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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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前路漫漫尽迷茫

观景台一战引起轩然大波,浮云国痛失护国大将军,恼羞成怒接二连三向彩玉国发难。 由于豪大人与随行的铁骑军全军覆没死无对证,彩玉国借机大做文章,矢口否认官兵偷袭,一口咬定是民间不明组织所为。

豪大人的骨灰已随海风飘散的无影无踪,铁骑军的尸体也从世上彻底消失,那晚火光映天吼声动地的真相如同烟雾渐渐消逝,直到完全不见,再也没人提起。 浮云国苦无对证,彩玉国罕有地态度强硬,无论如何不肯承认王室与豪大人之死有关联,两国民众各执己见闹得沸沸扬扬,至今已经传出上百种传闻,豪大人的死因愈发显得扑朔迷离。

前所未有的巨大动荡持续许久仍未停息,事发地点梅秀县更是一日难得安宁。 然而,在这混乱的情形下,颜倾城等人的安全却得到了保障,没有人会想到市井混混竟与这等大事件有关。 知府惨死之后,朝廷迅速派来了继任者,出乎意料的是,新任知府竟是第一才子秋瑜。

秋瑜上任之后,立刻着手治理疫情泛滥的隔离村庄,派出所有人力物力清除传染病源,征集大量药品物资援助居无定所的流浪村民。 在最短的时间内,帮助他们重返家园恢复正常生活。 秋瑜清正廉明,先从自身做起带头捐献俸禄,梅秀县的商户看他整治有方,渐渐恢复信心,纷纷解囊相助。 不仅如此。 就连稍有富余的普通百姓也慷慨救助。

颜倾城暂未离开梅秀县,而是积极参与安置村民们地行动,金宝担心彩玉国禁不住浮云国的恐吓,迟早会把他供出来,却又无法阻止他的举动。 毕竟,帮助难民重返家园也是她的心愿。

“俊哥哥,又处理掉两袋金子。 买了好多木材砖瓦捐给县衙,足够重建几座村子了呢!”小杰风风火火地奔进院子。 接过英子递给他的海碗,咕噜咕噜灌了几口白开水,扯着袖子擦了擦嘴,喜不自胜地向颜倾城汇报最新情况,“剩下几袋再买些什么好呢?粮食?衣服?”

“辛苦了,休息会儿!”颜倾城拍了下小杰的脑袋,满意地笑道。 “有你照顾弟妹,我也就放心了!”

小杰推开拿着毛巾给他擦汗的英子,莫名其妙地追问道:“俊哥哥,你不是要自己跑路吧?不管你到哪儿,我可是跟定了地!”

金宝勉强地笑了笑,揽着小杰的肩膀,劝慰道:“村子建好之后,你和弟妹总算可以安家了。 英子爷爷和牛叔会好好照顾你们地,还有英子也能……”

“不要……”小杰甩开金宝的手,神情激动地看向颜倾城,忙不迭地表明态度,“俊哥哥,你有了宝姐姐就不要我们啦?

颜倾城微微一笑。 语重心长地说:“当然不是,只不过弟妹还小,不方便跟着我们走南闯北。 小杰,你们需要稳定的生活,照顾弟妹的重任暂时由你承担,现在我能托付的人只有你了!”

“俊哥哥……”小杰双唇嗫嚅,不甘心地摇了摇头,“弟妹有英子爷爷照顾,我跟你们走好不好?我会洗衣做饭缝衣服叠被子,你们以后有了宝宝。 我也能照看的……”

“傻孩子!”颜倾城动容地望着他。 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怕一时心软答应了他。 “我们只是暂时避开,风声过后还会回来地。 就此一别又不是永不再见,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 再过几天,和英子一起回去吧!”

颜倾城心意已决,小杰虽不知道他这番话是真是假,仍忍不住泪流满面。 颜倾城起身进屋,无法面对即将到来的分离,金宝心中抽痛不已,其实,他才是最难过的那个人,离开弟妹远走他乡实属无奈之举。

“你真相信新上任的知府能保百姓安宁?”自从秋瑜成为知府,金宝心里就没踏实过,虽说他效忠于世子假意拉拢各地门生瞒过苏员外与贪官,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功劳一件,但他毕竟是个心机很重的人。

“他的政绩有目共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颜倾城擦拭着房间里地东西,每一件都舍不得丢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会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该走的时候竟有些伤感。 ”

“日久生情是难免的,更何况这儿还有你的弟妹们。 ”金宝犹豫片刻,再次绕回原先那个话题,“秋瑜城府很深,他这么做只是给朝廷看的,归根究底是为了自己。 ”

颜倾城转过身来,将金宝拥在怀中,淡道:“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总之为老百姓做了好事。 他这个人有野心,无非是想得到朝廷重用。 既然如此,他必须处心积虑立下政绩,获得一致推崇才有机会进宫做官。 但你不要忘了,得益地却是乡亲们啊!”

金宝略作思量,觉得也有几分道理,不由松了口气:“是啊,好人坏人不能一概而论,他把满腹心思用在老百姓身上,也算为彩玉国立功了!”

“宝儿!”颜倾城秋水般的美眸熠熠生辉,温柔地注视着她,“现在该说说我们的事了,你当真下定决心跟我走么?”

金宝在他的注视下,顿觉心跳加速,两朵红晕飞上脸颊,娇美动人惹人怜爱。 她羞赧地点了点头,猛然想起什么,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不能把我也打发走,我没有小杰那么好说话……”

颜倾城愣了一下,忍俊不禁地笑道:“你是我的女人,不跟着我还想去哪儿?我是在说上门求亲的事,好歹你也是秦家的九小姐,总不能连声招呼也不打就私奔了吧!”

“呃……你要去求亲啊……”金宝难为情地低下头。 刚才那番举动未免太猴急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讲面子地时候,颜倾城上门求亲,秦老夫人是否答应她也没有底气,“倾城啊,还是我先跟娘说一声吧,免得事发突然她老人家难以接受。 ”

“嗯。 这样也好!”颜倾城爽快地应了声,“毕竟你是未来的王妃人选。 秦老夫人一定不乐意你跟个穷小子地。 ”

金宝惟恐颜倾城多想,忙解释道:“不管我娘同不同意,我都会跟你走地,更何况她是真心为我好的。 ”

“我明白!”颜倾城拥着金宝纤细地腰肢,内心深处涌起的甜mi渐渐驱散了伤感与惋惜。 红花用生命换回了他们地幸福,无论如何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

自从贪官死后,秦家被如花闹得鸡犬安宁。 生怕失去kao山,秦流弃她不顾,自己搬了回来成天黏着相公不放到处惹事生非。 秦老夫人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亲家公刚过世不能亏待他地女儿,更不能纵容儿子抛弃糟糠之妻。 但没想到如花变本加厉,口口声声金宝害死她爹,不仅街坊邻居传了个遍,甚至要去告到县衙。

几位妯娌看她断了只手。 父亲惨死连个功名也没落着娘家也被赶回乡下,纷纷表示同情过去的事既往不咎。 如花却见不得人家同情她,调唆大婶娘将金宝是冒牌货的事捅出去。 今时不同往日,大婶娘怎会不识好歹,金宝是秦老夫人认定的女儿,如今又要进宫选妃。 反观如花什么也不是。 只kao秦家的施舍过活,若是继续站在她那一边,除非是脑子烧坏掉了。

“大婶娘,别忘了你以前收了我多少好处!”如花甩着空空的袖子,怒视着面无表情的大婶娘,恼羞成怒地咆哮道,“做人怎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明明是你找出证据揭发那丫头地,现在怎又不敢承认啦!你当着大家伙的面说,那丫头是不知廉耻的匪类,妄图霸占秦家财产。 想要杀我灭口不成。 残杀我爹报复……”

“如花!”大婶娘忍无可忍,“好言”相劝。 “你嫉恨九小姐,干嘛扯上我呀!好歹我也是个长辈,怎么可能无中生有造谣诋毁晚辈?是不是她杀了知府大人有谁知道?那天晚上你亲眼看见了吗?别再没事找事了,过几天安生日子不好么,趁你婆婆和相公念在旧情的份上,好好做你的大少奶奶吧!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是斗不过九小姐的,何必自找麻烦?断了只手还不够吗?”

如花气得浑身颤抖,一手抓住她的头发来回摇晃:“你这该死的老太婆,落井下石卑鄙透顶,要不是你调唆指使,我怎会落到这步田地……”

“哎呦妈呀,杀人啦杀人啦……”大婶娘狼狈地抱住如花地手腕,鬼哭狼嚎,“疯婆娘快放手啊,天哪,快来人……”

如花虽少了只手,斗志却很高昂,与大婶娘扭打成一团,将她的脸抓得稀烂,时不时地踹上几脚泄愤,恨不能直接踹进阎王殿。 大婶娘顽强抵抗,野蛮程度并不亚于发疯的泼妇,但她毕竟年纪大了,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

这时,看到这幅场景的仆人们忙不迭地跑来拉架,无奈两人打得难解难分杀红了眼,谁敢阻拦皆不放过。 渐渐地,秦老夫人、菜花与秦流都赶了来,颤颤巍巍晃来的二叔公看到大婶娘被打,气得吹胡子瞪眼:“反了反了,晚辈都敢打长辈啦,天理难容、难容,咳咳……”

二叔公咳个不停,指着手忙脚乱的家丁丫鬟气得跳脚:“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快、快把他们分开……”

几名身强体壮地家丁拖住如花和大婶娘,好不容易制止了这场恶斗,她们的脸满是血痕惨不忍睹,身上的衣裙破破烂烂狼狈不堪。 见状,秦老夫人摇了摇头,皱眉道:“成何体统,秦家大少奶奶居然蛮横至此,与市井泼妇有何差别!”

秦流咬紧牙关攥紧拳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揪起如花的衣领用力地甩了几记耳光,直把她打得眼冒金星头晕脑胀。 秦流早想这样教训她了,碍于老丈人的面子,又怕秦老夫人训斥,迟迟不敢下此重手。 如花挨了几巴掌忽然老实了,傻兮兮地望着众人,蹲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娘,这等泼妇不配做秦家的媳妇,我这就休了她,撵回乡下去!”秦流卷起衣袖,仍不觉得过瘾,冲丫鬟叫道,“拿纸笔来,我要写休书,这辈子一个人过也不能再受这种窝囊气!”

如花整天装糊涂,该清醒的时候却比谁都清醒,可怜巴巴地扯住秦流的衣摆,哀求道:“相公,消消气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切都照你说的做。 求求你了,千万别写休书……”

“滚!”秦流一脚踹开她,心里舒坦地难以形容,迫不及待地甩开这个疯婆娘,指着家丁叫嚣,“那笨丫头跑哪儿去了,快去催她……”

“不要,不要啊!”如花看他铁了心,当真害怕了,急忙爬到秦老夫人面前,乞求她的原谅,“娘,您快劝劝他吧!媳妇只是一时糊涂,禁不起大婶娘地调唆,处处为难九妹。 媳妇知错了,知错了……娘,别赶我走……”

秦老夫人深吸口气,如花确实可恶,不过她在秦家十年,朝夕相处总是有感情地。 正要开口劝阻秦流,忽见二叔公跺了跺脚,指着如花的鼻尖骂道:“大逆不道地东西,自己做了错事,竟敢诬赖别人,秦家若是留你,我第一个不依!”

“二叔公……”如花又急又气,却又不得不示弱,痛哭流涕道,“请您明察是非,分明就是大婶娘见不得娘过得比她好,唆使媳妇挑起事端。 媳妇愚笨误信谗言,冤枉了九妹,都是无心之过啊!”

二叔公恼羞成怒,破口大骂:“恶毒泼妇,明明是你仗势欺人,居然还敢狡辩!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哪,休想诋毁你大婶娘!”

如花怨愤地怒视着躺在地上装死的大婶娘,不甘心地又哭又叫:“人心不古,善恶不分,谁来帮我说句公道话啊……”

二叔公倒背着手懒得理她,不停催促秦流快写休书。 如花绝望地抹了把泪,眼巴巴地瞅着相公,希望他能念及十年夫妻之情不予追究。

如花若能看透秦流的心,便不会天真地以为他能回心转意。 秦流巴不得和她撇清关系,娶个温柔贤惠的妻,纳个美艳动人的妾,弥补这十年来的损失。 其实,不用二叔公施压,他也会相当乐意地写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