负，那就得学会挨打，不怕痛。
那天，他自己爬起来，已经是正午，摇晃走到河边，把伤口与血痕擦掉，一头栽倒在河岸边上。
不知多久，隐隐看到有人正往他嘴里喂水喝，烈日当头，只看到一片黑影，抓起那瓶水，咕嘟咕嘟灌进肚子，一片清凉，舒服不少。
“你是谁，怎么跟人打架？”
那是一个跟他相仿年龄的女孩，扎个细尾巴辫子，眼睛晶莹有神望着他。
女孩不远处，停了一辆车，一个中年男子正望着这一切不语。
罗事炎低头一看手表，已经二点了，就算现在坐公交，怕已经错过宣演。
一股脑的不知怎么办，眼睛盯着中年男子旁边的车，“你们能送我去部队吗？我……我今天第一天当兵，迟到了。”
听到当兵，远处的中年男子露出微笑，女孩俏皮歪着脑袋左瞅右瞧，似乎要把他看清楚。
“当兵还打架，第一天，听说部队很严，看你这伤疤累累的，怕是去了，也被除名。”
啊！
罗事炎急了，这可是父亲跪地求来的，就算他再有能耐，也不过一股气，如果回到社会继续混下去，还不知什么模样，更别说家里期待的苍白的父亲。
不知哪里冒出的勇气，望着不远处的中年男子，他脱口而出。
“你们一定有办法，否则……否则……”
他也不知否则什么，看他们笑，就知道一定知道里面的道理。
那个中年男子则叫唤女孩，“默然，别逗他了，部队的纪律哪是你说的那么轻松，该处罚必须处罚，任何人不例外。”
中年男子说话语气如同一位久经杀场的将军，罗事炎并不知道，这个男子的父亲在部队是一位声名赫赫的将军，上官家族在当时夏国也并非简单的一个姓氏。
听到那个中年男子的训示，罗事炎发呆了，眼前一片黑暗，绝望之情溢于言表，露出恐惧之色。
女孩上官默然拍手俏笑，“跟我走，一定什么事都没有。”
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那个中年男子则面露严肃，有些不耐烦。
“还不赶紧收拾东西，我们也着急走呢。”
罗事炎就这么悲惨样，跑回不远处的小院，推开门，拿起桌上的行李，转身朝外边就跑，听到身后父亲切切的声音。
“记得给家里来信，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走出家门，迎面看到李智一个人正无聊下班回家，望着他，一脸胆怯。
罗事炎恶狠狠瞥了他一眼，算是这几年高中生活对他最后礼物的回敬，什么也没说，跑向不远处的街道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