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翳鸟
自古以来，发脾气的女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冷静的女人，因为女人一旦冷静下来，什么花言巧语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月溪现在就是冷静的女人，洛安要想保命，只能比她还要冷静。
洛安说道：“我叫洛安，余杭县人，是沈家的仆人。”
“撒谎！杀手都有自己的规矩，怎能来杀你一个不相干的人？”
洛安嚷道：“谁晓得你们杀手是怎么回事？你自己也说过不收费不杀人，现在怎地平白又杀了三个？”
月溪冷冷道：“因为我高兴！”
洛安双手一摊：“那他们杀我也是因为高兴。”
月溪哼了一声，收剑回鞘。
洛安一颗心落到肚里：“这傻婆娘笨得很。”
月溪照着洛安屁股踹了一脚：“不走等着给他们收尸吗？”
洛安回头望着店内几具尸体。
人的生命，还真是脆弱啊。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会暴露，到时候会有很多杂兵，很是麻烦，所以要尽快离开建业城。”月溪一边在杂货铺里慢慢挑选东西一边用急促的语气对洛安说。
洛安看着怀中快装满的红色绸包：“好。你买笔墨做什么？”
月溪拿起一捆绳索狠狠甩在洛安怀中包裹里：“杀人。”
笔墨怎么杀人？用墨水呛死敌人么？
月溪会了钞，对洛安连拖带拽的出了杂货铺，二人直奔城外而去。
洛安见道路越来越宽敞，猛地醒悟，这是官道啊。
洛安急道：“我们为什么不走小道、林道，要走官道？这...这太显眼了！”说完洛安有些纳闷，自己本来是受害者，此时竟以施害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月溪淡然道：“要是你杀了人出城准备逃跑，你选择小道还是官道？”
洛安：“当然是小道！”
月溪：“你看，傻子都知道。”
洛安默认了这个身份，怒道：“那你还走官道？”
月溪：“因为我不是傻子。”
洛安：“总得有匹马吧？哪有在官道靠走路逃跑的。”
月溪：“不用。”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骑。”
“...”
沿着官道向南行了数里，到了一处密林，浓密的绿肆意直冲，欲在湛蓝的天际下占有一席之地。
月溪驻步看着这片树林，命令洛安打开包裹，月溪从里面掏出一只短箫，放在唇边轻轻吹起来。一阵短暂的悠幽之声传出，枭枭散开。
箫声传出半响，不见动静，月溪面色凝重，身形一晃，向密林中疾冲而去。
箫声虽短，却悠然动听，洛安正沉浸在箫声中忽见月溪丢下自己往密林跑，正是自己逃跑的好机会！洛安转身就往反方向一瘸一拐挪去，刚挪没几步，眼前一花，月溪已站在面前：“你要去哪？”
洛安浑身一颤：“我想去尿尿。”
“憋着。”月溪不由分说，上前抓住洛安的头发就往密林拖。
这回洛安真的快要尿出来了。
进了密林，只见停着一辆马车，那车前白马见有人来，用大眼睛瞟了瞟，继续低头吃草。
在马车旁，倚靠着一名青年女子，衣衫不整，裙带破碎，血染胸前，头歪在一侧，显是已死去多时。
洛安见了大惊，就要上前查看。
月溪一把拽住洛安，沉声道：“别去，这是负责接送我的余姐，已经被杀了。”
洛安：“这是你们的人？她死了啊！你...你...”洛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杀手是没有感情的。
月溪冷声道：“哪里的朋友，请现身吧！”
一阵怪笑传来，就像夜枭的声音。树上枝叶簌簌发响，跃下三个人。
当先一人身着五彩绸衣，公子哥模样，身后两人均一身黑衣。
那公子道：“青楼果然名不虚传，就连一名车夫都身手了得，废了本公子不少时间。够劲！哈哈！”说完又一阵怪笑。
身后两名黑衣人跟着嘿嘿怪笑，只可惜没有主人笑的怪，倒有些像老鼠盗洞的声音。
洛安见来者不善，忙躲到月溪身后。
月溪粉拳紧握，咬牙道：“翳鸟！你是山海的翳鸟！是你杀了余姐！”接着轻轻呼了一口气，打开包裹取出笔墨画轴，开始在画轴空白处画像，勾勒了几笔，那公子哥的模样已渐显露。
翳鸟见月溪不知在忙什么，自顾自道：“好眼力！我们山海和青楼平素虽有间隙，但也没到刀剑相向的地步。只是这沈家与我们山海有些渊源，可惜啊，我们得到消息就赶来，还是晚来一步，姑娘下手够快的了，啧啧，只好杀了你们，回去也好复命。没想到啊，沈家一家上下竟值一万五千贯，那可够十口家生活一辈子的了。还未请教姑娘？哦对，青楼正牌杀手是按寒、江、秋、月四字排辈，灭这里的‘沈家堡’月字辈出手就足够了，姑娘叫月什么？我不能杀了你还不知道你名字啊。”
就在翳鸟絮絮叨叨间，月溪已快将画像完成，月溪眯着眼抬起握笔的右手，伸成掌状在翳鸟面前比了比，说道：“头往左偏一下。好，别动，嗯，成了。”
洛安看着如栩如生的画像，竟忘记身处险境，奇道：“你也会画像？”
月溪：“青楼的人，都会。”说着收起画轴，拔出双剑，冷眼看着翳鸟，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洛安声音有些虚：“你...你是他对手吗？你有把握么你就把他画上了。”
月溪冷冷道：“我要没把握早在画第一个人像的时候就死了。”
翳鸟又开始桀桀怪笑：“不告诉我名字也没关系，一会去阎王殿报道吧。忘记了，十殿和青楼也是对立的，怕人家不收呢，哈哈哈...”
身后两名黑衣人又开始跟着怪笑，不料主人最后的笑是正常的笑，两人马屁没拍对，翳鸟回身赏了两人一人一个耳光。
翳鸟道：“月字辈的，值得我用五彩弹了。这五彩弹威力非凡，中之必然灰飞烟灭，寻常人是不配受用的，让你们见识见识，哦对，你们见识不到，直接就‘嘭’的没了。这样，给你们演示一下，看到那里没？老黄！”说着指了指远处一丛树。
洛安低声对月溪道：“能杀就快动手，这人太磨叨。”
月溪摇头道：“没有破绽。”
翳鸟身后一名黑衣人身体一颤：“那个...主人...我这只有一枚了。”
翳鸟怒道：“废什么话！想死吗？”
老黄无奈，取出一枚黑色弹丸，那形状就与儿童平时玩耍打的弹子一模一样。
洛安见了心道杀手都是疯子吗，明明是个黑弹，非要叫五彩弹！
老黄瞄着树丛掷出，轰的一声震天响，木屑飞溅，浓烟四起，待硝烟散尽，只见该处已变成方圆十尺的大坑。
洛安骇然，这要掷过来哪里还有命在？骨头都剩不下。
忙摇着月溪胳膊道：“快动手啊！”
月溪道：“滚开！”
翳鸟这次没有怪笑也没啰嗦，伸手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只小布袋，从布袋中掏出一把五彩弹，能有十数枚。
翳鸟道：“上路罢...”
翳鸟手一挥，十数枚五彩弹夹着风声闪电般击向月溪、洛安二人。
洛安大惊，要死了！月溪武功好能躲开，自己怎么躲？不及细想就往后跑，此时也感觉不到腿疼，浑身血液流速较平时快了数倍，速度也快了起来。
我******要活着啊！
正跑间，洛安感觉后领一紧，洛安回头，见月溪面色平静的揪住自己的后领，而月溪身后的十数个黑点正在渐进！
月溪凑到洛安耳边轻声道：“对不住了...”
月溪臂力一送，揪着洛安就向五彩弹甩去！
洛安身体不由自主飞起，越过月溪头顶，直向那堆五彩弹撞去！
“你娘啊...”洛安闭上了眼睛。
(本章完)
月溪现在就是冷静的女人，洛安要想保命，只能比她还要冷静。
洛安说道：“我叫洛安，余杭县人，是沈家的仆人。”
“撒谎！杀手都有自己的规矩，怎能来杀你一个不相干的人？”
洛安嚷道：“谁晓得你们杀手是怎么回事？你自己也说过不收费不杀人，现在怎地平白又杀了三个？”
月溪冷冷道：“因为我高兴！”
洛安双手一摊：“那他们杀我也是因为高兴。”
月溪哼了一声，收剑回鞘。
洛安一颗心落到肚里：“这傻婆娘笨得很。”
月溪照着洛安屁股踹了一脚：“不走等着给他们收尸吗？”
洛安回头望着店内几具尸体。
人的生命，还真是脆弱啊。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会暴露，到时候会有很多杂兵，很是麻烦，所以要尽快离开建业城。”月溪一边在杂货铺里慢慢挑选东西一边用急促的语气对洛安说。
洛安看着怀中快装满的红色绸包：“好。你买笔墨做什么？”
月溪拿起一捆绳索狠狠甩在洛安怀中包裹里：“杀人。”
笔墨怎么杀人？用墨水呛死敌人么？
月溪会了钞，对洛安连拖带拽的出了杂货铺，二人直奔城外而去。
洛安见道路越来越宽敞，猛地醒悟，这是官道啊。
洛安急道：“我们为什么不走小道、林道，要走官道？这...这太显眼了！”说完洛安有些纳闷，自己本来是受害者，此时竟以施害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
月溪淡然道：“要是你杀了人出城准备逃跑，你选择小道还是官道？”
洛安：“当然是小道！”
月溪：“你看，傻子都知道。”
洛安默认了这个身份，怒道：“那你还走官道？”
月溪：“因为我不是傻子。”
洛安：“总得有匹马吧？哪有在官道靠走路逃跑的。”
月溪：“不用。”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骑。”
“...”
沿着官道向南行了数里，到了一处密林，浓密的绿肆意直冲，欲在湛蓝的天际下占有一席之地。
月溪驻步看着这片树林，命令洛安打开包裹，月溪从里面掏出一只短箫，放在唇边轻轻吹起来。一阵短暂的悠幽之声传出，枭枭散开。
箫声传出半响，不见动静，月溪面色凝重，身形一晃，向密林中疾冲而去。
箫声虽短，却悠然动听，洛安正沉浸在箫声中忽见月溪丢下自己往密林跑，正是自己逃跑的好机会！洛安转身就往反方向一瘸一拐挪去，刚挪没几步，眼前一花，月溪已站在面前：“你要去哪？”
洛安浑身一颤：“我想去尿尿。”
“憋着。”月溪不由分说，上前抓住洛安的头发就往密林拖。
这回洛安真的快要尿出来了。
进了密林，只见停着一辆马车，那车前白马见有人来，用大眼睛瞟了瞟，继续低头吃草。
在马车旁，倚靠着一名青年女子，衣衫不整，裙带破碎，血染胸前，头歪在一侧，显是已死去多时。
洛安见了大惊，就要上前查看。
月溪一把拽住洛安，沉声道：“别去，这是负责接送我的余姐，已经被杀了。”
洛安：“这是你们的人？她死了啊！你...你...”洛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杀手是没有感情的。
月溪冷声道：“哪里的朋友，请现身吧！”
一阵怪笑传来，就像夜枭的声音。树上枝叶簌簌发响，跃下三个人。
当先一人身着五彩绸衣，公子哥模样，身后两人均一身黑衣。
那公子道：“青楼果然名不虚传，就连一名车夫都身手了得，废了本公子不少时间。够劲！哈哈！”说完又一阵怪笑。
身后两名黑衣人跟着嘿嘿怪笑，只可惜没有主人笑的怪，倒有些像老鼠盗洞的声音。
洛安见来者不善，忙躲到月溪身后。
月溪粉拳紧握，咬牙道：“翳鸟！你是山海的翳鸟！是你杀了余姐！”接着轻轻呼了一口气，打开包裹取出笔墨画轴，开始在画轴空白处画像，勾勒了几笔，那公子哥的模样已渐显露。
翳鸟见月溪不知在忙什么，自顾自道：“好眼力！我们山海和青楼平素虽有间隙，但也没到刀剑相向的地步。只是这沈家与我们山海有些渊源，可惜啊，我们得到消息就赶来，还是晚来一步，姑娘下手够快的了，啧啧，只好杀了你们，回去也好复命。没想到啊，沈家一家上下竟值一万五千贯，那可够十口家生活一辈子的了。还未请教姑娘？哦对，青楼正牌杀手是按寒、江、秋、月四字排辈，灭这里的‘沈家堡’月字辈出手就足够了，姑娘叫月什么？我不能杀了你还不知道你名字啊。”
就在翳鸟絮絮叨叨间，月溪已快将画像完成，月溪眯着眼抬起握笔的右手，伸成掌状在翳鸟面前比了比，说道：“头往左偏一下。好，别动，嗯，成了。”
洛安看着如栩如生的画像，竟忘记身处险境，奇道：“你也会画像？”
月溪：“青楼的人，都会。”说着收起画轴，拔出双剑，冷眼看着翳鸟，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洛安声音有些虚：“你...你是他对手吗？你有把握么你就把他画上了。”
月溪冷冷道：“我要没把握早在画第一个人像的时候就死了。”
翳鸟又开始桀桀怪笑：“不告诉我名字也没关系，一会去阎王殿报道吧。忘记了，十殿和青楼也是对立的，怕人家不收呢，哈哈哈...”
身后两名黑衣人又开始跟着怪笑，不料主人最后的笑是正常的笑，两人马屁没拍对，翳鸟回身赏了两人一人一个耳光。
翳鸟道：“月字辈的，值得我用五彩弹了。这五彩弹威力非凡，中之必然灰飞烟灭，寻常人是不配受用的，让你们见识见识，哦对，你们见识不到，直接就‘嘭’的没了。这样，给你们演示一下，看到那里没？老黄！”说着指了指远处一丛树。
洛安低声对月溪道：“能杀就快动手，这人太磨叨。”
月溪摇头道：“没有破绽。”
翳鸟身后一名黑衣人身体一颤：“那个...主人...我这只有一枚了。”
翳鸟怒道：“废什么话！想死吗？”
老黄无奈，取出一枚黑色弹丸，那形状就与儿童平时玩耍打的弹子一模一样。
洛安见了心道杀手都是疯子吗，明明是个黑弹，非要叫五彩弹！
老黄瞄着树丛掷出，轰的一声震天响，木屑飞溅，浓烟四起，待硝烟散尽，只见该处已变成方圆十尺的大坑。
洛安骇然，这要掷过来哪里还有命在？骨头都剩不下。
忙摇着月溪胳膊道：“快动手啊！”
月溪道：“滚开！”
翳鸟这次没有怪笑也没啰嗦，伸手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只小布袋，从布袋中掏出一把五彩弹，能有十数枚。
翳鸟道：“上路罢...”
翳鸟手一挥，十数枚五彩弹夹着风声闪电般击向月溪、洛安二人。
洛安大惊，要死了！月溪武功好能躲开，自己怎么躲？不及细想就往后跑，此时也感觉不到腿疼，浑身血液流速较平时快了数倍，速度也快了起来。
我******要活着啊！
正跑间，洛安感觉后领一紧，洛安回头，见月溪面色平静的揪住自己的后领，而月溪身后的十数个黑点正在渐进！
月溪凑到洛安耳边轻声道：“对不住了...”
月溪臂力一送，揪着洛安就向五彩弹甩去！
洛安身体不由自主飞起，越过月溪头顶，直向那堆五彩弹撞去！
“你娘啊...”洛安闭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