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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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化妆遗憾

在一篇文章里,一个擅长教人做菜的作家曾说,所谓旅游或者商务考察,一言以蔽之曰:“艳遇”或“艳遇未遂”。那么,按照这个诙谐且不乏‘严肃’的逻辑,在医院里的所谓诊断或者治疗,也可以一言以蔽之曰:“痊愈”或“痊愈未遂”。

这仅仅只是结果,过程却是万万马虎不得的。比如消毒。对于这个在手术前的必须准备的项目里,不管是病人还是医生,凡是经历过的想必都有极其深刻的感慨,对病人来说,只要是神智清醒者,大多都可以配合消毒,如果是不能配合的,则是被动消毒;而对医生本身而言,如何进行全方位360度、720度甚至无限度的消毒,是最重要、也是最令人感到紧张的程序之一,因为这意味着对病毒的“尊重”。

我刚上中学的时候因为扁桃体经常发炎,被同样是医生的老爸抓到手术室,请一位专家给我实施扁桃体摘除手术,印象最深的除了手术完毕之后的一个月,只能在一边干瞪眼什么都说不出来,像个小哑巴一样痛苦,就是术前的消毒程序了,具体的步骤是这样的:先把脖子以上的部分像洗饭盆儿一样反复地洗上n遍,然后再用酒精棉球仔细地由上自下、从里到外地擦上n遍,一直擦得我满脑袋发凉,似乎把头伸进了冰箱一样;最后就是加强消毒……烦琐得叫我大呼头疼;长大后,我在外科的实习第一课,就是学习进入手术室之前的工作:从如何穿衣到怎样戴帽,从戴口罩的方法到穿拖鞋的次序,事事都有学问,处处皆具知识。

我的一个朋友有一次因为要割阑尾,很害怕,所以希望我也守在他的身边——那是我第一次在参加工作后进入手术室,程序和实习的时候一样,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和自己的手“过不去”,当然,现在也没了当初那样的老师,像给幼儿园的小同学检查每个人的卫生,但主任那双鹰一般的眼睛还是叫我们不敢马虎:那些烦琐的步骤令我大感头疼,尽管我现在也终于“如愿以偿”地没有进入到外科工作,但我也终于明白,每个医生,都得面对那些开始时无法忍受的脏和累,以及那些铁面严酷的认真。

在我们走上工作岗位之后,第一次的同学聚会便成为了女生们的“哭诉大会”,后来才明白,让曾经和其他专业的女生一样视“女为悦己者容”为人生最高化妆境界的她们,现在已经忘了涂指甲油的步骤和方法,一干男生跟她们打趣说,现在卖指甲油的商人们都不愿意和她们说话,不料反馈不是反唇相讥,而是长长地一声叹息:“谁说我们不在乎……”

现在,像以前的“消毒课”一结束,所有的女生都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跑回宿舍往手上擦护肤品的情况再也不复存在,女生们都已渐渐习惯,只是和化妆品从此就永远地分手,也是一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