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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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书房之火(上)

天边渐渐褪去浓浓的黑色,即而显现一片薄薄的白雾;一丝耀光从那层薄雾中不断挣扎着,似乎想要冲破它,然而它的势力太过强大,漫天都有它飘浮的身影。

    窗台上摆着的那盆夜来香,如今饱满的叶片已铺满了大大小小的水珠,它们随着那淡淡的光芒,折射出像钻石那样耀人的亮光。

    “布咕、布咕……”从不远处的麦田里传出一两声清脆的布谷鸟的叫声,它们每至清晨五时都会准时叫起来。

    此刻是夏至五月份,是麦子由葱绿缓缓变成金黄的金色时刻;也是多少农户勤心栽培的成果,现是他们即将收获成果的时候。“真是一个幸福的五月份啊!”那个曾带诺言去夜澜学院的卖西瓜的老伯,取下头上的草帽,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金子般的麦田,脸上浮现出了幸福的笑容。

    睡在第六层的第六个寝室房里的雪蝶被那浓郁的麦香清醒了头脑,她和猫小乐同睡在第六个寝室房里,俩人分别睡在靠窗的两个角落。她用手揉揉惺忪的眼睛,顺势推开她靠着的那扇窗户,通亮的天空使她刚刚睁开的眼睛又一次紧紧闭上;她边扶着床,边勉强地睁开眼睛,双脚胡乱地钻进脱鞋里。

    雪蝶朝窗下一望,只见白茫茫的一片,全无一点移动的黑影,“唉,起雾了。”今天上午有她的一堂魔法实习课,可现在到处起着白雾,想来课是上不成了,她不免感到一丝惋惜。

    猫小乐那响得让人无法安睡的呼噜声,又一声声地打破这清晨片刻的安静,她轻轻走下床,回望了猫小乐那安睡的孩子态,就放心地关上了门,飞快跑下了楼梯。

    她趁看守大门的大伯还没回来的时候,连忙冲敞开的门口跑出去,迎面吹来的冷风使她的身心感到轻松与愉悦。

    旷野上的白柏似山一样,一棵一棵地突现在她的面前,湿漉漉的草地沾着她那润滑的脚板,发出“咔嚓咔嚓”的微小的声音。

    雪蝶离星澜他们越走越近,她灵敏的耳朵很快就听到了那两个青年男子的说话声。她放松的思维即而又紧张了起来。她缩着猫步,躬着腰,一只手提起长长的裙摆,一只手轻轻撩开他们背后的草丛的密叶,仔细观察着和星澜一起谈话的那个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的冷俊立刻吸引住了她,她的心开始燥动,既有爱慕又有仇视的感觉。这样奇怪的感情经历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的,太令她吃惊了;她撇撇嘴,心里难受极了——她不允许因为一个男人而扰乱她那清醒的心智。

    雪蝶瞧见他们双眼平视着对方,两张嘴都微微动了动,但却没出任何声音。

    白衣男子冲她微微一笑,眼神里含着复杂的情感。她似鹿被狼发现一般,全身惊颤起来。“他干嘛那么看我,莫非他认识我?”她肚内细细寻思着。

    当雪蝶再次抬头望他时,从远处飞来的蝴蝶,已绕着他群体转动,在那翩翩舞姿的蝴蝶群中,漫天纯白的雪花迎送他那圣洁的衣摆,等他安全消失在这片旷野时,天空便止住了雪花,蝴蝶也停止跟着他的步伐,进而又向原来的地方飞去。

    这时的太阳已完全从山坡下升了起来,万丈光芒瞬间洒向整个人间。郁郁葱葱的树林,红红绿绿的花草,照旧于阳光照耀之下欣欣向荣;待立于各处树枝上的鸟儿,和颜色鲜艳的蝴蝶全都像获得新的生命力一般,四处飞舞嬉闹。好一片莺歌燕舞之景象,真谓是生机盎然!

    雪蝶静立于草丛的后面,双眼照旧盯着星澜。

    他目送白衣男子离去后,一个人又在冰河边默想了一会儿:“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么北方战事定是魔兽赢,可这么一来,北地区皆为魔兽的殖民地了。”不知不觉,他又想起自己的家乡——遐尔逊城,如果事情真的像白衣男子说的那么严重,那……他不敢往下想,也不愿意、更不希望这么猜想下去。“还是找默夜静思商量一下回北方的事,”他低垂着长长的黑睫,平常警惕的心完全被这件战事闹乱了,丝毫都没察觉到在一旁静静观察他的雪蝶,甚至连她的存在,他也没感应到。“还是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跟她商量商量。”

    星澜打定好主意,就静了静心,像平常那样,一脸平静地回到夜澜学院。

    雪蝶听说过有关“幻世情侣”的一些事,对于星澜,她是避之不及的,同是巫师出身,他怎么可能一见到她,就不会猜到她的身份呢?

    但那个白衣男子,她对他的底细是一概不知的,不过,他好像知道她的身份,似乎对她留有一丝真情。雪蝶一回忆他那古怪的表情,就莫名其妙地心痛。“想什么呢?你想让姨母为你伤心吗?”她定了定神,又把心思转到星澜的身上。

    “还是先回夜澜学院再见机行事。”雪蝶跳出草丛,拍落挂在裙上的枯叶,就绕道来到后花园里;那时,猫小乐刚刚从床上翻身而起,一把抓走窗户前的镜子和毛梳,也来至后花园,一见了她,困惑道:“你去哪了?大清早的不见你的人影,我心里闹得慌。”

    雪蝶不好说自己去了哪里,正在为难时,那个名叫凝夜的青年翩翩走来,他问:“你们怎么还没去会议室?”

    “去会议室干嘛?”自从凝夜来到夜澜学院,猫小乐的脾气异常地变得温顺起来,就连说话都那么轻声细语。

    凝夜温尔一笑,如水缓缓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三年一度的守护者拣选比赛于两个星期后举行,所以肖然导师想选出最佳的几个学员,前去尚宁城参赛。”他一说完,猫小乐赶忙向后跑去。

    凝夜一把抓住她的手,问:“你跑哪去?”

    “你干嘛拉我的手啊?”猫小乐脸一红,较快地抽开他的手。

    “我不是故意的,”他笑道:“肖然导师等着你去呢,所有人都必须去会议室集会。”

    “我不想参加比赛,再说了,我都参加过一次了……”猫小乐扭扭捏捏地赖在地上不肯走,一副十分受屈的样子。凝夜笑着,忙拉起她的手,两人一个去,一个不去,拉拉扯扯地闹了好久。

    雪蝶隐隐发笑,她低下头,趁他们互相拉扯时,悄悄地走向会议室——这次的守护者比赛,给了她一个极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