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梭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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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欺负人

    这里原来定的规矩的确是现场赋诗,只有新鲜出炉的诗作才能显示出一个才子的水平,只不过你提前两三天或者两三个月写好,到这里再拿出来装逼大家也是默认的。

    可是这首诗你都拿到市场上卖开了,还当做现场写的,你还要不要脸?

    杜鹃在舞台上举着那张白纸尴尬了,这首诗自己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的诗要是不评为最佳,还好意思说懂诗?那简直是脑子和眼神都不好了,可是证据就在马脸那儿明晃晃的摆着……这不是新作啊。

    要不……就取消这一首的资格,直接认定刘青那首为最佳?那是符合规矩的。

    她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这张皱皱巴巴的白纸,重新拿起西边小丫鬟托盘里刘青那张。

    西边的众书生发出一阵胜利的欢呼,簇拥着刘青开始祝贺。

    要是自己一方这帮秀才公写诗被东边那帮渣渣们压倒夺魁,马上就能登上县城新闻头条,自己这一帮读书人也就没法混了。

    这是面子的问题啊。

    刘青也学着刚才李湛的样子,春风满面的冲四方招手。

    赵凡身边这帮家伙不免垂头丧气,哀鸿遍野,连李臻、小莲都有点儿失落。

    那写淫诗的唐伯年幽幽的对李湛说道:“在下憋了三天总算能憋首诗出来,可是李湛兄,你……你竟然抄了一首,还被人发现了,丢人……丢到家了。”

    说着,不住的摇头。

    其他人也是这般心思,刚才李湛还神秘兮兮的发誓,不压倒西边就把脑袋割下来当夜壶呢?你倒是割啊。

    谁用得了这圆形夜壶?

    李湛气急败坏,正有气没处发,又听唐伯年还在那儿说风凉话,不由气得暴跳如雷,抬脚在那小子屁股上踢了一脚,大声道:“你憋三天憋出来的那也叫诗?滚蛋!”

    他余气未消,回身埋怨赵凡道:“小赵子,你也太不厚道,说好的这首诗送给我了,你怎么还拿出去卖?这下可好,又输了吧?”

    赵凡笑了,淡淡的说道:“想要赢,何其容易。”

    不过是抄诗而已,这方面他可是专业的啊,这个年代以后所有的诗词都成了没主儿的,版权全都归他所有啊,抄来还不用有心理负罪感。

    “容易?”李湛没好气的说道:“容易你倒是写啊?你要是那么能写,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见有新作?你大概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就能写出那一首好诗吧。”

    写诗这种事情的确是靠灵感的,有许多人一辈子灵感也许就来一次,例如张若虚之《春江花月夜》,崔颢之《黄鹤楼》。

    “小莲,取纸笔来,老子要现场作诗。”赵凡大声道。

    李湛的话激起了他的暴脾气,他作诗需要狗屁灵感?甚至都不用穿回去查资料,九年义务教育就足够了。

    小莲乐嘻嘻的跑了下楼去。

    张学右握着栏杆冲舞台上杜鹃笑道:“姑娘稍等,我们这位鬼才要现场作诗。”

    对面顿时传来一阵狂笑,现场作诗?你当女人生孩子呢?那是肚子里有货。

    就算李白杜甫苏轼之才,一首好诗那也是经过好长时间推敲得来的,怎能说做就做?除非有曹植那样七步成诗的机敏。

    赵凡身边一帮渣渣们自然也是不信,就算搜肠刮肚数日甚至数月,能写出一首像样的诗作也不容易,现在随便写的,也不过编首打油诗罢了。

    打油诗怎能盖过刘青?徒增笑耳。

    不多时,小莲便捧着笔墨纸砚上来,这儿没有桌子,只能铺在地下,撅屁股趴着写。

    众人见这姿势,便也是醉了。

    赵凡却不在意,刚才刘青填了首《一剪梅》,文坛最伤人的是什么?就是用对方熟悉的词牌来填首词击败他。

    华夏诗词最出名的《一剪梅》是哪首?当然是李清照的“红藕香残玉簟秋”了,此时李大才女还没出生……可抄。

    拿千古第一才女的诗作在青楼争风吃醋……有点儿欺负人了。

    赵凡挥毫,李湛兄妹、张学右和几个渣渣过来围观,刚写了“红藕香”三个字,周围的人一哄而散,跑的就只剩小莲了。

    他的字太难看了,这哪是才子写的?比之刚启蒙的童子都不如,真不知当初曾夫子是怎么瞎了眼,赞誉他为本县第一神童。

    这是多大的黑幕,亏心不亏心啊。

    赵凡向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他旁若无人的将那首词抄完,交给小莲,发现周围那帮渣渣们都吃了苦瓜一样。

    没人说话,甚至连玩笑都懒得开了。

    小莲捧着新鲜出炉的诗作一路小跑下楼,交给舞台上的杜鹃姑娘。

    杜鹃一见那书法,差点儿没从凳子上摔下来,本姑娘才疏学浅见识少,这是蝌蚪文么?

    果然有的断句后面有蝌蚪一样的符号,有的断句后面还有神秘莫测的小圈圈,不知是何意。

    对面楼上的秀才公们见杜鹃迟迟不肯念,料想必然有鬼,开始起哄,有人戏谑的高声叫道:“快快念来,别又是一首淫诗吧?”

    高衙内已经在舞台下面张开双臂,就等着纸片飞下来了。

    杜鹃按了按太阳穴,她的脑仁疼了,轻启朱唇念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

    听到这里,现场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第一句听起来还算正经,第二句就解罗裳了,果然还是淫词。

    李臻在旁边红着脸骂道:“真不要脸!”

    赵凡周围的渣渣们纷纷点头,此子虽然年幼,果然是我等同类,那唐伯年挑起大拇指,很认真的说道:“在下与赵贤弟文风相仿,真是相见恨晚啊。”

    对面的秀才公们也乐嗨了,高声叫道:“姑娘不要扔掉,快往下念……”

    让一个女子读淫诗也是较令人兴奋的事,总比高衙内那大老爷们读来顺耳些。

    高衙内双手都举酸了,也没见纸片飞下来,心里大为疑惑,难道杜鹃姑娘的口味真的变了?

    “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上半阙读完,杜鹃眼眶微红,竟然莫名的哽咽了,但是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现场全都安静了下来,没人说话,这就是诗词艺术的魅力,在这千古绝唱面前,谁也不忍心出言亵渎。

    谁还敢说这是淫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