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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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洞房花烛乌龙夜

贝雪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缓缓睁开眼,满目尽是热烈的火红。

咦,这是怎么回事?眨了眨眼,这才发现是头上蒙着东西。伸手将它揭去,瞬间被眼前的情景震住。

只见屋子正中摆着楠木八仙桌,上面青铜卧狮烛台,燃着一对漆金双囍红烛。桌旁围着四个梅花锈墩,右侧窗下摆着紫檀木的妆台,左侧立着织绵牡丹屏风。

她不由暗自纳闷,我的办公室什么时候变成古代新房了?她难以置信的摸摸这,摸摸那。当看到妆台上的葡萄纹铜镜时,身体登时僵在原地。

镜中女子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目如画,很是秀气,犹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似一潭波光潋滟的清洌湖水,纯静中带着些许忧郁气质,让人看一眼便会情不自禁的被其吸引。这样娇俏的人儿穿戴上一身华丽的凤冠霞披,更加明艳不可方物。

极度震惊的她向前走近两步,伸手触摸自己的脸颊,怎么也不敢相信镜中那个绝美之人就是自己,可那真实的触感却让她不得不信。

我在办公室睡的好好的,怎么一睁眼就到这来了?半晌,贝雪从当机状态中回过神来。突然一个念头划过脑海,莫非——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难道自己穿越了?

想到这,她惊愕的乱了方寸,却被那满屋子喜庆的红色点醒。这是洞房,自己是新娘子。此刻怎么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正在她绞尽脑汁想着办法的时候,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顿时慌的她六神无主。想躲藏起来,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那声音越来越近,急的团团乱转的她把心一横,干脆重又坐回**,手忙脚乱的将盖头蒙在头上。

“嘎吱——”门声响起,一男子踏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向她走来。

他的步子虽轻,但每一步似乎都重重的踩踏着贝雪的心脏,让她紧张的透不过气来。不知道这个新郎是老是少?是美是丑?是个翩翩佳公子?又或是草包兼白痴?反正一切都未可知。

忐忑不安的她将手拢在袖中,紧紧交握,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宣判。

男子停在她的面前,默默片刻,这让贝雪更加紧张。须臾,她的右手突然被男子抓起,骇的她急欲抽回。男子手上用了力道,使她根本抽不回去。他用大姆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赞道:“娘子的玉手纤长秀美,骨肉匀称,这是为夫见过的最美的手。”

被人这样抓着手,贝雪颇为不爽,急道:“放开我!”

男子故做委屈道:“娘子生气了,是因为夫回来晚了吗?我可是拜完堂连客人都没陪就先来陪你了。”

见他油腔滑调,贝雪忍不住伸手去揭盖头,倒要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而男子腾的扼住她的手腕,快速点了她的肩胛穴,顷刻间,贝雪的身子酸软的无法动弹。同时低沉极具磁性的声音,从容不迫在耳边响起:“呵呵,哪有新娘子自己xian盖头的,当由为夫帮你才是。”

说着扶起她,从身后将盖头xian起。贝雪想回头,可身子却软塌塌没有半分气力。急的她额头泌出细密的汗珠,惊道:“我怎么动不了了?”

“我点了你的穴道。”他答的云淡风轻,仿佛这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贝雪又气又急:“你……你要干什么?”

“今日是咱俩的洞房花烛夜,你说为夫要干什么?”说着他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块红布,将贝雪的眼睛遮住系好。

贝雪顿时慌了手脚,大声叫嗓:“喂,你干嘛点我穴道,蒙我眼睛?快放开我。”

他凑近温言耳语:“我知道娘子第一次定然害羞拘谨,所以才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娘子不觉的这样更有情趣吗?”他的声音很好听,而语气中却带着轻浮挑逗的意味。

一听这话,贝雪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这是什么命啊,穿越就穿越吧,连新郎都没看到就直接入洞房了。如果摊上个好的也就认了,糟糕的是听这言词好像是个**不羁的浪荡公子。羞愤不已的她真恨不得回头给他个嘴巴,可现在的情况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想反抗那只是奢望。

顷刻,一双手伸向她的耳朵,贝雪的心跳骤然加速,恐惧一寸一寸侵噬着她全部理智,失声惊叫:“拿开你的手,你别碰我!”

男子的脸上始终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止。轻轻摘掉她左耳金镶钻流苏耳环收入怀中,从后一把环住她的腰肢,将脸贴到她的脖颈柔声耳语:“娘子莫怕,为夫会很温柔的。”

巨大的惊惧,让她本能的拖口而出:“来人啊!救——”命字还没出口,男子的吻已铺天盖地的袭来,重重流涟在她的唇上不愿舍弃。

非礼进行中,自己却无计可施无法反抗。她的脑袋“嗡嗡”乱响,全身的肌肉瞬间僵硬,血液似乎也停止了流动,就连呼吸都变的异常困难。

这时,一种淡淡的异香如鬼魅般钻入鼻孔,令她有一瞬的恍忽,只觉脑子里乱乱的,身体里仿佛有小虫在四处游走,麻麻的,热热的,本来抵触的心被那异样的感觉揉皱了,击碎了,反抗抵触烟消云散后,竟不由自主的迎合起来。

那欲取欲求的姿态,男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波光流转中他lou出无限的陶醉与得意。

缠绵悱恻的吻,不断索取永不满足,只有两颗猛烈的心跳沉沉入耳,越来越急的呼吸扑面而来,令晕乎乎,飘飘然的贝雪几欲窒息。

直到她的脸有些发紫,男才恋恋不舍的将她放开。转而咬住了她的耳垂,从脸颊顺脖颈蜿蜒下滑至锁骨,双手放肆的在她身上四处游走,近而去解她的衣带。陷入迷醉状态的贝雪一下惊醒,仅存着理智让她挣扎出口:“不要”可话一溢出喉咙,听起来却如同呢喃撒娇。

“真的不要吗?”男子低沉斯哑的声音**般在耳畔轻荡,沉重的吸呼打在脸上酥酥痒痒的,贝雪仿佛受了蛊惑,仅存的理智也瞬间崩溃。

“娘子,为夫回来了。”瓮声瓮气的话语在屋外响起,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二人如遭当头棒喝,顿如木雕泥塑,刚才的缠绵缱绻早已荡然无存。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反应极快的男子,麻利的解了她的穴道,贝雪只觉身子一轻,头上被什么东西盖住。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安安稳稳的坐到了**,而屋内却快速安静下来。

门开了,永安侯王福淳大步流星的走进屋子。迎面吹来的风夹杂着阵阵酒气,令贝雪蓦然惊醒,怎么又来一个?这个是新郎,那刚才和自己耳鬓厮磨的又是谁?这事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她只觉心口一阵恶寒,仿佛在寒冬腊月被人兜头兜脸泼了一盆冷水。

见新娘端坐在床边,永安侯快速将门栓好,迫不及待的冲过来,抱起她兴奋的在原地转了两圈。

犹自发懵的贝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骇的魂飞魄散,条件反射的手刨脚蹬。

永安侯并不在意她的反抗,轻轻将她放下,搓着手激动道:“嘿嘿,小宝贝,本侯思慕你许久,今日得偿夙愿,真乃人生一大幸事。”边说边xian起她的盖头,愣了片刻后,疑惑道:“娘子,何故在里面又将眼睛蒙上?”

贝雪登时哑然,刚才的事怎好意思讲出口,正在迟疑之际,永安侯又吃惊又关切的问:“娘子怎的就戴了一只耳环?看你的脸色似乎也不大好,不舒服吗?”

这下她更窘迫了,脸上火烧火燎的尴尬。可情势所迫又不得不给个解释,只好搜肠刮肚的想着理由应变道:“呃……人家……人家害羞嘛!耳环嘛……出门还戴着,不知掉哪去了?”

“嘿嘿”永安侯释然的一笑挨着她坐下:“娘子真是可爱!来,让为夫香一口。”说着搂着她的肩膀,就将嘴巴凑了过来。

浓重的酒气熏的她直欲作呕,她忍不住一下子蹿了出去,腾的摘掉眼罩。当看清那人模样,她心中一沉又“蹬蹬”后退两步。这新郎还真是一个不如一个!想不到正牌新郞已经四十多岁,且长的五大三粗,胖胖的身躯穿着长袍更显的如水缸般粗壮,俩人站在一起是怎么看都不般配。

“娘子你怎么了?”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反映,永安侯怔怔的问。

“我不是你娘子。”贝雪头如斗大,没好气的吼道。

“是不是因为我回来晚了,惹的娘子生气了。”永安侯无辜的看着她。

“我说我不是你娘子。”她歇斯底里的叫着转身向门口跑去。

门早已被永安侯栓好,她不会开,急得胡乱拉扯门栓。永安侯几步冲到近前,贝雪一转身,却已被他抵在了门上动弹不得。

“即已拜堂,你就是我娘子,怎么现在想反悔吗?”显然他有些恼了,死死的盯着她,目光中有火苗在呼呼闪动。

被那种霸道的气势震住,她身子一僵,不过很快缓过神来,狠狠用力踩了他一脚,痛的他捂脚直跳,贝雪这才趁机跑开。

从来都是人家巴结着永安侯,况且在这一方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做威做福惯了,何曾受过这等待遇?又急又恼的他不顾脚疼,一瘸一拐的拨腿便追,二人便围着楠木八仙桌展开了拉锯战。

“你搞错了,我不是你娘子,真不是你娘子!”慌张的贝雪不知如何是好,反复强调着。

永安侯哪会听她解释,强硬道:“你是我千方百计娶回来的,今天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此刻她如困兽般在屋内团团乱转,却没办法逃出去。只好一边和永安侯周旋,一边大喊:“来人啊,救命啊!外面有没有人……”

果然经她一番大呼小叫,门口渐渐有人影走近,她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更加大声呼救,不曾想那人趴门听听动静,捂着嘴“扑哧”一笑,转身离去。

希望破灭,自己如同置身于老虎笼子,随时都有可能被老虎吃掉,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恐惧过,手足无措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与其僵持。

永安侯胖归胖,脑子还挺聪明,往右虚晃一下,她向右跑,而永安侯返身迅速捉住其手腕,他力大如牛,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她拖到床边,一把扔到**,欺身压住。

大手剥粽子般几下扯开她的衣襟,lou出贴身小衣。贝雪因惊恐骤然起伏的胸口,更令永安侯兴奋的热血上涌,猛然向下吻去。

眼见挣扎无望又无援手,生不如死的贝雪为暗暗自己叫屈:我怎么穿到了这么个倒霉女子身上?还摊上个这样粗俗不堪的夫君?天啊,我这一辈子算是毁在这了!万念俱灰的她咬着唇,绝望的闭上眼睛,无奈的将头扭向一边,有晶莹滚烫的泪顺眼角漱漱而出。

永安侯的身子山一般倒伏到她的身上,吓的她屏息蹙目差点晕过去。半晌却不见他有下一步的动作,缓缓睁眼,见永安侯一动不动正闭眼趴在自己胸口。羞怒的贝雪也不知哪来一股子冲劲,狠命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

“你没事吧?”一句温暖的话语传入耳朵。

这才惊觉屋内还有其它人,她扭头只见床边伫立一身材瘦削,目光炯炯的年轻男子,一身黑色短打衣,手腕,脚腕,腰际都干净利落的紧紧束起,更显精干。

四目相对,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的将脸别向一边。惊愕片刻,贝雪忽然明白过来,赶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同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倏然划过脑海,屈辱,不安,愤怒迅速燃起她胸中的怒火,骤然向黑衣男子扑来,嘴里骂道:“好你个臭流氓,竟然干出这等不要脸的事。”

黑衣男子翩若羽雁向后一闪,她一下扑空,由于用力过猛,此时已收不住身形,向前踉跄几步,扑到了旁边造型简练的落地铜鎏金鹤首明灯上,一手撑地,一手顺势死死的抓着那鹤灯脖子的三分之一处。

没等站起,意外发生了。只听“吱——”的一声,那鹤嘴竟然自动张开,缓缓伸出长长的舌头,舌头上竟放着一寸半大小的赤色锦盒。

意外,简直是太意外了!慒怔的贝雪忘记了站起,只傻傻的看着那莫名其妙出现的锦盒。

黑衣男子的目光触到锦盒,有一刹那不确定的闪亮,急急冲过来拿起,小心翼翼将其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他的脸上登时溢出中大奖般的狂喜笑容,兴奋道:“怪不得寻遍侯府都找不到,原来竟然藏在这里,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见他那眉开眼笑的样子,贝雪的火气一下涌上脑门,爬起来又向他扑去。以为她要抢锦盒,黑衣男子板起面孔,一手挡住她一手将锦盒揣入怀中。

“好你个不要脸的人渣,不但偷人,还偷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认为他就是先前轻薄自己的人,刚才的愤怒屈辱令贝雪疯了似的在他身上一阵胡打乱骂。

一听这话,他恍然大悟。一把抓住贝雪的手腕蹙眉低喝:“姑娘,你认错人了吧?刚才可是我救的你。”

贝雪顿了顿心想,难道这屋内还有其它人吗?不,不可能。正牌新郎一进来,轻薄自己的人就消失不见了,想必是躲了起来。于是咬牙笃定:“是你,你少抵赖,这屋内根本没有其它人。”

黑衣男子“嗤”的一笑,甩开她的手,讥诮道:“姑娘,那个人早跳后窗跑了。”

听闻此言她浑身一颤,这才惊觉,刚才自己太激动都没注意,两个人虽然说话声音很像,但还是不太一样,这个男子的声音更清亮些。更何况离的近,她也没闻到他身上有那种奇异的香味。贝雪暗暗吁了口气,然而另一个想法却又跳了出来,顿觉尴尬无比,结结巴巴的道:“你……你难道……一直在这屋子里?”

见他点头,贝雪脑子轰然炸开,这样不堪回首的一晚,他竟全然看在眼里?心念一动,面红耳赤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姑娘保重吧!”黑衣男子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转身欲走。

“诶等等……”贝雪拖口而出。

他顿住身子道:“姑娘还有何事?”

半晌,贝雪嗫嚅道:“刚才误会你了,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黑衣男子刚迈开步子,“那个……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她的声音渐次低下去,但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幸福葬送在这里。

黑衣男子讶异的转身,神色颇为凝重,黑玉般的眸子如一潭死水,但能感觉到他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贝雪忐忑不安的低下头。良久,他一字一顿的道:“跟我走,你不后悔吗?”

贝雪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回头看看**那个人,面色坚定道:“我绝不后悔!”黑衣男子没吱声,算是默认了。转身向左侧的织锦屏风走去。

“诶,门在这里。”贝雪急忙提醒。

黑衣男子沉声道:“你走不走?”继续向屏风走去。

“真是个怪人!”她嘟囔着跟上去。

屏风后面是个不大的耳室,里面摆设简单,正中是镂空雕花的熏香炉,旁边矮几上放着青铜阴阳鱼洗手盆,内侧角落里放着恭桶,墙壁上有三盏狮首壁灯。其实它就是古代的厕屋,等同于现代的卫生间。

黑衣男子伸手用力敲击中间那个壁灯三下,“吱——”角落里的地砖向旁移去,现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来。

吃惊的贝雪捂住嘴巴,指着那地洞惊道:“这……这……”

他淡漠道:“这是永安侯设置的逃生秘道,咱们就从这出去。”说完率先下入洞中。

她不知道这男子是什么人?不知道他是怎么晓得了人家的机关秘道?更不知道他拿走的那个锦盒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但容不得她多想,也管不了那么多,火烧眉毛,只顾眼前,把心一横,她也钻入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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