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暗战
尽管信息素假说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它也有不完善的地方。比如，对于克休斯实验的后半部分：“为什么法术较强的一方即使不采取任何防御措施，对他的观察依然会失败”这一问题，始终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不仅如此，在后来出现的比洞察术更为高级的法术“见微知著”下，信息素假说的结论更是完全失效。
下课铃声响起，课堂戛然而止，这种感觉使我深深地怀念。理论这东西，旁人看起来确实显得枯燥。可是当真正将自己投身进去，一边感受着它的神秘与奇妙，一边一步一步地探索着，尝试揭开它神秘的面纱的过程，是那样地令人欲罢不能。
毕竟即使再不爱学习的学生，都至少有过那么一次，不舍得让那一节课堂结束。
艾丽斯收拾收拾着教案准备离开，学员们却依旧沉迷在信息系法术奇妙的特性以及信息素假说那大胆的解释中。他们三三两两为一组，饶有兴致地讨论着，互相交换着想法与观点。
但很快，这样的气氛被更加嘈杂的外界打破了。
其他的学员带来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在鹰镇北部的邙山，发生了迄今为止第二次丧尸事件！
邙山是《第二世界》中赫赫有名的坟山，这里有着整个帝国最大的墓葬群。因而此次丧尸事件的规模，远超寒晓城数倍。
不仅学员，就连艾丽斯也瞠目结舌。毕竟半天前，寒晓学院就已经撑起了防止生命之源进一步扩散的帷幕。
帷幕并未破损暂且不说，邙山离这里，可是将近一个月的路程啊！即使生命之源自由扩散，也断然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传播得如此遥远！
可是，这并不是谣言。此时已经有新人学员，向大家转播着邙山的实况影像了。这些影像，也是由身在邙山的玩家录下发布到现实世界中的网络上的。《第二世界》支持将现实世界中的影像与文字等资料向游戏内世界传输，因此真实性能够得到保证。
学院上下乱成了一锅粥，老师们再次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讨着此次事件的对策。
然而身处两地，大家纵有千万个心，却是鞭长莫及。此刻，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尽量亡羊补牢，减轻事态的严重性。
很快，会议结束，阿冉宣布道，寻找生命之源的小组，立刻出发。
学院进入了有史以来最为忙碌的状态。事发突然，刻不容缓，可是在北境这样极端的风雪与严寒的地方，出远门本身就是一项极其艰巨的挑战。若不做好充分的准备，残酷的大自然将会比死神还要可怕。而且随着外出的时间增长，危险系数更是几何倍数地增加。
生命之源在哪里，长什么样子，这里的所有人还一无所知。如何寻找生命之源，就已经成了一道难题。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我忽然想起，生命之源弥漫的范围，是可以被观察到的，通过看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白色晶亮颗粒。显然，颗粒越密集的地方，离生命之源必定越近。我们现在的问题在于，“只缘身在此山中”。具体的详细情况只能从生命之源泄露的范围之外才能看到，进入之后就看不到了。但这个问题，对于新人来说，显然不是问题。
“千山，拜托你了。”我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千山心领神会，立刻下线寻找生命之源的观测记录了。这件事情很顺利比较顺利的，千山很快就回来了，向大家比了个“ok”的手势，旋即拿出地图，认真测绘着角度，划出一条线来。
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所有人都必须严格按照这条线的角度行进，因为一旦出了寒晓城再往北去，就再没有任何参照物能够用来定位帮我们修正行进的方向。同时，所有的成员还要严格禁止电系法术的使用。根据资料显示，这一带是富矿区域，很容易在强电流的影响下生成磁场，一旦它干扰了指北针，后果将不堪设想。
邙山的情况依然在直播着。万幸的是，邙山的周围并没有靠得特别近的村庄或集镇，受到袭击的大多数是经过这一带的路人，而且此时的路人又以前往北境寻找生命之源的为主，因而数量不少，且基本都有两把刷子，在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已经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和反抗，并未造成很大的伤亡。
在这些人中，一股显眼的力量脱颖而出。他们身着统一的帝国军队制服，结成五个方阵，其中两个枪兵阵，两个弓兵阵和一个弩兵阵。弓兵阵在后方抛射压制，枪兵阵齐步推进，弩兵阵负责射杀残敌，五个方阵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可彼此的配合又严丝合缝，行云流水，阵型变幻莫测，进退有度，有条不紊，安然自若，就像一台精密运转的绞肉机，让卷入其中的敌人有来无回。
这样的情景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感到震撼。对于我们这种从小即成长在凸显个性张扬、特立独行的社会中的人来说，如此充满凝聚力的场景是前所未见的。
我本以为这是帝国军的某支精锐部队。但当我看到了他们的统帅时，我再次震惊了。那身披龙纹真丝黄金甲的统帅，不就是维斯泰么！
那么显然，那支部队，就是他的战神殿佣兵团了。原来，维斯泰带着他的佣兵团加入了帝国，成为了正式军的一员。
有了战神殿佣兵团的支持，大家悬而未决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能掉以轻心，毕竟只有找到了生命之源，才算真正解决了问题。
更何况，既然连维斯泰都已经出动了，其余的佣兵团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这些人都是我的直接竞争对手，他们的加入，会使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短短半天时间，第一批闻风而来的人便已经陆续到达了这里，给平日安详静谧的寒晓城平添了不少世俗的喧嚣。齐聚在城门外，一批新人已经整装待发。他们是根植于北境，与寒晓城距离最近的，也是最先到达的一个佣兵团：雪原苍狼佣兵团。他们的团长：“白狼王高蒙”正在进行慷慨激昂的演讲。
“这一次的挑战非常艰辛，但是对于我们雪原苍狼佣兵团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契机。而在这个契机面前，我们很难得地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在此，我向在场的所有人表示由衷的感谢，正因为各位不计成本与回报的鼎力相助，我们才能走到这一步，才能有底气迎接这一场考验。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奋斗，成为雪原苍狼崛起那历史性一刻的开创者与见证者吧！”
“嗷！嗷！嗷！”雪原苍狼的团员们纷纷振臂大呼。
“我们的第一个目标：誓死保卫公主的安全！”
“誓死保卫公主！誓死保卫公主！”
目睹这一幕，我终于恍然大悟。萍辰公主真是足智多谋。托出生命之源之举，看似是被逼无奈，其实一步一步，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在北境这样地广人稀的地方，想要动员起一支能够对抗北风遗址的力量简直难如登天。但萍辰公主寥寥数语，瞬间就集结了大江南北几乎所有的力量。
对于那些觊觎生命之源却又对其一无所知的人来说，萍辰公主就是他们的头号保护对象。因为只有她，才知道生命之源的下落。因此，无论愿意与否，都不得不参与到对抗北风遗址中来，成为各怀异心却又不得不暂时联合的、最终注定是输家的十八路诸侯中一员。那浩浩荡荡开往北境的各路人马，竞相成为她手中调度的棋子。
我意识到，这些人已经输了。在这场逐鹿中，他们是注定得不到生命之源的——这是以藏不公平的较量，拥有着信息霸权的萍辰公主注定是最后的赢家。
瞥着群情高昂的雪原苍狼佣兵团。昏黑的天幕下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但我能想象出他们的笑脸，那暂还浑然不觉的、满怀雄心与期待的、由衷的笑脸。
我心中暗暗苦笑着，轻叹一声，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从浅川城到寒晓城，每一步都没能逃出她的计划。只因为有求于她，就注定在这场博弈中处于劣势。我差点也像这众人一样，沦为为她卖命却又一无所获的周郎。
幸而，我与众人又有所不同，那就是我对生命之源的了解，比他们多了一点。尽管这一点很有限，但它为我在这次对弈中逆转的可能性，提供了从无到有的质变。
认清自己真正的对手是谁，真正能对自身造成威胁的是谁，其实很不容易。幸而，现在我明了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下课铃声响起，课堂戛然而止，这种感觉使我深深地怀念。理论这东西，旁人看起来确实显得枯燥。可是当真正将自己投身进去，一边感受着它的神秘与奇妙，一边一步一步地探索着，尝试揭开它神秘的面纱的过程，是那样地令人欲罢不能。
毕竟即使再不爱学习的学生，都至少有过那么一次，不舍得让那一节课堂结束。
艾丽斯收拾收拾着教案准备离开，学员们却依旧沉迷在信息系法术奇妙的特性以及信息素假说那大胆的解释中。他们三三两两为一组，饶有兴致地讨论着，互相交换着想法与观点。
但很快，这样的气氛被更加嘈杂的外界打破了。
其他的学员带来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在鹰镇北部的邙山，发生了迄今为止第二次丧尸事件！
邙山是《第二世界》中赫赫有名的坟山，这里有着整个帝国最大的墓葬群。因而此次丧尸事件的规模，远超寒晓城数倍。
不仅学员，就连艾丽斯也瞠目结舌。毕竟半天前，寒晓学院就已经撑起了防止生命之源进一步扩散的帷幕。
帷幕并未破损暂且不说，邙山离这里，可是将近一个月的路程啊！即使生命之源自由扩散，也断然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内就传播得如此遥远！
可是，这并不是谣言。此时已经有新人学员，向大家转播着邙山的实况影像了。这些影像，也是由身在邙山的玩家录下发布到现实世界中的网络上的。《第二世界》支持将现实世界中的影像与文字等资料向游戏内世界传输，因此真实性能够得到保证。
学院上下乱成了一锅粥，老师们再次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讨着此次事件的对策。
然而身处两地，大家纵有千万个心，却是鞭长莫及。此刻，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尽量亡羊补牢，减轻事态的严重性。
很快，会议结束，阿冉宣布道，寻找生命之源的小组，立刻出发。
学院进入了有史以来最为忙碌的状态。事发突然，刻不容缓，可是在北境这样极端的风雪与严寒的地方，出远门本身就是一项极其艰巨的挑战。若不做好充分的准备，残酷的大自然将会比死神还要可怕。而且随着外出的时间增长，危险系数更是几何倍数地增加。
生命之源在哪里，长什么样子，这里的所有人还一无所知。如何寻找生命之源，就已经成了一道难题。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我忽然想起，生命之源弥漫的范围，是可以被观察到的，通过看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的白色晶亮颗粒。显然，颗粒越密集的地方，离生命之源必定越近。我们现在的问题在于，“只缘身在此山中”。具体的详细情况只能从生命之源泄露的范围之外才能看到，进入之后就看不到了。但这个问题，对于新人来说，显然不是问题。
“千山，拜托你了。”我郑重其事地叮嘱道。
千山心领神会，立刻下线寻找生命之源的观测记录了。这件事情很顺利比较顺利的，千山很快就回来了，向大家比了个“ok”的手势，旋即拿出地图，认真测绘着角度，划出一条线来。
在接下来的行程中，所有人都必须严格按照这条线的角度行进，因为一旦出了寒晓城再往北去，就再没有任何参照物能够用来定位帮我们修正行进的方向。同时，所有的成员还要严格禁止电系法术的使用。根据资料显示，这一带是富矿区域，很容易在强电流的影响下生成磁场，一旦它干扰了指北针，后果将不堪设想。
邙山的情况依然在直播着。万幸的是，邙山的周围并没有靠得特别近的村庄或集镇，受到袭击的大多数是经过这一带的路人，而且此时的路人又以前往北境寻找生命之源的为主，因而数量不少，且基本都有两把刷子，在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已经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和反抗，并未造成很大的伤亡。
在这些人中，一股显眼的力量脱颖而出。他们身着统一的帝国军队制服，结成五个方阵，其中两个枪兵阵，两个弓兵阵和一个弩兵阵。弓兵阵在后方抛射压制，枪兵阵齐步推进，弩兵阵负责射杀残敌，五个方阵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可彼此的配合又严丝合缝，行云流水，阵型变幻莫测，进退有度，有条不紊，安然自若，就像一台精密运转的绞肉机，让卷入其中的敌人有来无回。
这样的情景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感到震撼。对于我们这种从小即成长在凸显个性张扬、特立独行的社会中的人来说，如此充满凝聚力的场景是前所未见的。
我本以为这是帝国军的某支精锐部队。但当我看到了他们的统帅时，我再次震惊了。那身披龙纹真丝黄金甲的统帅，不就是维斯泰么！
那么显然，那支部队，就是他的战神殿佣兵团了。原来，维斯泰带着他的佣兵团加入了帝国，成为了正式军的一员。
有了战神殿佣兵团的支持，大家悬而未决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但这并不意味着就能掉以轻心，毕竟只有找到了生命之源，才算真正解决了问题。
更何况，既然连维斯泰都已经出动了，其余的佣兵团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这些人都是我的直接竞争对手，他们的加入，会使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短短半天时间，第一批闻风而来的人便已经陆续到达了这里，给平日安详静谧的寒晓城平添了不少世俗的喧嚣。齐聚在城门外，一批新人已经整装待发。他们是根植于北境，与寒晓城距离最近的，也是最先到达的一个佣兵团：雪原苍狼佣兵团。他们的团长：“白狼王高蒙”正在进行慷慨激昂的演讲。
“这一次的挑战非常艰辛，但是对于我们雪原苍狼佣兵团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契机。而在这个契机面前，我们很难得地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在此，我向在场的所有人表示由衷的感谢，正因为各位不计成本与回报的鼎力相助，我们才能走到这一步，才能有底气迎接这一场考验。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奋斗，成为雪原苍狼崛起那历史性一刻的开创者与见证者吧！”
“嗷！嗷！嗷！”雪原苍狼的团员们纷纷振臂大呼。
“我们的第一个目标：誓死保卫公主的安全！”
“誓死保卫公主！誓死保卫公主！”
目睹这一幕，我终于恍然大悟。萍辰公主真是足智多谋。托出生命之源之举，看似是被逼无奈，其实一步一步，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在北境这样地广人稀的地方，想要动员起一支能够对抗北风遗址的力量简直难如登天。但萍辰公主寥寥数语，瞬间就集结了大江南北几乎所有的力量。
对于那些觊觎生命之源却又对其一无所知的人来说，萍辰公主就是他们的头号保护对象。因为只有她，才知道生命之源的下落。因此，无论愿意与否，都不得不参与到对抗北风遗址中来，成为各怀异心却又不得不暂时联合的、最终注定是输家的十八路诸侯中一员。那浩浩荡荡开往北境的各路人马，竞相成为她手中调度的棋子。
我意识到，这些人已经输了。在这场逐鹿中，他们是注定得不到生命之源的——这是以藏不公平的较量，拥有着信息霸权的萍辰公主注定是最后的赢家。
瞥着群情高昂的雪原苍狼佣兵团。昏黑的天幕下看不清他们的容貌，但我能想象出他们的笑脸，那暂还浑然不觉的、满怀雄心与期待的、由衷的笑脸。
我心中暗暗苦笑着，轻叹一声，自己何尝不是如此？从浅川城到寒晓城，每一步都没能逃出她的计划。只因为有求于她，就注定在这场博弈中处于劣势。我差点也像这众人一样，沦为为她卖命却又一无所获的周郎。
幸而，我与众人又有所不同，那就是我对生命之源的了解，比他们多了一点。尽管这一点很有限，但它为我在这次对弈中逆转的可能性，提供了从无到有的质变。
认清自己真正的对手是谁，真正能对自身造成威胁的是谁，其实很不容易。幸而，现在我明了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