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命不久矣
白洛文泪痕满面，走出屋子，向村西张老大夫家跑去。
太阳落山，天色渐晚。打猎回家的老爹很开心，今天收获不错，一只山乌鸡，可以给他娘补补身子了。
“孩子他娘，猜猜为夫今天打到什么了，山鸡！嘿嘿~”开心之意，溢于言表。老爹进屋，将山鸡放在案桌上，对房里的曹琪说道。
“文儿还没回家吗，天也不早了啊。”老爹边说边放下猎户装备，喝了口水，立即放下了。
老爹察觉到了不对，之前回家曹琪尽管因为身子虚弱，无法下床迎接，但总回回复一两声的，今天却异常的安静。老爹直觉不对，越想越乱心。
走进屋子，老爹顿时呆滞住了，最不愿看见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琪儿，琪儿。”老爹随即清醒过来，叫了两声。伸出食指放在鼻口处，还有呼吸，便掐上人中。
“咳咳咳~”曹琪意识清醒了，不停咳嗽着，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爹喃喃道。“琪儿先歇着，我去叫张大夫啊。”
“水~~”曹琪苍白的嘴微张，声音微弱。
“哦哦，水，我去倒啊。”一个高壮敏锐的猎人在此刻也变得低微粗笨了。
水倒来，老爹递水进曹琪嘴里，刚入喉，曹琪又咳嗽起来，无法下咽。老爹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他只是个猎户，不是大夫。
曹琪张开手臂，多年夫妻，老爹随即懂了，抱住曹琪，声咽息泪不止。
“孩子他爹，这些年来，咳，真是感谢你了。”曹琪声音虚弱的说着。老爹嘴微张，想说些什么，声暗泣。
“听我说。”曹琪似乎是知道的，微抱紧了老爹。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幸福，谢谢你，真的。”曹琪有气无力的说着。
“文儿，让他自由，不要和我当年一样。”说到此处，曹琪顿了下，似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声泪俱下。
“还有，不要让文儿知道我的身世，我不想，不想...”
“嗯，我答应你。”老爹明白曹琪担忧的是什么，即答应了下来。
“还有...”曹琪泪流满面，皎白的面容上满是泪痕，还有好多好多想说的，在此时，却也无法说出。
谁不害怕死亡呢，更何况死亡已如此逼近。
声息，良久。
“娘，孩儿把张大夫请来了。呼啊。”白洛文大口喘息着，领着张大夫进屋。
“你家小子不错啊，一路上催赶着老夫走快点，硬是让许久没动的我跑来了，不错不错。”张大夫连道两声不错，对白洛文甚是满意。
张半仙，村中唯一的大夫。通晓医术，有半仙之能。据说没有他看不好的病，备受村里人的尊敬。
“老神仙，你先别夸我了，快给我娘看看吧。”白洛文没歇会，又催促着张半仙看病。
百善孝为先，人人皆知。张半仙更加看好白洛文了，孝道第一。
“对对，张大夫，快给我娘子看看吧。”老爹回神过来，扶曹琪躺好。看到张大夫，便是看到了希望。
张半仙微微一笑，走上前，白洛文递上凳子，张半仙坐凳，抚上曹琪手腕，把脉。
只见张半仙眉头微皱，神情凝紧，看着曹琪苍白的面色，一言不发。
张半仙看向老爹，又将眼神瞥向白洛文。
“没事，文儿迟早会知道的，张大夫您说。”老爹明意，心弦紧绷。
张半仙微摇头，一脸神秘。
白洛文可不会买账，一双大眼盯着张半仙，啥意思啊，你说清楚啊。
“张老神仙，您说清楚，啥意思啊？”白洛文说着，轻摇着张半仙。
“文儿，不得无礼。”老爹温声呵斥道。其实白洛文问的也是老爹想说的，这些老...神仙就喜欢装神秘。
“张大夫您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家中虽贫，倒还有几张上等的兽皮。”
张半仙狠狠的瞥了老爹一眼。
“你这粗人，把老夫想成什么人了！”
“那我家娘子是怎么了，您倒是说啊。”老爹心急道，忍不住了。
“是啊，是啊，快说啊老神仙。”白洛文附和着。
曹琪看着二人心急如焚的样子，心底一阵舒适，老天不亏我。
“唉...”张半仙长叹一声。
这老东西就是喜欢装神秘！
“你家娘子命不久矣。”
白洛文和老爹心头一震，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啊。
“不过，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若不是自家娘子还得靠眼前这个人来救，老爹只怕早就掐了上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忒折磨人了。
“去取纸笔，老夫开药，可保你家娘子气息七天不绝。”
我家哪有纸笔啊，老爹又呆滞了。
白洛文出房进屋，不一会儿，拿来了纸笔。此时此刻，老爹也没有追问纸笔的来历了，不过也猜到了七八分。
纸笔是白洛文一点一点珍藏的，平时和先生学学字，回家就练练笔。白洛文一直很宝贝这些，从不让老爹看见。
张半仙开好药方后，将纸递给了老爹。老爹眉头紧锁，药方上的几味药不好弄啊，想想办法倒也能弄到手，只是这人参好像只听说钱大财主家有。想到钱大财主的为人，老爹更是咬紧牙齿，为了曹琪，拼了。
“现在把你家娘子扶起来，我给她扎几针，可保她进食无忧。”张半仙对老爹说着，拿出携带的针盒。
老爹扶起曹琪，张半仙拿出针，白洛文看到银针，一阵目眩，瞥开眼神，不去看那针。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老夫要扎针了。”张半仙吩咐着。
“老神仙，您小心点啊，别把我娘扎疼了。”白洛文看着银针，胆寒不已。
张半仙眉毛上翘，你小子对老夫这么没信心吗，老夫扎针这么多年，谁叫过疼了。张半仙不和小孩一般计较，便瞪了眼孩子的父亲。
老爹一脸无辜，壮实的脸上委屈巴巴。
“还不出去！”张半仙严声厉语。这父子俩，莫不是要把我气死。
曹琪许久嘴角微扬，神情心悦的样子，看着父子俩，愉悦不已，好久没这样开心了吧。
父子二人快速退出了屋子，等候在门外。
许久，张半仙从房里走出来。
“你家娘子在里面休息，切不可喧哗。”
白洛文探头进屋，看见娘亲果然在休息，便安心下来。张半仙看见白洛文此举，胡子上扬，被气的。
“文儿，去做饭，待会你娘醒了要吃的。”老爹见状，便支开了白洛文。老爹可不想张半仙被白洛文给气病了，毕竟村里只有张半仙一个大夫。
事关娘亲健康，白洛文不敢怠慢，便一头钻进了后厨。白洛文会做饭，一则因为曹琪长年卧病在床，二则因为老爹经常打猎回来的晚。久而久之，白洛文学会了做饭，而且为了母亲能多吃点，做出来的饭还特好吃。不爱打猎，也罢是想多照顾照顾母亲吧。
待白洛文走后，张半仙坐在椅子上，微茗了口茶，缓缓说道：“你家娘子，命不久矣。”
(本章完)
太阳落山，天色渐晚。打猎回家的老爹很开心，今天收获不错，一只山乌鸡，可以给他娘补补身子了。
“孩子他娘，猜猜为夫今天打到什么了，山鸡！嘿嘿~”开心之意，溢于言表。老爹进屋，将山鸡放在案桌上，对房里的曹琪说道。
“文儿还没回家吗，天也不早了啊。”老爹边说边放下猎户装备，喝了口水，立即放下了。
老爹察觉到了不对，之前回家曹琪尽管因为身子虚弱，无法下床迎接，但总回回复一两声的，今天却异常的安静。老爹直觉不对，越想越乱心。
走进屋子，老爹顿时呆滞住了，最不愿看见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琪儿，琪儿。”老爹随即清醒过来，叫了两声。伸出食指放在鼻口处，还有呼吸，便掐上人中。
“咳咳咳~”曹琪意识清醒了，不停咳嗽着，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爹喃喃道。“琪儿先歇着，我去叫张大夫啊。”
“水~~”曹琪苍白的嘴微张，声音微弱。
“哦哦，水，我去倒啊。”一个高壮敏锐的猎人在此刻也变得低微粗笨了。
水倒来，老爹递水进曹琪嘴里，刚入喉，曹琪又咳嗽起来，无法下咽。老爹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毕竟他只是个猎户，不是大夫。
曹琪张开手臂，多年夫妻，老爹随即懂了，抱住曹琪，声咽息泪不止。
“孩子他爹，这些年来，咳，真是感谢你了。”曹琪声音虚弱的说着。老爹嘴微张，想说些什么，声暗泣。
“听我说。”曹琪似乎是知道的，微抱紧了老爹。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幸福，谢谢你，真的。”曹琪有气无力的说着。
“文儿，让他自由，不要和我当年一样。”说到此处，曹琪顿了下，似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声泪俱下。
“还有，不要让文儿知道我的身世，我不想，不想...”
“嗯，我答应你。”老爹明白曹琪担忧的是什么，即答应了下来。
“还有...”曹琪泪流满面，皎白的面容上满是泪痕，还有好多好多想说的，在此时，却也无法说出。
谁不害怕死亡呢，更何况死亡已如此逼近。
声息，良久。
“娘，孩儿把张大夫请来了。呼啊。”白洛文大口喘息着，领着张大夫进屋。
“你家小子不错啊，一路上催赶着老夫走快点，硬是让许久没动的我跑来了，不错不错。”张大夫连道两声不错，对白洛文甚是满意。
张半仙，村中唯一的大夫。通晓医术，有半仙之能。据说没有他看不好的病，备受村里人的尊敬。
“老神仙，你先别夸我了，快给我娘看看吧。”白洛文没歇会，又催促着张半仙看病。
百善孝为先，人人皆知。张半仙更加看好白洛文了，孝道第一。
“对对，张大夫，快给我娘子看看吧。”老爹回神过来，扶曹琪躺好。看到张大夫，便是看到了希望。
张半仙微微一笑，走上前，白洛文递上凳子，张半仙坐凳，抚上曹琪手腕，把脉。
只见张半仙眉头微皱，神情凝紧，看着曹琪苍白的面色，一言不发。
张半仙看向老爹，又将眼神瞥向白洛文。
“没事，文儿迟早会知道的，张大夫您说。”老爹明意，心弦紧绷。
张半仙微摇头，一脸神秘。
白洛文可不会买账，一双大眼盯着张半仙，啥意思啊，你说清楚啊。
“张老神仙，您说清楚，啥意思啊？”白洛文说着，轻摇着张半仙。
“文儿，不得无礼。”老爹温声呵斥道。其实白洛文问的也是老爹想说的，这些老...神仙就喜欢装神秘。
“张大夫您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家中虽贫，倒还有几张上等的兽皮。”
张半仙狠狠的瞥了老爹一眼。
“你这粗人，把老夫想成什么人了！”
“那我家娘子是怎么了，您倒是说啊。”老爹心急道，忍不住了。
“是啊，是啊，快说啊老神仙。”白洛文附和着。
曹琪看着二人心急如焚的样子，心底一阵舒适，老天不亏我。
“唉...”张半仙长叹一声。
这老东西就是喜欢装神秘！
“你家娘子命不久矣。”
白洛文和老爹心头一震，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啊。
“不过，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若不是自家娘子还得靠眼前这个人来救，老爹只怕早就掐了上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忒折磨人了。
“去取纸笔，老夫开药，可保你家娘子气息七天不绝。”
我家哪有纸笔啊，老爹又呆滞了。
白洛文出房进屋，不一会儿，拿来了纸笔。此时此刻，老爹也没有追问纸笔的来历了，不过也猜到了七八分。
纸笔是白洛文一点一点珍藏的，平时和先生学学字，回家就练练笔。白洛文一直很宝贝这些，从不让老爹看见。
张半仙开好药方后，将纸递给了老爹。老爹眉头紧锁，药方上的几味药不好弄啊，想想办法倒也能弄到手，只是这人参好像只听说钱大财主家有。想到钱大财主的为人，老爹更是咬紧牙齿，为了曹琪，拼了。
“现在把你家娘子扶起来，我给她扎几针，可保她进食无忧。”张半仙对老爹说着，拿出携带的针盒。
老爹扶起曹琪，张半仙拿出针，白洛文看到银针，一阵目眩，瞥开眼神，不去看那针。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老夫要扎针了。”张半仙吩咐着。
“老神仙，您小心点啊，别把我娘扎疼了。”白洛文看着银针，胆寒不已。
张半仙眉毛上翘，你小子对老夫这么没信心吗，老夫扎针这么多年，谁叫过疼了。张半仙不和小孩一般计较，便瞪了眼孩子的父亲。
老爹一脸无辜，壮实的脸上委屈巴巴。
“还不出去！”张半仙严声厉语。这父子俩，莫不是要把我气死。
曹琪许久嘴角微扬，神情心悦的样子，看着父子俩，愉悦不已，好久没这样开心了吧。
父子二人快速退出了屋子，等候在门外。
许久，张半仙从房里走出来。
“你家娘子在里面休息，切不可喧哗。”
白洛文探头进屋，看见娘亲果然在休息，便安心下来。张半仙看见白洛文此举，胡子上扬，被气的。
“文儿，去做饭，待会你娘醒了要吃的。”老爹见状，便支开了白洛文。老爹可不想张半仙被白洛文给气病了，毕竟村里只有张半仙一个大夫。
事关娘亲健康，白洛文不敢怠慢，便一头钻进了后厨。白洛文会做饭，一则因为曹琪长年卧病在床，二则因为老爹经常打猎回来的晚。久而久之，白洛文学会了做饭，而且为了母亲能多吃点，做出来的饭还特好吃。不爱打猎，也罢是想多照顾照顾母亲吧。
待白洛文走后，张半仙坐在椅子上，微茗了口茶，缓缓说道：“你家娘子，命不久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