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警戒之战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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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守卫Ⅰ

    sun feb 28 09:07:08 cst 2016

    我们失守了自由港,被苏联人打得落荒而逃。我们累得瘫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纽约市的精神象征,看着这无与伦比的艺术品被导弹击中,化为无数块大小不一的碎片。我们低下头,一言不发。远处沉闷的爆炸声持续着,像乐手们在击鼓。

    战争说来就来,犹如一场车祸。

    急促的防空警报令我们打起精神,但这不是个好兆头。“快点,隐蔽。”班长尼尔森中士大喊。我们像一群受惊的老鼠四处乱窜,找到一个看似安全的地方趴下,双手抱头,张开嘴巴。片刻过后,我们没有听见战斗机刺耳的咆哮,而是听见运输机发出的低沉的声响。

    苏联伞兵一个个地从飞机上跳下,数不清的红点布满了整个天空。纽约看来很难守住了。“看见前面那个大楼了吗,给苏联人点颜色看看。”尼尔森指向了面向十字路口的一幢写字楼。憋着对苏军满肚子怒气的我们这时变得激动起来。我们快跑着向那奔去。道路旁停满了车辆。有的所有的玻璃全部被爆炸震碎了,有的还在熊熊燃烧。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气息和橡胶的焦味。这使我的嘴里发苦,眼睛发干。军医艾莉娜不停地咳嗽,被鲜血染红的衣服使她格外地亮眼。

    那是一个办公楼,不过里面很乱,破碎的纸张到处都是 。锯齿状的玻璃嵌在窗上,布满蜘蛛网似的裂纹。我们围成一团,听着尼尔森布置负责的区域。“杰米,你和迈克尔一起到四楼,负责12点钟方向……”杰米拍拍我的肩,示意我随他去指定位置。因为后面的内容都是无关紧要的。我们找了一个视野开阔的“好位子。”然后靠着墙坐下,放下沉重的背包,隔着衣服寻找着香烟。“我们……会没事么?”杰米望着我,眼神透着茫然和一丝恐惧。这仅仅是因为我是一等兵的缘故,而他是一个二等兵――最低的军衔。可我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相信我,会没事的。”我递给了他一根烟,僵硬地咧开嘴笑着。

    杰米和我同一个宿舍,我睡在上铺,他则在下铺。他挺有意思的,经常拿着一个笔记本写日记。不得不说,我觉得他的肚子里装的全是墨水,以至于他能写出那些文绉绉的句段来。我不明白他为何要参军,以他的水平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作家。但我一直都不知道原因,也没时间去想。在一次家属见面会上,杰米的母亲要求要见我。她希望我能照顾照顾他。她额上横着几条深深的皱纹,就像一道道沟壑。她的头只平到我的肩,岁月的沧桑压弯了她的腰背,但她在我的心里却非常高大。尽管我知道我并没有能力处处照顾好他,即使我还是答应了下来。

    烟草燃烧的烟雾直直地上升,直到窗外清爽的秋风把它吹散。烟灰变得越来越长,挂了好长一会才掉落。这是难得的一个放松的时刻。当然,非常短暂。突然,耳旁响起震耳欲聋的枪声。我迅速站起身,推枪上膛。数不清的子弹向一个地方飞去,落在地上激起一团团尘雾。我看见一个苏联士兵的身体被一枚枚子弹击中胸膛。他倒下了,右腿用力一蹬,然后就没有再动弹了。不速之客绝对不止只有他一个,但当我们停止射击后发现周围根本没有人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地方,看见枪管因高温而冒着白烟。杰米紧张地面部不由自主地抖动,不停得眨着那双浅蓝色的双眼。

    出乎我意料的是,一段时间后并没有发现任何敌人。“只有一个?”杰米扫视着四周问道。“我想最好是的。”我瞥了一眼杰米。那是多么荒唐的一句话啊!但最后我还是放松了警惕,我叫杰米继续警戒,我则想短暂地休息一会儿。我用脚踢开身下的弹壳,抱着枪坐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希望能打个盹。

    我的呼吸显得很急促,枪所散发的火药味让我不安。我尝试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但我发现我做不到。我甚至不得不睁开眼睛,即使我很困倦。因为阵亡战友的面孔总是会在我脑海里浮现――血腥可怕。这时,天空传来迫击炮弹沿弧形轨道飞行的声音。“哦,该死。”话音未落,第一发炮弹就砸在了写字楼上,离罗伯特非常近。我潜意识地双手护住头部,缩在墙角旁。爆炸声令耳朵感到嗡嗡作响,那就像在你的耳边敲响了一个音叉。当时我脑袋一片空白,吓得说不出话来,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刻。

    混乱中,我的头盔被猛击了一下,我抬头一看――是尼尔森。“我们走!”尼尔森说。接着,杰米斜挎着枪用力拉我的手。他全身上下铺满了白色的尘埃,这甚至改变了他军服的颜色。“不,还有罗伯特!他在另一端。该死的!”我大喊。尼尔森带着几个人向另一端跑去,房间里飞舞的纸张,活像一道道屏障,而他们则不顾一切地撞开。

    我再一次看见罗伯特时,他上半身都是血,看起来失去了意识。我们顺着楼梯撤出了大楼,只是苏军仍是将炮弹往我们这里倾泻。尼尔森和一等兵凯利抬着罗伯特撤离。旁边的艾莉娜正在按住他颈部的伤口,而我则猫着腰飞快地向前方奔跑。求生的欲望总是能激起人的潜能,即使你以前跑得像只蜗牛。

    “医生,救救他!他刚才还……”我们终于逃出了炮火范围,罗伯特的颈动脉被弹片割开,当我们对他进行医救时他的鲜血已经流干。一路上他留下来的血迹连成了一条红线。班宁下士则半跪在他旁边,眼睛含着的晶莹泪水,在金色阳光下闪闪发光。“对不起,我尽力了。”艾莉娜低下了头,用手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血沾上了她的脸颊。“该死,艾莉娜你救救他啊!你不是医生么!”班宁无法接受现实,他双手扯起她的衣领大喊,声音嘶哑而绝望。我冲过去把他摁在墙上,“这不是她的错,振作起来,下士!兄弟们需要你。”他突然崩溃了,扶着墙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