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而有细
十余日稍纵即逝。
贝缇亚城邦，城主宫殿。
“你好，我的朋友，我叫门略，你未来的领路人。”门略握着一杯葡萄酒侧坐在软椅上，一只脚嚣张地搭在椅子上。
崇光眼神迷离，没有说话。他坐在一个木椅上，被两个黑人扶着，这些天他的气色好多了，只是精力还不是很好，仍是摇摇欲坠。
“虽然你就是个瘦骨架子，但只要我门略经手，朽木也可雕。只要你老老实实地按我说的去做，不出多日，美酒佳人都是你的。若不听，大概黄沙上的乱坟岗也有你的位置。”门略也不管光明是否听到，自顾自地说道。
“不管你以前是谁，现在你没有名字了。嗯，我还是给你取个名字吧。看你一身黄，就叫，就叫光明，权势光明的光明。”门略咧着嘴笑着。
崇光艰难抬起如铅般重的头，斜眼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男人，小声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叫宋崇光，我是大煊王朝……”
“掌嘴！奶奶的，还敢顶嘴。给我使劲打，打到他知道自己叫光明。光明，这么好听的名字，你还嫌弃，真是皮痒难耐。”门略向着崇光吐了一口水，撅着嘴说道。
身后的两个黑人，一个抓住他，一个人站到前面，一巴掌一巴掌狠狠地打。单单是一巴掌，便打得崇光侧脸通红，头皮发麻，更别说不间断的几十巴掌。
崇光被打得抬不起头，门略凑近问道：“你叫什么？”
“崇光，你们这些狗贼……”崇光咬牙切齿，红眼怒瞪。
“有种，继续打，我今天偏就不信你敢不认。”门略大笑。
直到崇光嘴鼻流血，脸已经肿得像球，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线，门略才制止。他用手捏着崇光血肉模糊的脸问道：“你，叫什么？”
“光，光明。”看来崇光屈服了，屈服给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带下去，扔到我伟大的战士们的房间去。”门略心满意足，就此作罢，示意仆人将崇光，哦不，将光明带下去。
“扑咚。”光明被扔到了一处用小腿粗的木头隔出来的地牢，他躺在地上，疼得不能动弹。
“又一个倒霉蛋子被扔进了竞技房，哈哈哈哈。”坐在墙角的一个满身伤疤的粗狂男人表情苦涩地笑着对旁边高大壮硕却只有一只眼睛睁着的黑人说道，笑声中似乎有些凄凉。
“哎，希望他能像我们一样苟活下来。”黑人摇着头说道，语气里有着对光明的同情。
……
大漠城关，驿站。
镇南风戴着黑巾遮挡风沙，一身黑色长裳，长剑扣在桌上，独自坐了一张四方桌。他叫道“小二，过来。”
肩上挂着抹布毕恭毕敬的店小二迎了上来“先生可需要点什么？”
“你这些日子可见过一行马车途经此地？”镇南风问道。
“先生，这里是关口，马车可是络绎不绝，西域来的，大煊走的，太多了，我都记不得了。”店小二笑着摇摇头。
“嗯，也是，给我来一壶清酒，一斤牛肉。”镇南风也知晓问不出什么，索性自己自酌一杯。
烈日过后，乌云忽至，天空下起小雨。
“轰隆隆。”一阵车轮颠簸在泥泞石块上的声音渐近，只见一辆宽大的马车在一群持刀的侍卫护送下向着驿站而来。
“小二，来二两酒，牛羊肉各一斤。”一位衣着华贵、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从马车上艰难地跨下来。他的特征很明显，十根又短又粗的手指都带着金戒指，仿佛深怕别人识不得他的富贵。镇南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蔑视。
随着雨势的渐大，驿站的生意越来越好，店小二就像装了风火轮一般，飞快地来回奔波。不知不觉，袅袅炊烟便遮盖了天地，烟雨朦胧，无法远视。此刻这里人声鼎沸，烟气缭绕，仿佛驿站变成了人间的仙境，人间的极乐净土。
这里鱼龙混杂，有背着行囊躲雨的穷书生，有凶神恶煞的刀疤剑客，亦有独来独往的姑娘。胖胖的中年富人在侍卫们的簇拥下，似乎并不担忧他的处境，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吃得美滋滋的，而周围的侍卫却始终盯着各个方向，这倒是引起了镇南风的注意。一位富豪虽说容易被劫，可也不至于这般谨慎。
只看一眼，也不想多管闲事的镇南风扭过头来，端起将尽的酒杯，一位一席白衣裹身的翩翩少年走进了镇南风的眼角。少年脸上的刀疤诉说着他，柳九天，他执剑从烟雨里缓缓走来，雨水打湿了他的发，雨水从他的脸颊滑落，剑锋在微微嘶鸣。
镇南风下意识地握住了桌上的剑，紧紧盯着这个似乎颇高深的少年。其他桌的客人们此刻也注意到了他，富豪的侍卫已经拔出了自己的剑，将富豪围在中间。
“哼，现在的小孩，屁大点本事没有，还装的有个人狗模样。”一位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不懈地对同桌的伙伴说道。
少年渐渐走近，距离富豪只有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看着这少年沉默的气场，富豪吓得掉了手中的筷子，他站起身来胆怯地问道：“小爷，可有什么事情？你就站那说吧，就别再过来了。”
九步，八步……五步，四步，柳九天没有停下，也没有加快脚步，脸上甚至没有表情，没有看得出他的喜怒哀乐。刚好只离三步，柳九天长剑一抖，剑若游蛇般震颤着向富豪袭去，破空声夹杂着铁器碰撞声显得那么刺耳。
周边的客人连忙腾出场地，侍卫们立即将柳九天围在中间，刀剑乱舞，企图将他剁成肉酱，而富豪则躲到了蒸笼的台下，摸着衣兜，瑟瑟发抖。
柳九天遇乱而不慌，埋首蹲身躲过一阵劈砍，长剑在空中划出圆弧。圆弧忽高忽低，犹如小鱼戏水，时而深藏水中，时而跃出水面。剑锋有从侍卫咽喉处划过，亦有从脚踝处挑过。电光火石间，侍卫们各个都被柳九天以不同方式伤害。收剑，柳九天推开一个眼神惊恐的僵硬侍卫走向富豪，身后传来一阵侍卫倒地之声。
富豪一张肥脸此刻吓得涕泪横流，他跪在地上，将一个方巾包裹之物置于头顶之上。“这位爷，你大人有大量，东西给你，还请你饶我一条狗命。”富豪哭得很绝望。而此刻周围的看客都被吓得不敢出声，远远地注视着这位如死神的少年。
柳九天面无表情地接过东西，放入怀中。突然，他双手翻转，抓住富豪头颅，用力一拧，恶心的骨骼破碎之音响起，富豪狰狞地倒在地上。少年拍掉身上的一点泥土，准备离去。
“大煊王朝岂是你这般为非作歹的！”镇南风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大喝而起。
“镇南风，我风雨楼的事由不得你管。”柳九天双脚蹬地，身形飘渺，瞬间消失在烟雨中。
镇南风虽义愤填膺，却也未去追。换做平时，若是碰到此等恶徒，他是誓死不休的，否则他也不会有这天下第一神捕的威名。他权衡得了轻重，找到三皇子是他最大的事，也是整个大煊王朝的事。
……
大煊王朝皇宫，纯阳宫。
仁祯皇帝在殿内踱步，用手中的火星升起一盏又一盏的烛火，身穿红色官服的当朝内阁大臣钟离则站在他身后相陪。
“天王和阳王到了哪里。”仁祯皇帝突然问起。
“回皇上，太子已抵达北境边界，严设关卡；二皇子也赶到南方水乡，督办巡查工作。”钟离说道。
“钟离，我现在交给你一件事。”仁祯皇帝说道。
“皇上请将。”钟离说道。
“去皇子宫府，仔细地查一查这两位皇子，看一看究竟是内忧还是外患。皇家子弟，僧多粥少啊。”仁祯皇帝盯着一盏摇曳的烛火说道，只见他的眼眸里倒映着火焰熊熊。
“原来皇上是将两位皇子打发出去，臣明白了，请皇上放心。”钟离恍然大悟。
(本章完)
贝缇亚城邦，城主宫殿。
“你好，我的朋友，我叫门略，你未来的领路人。”门略握着一杯葡萄酒侧坐在软椅上，一只脚嚣张地搭在椅子上。
崇光眼神迷离，没有说话。他坐在一个木椅上，被两个黑人扶着，这些天他的气色好多了，只是精力还不是很好，仍是摇摇欲坠。
“虽然你就是个瘦骨架子，但只要我门略经手，朽木也可雕。只要你老老实实地按我说的去做，不出多日，美酒佳人都是你的。若不听，大概黄沙上的乱坟岗也有你的位置。”门略也不管光明是否听到，自顾自地说道。
“不管你以前是谁，现在你没有名字了。嗯，我还是给你取个名字吧。看你一身黄，就叫，就叫光明，权势光明的光明。”门略咧着嘴笑着。
崇光艰难抬起如铅般重的头，斜眼看着眼前这个嚣张的男人，小声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叫宋崇光，我是大煊王朝……”
“掌嘴！奶奶的，还敢顶嘴。给我使劲打，打到他知道自己叫光明。光明，这么好听的名字，你还嫌弃，真是皮痒难耐。”门略向着崇光吐了一口水，撅着嘴说道。
身后的两个黑人，一个抓住他，一个人站到前面，一巴掌一巴掌狠狠地打。单单是一巴掌，便打得崇光侧脸通红，头皮发麻，更别说不间断的几十巴掌。
崇光被打得抬不起头，门略凑近问道：“你叫什么？”
“崇光，你们这些狗贼……”崇光咬牙切齿，红眼怒瞪。
“有种，继续打，我今天偏就不信你敢不认。”门略大笑。
直到崇光嘴鼻流血，脸已经肿得像球，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线，门略才制止。他用手捏着崇光血肉模糊的脸问道：“你，叫什么？”
“光，光明。”看来崇光屈服了，屈服给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带下去，扔到我伟大的战士们的房间去。”门略心满意足，就此作罢，示意仆人将崇光，哦不，将光明带下去。
“扑咚。”光明被扔到了一处用小腿粗的木头隔出来的地牢，他躺在地上，疼得不能动弹。
“又一个倒霉蛋子被扔进了竞技房，哈哈哈哈。”坐在墙角的一个满身伤疤的粗狂男人表情苦涩地笑着对旁边高大壮硕却只有一只眼睛睁着的黑人说道，笑声中似乎有些凄凉。
“哎，希望他能像我们一样苟活下来。”黑人摇着头说道，语气里有着对光明的同情。
……
大漠城关，驿站。
镇南风戴着黑巾遮挡风沙，一身黑色长裳，长剑扣在桌上，独自坐了一张四方桌。他叫道“小二，过来。”
肩上挂着抹布毕恭毕敬的店小二迎了上来“先生可需要点什么？”
“你这些日子可见过一行马车途经此地？”镇南风问道。
“先生，这里是关口，马车可是络绎不绝，西域来的，大煊走的，太多了，我都记不得了。”店小二笑着摇摇头。
“嗯，也是，给我来一壶清酒，一斤牛肉。”镇南风也知晓问不出什么，索性自己自酌一杯。
烈日过后，乌云忽至，天空下起小雨。
“轰隆隆。”一阵车轮颠簸在泥泞石块上的声音渐近，只见一辆宽大的马车在一群持刀的侍卫护送下向着驿站而来。
“小二，来二两酒，牛羊肉各一斤。”一位衣着华贵、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从马车上艰难地跨下来。他的特征很明显，十根又短又粗的手指都带着金戒指，仿佛深怕别人识不得他的富贵。镇南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蔑视。
随着雨势的渐大，驿站的生意越来越好，店小二就像装了风火轮一般，飞快地来回奔波。不知不觉，袅袅炊烟便遮盖了天地，烟雨朦胧，无法远视。此刻这里人声鼎沸，烟气缭绕，仿佛驿站变成了人间的仙境，人间的极乐净土。
这里鱼龙混杂，有背着行囊躲雨的穷书生，有凶神恶煞的刀疤剑客，亦有独来独往的姑娘。胖胖的中年富人在侍卫们的簇拥下，似乎并不担忧他的处境，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吃得美滋滋的，而周围的侍卫却始终盯着各个方向，这倒是引起了镇南风的注意。一位富豪虽说容易被劫，可也不至于这般谨慎。
只看一眼，也不想多管闲事的镇南风扭过头来，端起将尽的酒杯，一位一席白衣裹身的翩翩少年走进了镇南风的眼角。少年脸上的刀疤诉说着他，柳九天，他执剑从烟雨里缓缓走来，雨水打湿了他的发，雨水从他的脸颊滑落，剑锋在微微嘶鸣。
镇南风下意识地握住了桌上的剑，紧紧盯着这个似乎颇高深的少年。其他桌的客人们此刻也注意到了他，富豪的侍卫已经拔出了自己的剑，将富豪围在中间。
“哼，现在的小孩，屁大点本事没有，还装的有个人狗模样。”一位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不懈地对同桌的伙伴说道。
少年渐渐走近，距离富豪只有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看着这少年沉默的气场，富豪吓得掉了手中的筷子，他站起身来胆怯地问道：“小爷，可有什么事情？你就站那说吧，就别再过来了。”
九步，八步……五步，四步，柳九天没有停下，也没有加快脚步，脸上甚至没有表情，没有看得出他的喜怒哀乐。刚好只离三步，柳九天长剑一抖，剑若游蛇般震颤着向富豪袭去，破空声夹杂着铁器碰撞声显得那么刺耳。
周边的客人连忙腾出场地，侍卫们立即将柳九天围在中间，刀剑乱舞，企图将他剁成肉酱，而富豪则躲到了蒸笼的台下，摸着衣兜，瑟瑟发抖。
柳九天遇乱而不慌，埋首蹲身躲过一阵劈砍，长剑在空中划出圆弧。圆弧忽高忽低，犹如小鱼戏水，时而深藏水中，时而跃出水面。剑锋有从侍卫咽喉处划过，亦有从脚踝处挑过。电光火石间，侍卫们各个都被柳九天以不同方式伤害。收剑，柳九天推开一个眼神惊恐的僵硬侍卫走向富豪，身后传来一阵侍卫倒地之声。
富豪一张肥脸此刻吓得涕泪横流，他跪在地上，将一个方巾包裹之物置于头顶之上。“这位爷，你大人有大量，东西给你，还请你饶我一条狗命。”富豪哭得很绝望。而此刻周围的看客都被吓得不敢出声，远远地注视着这位如死神的少年。
柳九天面无表情地接过东西，放入怀中。突然，他双手翻转，抓住富豪头颅，用力一拧，恶心的骨骼破碎之音响起，富豪狰狞地倒在地上。少年拍掉身上的一点泥土，准备离去。
“大煊王朝岂是你这般为非作歹的！”镇南风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大喝而起。
“镇南风，我风雨楼的事由不得你管。”柳九天双脚蹬地，身形飘渺，瞬间消失在烟雨中。
镇南风虽义愤填膺，却也未去追。换做平时，若是碰到此等恶徒，他是誓死不休的，否则他也不会有这天下第一神捕的威名。他权衡得了轻重，找到三皇子是他最大的事，也是整个大煊王朝的事。
……
大煊王朝皇宫，纯阳宫。
仁祯皇帝在殿内踱步，用手中的火星升起一盏又一盏的烛火，身穿红色官服的当朝内阁大臣钟离则站在他身后相陪。
“天王和阳王到了哪里。”仁祯皇帝突然问起。
“回皇上，太子已抵达北境边界，严设关卡；二皇子也赶到南方水乡，督办巡查工作。”钟离说道。
“钟离，我现在交给你一件事。”仁祯皇帝说道。
“皇上请将。”钟离说道。
“去皇子宫府，仔细地查一查这两位皇子，看一看究竟是内忧还是外患。皇家子弟，僧多粥少啊。”仁祯皇帝盯着一盏摇曳的烛火说道，只见他的眼眸里倒映着火焰熊熊。
“原来皇上是将两位皇子打发出去，臣明白了，请皇上放心。”钟离恍然大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