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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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这一刻,我想死

大理的茶艺在全国都是很有名的。因其“一苦,二甜,三回味”的茶道精髓像品尝人生百味而备受推崇,又因为它是一种高级的习俗礼仪,才被流传至今。只可惜,如今被发展成旅游业后,曾经高尚的礼节被典当成一种挣钱养家的技巧。增加了商业的因素在里面,一种纯粹的东西变得不再纯粹。就像人的感情,本来是如此纯真,可是一旦被玷污,那就很难再洗白……

    “慢着。”

    正在走神,就被一个声音硬生打断,停下手里的活儿疑惑的看向我对面的人,“怎么啦?”

    “小木今天好像是有心事?”陈景饶老先生盘腿坐在我对面,皱着眉头问我,不,是告诉我。

    “没有,这回陈伯伯猜错了。”我在他对面,给他用我最擅长的技巧给他煮茶。当然。你不要以为这是在陶冶情操,浪费生命,其实就是我和这老不正经的一场交易。

    “上次你告诉我,第三道茶为回味茶,那时候加入生姜和蜂蜜,是为了中和姜的辛辣,可这才第一道苦茶,你就出了错,不是你心里有事又是什么?”

    “好好,是我弄错了,行了吧。”我用手把小碗里的姜丝抠出来,然后又开始添上新茶。

    “慢着。”

    “您又怎么啦?”这老头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啊。

    “你上回也说,用过的碗是不能再用的,那会影响茶的味道。而且你用手直接接触茶碗内壁,这样既不合乎茶道的精神还很不讲卫生。”

    “……上回我有说过这种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老先生立马从他唐装里掏出一个最新款的爱疯手机到我眼前晃啊晃的。

    “我怕我记不清你说的,还录了音,每天吃饭的时候听三遍,我不会记错的。”

    “……”

    不就是斟茶倒水吗?怎么逼事儿这么多,我也真够造孽的,我上回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么清楚。

    “行啦。我就是有事,但是,你还是省省吧,想从我嘴里套出事来,想都别想。”

    “你也太自恋了,我这老头子像这么八卦的人吗?而且就你那破事儿,谁稀罕知道就给谁说去,我才不稀罕呢……你是不知道,范冰冰演完武媚娘又去演杨贵妃了…..是你找到男朋友啦?还是你为情所困啦?快点给伯伯讲讲你到底是为什么事儿这么心不在焉的。”

    你看,我就说不正经吧,他还整日标版自己是真隐者。我要真把我的事告诉他,那才是真有鬼了。

    给他煮了一晚的茶,我也被逼着试喝了一天我自己制造的“鹤顶红”,终于在膀胱炸裂,毒发身亡之前出来了。

    每次从这老头这里拿点东西,真是太不容易了。可是还真别说,每次和这个老头喝完茶,都会觉得身心愉悦很多。真不愧是知名的心理研究域的大佬,还是有点用的。

    从碧螺小筑出来后不想直接回宿舍,但今天因为怕出事儿没敢自己开车,所以就拦了辆的载着我在三环上转转。我和的哥真是相见恨晚,最后聊得都快拜把子了,我还以为他会因此给我减免点车钱,没想到最后还被无情的的哥以超过12点为名黑了我两倍的钱。真是太郁闷了。

    带着郁闷和微微的轻松我在半夜无耻的去敲了孙益的宿舍门。敲了半天也没人开,只好坐门口等他回来。

    为了防止无聊,我开始在精神亢奋的情况下数他宿舍门口那棵盆景里小叶榕的叶子,一旦精神不集中就在心里狠狠骂自己,然后放弃之前数的,从头再来,可我都如此努力了,还是一丝想睡的意思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我数了几遍,只是每次数到十几,二十几就会重来。

    在早上七八点的时候,孙益终于拖着疲倦的身体回来了。

    起先我听到楼道里有脚步声,就赶紧站起来去看看,没想到真是他。

    我高兴的站在楼梯头等着他上来,然后会给他一个拥抱,再然后,他可能又会问我,“匪木,你又死哪儿去了……”

    我看着他踩上12楼最高处的那级台阶。然后转了个弯,一抬头就看到了我。只是,他什么也没说,就看着我,然后眼泪就从他的眼眶里像漏斗一样的往下掉。

    有时候,我真恨,地球上为什么要有这么强的引力,如果它弱一点,我们哭的时候,是不是就不会被别人看到。

    一看到孙益的眼泪,我就慌了,赶紧冲下去抱着他。他在我耳边声嘶力竭的重复着这句话,

    “我以为,你真的走了。就这么走了。”

    可是我抱得越紧,他就哭得越厉害,最后,我的眼泪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抱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孙益,我一边掉眼泪,一边骂自己。

    “匪木,我恨你。匪木,我恨你。匪木,我恨你……”

    哭着哭着就没眼泪了,可是孙益一把鼻涕全糊脸上,还忍不住的抽噎,一件白t上到处是灰,看着就是天桥底下的流浪汉。我坐在最下面的一级台阶上打着隔的取笑仰躺在楼道里的他,笑他没出息。

    “孙益,你找到木头没有?”

    这时候,魔鬼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我机械的回过头,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在我头顶,我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匪木,如果你敢晕,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柱子?!”

    “啊~~~”听到这个称呼,我尖叫着把头撞向旁边的白墙。

    这一刻,我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