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妃很忙:圣上打个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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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蹊跷(三)

    梅良瑜他们在船上晃晃悠悠的航行了两天,之前预计在一天半就能到达码头,这已经超过了半天的时间。



    还在这艘商船上的物资和淡水很充沛,要不然也是养不了那么多的人。



    “王老板,你们这艘船是要去哪?”



    “我们商号原是要回东南的,这不川沙国和东南联姻之后,需要几个使者,我们王家在东南也算是有名望的,也就揽下了这个差事。”



    川沙国需要使者?



    梅良瑜暗自盘算了一番,这个川沙国,一直也不是以商为名,况且这是联姻大事,东南就算是再怎么样,也不会单单的让一个没有官职的商人去担任两国使者。



    这个王家,绝对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王老板是能者多劳,此番去川沙,路途遥远,东南朝廷应该予以嘉奖才是。”



    “能者倒不敢当,只是为朝廷出一份力罢了,再说了,我们商人,也没有什么其它才华,也就是这能说会道还有些用处。”



    “王老板这是自谦之说,若是无能,怎么掌管如此庞大的家业,商业主者最是能人居之。”



    这一番话说的王老板是心花怒放,他虽是在东南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但是唯有这名望地位,是他最心痛的。



    士农工商,为商者,社会阶层的最低下的一阶,即使是他现在的地位,仍然觉得被人看低一等。



    “梅三先生,上岸之后,你们可有打算吗?”



    先前梅良瑜一直说的自己是北夏行商为官的家族,出来游历,不巧碰上暴风雨。



    但是他们的真正目的不是北上,而是南下。



    上了岸之后就要分道扬镳了。



    “我们上岸之后会递消息,家里的人接到消息回来接我们回北夏的。”



    “先生没有来过这里,可能有所不知,川沙国大部分都是内陆里面的疆域,也就仅有两个码头可以出海,和北夏没有可比性,这也是为什么要和东南联姻的原因。”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



    “所以先生要是递消息的话,要到镇子上面去,因此还要大半天的时间。”



    这样一说梅良瑜就明白了,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码头附近肯定会有不少租赁马车的地方。



    但是偏偏,现在困难的就是马车。



    川沙国地广人稀,马车也不甚多,王家商船是代表东南的使团,码头附近一定会清障。



    平日里那些本就为数不多的店铺肯定会关张以保证使团顺利抵航。



    那梅良瑜想要租赁马车,可就不容易了。



    “不过先生放心,你们可以继续随我们进城,川沙国也是好客的,你们跟在我们队伍的后面,进城之后你们就可自行离去。”



    跟着他们的话……



    “还是不麻烦王老板了,你们王家作为使团,定是倍受重视,我们跟着的话,川沙国心生嫌隙就不好了,怕是会妨碍你们。”



    梅良瑜之前作为支族的人,来过这里,见过一些皇室的人,使团进城,又是因为联姻之事,定会有皇室之人接待。



    “何必客气,萍水相逢就是缘分,同行一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川沙国没有那么注重繁文缛节。”



    “真的不必如此。”



    梅良瑜仍然在拒绝他的好意。



    无功不受禄,他们借船抵航已经是占了便宜,梅良瑜是不相信世上会有不求回报的人。



    王老板是商人,更是注重利益之人,这样白白的帮助他们,怕是有他自己的利得。



    他们此刻身份敏感,实在冒不得险。



    “先生自有打算,我也不便勉强了。”



    这时候,莫然领着似晨出来了,宋寒归跟在后面,眼睛一直落在身前人。



    似晨比前一天的唯唯诺诺已经好了很多,也敢环视这艘船上的新奇物件儿了。



    她对一切都好奇的很,尤其是帆布桅杆,在大船上的时候,她一直想靠近帆布桅杆,但是总被阻止。



    在这艘商船上,因为无人阻止,似晨显得大胆多了。



    “寒归,看着点复子,切不可让她闯祸。”



    “是,梅爷。”



    眼看着她就要触碰到了桅杆帆布之时,宋寒归连忙拉下了她的手。



    “晨小姐还是不要乱碰了,免得给王老板添麻烦。”



    似晨一时还未反应的过来,这个“晨”的称呼把她喊得一头雾水。



    “宋管家不要那么严厉,梅小姐也是好奇而已。”



    梅小姐。



    宋寒归的手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正常。



    “王老板说的是,小人会注意的。”



    “来,梅小姐,你想看什么,王某可否有此荣幸能带你去这艘船上逛一逛。”



    “不行,梅……大哥说过,我要乖乖的跟着宋寒归的。”



    “梅小姐还真的是听话乖巧。”



    几句对话就这样尴尬的结束了,王老板也不坚持,毕竟这样的缘分明日也就结束了。



    ………………



    …………



    海上天黑的很快,云彩逐渐的没了傍晚时分的颜色缤纷的样子,变成了乌黑的一片。



    莫然和似晨原是已经早早的睡下了,但是莫然突然闻到了一阵奇香,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醒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环顾了四周。



    与她所住的房间别无二致,唯一不一样的就是身边没有了似晨。



    “莫姑娘。”



    耳边的声音骤然响起,莫然的寒毛一下子立了起来。



    宋寒归的声音。



    “宋大人,我猜到是你。”



    “莫姑娘,上次的事情,感谢你没有告诉梅爷,但是我并不会因此就放过你。”



    “这是在别人的地盘,窝里横,让别人看笑话,宋大人不会不清楚轻重。”



    “非也,非也。”



    非也?



    宋寒归手里明晃晃的弯刀刺痛了她的眼睛,就是这把刀,上次她最后的记忆就是他拿着刀朝着她的胸口刺去。



    “莫姑娘,你不好奇,为什么你的伤口都没有了吗?”



    莫然紧张的盯着他的下一句话,心被揪到了一起。



    宋寒归一把拉过了莫然的胳膊,左手覆在了原先划开伤口的地方,阵阵的刺痛不断的袭来。



    “啊!宋寒归,你放开我!”



    莫然越是挣扎,他越是用力的抓住,手腕的痛感越来越强烈。



    她除了紧紧的咬住嘴唇,把痛呼咽到肚子里,没有任何的缓解。



    一刻钟之后,她几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一道红光过后,他却是被突然的弹了开,直接撞到了墙壁上。



    莫然大口的喘着粗气,这种痛苦远比之前要更强烈,她的脸色煞白,嘴唇几乎都被咬破了。



    “梅爷竟然把楠木扇交给你了?!”



    莫然扶着床边很是艰难的站起了身来,宋寒归此刻并不比她好多少。



    那把楠木扇?



    宫泽坤发现的那把,被她落在了北夏,是当做她和宫泽坤的新婚贺礼送给她的,她以为那只是一把随身的扇子而已。



    离开皇宫的时候,她什么都没带出来,那把扇子也被她留在了卿俪宫里。



    “怪不得梅爷的身体……楠木扇那么重要的东西,他都能交给你,我还真的是低估了你。”



    莫然听不懂他的话,但是有一点她明白――――宋寒归,不会放过她。



    “莫姑娘,原谅我。”



    他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腕,一道血流从她雪白的皓腕上一滴滴得流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疼痛比方才更甚,莫然几乎就要承受不住晕厥过去。



    宋寒归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憋的通红的脸颊,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里的红血丝多的吓人。



    “啊!”



    宋寒归再次被弹开了。



    他狼狈的靠在墙边,发丝散乱,胸口的衣襟因为方才的碰撞敞开来。



    “没想到,没想到……”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起来,声音压抑着,像疯癫了一样,满是绝望和愤恨。



    “那么多年,我处心积虑了那么多年,竟然,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他很是无助的样子靠在墙角,眼前渐渐没有了光泽。



    莫然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腕,那道细细的伤口竟然自己在慢慢的愈合。



    从外面看几乎看不见任何的痕迹,除了疼痛的感觉仍然强烈。



    手指点下去,痛感仍在。



    障眼法。



    宋寒归的障眼法竟是如此厉害,梅良瑜当日都没有看出来。



    “梅爷待你竟是如此,没看出来,你竟然是……”



    宋寒归停顿了一下。



    话说至此,莫然知道宋寒归是奈何不了她的,但也是无从获知,为什么上一刻还是如此凶恶,下一刻就是狼狈的被弹开。



    一切她都是糊里糊涂的。



    从上了船之后,她的心思就没有静下来过,起初是因为宫泽坤,后来是似晨,现在又是宋寒归。



    似晨的出现就已经让她够惊讶的了,这样一个因为她才存在的人,因她而生,也因她而困。



    现在又是宋寒归对她的惊奇。



    “宋寒归,我知道你是为什么要我的腕血。”



    “你怎么可能知道。”



    “复子是支族的机密,你一直在漠北,按道理你不该知道,即使是梅大哥信任你告诉你了,你也不应该知道那么多。”



    宋寒归看起来有些不自在的样子,莫然见状,自己已经说对了大半。



    “你知道那么多,但是支族的人不可能告诉你,所以你和复子的关系,绝非寻常。”



    “复子的事,能做到我这个位子的支族中人都知道,我知道也不稀奇。”



    “但是,你的行为却暴露了自己,尤其是今日,王老板那句梅小姐,你明显得神情僵硬。”



    宋寒归沉默不语。



    “宋大人,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