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妃很忙:圣上打个仗?
字体: 16 +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不值得

    宋寒归很是戒备的看着莫然,她原本是他手中最最重要的一张牌,现在却是最最能要他命的一个人。



    莫然所知道的事情,支族也不是没有知道,但是为数极少,且都是些支族的老人,已经不问世事,大多甚至已经归西而去。



    连梅良瑜都不知道他的事情。



    莫然能猜的出来,那别人只要留心,也能猜出来。



    这才是他最最担心的地方。



    “就算是你猜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你想去告诉梅爷的话,早就去了,不会等到现在的。”



    他筹划了多年的事情,几乎他现在已经度过的二十几年,都是在谋略此事之中过来的。



    功亏一篑。



    莫然是他计划不可缺少的存在,也是他最不可掌控的变化。



    “我不会告诉梅大哥。”



    莫然的声音,细弱的进入到他的耳朵里,却充满着坚毅和果敢。



    “你有什么要求。”



    他不会相信莫然会白白的为他保密。



    “没有要求。”



    这个回答倒是震惊到他了,他都已经做好了倾尽所有的打算,却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我知道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似晨好,但是,宋大人,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的,事不过三,倘若再有下次,我帮不了你。”



    宋寒归苦笑了几声。



    下次?



    这次从莫然身上吃到的苦头,他几乎是要功力尽失,要不是因为最后他收手的及时,他那么多年的功力都要白费了。



    梅良瑜在她身上下的功夫,可不是那么简单得他就可以破解的。



    即便是他用尽力气,怕也不能再次近她的身了。



    莫说还有下次,即便是此次,他就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是莫然这样说,肯定是还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梅爷,真的很保护你,莫姑娘,这是你的福气。”



    梅良瑜是他最没有想到会在此时给他当头一棒的人。



    如果,天女是别人,如果梅良瑜不认识天女,或许,他还有机会。



    可是偏偏,莫然是天女。



    “宋大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似晨需要我的腕血吗?”



    为什么?



    这个答案,他是用了七年才知道,用了七年才说服自己去做一个恶人,说服自己去做坏事。



    却偏偏是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结果。



    令人可笑,



    可叹,



    可怜。



    “你的腕血,是能让她有自我的唯一解药,你的心头血,则是可以让她能够为自己活着的最大的羁绊。”



    一正一负,亦正亦邪。



    “所以你要我的腕血和心头血,不惜一切代价,都是为了似晨?”



    “是。”



    “值得吗,你可知道这样的后果,即使你可以成功,复子对支族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若是他们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不要他们放过我,我只要他们能够放过复子。”



    宋寒归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会如何。



    “你之前口口声声的想要帮复子,结果呢?现在不还是一样的不愿意把心头血给我,还不是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假善人谁都会当,像你这样的人自私狂妄,真不知道梅爷为何如此眷顾你。”



    他的言语讥讽,莫然听在心里,她知道这是气急乱言,但是不管怎么样,他有一点是说对了。



    自己确实是为了自己着想。



    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自私的。



    她才刚刚离开皇宫,离开北夏,离开那些让她伤心困苦的一切,她不想那么快的就放弃自己未来的缱绻生活。



    假如宋寒归是在北夏皇宫里遇到的她,或许她会把自己的心头血交给他的。



    只是现在,还不行。



    她还想去看看大好的河山,想去感受不一样的人情世故。



    “给我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我会把心头血交给你,你就可以去救似晨了。”



    三年,是她最好的年华,是她最想要恣意度过的日子。



    似晨等得起,她也给的起。



    听到这话的宋寒归好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今日的莫然给了他太多的惊异。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摸不透,猜不透,但偏偏又那样的简单。



    好像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复杂了。



    宋寒归为了天女的心头血,搭上了自己的半辈子,想过很多种情形,唯有这一种,是他从未想过的。



    “为什么?”



    莫然以为他问的是为什么要三年,三年的时间,要说对于似晨那样的豆蔻年华的女子,也是经不起耽误的。



    但是她心里也想为自己赢得最后的日子。



    “三年让我再去看看我没有看过的人世间,到了临死时,还能对这世间有些留恋。”



    这是实话。



    “我是问,为什么,你为什么愿意把心头血……”



    宋寒归习惯了人心与人心之间的尔虞我诈,对这种赤子心肠,有着出于本能的抵抗。



    “为什么……因为是我,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人生。”



    “她不该有,我也不值得。”



    世上最难是离别,最深是相思,最无可奈何是心有所属,最不识好歹的是偏偏是你。



    似晨是可怜的,她也是可怜的。



    世上的人,若是只能分出对错,人间的事情该有多简单。



    可惜,她不值得。



    ――――――



    东南,苏漓王府。



    那位新进府的侧妃,摇身一变,从农家小女变成了王府宠妃,如果不是因为东南百姓皇室对王妃的身家有着极高的要求。



    平妻这样的事情,他都可能会做的出来。



    “王爷,那位侧妃妹妹不知是否习惯府里的日子,妾身理应多多照顾她的,府中对待众妹妹的份例……”



    “王妃不必费心,本王让她自己去选自己喜欢的,也省的你麻烦。”



    自行挑选……



    这样的权限还真是不小。



    “王爷倒是替妾身省了事,看样子,这位新来的妹妹也是个能干的,不知她可会管家这样的活计,倒是可以帮帮妾身。”



    说这话的时候,灵惠公主的眼睛一直瞟着苏漓王的脸色。



    神色倒是如常,就是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也是这样平朴。



    “她是小门小户来的,管管秀园还可以,管家这样的事情,还是王妃多多辛苦吧。”



    “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能为王爷分忧,是妾身的福气。”



    温良恭俭让,灵惠公主自幼习得,没有一样不是顺手拈来,在她看来,苏漓王迟早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面。



    一个女人每日的温存,足以得到这个男人的真心实意。



    不过,她所求的不多,她只要苏漓王对她用心。



    “王爷,妾身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王爷。”



    她拍了拍手,几个风扇拂面的女子,各个都穿着川沙国的服饰,但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很像是一个人。



    灵惠公主,大婚那日在苏漓王的书房里发现了一幅画,画中的人身着布衣麻裙,但是天人之姿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身量轻巧苗条,含情脉脉的看向画外的世间。



    这几位女子都是按照画上的人,灵惠公主专门在川沙国寻来的。



    “王妃还真是用心了,这样的眼光可不是谁都可以有的,本王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了。”



    “王爷谬赞了,妾身受之不起。”



    苏漓王停笔看向桌前站着的灵惠公主,此刻的她,格外的光彩照人。



    之前未出阁之时,她是被当作女君培养,至于这外貌容颜自然的就忽略了很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是王妃,虽是正宫正主,但是架不住王府里流水一样的女人送进来,色衰爱弛,她总有被丢弃的一天。



    她惯会衡量利弊,她能做的就是在被丢弃之前,尽可能的为自己讨要来更多的利益。



    那些女子,就是她用来拉住苏漓王的第一步。



    想要拉住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就是要尽可能的满足他的一切欲望。



    这是她自小耳濡目染,身行教习得来的经验。



    她以为自己今日做的,一定可以让苏漓王心悦。



    可是她错了。



    “放肆!”



    苏漓王扔掉了手中的笔,前面的那几个女子被吓的直直的后退到了门边上。



    “王爷!”



    “王妃还是安分守己的好,青宛送王妃回房休息,至于这些,不劳王妃费心!”



    他莫名来的生气,看的灵惠公主一脸的惊怕。



    “妾身只是心疼王爷日夜劳苦,妾身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啊!”



    “哼!”



    苏漓王之前明确的禁止过,任何人都不能进书房动那些画。



    而灵惠公主竟然打破了他的戒律。



    他可以包容灵惠公主的小算盘,但是那几副画是他在这个府中最后的底线。



    画中的人,是他日思夜想,睡梦之中辗转反侧也无法忘怀的人。



    “青宛,送王妃回房间!”



    灵惠公主还想要再多说几句,但是看着眼前的情景,理智上还是让她听从的退了出去。



    这次的事情,她是输的一塌糊涂。



    “你们也滚!”



    那几个穿的色彩斑斓的女子被苏漓王一声吼给吓了出去,花枝乱颤的,早就没了进门时的弱柳扶风。



    “王爷,咱们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



    苏漓王手下有一个得力干将,已经在他手下干了十年的先行军。



    马未。



    “梅良瑜到岸的之时,就是咱们计划开始之日。”



    “是,王爷。”



    梅良瑜,莫然,他都不会那么随便的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