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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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37吴春英

    进山无路,他把车停在山脚下,取下随车带来的铁锹,她胳膊上挎着的筐里盛着着准备烧的纸钱香烛,二人循着山间小路,穿过茂密的树林,一步一步向山坡走去。

    他步子迈得大,她有点跟不上,就用手拉住他的胳膊借劲儿,他让她挽着自己胳膊,放慢了脚步。

    山上松树一棵挨一棵,脚下枯枝落叶足有尺多厚,踩上去软绵绵的,间或有巨石藏卧在荒草间,山林里荒凉的很。时有野兔狐狸出没其中。在一片荒林野谷中,她停下脚步,在树林中寻找父母的坟墓。处处古木参天枯藤依依荒草凄凄,几年没来,她找不着爹妈的坟头了,急得她汗都冒出来了:我记得就在这里呀?怎么会没有呢?

    你别急。他随口劝道:不会找不到的,你来看他们,他们应该高兴,不会藏起来不见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记错了。

    你看是不是这里?他指着苍松下一块荒草树丛遮盖下露出地面的石头:这里好象是座坟。他走过去扒开浓密树丛葳蕤枝条,那石头上的几个字看清楚了:是你父母的,这里有你们家的吴字。

    她喜出望外,来到石头前跪下,磕头,然后低声哭诉着自己的不幸。过了一会他把她拉起来:行了,别光顾哭了,给他们烧点纸吧,给他们送点钱,告诉他们,以后你会经常来看他们的。

    帮她把纸烧着,然后画了个圈,静静看着她往里送纸钱。看了一会他开始在一边用铁锹给她父母的坟上添土,除掉周围的杂草,在坟上堆起来一个土包,让它看上去象个坟样。

    二人把烧纸的地方处理好,她在前坟磕头时他也深深鞠了一个躬,然后开始下山,忽的,山里风云突变,一阵狂风吹过,四周阴云密布,山头很快就被浓云笼罩,他们往山下走不多远,就感觉豆粒大的雨点砸下来,她拉住他的手:快跑,咱们要挨浇-

    她只顾快跑,一脚踩空了,身体控制不住前向摔倒,他从地上把她扶起来,她的两膝沾满了泥。雨更大了。她被雨淋得浑身发抖,抱着双臂对他说:咱们跑不过雨,山上连个避雨的地方也没有。

    他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为她披上。揽过她瘦削的肩,把她头护在自己怀里。手在她纤弱的背上轻抚。任大雨淋在自己身上。

    几声霹雳之后,狂风卷走了漫天乌云,山雨来得急去得也急,骤雨过去后他身上全都湿透。她更是冻得脸发白。

    他像对待女儿小曼一样,用手为她擦去脸上的雨水。咱们快走,雨就在这一片转,说不定一会儿还会转过来,到车上就好了,车上有我的干衣服,给你换上。

    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回头看时才发现她一瘸一拐的,你脚受伤了?他问。

    刚才崴了一下,不要紧,我能走。她刚强的说。不顾脚疼,一瘸一拐咬着牙往前迈步。

    算了,别硬撑着了,我来背你吧。他两手扶膝,背对着她,于是她象他的女儿一样,乖乖爬上他的宽厚的背。

    她真的不算重,两手搂住他肩膀身体伏在背上软绵绵的,他想起那些年秋天,上山去拣蘑菇,小曼也要跟着去,在山上玩了一会儿,后来闹着说困了,他把小曼也这样背着下山回家。

    再有个女儿也挺好,小虎还小,还不懂得跟脚,再大点大概也会吵着要和他一起出去。他这样想。

    下得山来,他把她放进车里,找出自己的干衣服递给她:你在车里换上吧,小心感冒。

    他拉上车门在外边等着,她脱下自己被雨淋湿的衣服把他的干衣服套上。然后喊:纪-哥,你上来吧。

    她关切的看着他:你身上的湿衣服怎么办?你也会感冒的。

    没关系,我身体好,再冷些也不怕。一个大老爷们儿,淋这点雨还不至于有事。

    不吗,我来给你暖暖。她把手伸进他衣服里边,看你的身上都是凉的,真可能会感冒。她又自责说:今天都怪我,非得挑这样的天跑出来。那天晚上我梦见我爸了,她放缓了声音情绪有些低落:他说他在那边没钱花,让我给他送点钱。他说能陪着和我一起来的人就是我一生的依靠-

    自打倩倩离开,她就在心里把他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想了一遍又一遍,只是没有胆量来把层纸捅破,今天算得上一个好机会。

    一个女孩子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直白了,他当然明白她话里的含意,可是他不能接她的话头,更不敢接她抛过来的绣球。他的心里有障碍。

    见他没有反应,她又说:春林和我说了,让我不要跟别人,让我就跟你。

    别胡思乱想了,你才多大?我都四十多了,你才二十多,咱们不搭。他想让她断了这个念头。

    可是小虎子的妈,那个倩倩也不大呀,她好象比我还小,你不是也要她了吗?

    不说了好吗?小傻丫头,咱们往回走。他不想和谁提起倩倩。谁也没想到倩倩当初并不是喜欢他也不是想跟他,只是想在他这里借点东西,是为了能再怀孕不让陈雪飞伤心,才弄假成真和他有了一年多的姻缘。她是在利用他,他也有点趁人之危,他是贪恋她的鲜嫩,这事让别人知道挺丢脸的,这种话他无法和任何人说。

    开车行驶在曲曲弯弯的山路上,他把话头岔开:前边是进城的叉路,咱们回去时顺路进城,去给你买几件衣服,你天天帮我看小虎,帮我做家务,我还没谢过你呢。

    不要你买,你给我的钱还没花呢,春天你给了我一万多,不少了,再说入股的钱也是你给我垫上的。

    入股的钱算是借给你的,春天那一万元是你帮我种菜为我做饭的工钱好不好,桥归桥路归路,抽大烟拔豆梗,咱们一码是一码,不许和我讲价钱,懂吗?

    他虽然对她从来都和颜悦色,可是那气派,那威严,就摆在那里,她不太敢和他犟嘴,于是就闭上嘴不说话。

    车子很快进城了,他领她在服装城买了几身好衣服,看着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挺高兴的样子,他在一边交了钱,对她说:这样多好,别一天弄得灰巴秃鲁的象个柴禾妞。

    我本来就是柴禾妞,还总冒傻气,你嫌弃吗?她趁机撅起饱满的嘴唇冲他撒娇,又让他想起小曼,小曼最爱和他撒娇。总想找些由头引起他的注意。

    几天前郝春林和他说过:纪哥,我委托你一件事,不管怎么的,你可一定要答应我。

    啥事,你就说吧,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帮你。这家爷俩挺怪,郝春林开始管他叫纪老师,后来时间长了管他叫纪哥,他爹郝善堂管他叫兄弟,叫老弟。他也不在乎他们的称呼,在外边就讲一个肩膀齐为弟兄,叫就叫了,叫他就答应。

    事吗-也不大,也不小,就是关于她--我前妻,关于吴春英,我和她夫妻一场,最后离了,你也知道因为啥,我打她确实不对,可是我心里难受,这事我永远不会原谅她,更不会原谅我爹,所以到现在了,她一直打游飞,她也不想找,我也不可能--她也不想和我恢复。她的事我只好委托给你,纪哥,你把她收留了吧?

    他的回答斩钉截铁:你胡说些什么?她是你的老婆,哪怕就是离了也是你的前妻,我怎么敢染指朋友的女人?她可不愁嫁,你不想和她恢复?还是她不想和你恢复?他冷冷的看着郝春林:你傻吧?多好的媳妇?你不想要有的是人要她,她才多大?二十刚冒头,对吧?一朵花才开,正是鲜艳水灵的时候,她真嫁别人了你不后悔?

    郝春林却有苦说不出,痛心疾首:纪哥,你就别说了,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就是想让你帮个忙收留她,让她跟你--她跟了你,我还能踏实点,她要是跟了别人,不管跟谁,我这一关就通不过,她不管跟谁,我也不放心。我叫你一声哥,我只求你这一件事,你看着办吧,够哥儿们你就帮我这个忙。

    最后他也没答应他。哪儿想到她也有这样的念头。

    如果郝善堂也这样说,他可能真要好好考虑考虑,吴春英老实本份温柔敦厚,还勤快,干净利落,屋里屋外炕上地下都拿得起来,是个当老婆的好材料,但是得弄清楚,春英原来的主人是郝善堂,别看名义上是郝春林妻子,郝春林对她的感情远不及郝善堂对她的贪恋,他要是把吴春英收了当妻子,郝善堂得别扭死,能气个半昏,他们的关系也就到此结束了。

    二人喝酒时,郝善堂和他表示过,他心里还想着春英。

    倩倩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他们之间也没有婚约,她不会再和他生活在一起了,他也该给小虎找个后妈,找个人为他铺床暖被准备一日三餐。更何况他身体好,瘾大,天天都想,睡觉前不整上一把净做艳梦。做梦都是和女人做那事。家里没个女人还真是心里没着没落的。憋久了真保不齐什么时候犯男女错误,就也是他最怕的事,像郝善堂那样,千夫所指。名声扫地。想着就后背发凉。

    可是找谁呢?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村里的人介绍的都不靠谱,离了婚的,年龄大的,没文化的,他一个也看不上。身边的几个人里他更喜欢明月,遗憾的是明月到现在也没离成婚。她想离婚遥遥无期,那个潘二蛋家里和法院某人有关系,婚就离不成。

    这个吴春英也挺好,他眼前经常出现她甜甜的笑容,可惜有郝春林和郝善堂的关系,特别是顾忌郝善堂,他不能下手把她变成自己的女人。他不能为一个女人得罪郝家两辈两个男人,男人这东西,只要正常,都最重视属于自己的女人,自己失去了,别人得到心里也不舒服,何况他们现在是利益共同体。他的工作需要他们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