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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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若珍宝

某年某天,我被领导从集体宿舍的被窝里叫了起来,我看了看床边的表,是深夜12点半。我揉着眼睛跑到办公室,看见领导正把平时锁在抽屉里的“大哥大”取出来,递给我说:“小王,我晚上得去省里送个病人,你帮我在这里值班,如果有人打它找我”,领导一指“大哥大”,牛气冲天地吩咐道:“就说我去出差了!”

那是1997年9月的一个普通的夜晚。

那也是“大哥大”第一次出现在我的手上。我一边百无聊赖地消磨着时间等待着病人,一边象瞅外星不明飞行物似地瞅着它,在我的手掌里,它的键码是如此地漂亮,绿灯一闪一闪的。

天可怜见,那时的我刚刚学校毕业,面对这样一个属于超级宝贝范畴的电话疙瘩,实在是既兴奋又好奇,于是,我和几个闻讯而至的同事开始饶有兴趣地翻开各项功能,并逐一地挨个开始替领导进行试验,整整一个晚上,打进来的电话没接到一个,我们却拨出去不少。后来我才得知,领导不拿它的原因是因为漫游费和电话费实在太贵,而且,打电话找他的人也是寥若晨星,他将电话放在单位的目的,实际上是为了避免同行的人借用……

月底的时候,领导黑着脸进来,把几张电话账单塞进了办公抽屉,我们等他走后偷偷拿出来一看,顿时脸都发绿了。自此以后,我们再没有见过领导拿过那个“大哥大”招摇;若干年以后,我们请领导吃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领导红着脸,大着舌头地告诉我们,那次交了庞大的电话费之后,他的烟钱都被老婆没收了,整整馋了两个多月。

和那时候的大砖头相比,现在的手机趋势是越来越小,领导现在也已换成一部精致的摩托罗拉,就像电影《手机》里葛优拿的那个一样,而我见过体积最小的一部,则是我们科一个李姓同事的高级手机,看上去简直就象是一张小名片,我不知道倘若用他那熊掌一样的大手,在上面细致地拨起号来会有多么地麻烦。

然而,尽管拨起号来要戴显微镜,但同事小李对那部手机却是心爱有加,天天不管任何场合,无论任何时间,都会轻轻托在手上,从不胡塞乱放,简直有如宝物,别人借一下也大呼小叫,甚是不舍。直到有一天晚上,他的妻子风风火火地找来,说是整整一个下午都找不到他,打手机,提示说不在服务区。

最后,我们在暗室里发现了烂醉如泥的小李,他的那部手机,正乖乖地躺在地上,身上盖的,则是主人一晚上喝下去又吐出来的六瓶啤酒……

那厮的宝贝终于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