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罪与罚
七元宫偏殿，柳轩神色灰败地坐在地上，司徒焚寂现在不远处看着他，沉默不语。
“大师姐，我没有说谎。”柳轩声音有些沙哑，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夜之间，将他平静的生活搅了个七零八落。
“我知道。”垂下眼帘，司徒焚寂缓缓说道。
不过，回应柳轩的，也只有这一句而已。
动了动嘴角，柳轩想要扯出一个笑容，但是却怎么也做不出来。
是啊，这种时候，谁又能笑得出来呢。
============================
“不对。”
开阳峰，躺在草地上的顾青衫猛然坐了起来。
“怎么了？”坐在顾青衫不远处的左燕王一惊，忙问道。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柳轩的消息在第二日天亮以后，已经传开了。
原本打算今日离开的各门派修士，也一时都不着急走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帝山与蓬莱两个庞然大物的碰撞。
消息传到开阳峰之后，顾青衫与左燕王迟迟听不到师傅与大师姐的消息，于是便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只不过没说几句话，顾青衫就躺在这里装死，让左燕王气的不轻。
就在左燕王准备回去的时候，顾青衫猛然来了这么一句，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左燕王怕自己忍不住出剑斩了他。
“那对师徒有问题！”顾青衫开口说道。
“那对师徒？”左燕王疑惑地问道。
没有看左燕王，顾青衫的双眼看向远方，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鸾乐的种种表现。
“鸾乐是在逃跑，她想要逃离虎屠身边。”顾青衫慢慢说道。
左燕王也明白了顾青衫所说的那对师徒是谁了。
“那天晚上小五出现的莫名其妙，倘若小五没有出现的话，替死鬼就是那个宋涛了。我就说，论道最后一段时日，鸾乐怎么忽然和宋涛走得如此近。”顾青衫是除了柳轩之外，鸾乐接触最多的人，所以顾青衫才能发现这些疑点，而一直在开阳峰的左燕王，与其他大多数人一样，并不了解鸾乐、柳轩、宋涛之间的关系。
“就算这样，他跳下无底涧也是自寻死路。”左燕王说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三千玄法，八百妙术，保不准就有哪些玄术能帮她遮天机，逆生死。”顾青衫一挥手，毫不犹豫地反驳道。
左燕王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不过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没错，诚如顾青衫所说，他们这些修士在普通人眼中神通广大，但与这方天地相比，太过渺小了，还有很多未知的玄妙。
“这个鸾乐，有问题么？”左燕王低声呢喃。
“才十一二岁，顶天修行五六年，连护体神光都没有，能有什么问题？”顾青衫轻笑一声。
“你的意思是……”左燕王脸色一沉，他已经听出了顾青衫的弦外之音。
“虎屠有问题。”顾青衫沉着脸说道。
左燕王的脸色也不好看。
虽然给小五找到了一个理由，但是这个理由太大了，大到不是他们两个“空”字辈弟子可以议论的。
“不过放心，小五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顾青衫的话让左燕王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他们自然不会让小五出事，他们还想用小五来牵制女魃呢。”
如若是以前，女魃出世之后，自然会找一个隐蔽地方，静待修为恢复巅峰再出山，但是这一世有柳轩在，女魃想要恢复巅峰，势必要除去柳轩，就算虎屠再怎么恼怒，其他正派人士也不会允许柳轩出事，就算真的是柳轩杀了鸾乐。
要问为什么，一句为了大义就堵上了所有人的嘴。
“这么算来，如何处置小五其实已经很明白了吧。”顾青衫皱了皱眉头。
“你觉得掌门，会如何处置小五？”左燕王有些担心的问道。
“应该是交给虎屠。”顾青衫说道。
“那小五还有命？”左燕王冷笑一声。
鄙视地看了左燕王一眼，顾青衫拿起自己的酒葫芦，轻轻抿了一口，说道：“自然不能让虎屠害了小五的命，估计会说让小五跟着虎屠去蓬莱面壁思过几十年吧。”
帝山、蓬莱两家面子上都好过，况且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路上正好引得那个女魃动手。
看着远山的景色，还有一句话顾青衫并未说出来……
如果能够擒杀女魃，而小五又死在这一战中，对于各方势力来说，才是最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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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元宫·正殿
“就让柳轩，随虎屠师弟，去蓬莱面壁三十年吧。”玄虚真人开口道。
其实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是其他大门派长老的嫡传弟子，那么事情绝不是面壁三十年就能解决的。
如果是司徒焚寂、苏慕雪这种等级的弟子，两派直接发生全武行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鸾乐毕竟才十二岁，连护体神光都没有，用平日里修士们的话来说，便是还没有入仙门，在修士们眼里，与凡人并没有太大区别。
虎屠的脸色并不好，因为倘若如此处罚处罚，那么柳轩一旦在蓬莱期间除了什么意外，遭人非议的就成了蓬莱了。
“玄虚师兄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意见。”使劲拍了拍自己那光滑的脑壳，虎屠咬着牙认了。
“玄虚前辈此计甚妙，到时候我剑宗提前一天出发，于路上设下埋伏，暗中协助虎屠师叔，倘若那女魃出现，定然她逃脱不得。”一旁的司通明微微一笑，复议道。
这就是这个处置方式的另外一点好处，能够引那女魃现身。
事实上鸾乐到底是否死于柳轩之手，对于玄虚、司通明来说都不重要。
原本在帝山守株待兔将近二十年，却不见女魃身影丝毫，这次论道又是一个聚集了各派好手的机会。
现在又有了一个能够顺理成章让柳轩下山的机会，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玄虚有时候也在想，这是否是天意。
既然天意如此了，那么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抓住呢？
“既然如此，那么明日我便与雪华宫、雷音寺的长老们商议，倘若那女魃出世，定要毕其功于一役。”玄虚语速虽慢，却是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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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七元宫
此时殿上除了玄虚之外，雪华宫、雷音寺的长老也分别在座。
雪华宫赛雪长老的身后，还站着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的苏慕雪。
“柳轩，我命你跟随你虎屠师叔去蓬莱，面壁思过三十年……你可服？”最上首，玄虚真人平静地坐在那里，遥遥看着跪在殿下的柳轩，出声问道。
“弟子，知错了。”平静地叩拜，平静地回答，柳轩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苏慕雪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跪在下面的，异常平静的柳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坐在玄虚身旁的虎屠，此时正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谁也不明白现在他有多么想杀了殿下的那个臭小子，老子凭什么去管那个女魃！？老子只知道鸾乐死了！自己的鼎炉没有了！自己更进一步的机会，就生生毁在了这个小子手里！
但是现在还不能让他死！谁能想到女魃这个妖物，竟然成了这个小子的护身符。
不管了不管了不管了！
暂且带着这个小子下山，倘若那个女魃真的出现，那么不管女魃怎么样，能不能擒杀，自己一定要先找机会把这个小子解决，到时候推到女魃身上，一了百了。
内心的怨恨如同毒蛇一般啃噬着虎屠的心，他只能默默运转心法，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这里是帝山，这里是七元宫！这里还不是他能够任意妄为的地方，这里容不得他不小心。
“我不服！！！”凄厉地嘶喊声猛然响起！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宋涛！
此时的宋涛披头散发，比昨天还不如。
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就算是殿上聚齐了五大宗门的长老，还有帝山掌教玄虚真人这等人物，他也没有丝毫收敛的样子，只是恨恨地盯着柳轩。
“杀人偿命……”
“够了！”虎屠的火气终究是找到了爆发点，一声怒喝如同虎啸龙吟在七元宫中回荡。
一直在柳轩身边，从昨日起就寸步不离的司徒焚寂微微一条眉毛，踏上前半步，虎屠那惊涛骇浪的气势便被她挡了下来。
另外一边的宋涛则是没这么好运了，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不说言语，连气都险些喘不上来！
“你知错就好，柳轩，明日你便随虎屠真人去蓬莱请罪吧。”没有看飞出去的宋涛，玄虚真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是，掌门师伯，弟子领命。”
(本章完)
“大师姐，我没有说谎。”柳轩声音有些沙哑，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一夜之间，将他平静的生活搅了个七零八落。
“我知道。”垂下眼帘，司徒焚寂缓缓说道。
不过，回应柳轩的，也只有这一句而已。
动了动嘴角，柳轩想要扯出一个笑容，但是却怎么也做不出来。
是啊，这种时候，谁又能笑得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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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开阳峰，躺在草地上的顾青衫猛然坐了起来。
“怎么了？”坐在顾青衫不远处的左燕王一惊，忙问道。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柳轩的消息在第二日天亮以后，已经传开了。
原本打算今日离开的各门派修士，也一时都不着急走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帝山与蓬莱两个庞然大物的碰撞。
消息传到开阳峰之后，顾青衫与左燕王迟迟听不到师傅与大师姐的消息，于是便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只不过没说几句话，顾青衫就躺在这里装死，让左燕王气的不轻。
就在左燕王准备回去的时候，顾青衫猛然来了这么一句，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左燕王怕自己忍不住出剑斩了他。
“那对师徒有问题！”顾青衫开口说道。
“那对师徒？”左燕王疑惑地问道。
没有看左燕王，顾青衫的双眼看向远方，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鸾乐的种种表现。
“鸾乐是在逃跑，她想要逃离虎屠身边。”顾青衫慢慢说道。
左燕王也明白了顾青衫所说的那对师徒是谁了。
“那天晚上小五出现的莫名其妙，倘若小五没有出现的话，替死鬼就是那个宋涛了。我就说，论道最后一段时日，鸾乐怎么忽然和宋涛走得如此近。”顾青衫是除了柳轩之外，鸾乐接触最多的人，所以顾青衫才能发现这些疑点，而一直在开阳峰的左燕王，与其他大多数人一样，并不了解鸾乐、柳轩、宋涛之间的关系。
“就算这样，他跳下无底涧也是自寻死路。”左燕王说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三千玄法，八百妙术，保不准就有哪些玄术能帮她遮天机，逆生死。”顾青衫一挥手，毫不犹豫地反驳道。
左燕王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不过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没错，诚如顾青衫所说，他们这些修士在普通人眼中神通广大，但与这方天地相比，太过渺小了，还有很多未知的玄妙。
“这个鸾乐，有问题么？”左燕王低声呢喃。
“才十一二岁，顶天修行五六年，连护体神光都没有，能有什么问题？”顾青衫轻笑一声。
“你的意思是……”左燕王脸色一沉，他已经听出了顾青衫的弦外之音。
“虎屠有问题。”顾青衫沉着脸说道。
左燕王的脸色也不好看。
虽然给小五找到了一个理由，但是这个理由太大了，大到不是他们两个“空”字辈弟子可以议论的。
“不过放心，小五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顾青衫的话让左燕王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他们自然不会让小五出事，他们还想用小五来牵制女魃呢。”
如若是以前，女魃出世之后，自然会找一个隐蔽地方，静待修为恢复巅峰再出山，但是这一世有柳轩在，女魃想要恢复巅峰，势必要除去柳轩，就算虎屠再怎么恼怒，其他正派人士也不会允许柳轩出事，就算真的是柳轩杀了鸾乐。
要问为什么，一句为了大义就堵上了所有人的嘴。
“这么算来，如何处置小五其实已经很明白了吧。”顾青衫皱了皱眉头。
“你觉得掌门，会如何处置小五？”左燕王有些担心的问道。
“应该是交给虎屠。”顾青衫说道。
“那小五还有命？”左燕王冷笑一声。
鄙视地看了左燕王一眼，顾青衫拿起自己的酒葫芦，轻轻抿了一口，说道：“自然不能让虎屠害了小五的命，估计会说让小五跟着虎屠去蓬莱面壁思过几十年吧。”
帝山、蓬莱两家面子上都好过，况且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路上正好引得那个女魃动手。
看着远山的景色，还有一句话顾青衫并未说出来……
如果能够擒杀女魃，而小五又死在这一战中，对于各方势力来说，才是最好的吧。
============================
七元宫·正殿
“就让柳轩，随虎屠师弟，去蓬莱面壁三十年吧。”玄虚真人开口道。
其实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是其他大门派长老的嫡传弟子，那么事情绝不是面壁三十年就能解决的。
如果是司徒焚寂、苏慕雪这种等级的弟子，两派直接发生全武行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鸾乐毕竟才十二岁，连护体神光都没有，用平日里修士们的话来说，便是还没有入仙门，在修士们眼里，与凡人并没有太大区别。
虎屠的脸色并不好，因为倘若如此处罚处罚，那么柳轩一旦在蓬莱期间除了什么意外，遭人非议的就成了蓬莱了。
“玄虚师兄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意见。”使劲拍了拍自己那光滑的脑壳，虎屠咬着牙认了。
“玄虚前辈此计甚妙，到时候我剑宗提前一天出发，于路上设下埋伏，暗中协助虎屠师叔，倘若那女魃出现，定然她逃脱不得。”一旁的司通明微微一笑，复议道。
这就是这个处置方式的另外一点好处，能够引那女魃现身。
事实上鸾乐到底是否死于柳轩之手，对于玄虚、司通明来说都不重要。
原本在帝山守株待兔将近二十年，却不见女魃身影丝毫，这次论道又是一个聚集了各派好手的机会。
现在又有了一个能够顺理成章让柳轩下山的机会，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玄虚有时候也在想，这是否是天意。
既然天意如此了，那么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抓住呢？
“既然如此，那么明日我便与雪华宫、雷音寺的长老们商议，倘若那女魃出世，定要毕其功于一役。”玄虚语速虽慢，却是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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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七元宫
此时殿上除了玄虚之外，雪华宫、雷音寺的长老也分别在座。
雪华宫赛雪长老的身后，还站着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的苏慕雪。
“柳轩，我命你跟随你虎屠师叔去蓬莱，面壁思过三十年……你可服？”最上首，玄虚真人平静地坐在那里，遥遥看着跪在殿下的柳轩，出声问道。
“弟子，知错了。”平静地叩拜，平静地回答，柳轩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苏慕雪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跪在下面的，异常平静的柳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坐在玄虚身旁的虎屠，此时正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谁也不明白现在他有多么想杀了殿下的那个臭小子，老子凭什么去管那个女魃！？老子只知道鸾乐死了！自己的鼎炉没有了！自己更进一步的机会，就生生毁在了这个小子手里！
但是现在还不能让他死！谁能想到女魃这个妖物，竟然成了这个小子的护身符。
不管了不管了不管了！
暂且带着这个小子下山，倘若那个女魃真的出现，那么不管女魃怎么样，能不能擒杀，自己一定要先找机会把这个小子解决，到时候推到女魃身上，一了百了。
内心的怨恨如同毒蛇一般啃噬着虎屠的心，他只能默默运转心法，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这里是帝山，这里是七元宫！这里还不是他能够任意妄为的地方，这里容不得他不小心。
“我不服！！！”凄厉地嘶喊声猛然响起！
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宋涛！
此时的宋涛披头散发，比昨天还不如。
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就算是殿上聚齐了五大宗门的长老，还有帝山掌教玄虚真人这等人物，他也没有丝毫收敛的样子，只是恨恨地盯着柳轩。
“杀人偿命……”
“够了！”虎屠的火气终究是找到了爆发点，一声怒喝如同虎啸龙吟在七元宫中回荡。
一直在柳轩身边，从昨日起就寸步不离的司徒焚寂微微一条眉毛，踏上前半步，虎屠那惊涛骇浪的气势便被她挡了下来。
另外一边的宋涛则是没这么好运了，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不说言语，连气都险些喘不上来！
“你知错就好，柳轩，明日你便随虎屠真人去蓬莱请罪吧。”没有看飞出去的宋涛，玄虚真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是，掌门师伯，弟子领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