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警戒之战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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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守卫Ⅲ

    fri mar 04 19:00:58 cst 2016

    我们向步兵车招手,仿佛看见了希望,每一双眼睛都亮着光。它们在我们面前缓缓停下。在领头的那辆步兵车里,一个戴着墨镜的军士探出头来。“嘿,哥们,能搭个便车吗?我们需要返回不远的基地。”尼尔森用手撑着引擎盖说。“太阳我们需要执行重要任务。快他妈让你的队伍让开。”那个军士傲慢的语气显得很无礼。我们依照他们的穿着猜出,他们应该是隶属海豹突击队的。也许这就是他如此嚣张的原因了。

    我们都非常清楚,中士(尼尔森)是一个很要强的人。那高挺的鼻梁、深陷的眼窝、浓密的眉毛似乎是他性格的诠释。相信他一定很不好受。这从脸上看不出来,不过我们看见他的拳头紧握,粗细不一的掌衣袖骨凸显出来,发出微微的“咯咯”声。他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伫立在车旁,活像一尊石雕塑像。太阳已经滑向西边,藏在一座摩天大楼的背后。我们汗流浃背,疲惫不堪,摇摇晃晃地随时可能倒下去。“别站着了,上车吧。”只看见,一个身穿褐色背心女军官从后面那辆步兵车跳了下来,走到尼尔森面前。“谭雅中尉,我们……”那个戴着墨镜的军士想说些什么,但又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咽下去了。

    那中尉答应只送我们一英里,说是有任务在身,时间上不能耽搁。步战车颠簸地行进着,我们当中许多人在不停地点着头,枪管来回地晃动着,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们大多数都睡着了。尼尔森注视着头盔里他妻子的照片发呆,然后把它紧贴在干裂的嘴唇上。车顶操控重机枪的军士警惕地望着道路两旁黑洞洞的窗户,脸部的肌肉紧绷着。

    突然间,领头的那辆步战车突然发生了爆炸,好像是被火箭弹击中了。我们所乘的步战车紧急制动,停了下来。最令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些窗户里突然冒出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居高临下向我们疯狂射击,子弹“叮叮”地打在装甲上,砰砰地打进防弹玻璃里。而我们,只有车上的重机枪手孤身一人反击着,发出重机枪独有的那种沉闷有力的声音。尼尔森大声地作出战斗指令,可是我们听不见,因为他的声音已经被枪声淹没。我打开车门,抵着坚固的车门向上方的敌人打出一串点射。子弹嗖嗖作响但所幸并没有击中我,子弹横飞所激起的尘埃悬浮在空中,让人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这时,耳边的重机枪声戛然而止,我知道他一定是死了。

    交火一直持续了五分钟。还好敌人不是很多,否则我们就都要葬身在这了。我扶着被打得满是枪眼的车门站起,我的腿已经蹲得麻木了,我边揉着腿边骂:“真他妈该死,这里怎么会有苏军?”我环顾四周:尼尔森,艾莉娜,班宁,杰米……还好都没事。然后,我看见旁边的那辆正在燃烧的步战车,那些人——都死在了里面。“军医,快过来!”杰米呼唤着艾莉娜。我偱着声音望去,一个受伤的海豹部队队员躺在那里,大腿被打得血肉模糊。艾莉娜飞快地从我身边跑过,带来一阵凉风,一直凉到心里。我跟着她过去,艾莉娜慌忙地从急救包中拿出止血带,对他的大腿进行包扎。正是在这慌乱中,那个人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他的眼睛紧闭,说话的时候带着气泡的血液从他嘴里流出。我没有去挣脱,而是握住了他的手。“任务”这两个字是他最后的一句话。那个中尉仰望天空,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出来。“汤普森,向基地发电。”“中士,通讯仪被子弹击中,坏了。”汤普森打断了尼尔森的话。步战车被炸毁了,通讯仪也坏了,我们与后方失去了联系。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谭雅——那个中尉告诉了我们她的名字。她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发了一个消声器,然后我们用黑色电工胶带把步枪的一些光滑的金属面缠绕了一圈。枪身反射的微光在夜晚将会暴露目标。她让我们每个人依次在她面前蹦跳,亲自整理好我们的装备直到它们不发出很刺耳的声音。最后她微笑地看着我们每一个人浑浊的眼睛说道:“谢谢你们,士兵,你们是美国的骄傲。上帝与我们同在。”她没有向我们吐露太多的行动细节,最多算是一个概括。我们只是知道:夜幕降临,我们要袭击苏军的一个炮兵阵地。不过,无知者无畏,我当时觉得知道得越少越好。

    夜幕即将到来,但天空中一轮残月已经若隐若现。太阳被炮火吓退了。我们只看见,西边残存着一块绯红的晚霞。我们躲在一个建筑内,用各种方式打发时间,等待着黑俺吞噬光明。杰米叼着一块面包写着他的小本。尼尔森抽着烟,透过窗望向太阳落下的地方。“末日余辉。”杰米喃喃自语,可能是因为写得不太顺畅,他轻轻地甩了甩钢笔。“哦,天杀的。”我再一次疼得叫了出来。艾莉娜蹲在我旁边,为我上药。我低头看了看小腿上指甲盖般大的创伤,血与肉粘在一起变成了黑色。我抬头看着艾莉娜——她察觉到了。她也看了我一眼,对我回了一个微笑。她白皙的脸现在因为激烈的交战沾上了一层污渍,细嫩的脸被细碎的弹片划伤。她不该被卷入这场战争,况且说这场战争本不应该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