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满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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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风火文武

    到得第二日,米熊两家男人照例清晨便去了山上练武。

    杨氏梳洗打扫一番,进了屋便打算喊儿子起来吃饭,只见屋内支着炭盆,虽开着窗,由于屋子不甚大,室内仍是温暖如春。

    小孩蹬了被子,仍自熟睡,身体却如婴儿般蜷成一团,杨氏还道熊罕昨夜做了噩梦,正打算叫醒儿子,走近一看不由得“噫”的一声。

    只见熊罕不似寻常儿童一般,吸气时胸起呼气时胸落,却正好相反,吸气时肚皮高高隆起,呼气时又缓缓回落,气尽时甚至深深瘪了进去。杨氏又惊又奇,又看了一小会这才叫醒了儿子。

    “罕儿,昨夜睡得可好么?”

    “娘,睡得好啊,只是盖着被子热的厉害。”

    杨氏眉头一瞥,心想前日夜里也如昨日般生着炭盆,儿子还喊冷,换了床被子才好好睡了,怎的昨夜忽然就觉得热了?不由问道:

    “罕儿,可有甚么不舒服的么?”

    小熊罕听杨氏这么一问,很是纳闷,自己好好地,娘亲为何有此一问,只好道:“没有。”

    杨氏听了,稍稍放心,虽不解儿子与平时有异,但好像没甚么病痛,便把疑问暂时抛之脑后,嘱咐儿子起床穿衣。刚从屋子里转出来,只见熊敖进了门,见面便对杨氏道:

    “今日家中贵客,我这便与熊家哥哥去那虎头山,寻些野食回来,好招待客人,晌午应回不来。”

    杨氏一听,赶紧去厨房拿了吃食出来,一见熊敖已经提上了黑漆弓,腰上挎着箭囊,便赶紧的拿布包裹了食物递给丈夫。

    熊敖见妻子欲言又止道:“可是家中有甚么事么?”

    杨氏一想,熊罕的一些异状似是也没什么,又怕耽搁了丈夫时辰,便说“没甚事。”

    熊敖听了点点头:“晚些时候,可去沽些酒回来,不可怠慢了客人。”

    杨氏应了,目送丈夫出门。

    这虎头山方圆数里,位于龟山北边,较龟山高出数十丈。两山之间有一小湖,平日不少小兽便在这湖边饮水。米熊俩兄弟此时藏在湖畔灌木从中,抬头只见十丈高处郁郁葱葱,树冠连着树冠,不少松鼠跳来跳去,想是在寻着过冬的粮食。

    熊敖道:“大哥,你说这金人已被平灭了,我大宋可会还都汴京么?”

    米尤一听笑了:“老弟,你这可是问错了人,我平日里便没你聪明,你都不知,我又从何知晓?”

    熊敖听了也笑:“大哥,我不过让爹爹硬逼着念了几年书罢了,又有甚么聪明的。”

    两人说说笑笑,日头也一点一点升了上来。熊敖正打算叫米尤吃饭,突然湖对面飞鸟惊起,两人赶紧屏息凝神。

    没一会,对面窜出许多兔子刺猬,还有几头黄鼠狼,紧接着窜出一庞然大物,仔细一看,居然是一头野猪。

    只见这野猪獠牙便有尺许,身长逾七尺,肩高便有五尺半,怕是重逾千斤。两人又惊又喜,惊的是这野猪如此之大,怕是不好对付,喜的也是这野猪如此之大,两家人整个冬天都不一定吃的完了。

    米熊两人计议了片刻,只见米尤突然自丛中窜起,绕着小湖直奔野猪而去,熊敖则猫着腰往另一头潜行。野猪见有人来,顿时起了凶性,向着米尤冲锋而去,所过之处,灌木纷纷倒地,竟是让这野兽硬生生的趟出了一条路来。

    米尤心想就怕你不来,来了咱爷们今晚就有着落咯。一人一猪眨眼间就要撞在一起,便是强壮如米尤,这一撞怕也是筋断骨裂的下场,只见米尤长枪往左侧一扎,一拧腰便腾起了身子,间不容发的一刻躲了过去。

    野猪这一撞不中,见对手到了身后就想掉头。只是这类蠢物,力大无穷,皮糙肉厚,行动却很笨拙,需得减下速度,才好能转向。湖畔的泥地因这野猪急忙想刹住脚出现了深深两道沟壑。这猪好不容易减下了速度,正待掉头,一声厉响破空而来,只见一支狼牙箭闪电般扎进了野猪的眼睛。

    这野猪一时间受了重伤,却又不致命,狂性大发,剩下的一只眼睛瞬间变得通红。转过头来正欲寻找何人射箭伤了它,一支银枪便从肩胛之间穿了进去,疼的它不停嚎叫,声震四野。

    米尤一击得手,连忙远离,只因这野猪实在太过巨大,生怕这一击不能毙命。果然,这野猪遭受致命一击,仍是狂性不减,对着米尤便冲了过来,只是米尤此时已在数丈之外,始终追之不上,撑了半刻,方才力竭倒地了。

    傍晚时分,两家人齐聚在米尤家,院子里肉香阵阵。两汉子从山里砍了竹竿,做了个简陋爬犁,饶是两人身强力壮,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猎物拖了回来。

    此时两人都已换洗了衣物,正迎着火龙道人进了院子。这道人一见院中晾晒着的野猪皮、牙、筋骨,惊到:“贤昆仲好身手,如此大的野猪可不多见啊。”

    “哈哈哈哈哈,真人过奖,”米尤今日做东,心情甚佳:“真人快入席吧。”

    两人迎着火龙道人入座,李氏杨氏连忙端来酒菜,又与火龙真人见礼一番。

    酒刚过两轮,俩孩子跑了进来,熊罕一见桌上火龙道人,脱口而出:“道士爷爷怎的在此?”

    米熊两家大人正诧异,只听火龙真人哈哈一笑:“不曾想,这孩子原来住在这里。”

    两家大人更是不解,火龙真人又道:“昨日正欲往龟山,行至汉水边,见俩孩子正翻石捉蟹,便欲问路,这娃儿颇为热心。贫道观其根骨颇佳,便欲留一缘分,教了他我隐仙门呼吸吐纳之法,将来可强身健体,不曾想今日竟又见面了,看来这贫道与这孩子缘分不浅呐。”

    杨氏一听,突然想起早晨所见儿子异状,于是细细的与火龙真人说了,询问是否有甚么岔子么?

    火龙真人一听大笑:“哈哈哈哈哈,我只道这孩子根骨颇佳,没曾想悟性也是第一等,放心吧,你家孩子不仅无事,还练入了门呢。”

    熊敖杨氏眼神喜悦,连忙道谢。

    火龙真人又言:“这呼吸吐纳之法,又名风火文武,这孩子着实难得,又与贫道有缘,想来将来贤昆仲一身武艺也要传授与他,不知熊兄弟可愿贫道调教几年,助其筑基①么?”

    ①筑基:非修真小说同义,现实中道家筑基指的是内家气功初期所需的功法,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打通经脉,达到使身体生机勃勃,气机激荡的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