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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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口水之战

    赵佶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爱不释手,他拿着手里那“梅瓶”不住的把玩,随口道:“此物玲珑剔透,朕甚喜爱,可命应奉局试制,待太后寿诞之日,朕用之做贺礼。”

    既然要表演一个孝子,有了好东西当然应先献给太后,一来是感激,二来这是礼数,可这“梅瓶”不是一般的器物,他本人舍不得不说,这是上天降给他的祥瑞,天给的东西怎能随随便便送出去呢?

    宁得罪人也不能得罪天啊,下次不给了咋办?

    可是他又要在世人面前表演出他的孝心,怎么办?所以让应奉局比着重新做一件。

    而且假如能试制出这种材质,那将来琉璃杯、琉璃碗就都可以做了。

    “遵旨!”梁师成满脸欣喜的答道。

    应奉局知事朱勔素来与他有嫌隙,这下好了,天赐之物岂是你应奉局能做的出来?到时候耽误了陛下给太后送礼,吃不了得兜着走。

    老朱啊老朱,这回可不是咱老梁阴你,实在你就是当了个作死的执事啊。

    咱怎么控制不住自己想笑呢?

    这时,童贯急匆匆的迈步进来见礼:“陛下,臣刚收到奏报,自江南解来京城的十万两税银被劫了。”

    “什么?”赵佶浑身一颤,手里的酒瓶子差点儿掉地下。

    大宋天下历来就不不太平,据史载,终宋一朝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就有四百次之多,当然包含了多如牛毛的草寇,可是像这样公然劫走朝廷税银的却是第一次。

    十万两税银对此时的朝廷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朝廷的面子丢不起啊,赵佶刚刚要营造一副天下大治的景象,转眼税银就被劫了,这不是结结实实打他脸么?

    “在何处被劫?”

    “恒州!”

    “又是恒州?”赵佶震怒了,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方才稳住情绪,问道:“可知是何人所为?”

    童贯奏道:“应是金溪山贼寇。”

    赵佶坐了下来,冷冷的说道:“区区山贼,围剿数年,靡费钱粮无数都不能剿灭,此间一应官员如此玩忽职守,还不速速将其捉拿问罪?”

    童贯道:“禀陛下,此时恒州厢军指挥使方进正率军马封锁进山路径,并满城搜捕劫掠税银之贼寇下落,如若此时将其捉拿,恐怕于局势不利啊,不如令其戴罪立功,如若能抓到贼人,可对其从轻处罚,如若不能,再数罪并罚,望陛下恩准。”

    他是当朝太尉,方进虽然只是个州府厢军指挥使,但毕竟是他的属下,出了这样的事,这个锅方进背不起,此时杀了他也没用,只有盼他老老实实把贼人抓住,将功折罪。

    “准奏!”赵佶虽不懂军事,但是对童贯却极为信任。

    赵楷站在旁边急了,刚才都已经叫梁师成进来拟旨了,又出了这么多事,怎么对皇兄的处罚没下文了?那自己不是白演了半天戏么?

    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父皇,便低头奏道:“父皇,这恒州府如此不太平,如今皇兄还在那里,儿臣担心皇兄的安危啊。”

    赵佶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臭小子,你比你爹还能演,可惜还是年轻……演的太过了,

    平常你怎么对哥哥的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现在却表现的如此关心,谁信呢?

    “唔,桓儿正好在恒州,此事就交由他来督办,办好了有赏,办砸了,数罪并罚。”

    “这……”赵楷心里一凉,父皇难道不追究皇兄私自去往恒州之罪了吗?早知道这样自己也去了啊。

    他正待继续煽风点火,一抬头,看见父皇微笑着摇了摇头,便将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赵佶刚才一生气就想废了长子的王爵,可是平静下来又觉得不妥,他禁止几个儿子去恒州只是口谕,又没有明发天下,就为此事废一个王爵,天下人该如何议论?太重了啊。

    其实他早就知道,金溪山匪患横行已有数年,他自己都几次下圣旨督促当地厢军进剿,结果只抓了几个小喽啰,连匪首的面都没见着,此事他交给长子去督办多半是办不成的,到时候他就可以借题发挥了。

    天下人看看啊,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能继承大位么?

    到时候再废他王爵就名正言顺了,毕竟差事办砸了,天下人也说不出来什么……韩国公也足保这个孩子及后世子孙之荣华富贵了。

    众人见皇帝默默不语,便全都告退。

    童贯回到太尉府,立即调拨一营禁军开赴恒州,他是太尉,调遣百十来人不过一句话。

    大宋朝以文人抑制武将乃是国策,他这个当朝太尉正是武官的首领,而文官们的口水又不要钱,发生了这样的事,明天早朝可想而知,那帮文官们弹劾奏疏必定雪片一样的飞出去,什么武备松弛了,什么指挥不力了,张口就来。

    他虽然不知道压力山大这个词,但是一个人面对满朝文官的口水的时候,想吵架都没人家大声,那帮文官对军事屁都不懂,就懂站着说话不腰疼。

    所以此时帮人也是帮自己,偷偷往恒州府增兵帮忙也是迫不得已,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恒州之事漂漂亮亮的解决,让他也能在朝堂上能挺直腰杆,把喷过来的口水一个个再喷回去。

    ……

    郓王府,书房。

    曾夫子轻轻摇着头:“王爷,您太心急了,陛下何等睿智,您在御前为定王求情所为何意,他岂能看不出来?”

    “定王千岁虽然脾气秉性不为陛下所喜,但也是陛下亲生骨肉啊,如非滔天大罪岂能被贬为庶人呢?您去御前这么一闹,反而把您的心思全都暴露给陛下了。”

    赵楷有一丝紧张:“唉!悔不该先跟先生商量一下,只是事已至此,本王该当如何是好?”

    曾夫子手摇折扇悠然道:“事情也不算糟糕,至少探出了陛下之心思。”

    “那灵源县令乃是老夫门生,老夫对那伙儿山匪略有耳闻,那金溪山山高林密,匪徒占据地利之势,又极善于隐藏,想要剿除千难万难,陛下恐怕也能想到,可是却依然委任定王千岁督办此事,殿下以为这是何意?”

    说着他呷了一口茶。

    赵楷眼睛一亮:“难道说……父皇明知道这是个坑,还让皇兄往里面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